第八章 子怪父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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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高的食堂有三层楼，由校外饭店承包，菜品多样丰富，价格倒也不贵。
胡海打了两个素菜，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哟！”突然，只闻微归言招呼声从耳边传来，她朝胡海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胡海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吃饭。
“你好冷漠！”微归言怨了句，在他对面坐下。
“我看你一大早就在教室学习，你都在写什么呀？看了一眼你的草稿纸，什么核…核反应堆，我们没学过吧？”
微归言喋喋不休地搭话，胡海却丝毫不搭理，自顾自地吃饭。
“啊，胡海同学，你只吃两个素菜会饱吗？”微归言夹了块鸡腿，给胡海递去。
胡海突然将筷子向前一挡，将那快要送到碗边的鸡腿挡住了去路。缓缓抬起头来，有点厌恶地瞪着她：“我不是说这一个月内不要打搅我吗？而且我们好像不熟吧？”
微归言一愣，将鸡腿收了回来，愤懑大口撕咬着鸡腿，口齿不清地说道：“懒得理你！”
“最好不过。”
“你！……哼！”
胡海沉默地吃完饭，一声不吭地又回到教室，趴在桌子小憩半个小时，便又开始疯狂演算起来。
一连几天，胡海都是最早来到教室的那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既不听课，也不搭理任何人，在物理课上也不再盯着梁小灵看。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演算着什么，只知道他草稿纸用了一摞，上面或写着潦草的文字，或画着看不懂的几何图形，或堆满麻密的复杂公式。
只要他坐在座位上，便能完全隔离外界的干扰，犹如来到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师们也都听闻过胡海的传闻，一个除英语外的全能天才。所以看见他不听课也没多在意，只要他成绩不落下，不干扰课堂纪律，想干什么都行。
唯有英语老师，一次次地提醒他要专心听课，但胡海从不听。
他到底在做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只是从他的草稿纸上看，似乎是在研究一个深奥的课题。
过了一周多，终于有一天，班主任刘宁发现胡海不见了，他没来上课！
“胡海呢？”刘宁望着讲台下第一排那个空荡荡的位置，道，“寝室长，胡海这是还在宿舍睡觉吗？”
“胡海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今早一大早就起来。刚才还看见他来着……”
刘宁望着座位，忽然瞥见座位上压着一张纸条。他将纸条拿起，只见上面写道：“我没失踪，请勿担心。”
刘宁虽脾气好，但一看这张纸条，也立即火冒三丈。
这是公然旷课，公然违反校规校纪！
“你们先自习！”刘宁拿着纸条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呜呼……”整个教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三百万岁果真强无敌！这波操作，果真猛士！”
“逼王之秀，无人能及！”
“光明正大旷课，还真没想到，你们说，他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说什么呢！三百万岁脑子怎么会有问题？活了三百万年的生物，怎么可能是草履虫……”
嘲讽胡海的话越来越难听，突然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安静，上课了”，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在嘲讽胡海的男生也不好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微归言的方向，撅着嘴又嘲了一声。
刘宁气愤地回到办公室，立马掏出手机，翻出注册表，输入胡海填写的电话号码便打了过去。
许久，电话的那一头才接通电话：“喂，你好。”
“您好，我是胡海同学的班主任刘宁，请问您是胡海的家长吗？”
“是的，我是他父亲。”
“是这样的，开学已经有一周多了，这一周多里胡海上课从不听课，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而到今天，他直接旷课，并留下字条‘我并未失踪，请勿担心’。”
刘宁强忍着愤怒的心情，但依然很直接地将事情告诉了父亲，“胡海同学初中时虽然成绩好，但是高中不同于初中，学习内容难很多，如果胡海在继续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影响他的成绩。”
刘宁等待着电话那一头加入自己，一同数落胡海，却闻电话那头传来：“胡海初中时也经常逃课，成绩也是第一。”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又补充道：“胡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因为他永远都在追求进步。他只是在做着能让他进步的事情，请老师无需担心。”
“……”刘宁一愣，对方的意思是不打算责怪胡海？还让自己原谅胡海的旷课？
这还怎么了得？！
“胡先生，您恐怕还没理解我的意思。”
刘宁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胡海这些坏毛病给纠正过来，道，“胡海有自己的想法，学习能力强，平时上课不听，做自己的事情，学自己喜欢的科目，我是没意见的。但是，如今胡海旷课……”
