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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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当时没听懂李猫这话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分外后悔当时没把王怡给留下。
小八被软禁了。
准确来说，就是不能被见面了。
简单点说，就是没人还敢来找小八。
晚饭时分，李猫请来四个主事。
说，来了这几天，还没有好好吃顿饭聊一聊，实在是失礼。
除了主事以外，还摆了粥场给流民。
至于哪里来的粮食，明面上，说是朝廷的赈灾粮。背地里，小八不想去管。
小八稀里糊涂的被叫去一起。
本着多吃饭，少说话的原则，小八一直听着，点头，微笑。
李猫倒是好兴致，脸上笑得开心，可四个主事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魏大哥和顾拾自不必说，苗何为着做户籍的事转了两天，别说做户籍了，连个会写字的都没找到，刁猴子正山上巡查，听到消息，刚下来。同李猫说林子若再不施肥，只怕仅存了几棵树也要枯死了，哪还笑得起来。
“诸位也不必气馁，都才上手，有些艰难是正常的，慢慢的就都好了。”李猫客套道。
四位主事谢过，气氛依旧冷冷的。
“你怎么脸色不好？”
这是说谁，小八抬头。
李猫一双桃花眼正对着自己，眼中的关切与怜惜都要溢出来了。
小八微微哆嗦了一下。
这人又搞什么名堂？
“无事。”
“无事？”李猫显然不信。
“自从外边散心回来，刁主事找我，你替我去了，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到底怎么了？”
小八惊了。
这小子是在算计我。
她下意识的瞟了魏大哥一眼。
这自然没逃过李猫的眼睛，他顺着小八的眼神看过去，魏大哥躲躲闪闪，一脸愧疚。
小八心道：完了！
魏大哥颤巍巍开口道：“刘大娘同我起了争执，一时生气，抄起花盆就丢，险些砸到了姑娘，又说了些不入耳的话，姑娘许是吓着了。”
李猫收回眼神，默默的握住了小八的手，小八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太奶奶让你帮我，可你身上有伤，以后别见那些人了，多歇歇。”言语中满是自责，令人动容，像极了一个因为护不住自己女人而万分难受的痴情男儿。
小八低头，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是妾身逾矩了。”
李猫接着道：“原本觉得以我一人之力，可以护住小八，也可以打理好庄子，可如今看来却是力不从心了，我决意从流民中挑些人来使用，诸位意下如何？”
四个主事连连点头，不过是招丫鬟，小厮的事为什么不同意。
晚饭小八匆匆吃了两口就推脱累了，回去休息。
今夜一过，四个主事只怕是有事都不敢找小八了，不仅如此还会告诫手底下的流民，以后少惹小八，看似是器重，实则是削了小八管事的权力。
小八如今就是空占着个位置，摆设而已。
到了晚上，小八正躺在榻上半眯着休息，她没睡，知道李猫还有事要找她。
李猫应付完主事，又出去同来粥场的流民唠嗑，左右不过是套话。
暗示不要打扰小八“静养”，又有意无意的提了虞师祠，完事，直奔小八房间。
今天场面话说得那么明白，谁还会没脑子的跟着，就连李猫安插的人也只跟着李猫到了院门，就没敢再往前了。
李猫进屋后，关上门，也不多说，直道：“出去？”
小八随手熄灯。
外头的眼线见状，躲得更远了。
小八带着李猫穿了出去，落在外头田地里，流民们大部分都在宅子里喝粥，又都住在宅子里，田地里反倒没什么人了。
“蹲守？”小八问道。
李猫点点头。
于是，一人一仙就这么傻乎乎的坐在虞师祠下头的田埂上，直勾勾的看着上头的祠堂。
谁都没提晚上的事，也是没必要提。
小八一动不动的看着上头。
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几只寒鸦飞过之外，鬼叫了几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
小八有些困了，又不好意思直说，道：“你要不回去了？”
李猫没有说话。
这小子是睡了吗？
小八这么想着，扭过头去，看向李猫，李猫也看着小八。
“你醒着为什么不说话？”
李猫垂眸，低声道：“在等会儿吧。”
一个凡人都要坚持下去，小八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皮。
算了，也不是很累，再待会儿吧！小八这么想着，也不愿走了。
等到子时的时候，终于哭声响起。
等小八听到的时候，已经哭了许久，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刚想问李猫：你哭什么？
结果仔细一听，这哭声男女混杂，不是李猫的。
她一个激灵，醒了。
乖乖，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八又去看李猫，李猫到还醒着，依旧盯着小八，见小八醒转，悠悠道：“我正要等它哭到最大声的时候叫你呢。”
小八无心深究，道：“我要上去，你呢？”
李猫道：“若是你上去了之后，那上头的鬼怪被你吓得跑了下来，我岂不就是任人宰割了。”