刘宁顿了顿，道：“班级有班级的纪律，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如果每个同学都像胡海一样任性，那么将不利于班级的管理和同学们的进步……胡海旷课可能会对班级和学校产生不良影响，甚至会让其他学生模仿。希望您能理解。”
“老师，说实话”电话那头传来，道，“从小学到大，胡海基本没有认真听过一节课，除非遇到实在不懂的才会请教老师。他上课不会听课的，何不让他换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学习呢？只要胡海最终成绩没有落下，老师就不会怪他吧？”
诶？
怎么回事？
这个家长怎么回事？
刘宁脑海一阵发懵，这是胡海的家长吗？第一次遇到支持孩子旷课的家长，太魔幻了！
“很抱歉，我冒味问一句，既然您这么认为，为什么不选择让胡海退学呢？在家里会更安静，也会更自由。而且，如果胡海再旷课，学校可能会对他进行劝退。”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道：“真的吗？学校会让胡海退学吗？”
“是的，如果胡海再旷课的话，学校可能会对胡海劝退。为了孩子的将来，我希望您可以和胡海谈一谈，让他重视纪律，认真学习。”
刘宁心中一阵得意，天下父母哪个不怕这套？退学是最大的“恐吓”筹码，没有哪个家长能招架得住。
“刘老师，那您让胡海退学吧。”
电话那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刘宁表情顿时僵固，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拿出花名册，仔细看了看监护栏上的名字，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胡海的监护人，胡震雄吧？”
“是的，我是他的父亲胡震雄。”电话那头语气平淡，镇静自若。
刘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不好意思，您先前是说退…退学吧？”
“是的，如果学校想劝退胡海的话，我也同意，我想胡海也会同意。”
诶？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家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竟然如此平静地说同意自己的孩子退学？
刘宁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为胡海行为愤怒，为胡海父亲态度愤怒。他不愿再和他谈下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而破口大骂。
他强压着怒火，强作谦逊地说道：“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等胡海回来我让他跟您聊聊。”
“好的。”
“再见。”
刘宁挂了电话，双手撑着着额头，缓了好久才想明白他刚才经历了什么——他遇到了一个奇葩父亲！
他望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条，突然瞳孔微缩，嘴角不停低声呢喃：“胡海……”
突然，他抓起那张纸条，猛地揣进口袋，快步走了出去。
他要找到胡海，这个奇葩父亲的奇葩孩子！
青高的食堂有三层楼，由校外饭店承包，菜品多样丰富，价格倒也不贵。
胡海打了两个素菜，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哟！”突然，只闻微归言招呼声从耳边传来，她朝胡海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胡海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吃饭。
“你好冷漠！”微归言怨了句，在他对面坐下。
“我看你一大早就在教室学习，你都在写什么呀？看了一眼你的草稿纸，什么核…核反应堆，我们没学过吧？”
微归言喋喋不休地搭话，胡海却丝毫不搭理，自顾自地吃饭。
“啊，胡海同学，你只吃两个素菜会饱吗？”微归言夹了块鸡腿，给胡海递去。
胡海突然将筷子向前一挡，将那快要送到碗边的鸡腿挡住了去路。缓缓抬起头来，有点厌恶地瞪着她：“我不是说这一个月内不要打搅我吗？而且我们好像不熟吧？”
微归言一愣，将鸡腿收了回来，愤懑大口撕咬着鸡腿，口齿不清地说道：“懒得理你！”
“最好不过。”
“你！……哼！”
胡海沉默地吃完饭，一声不吭地又回到教室，趴在桌子小憩半个小时，便又开始疯狂演算起来。
一连几天，胡海都是最早来到教室的那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既不听课，也不搭理任何人，在物理课上也不再盯着梁小灵看。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演算着什么，只知道他草稿纸用了一摞，上面或写着潦草的文字，或画着看不懂的几何图形，或堆满麻密的复杂公式。
只要他坐在座位上，便能完全隔离外界的干扰，犹如来到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师们也都听闻过胡海的传闻，一个除英语外的全能天才。所以看见他不听课也没多在意，只要他成绩不落下，不干扰课堂纪律，想干什么都行。
唯有英语老师，一次次地提醒他要专心听课，但胡海从不听。
他到底在做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只是从他的草稿纸上看，似乎是在研究一个深奥的课题。
过了一周多，终于有一天，班主任刘宁发现胡海不见了，他没来上课！
“胡海呢？”刘宁望着讲台下第一排那个空荡荡的位置，道，“寝室长，胡海这是还在宿舍睡觉吗？”
“胡海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今早一大早就起来。刚才还看见他来着……”
刘宁望着座位，忽然瞥见座位上压着一张纸条。他将纸条拿起，只见上面写道：“我没失踪，请勿担心。”
刘宁虽脾气好，但一看这张纸条，也立即火冒三丈。
这是公然旷课，公然违反校规校纪！
“你们先自习！”刘宁拿着纸条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呜呼……”整个教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三百万岁果真强无敌！这波操作，果真猛士！”
“逼王之秀，无人能及！”
“光明正大旷课，还真没想到，你们说，他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说什么呢！三百万岁脑子怎么会有问题？活了三百万年的生物，怎么可能是草履虫……”
嘲讽胡海的话越来越难听，突然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安静，上课了”，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在嘲讽胡海的男生也不好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微归言的方向，撅着嘴又嘲了一声。
刘宁气愤地回到办公室，立马掏出手机，翻出注册表，输入胡海填写的电话号码便打了过去。
许久，电话的那一头才接通电话：“喂，你好。”
“您好，我是胡海同学的班主任刘宁，请问您是胡海的家长吗？”
“是的，我是他父亲。”
“是这样的，开学已经有一周多了，这一周多里胡海上课从不听课，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而到今天，他直接旷课，并留下字条‘我并未失踪，请勿担心’。”
刘宁强忍着愤怒的心情，但依然很直接地将事情告诉了父亲，“胡海同学初中时虽然成绩好，但是高中不同于初中，学习内容难很多，如果胡海在继续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影响他的成绩。”
刘宁等待着电话那一头加入自己，一同数落胡海，却闻电话那头传来：“胡海初中时也经常逃课，成绩也是第一。”
沉默片刻，电话那头又补充道：“胡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因为他永远都在追求进步。他只是在做着能让他进步的事情，请老师无需担心。”
“……”刘宁一愣，对方的意思是不打算责怪胡海？还让自己原谅胡海的旷课？
这还怎么了得？！
“胡先生，您恐怕还没理解我的意思。”
刘宁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胡海这些坏毛病给纠正过来，道，“胡海有自己的想法，学习能力强，平时上课不听，做自己的事情，学自己喜欢的科目，我是没意见的。但是，如今胡海旷课……”
刘宁顿了顿，道：“班级有班级的纪律，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如果每个同学都像胡海一样任性，那么将不利于班级的管理和同学们的进步……胡海旷课可能会对班级和学校产生不良影响，甚至会让其他学生模仿。希望您能理解。”
“老师，说实话”电话那头传来，道，“从小学到大，胡海基本没有认真听过一节课，除非遇到实在不懂的才会请教老师。他上课不会听课的，何不让他换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学习呢？只要胡海最终成绩没有落下，老师就不会怪他吧？”
诶？
怎么回事？
这个家长怎么回事？
刘宁脑海一阵发懵，这是胡海的家长吗？第一次遇到支持孩子旷课的家长，太魔幻了！
“很抱歉，我冒味问一句，既然您这么认为，为什么不选择让胡海退学呢？在家里会更安静，也会更自由。而且，如果胡海再旷课，学校可能会对他进行劝退。”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道：“真的吗？学校会让胡海退学吗？”
“是的，如果胡海再旷课的话，学校可能会对胡海劝退。为了孩子的将来，我希望您可以和胡海谈一谈，让他重视纪律，认真学习。”
刘宁心中一阵得意，天下父母哪个不怕这套？退学是最大的“恐吓”筹码，没有哪个家长能招架得住。
“刘老师，那您让胡海退学吧。”
电话那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刘宁表情顿时僵固，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拿出花名册，仔细看了看监护栏上的名字，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胡海的监护人，胡震雄吧？”
“是的，我是他的父亲胡震雄。”电话那头语气平淡，镇静自若。
刘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不好意思，您先前是说退…退学吧？”
“是的，如果学校想劝退胡海的话，我也同意，我想胡海也会同意。”
诶？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家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竟然如此平静地说同意自己的孩子退学？
刘宁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为胡海行为愤怒，为胡海父亲态度愤怒。他不愿再和他谈下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而破口大骂。
他强压着怒火，强作谦逊地说道：“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等胡海回来我让他跟您聊聊。”
“好的。”
“再见。”
刘宁挂了电话，双手撑着着额头，缓了好久才想明白他刚才经历了什么——他遇到了一个奇葩父亲！
他望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条，突然瞳孔微缩，嘴角不停低声呢喃：“胡海……”
突然，他抓起那张纸条，猛地揣进口袋，快步走了出去。
他要找到胡海，这个奇葩父亲的奇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