小八听出来了。
感情这是在怪我上次飞升的时候没护住他啊，不对，他若真是记得，长了教训，就不会上赶着跟我走了。
“随你。”
哭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小八画了个照明咒，咒语化作一团白光，在前头引路。
这咒就相当于神仙的灯笼，只不过不怕雨也不怕烧着东西罢了。
循着哭声，小八到了虞师祠。小八贪玩了些，方才又觉得自己被李猫说了，难免想报复。眼见哭声越来越近了，周围也看着鬼气森森的。
小八突然扭头，喊道：“李猫，你后头！”
李猫看着小八，一动不动。
小八自觉没趣儿，瘪了瘪嘴，继续找。
说来也奇怪，哭声明明就在虞师祠附近，可小八，李猫走了几圈，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小八实在是又累又困，只得先在在虞师祠里休息，祠堂里还有流民留下来的被褥稻草，杂物，和上次相比杂乱了不少，小八没办法看着供奉父亲的地方这样，下意识的开始收拾，李猫不知为何也开始帮忙收拾。两人各忙各的，伴着无处不在的诡异哭声，两人的气氛也莫名诡异。
李猫先收拾完，抱着稻草，立在香案前，看着慈眉善目，拂尘虞白须齐飞的神像，又看了一眼小八，来回好几次。
由衷的问道：“这真是你家哪门子亲戚？”
李猫又来回看了看，“是家父。”
“不像啊。”
“像还了得！”小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
要真像，小八还敢在众人面前出现吗？
李猫扶着下巴，把神像又看了一遍，“依我看，既然是供奉神仙的，又是真神仙，说不准里头会是黄金什么的，要不我们把他砸开看看。”
“得了吧，若真是黄金，只怕王庄头早启出来用了！”小八把收拾了的稻草放到门口，李猫见状也把手里的稻草抱出去放一起。
接着道：“许是他不知道，也未可知啊？”
小八笑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了，李公子？”
李猫想了想，道：“你不是神仙吗，没什么咒啊，符啊的可以看看里头有什么的？”
“有倒是有，可不想用，费灵力。”
李猫咧嘴，阴险一笑，道：“仙君用一下，就一下，最好让我也看看。”
李猫笑得灿烂，小八吓得直咽口水。
“仙君，我们没看见那哭的人，说不准是凡胎肉体所不能见，仙君且试试，今日我涨了您的见识，您也涨涨我的呗。”
小八脑袋卡克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李猫这行为叫什么了。
撒娇！
是的，李猫正像个猫一样撒娇，就差过来蹭小八了。
小八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干脆利落的妥协了。
“打住，打住，我受不了了，”小八急忙道，“拉着我的衣袖。”李猫屁颠屁颠的过来，双手拉住，笑着冲小八眨了眨眼。
小八别过头去，怕恶心死了，“这个法术叫探知，可以透过表层看到里头的东西，一会千万不要松手，知道？”
李猫兴奋的点了点头。
小八单手施法，不多时，就成了。
李猫好奇的看着周围，神像中间仿佛空掉了一般，立着的柱子也是。
他看得到木头里蠕动的蛀虫，神像里的蚂蚁，甚至是地里的草根。
小八自然也看得到，故意问道：“神像里有金子吗？”
李猫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道：“仙君，那神像背后怎么有一团黑气啊？”
小八看过去，还真有。她一时拿不准到底是什么，道：“我们绕到后头去看看吧。”
说罢，提腿就走，李猫看得认真，差点就摔了，却没放开小八的袖子，依旧拉着，小八的衣服都被拉歪了。
小八无语，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为迁就李猫，小八就走得慢了些。
李猫没试过探知，看着空了一半的门槛，一脚挑着空踩了上去。
“实的？”
小八解释道：“你只是看得到它们的内部，实际上它们是没变的。”
李猫点头，又问：“我方才看到的黑气是什么？”
小八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解释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八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大头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如果真的是大头鬼该怎么办，开打？还有李猫在呢！
而且他们在神像后面躲着干什么？
李猫可没想这么多，还在好奇的用探知看东西。
终于到了后头，什么都没有，准确来说是地上什么都没有。
小八愣在原地，现在是真的恶心，很想吐。
李猫见小八停了，问道：“怎么了？”
小八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猫的小脑袋瓜飞快的运转。
莫不是看见了什么绝世灵兽？
以往在话本子上头看的，狐妖，金蟾之类冲入李猫的脑袋。
他愈加兴奋。
居然有缘看到这起子神兽。
李猫拉着小八的袖子不放，人却一个箭步冲到了小八前面。
什么都没有。
他不解，一低头，一个女人的头，瞪着无神的眼，看着他。
地里还有许多，大部分都是残肢，没几个完整的，一个叠着一个，蚯蚓，虫子穿梭其中，好不自在。
黑气莹莹，让人觉得愈发狰狞。
二十多具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缺胳膊少腿都是多的，有甚者连头都没有，还有些手，脚之类实在是拼不全，就放哪里的。
李猫，小八坐在田埂上，静静的听着魏大哥说，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天都快亮了，两个人互相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猫叹气，道：“挑块好地先放着，你去把主事叫来，好好商议一番。”
“可有一位老年妇人？”小八开口问道，又觉得信息太少，补充道，“满头银丝，身材瘦小。”
魏大哥摇摇头，“都是些年轻人，连那些······不全的，看着也不像老人。”
小八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吴大娘，还好不是大头鬼。
议事厅里。
魏大哥开口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以前住的时候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苗何一摸胡子，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不要报官。”
“当然要。”魏大哥道。
苗何皱眉，道：“如此，盘问是免不了了，兄弟们可没少吃衙门的苦头，如今······”
顾拾开口，道：“不能啊，如今户籍还未上报留档，官家来了，只怕······”
李猫终于说话了：“苗主事抓紧时间做户籍，等到您一旦做好，我们就去报官，这么大的事，瞒着日后只怕是灭顶之灾！”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如今先停着，叫大家伙都去看看，瞅瞅有没有什么人是自家的，若是有，就领回去，不然报了官，过了仵作的手，只怕比现在还不如。”
刁猴子开口道：“小人略懂些五行八卦，山头有几处地方风水还不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斗胆向公子求个恩典，把那些地给了他们吧。”说完跪下，略显别扭的行了个跪礼。
这个他们是谁，自然都知道。
李猫急忙下去，扶他起来，道：“这原是好事，刁主事如此尽心，以后我还要多多依仗您呢。”
小八当时没听懂李猫这话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分外后悔当时没把王怡给留下。
小八被软禁了。
准确来说，就是不能被见面了。
简单点说，就是没人还敢来找小八。
晚饭时分，李猫请来四个主事。
说，来了这几天，还没有好好吃顿饭聊一聊，实在是失礼。
除了主事以外，还摆了粥场给流民。
至于哪里来的粮食，明面上，说是朝廷的赈灾粮。背地里，小八不想去管。
小八稀里糊涂的被叫去一起。
本着多吃饭，少说话的原则，小八一直听着，点头，微笑。
李猫倒是好兴致，脸上笑得开心，可四个主事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魏大哥和顾拾自不必说，苗何为着做户籍的事转了两天，别说做户籍了，连个会写字的都没找到，刁猴子正山上巡查，听到消息，刚下来。同李猫说林子若再不施肥，只怕仅存了几棵树也要枯死了，哪还笑得起来。
“诸位也不必气馁，都才上手，有些艰难是正常的，慢慢的就都好了。”李猫客套道。
四位主事谢过，气氛依旧冷冷的。
“你怎么脸色不好？”
这是说谁，小八抬头。
李猫一双桃花眼正对着自己，眼中的关切与怜惜都要溢出来了。
小八微微哆嗦了一下。
这人又搞什么名堂？
“无事。”
“无事？”李猫显然不信。
“自从外边散心回来，刁主事找我，你替我去了，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到底怎么了？”
小八惊了。
这小子是在算计我。
她下意识的瞟了魏大哥一眼。
这自然没逃过李猫的眼睛，他顺着小八的眼神看过去，魏大哥躲躲闪闪，一脸愧疚。
小八心道：完了！
魏大哥颤巍巍开口道：“刘大娘同我起了争执，一时生气，抄起花盆就丢，险些砸到了姑娘，又说了些不入耳的话，姑娘许是吓着了。”
李猫收回眼神，默默的握住了小八的手，小八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太奶奶让你帮我，可你身上有伤，以后别见那些人了，多歇歇。”言语中满是自责，令人动容，像极了一个因为护不住自己女人而万分难受的痴情男儿。
小八低头，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是妾身逾矩了。”
李猫接着道：“原本觉得以我一人之力，可以护住小八，也可以打理好庄子，可如今看来却是力不从心了，我决意从流民中挑些人来使用，诸位意下如何？”
四个主事连连点头，不过是招丫鬟，小厮的事为什么不同意。
晚饭小八匆匆吃了两口就推脱累了，回去休息。
今夜一过，四个主事只怕是有事都不敢找小八了，不仅如此还会告诫手底下的流民，以后少惹小八，看似是器重，实则是削了小八管事的权力。
小八如今就是空占着个位置，摆设而已。
到了晚上，小八正躺在榻上半眯着休息，她没睡，知道李猫还有事要找她。
李猫应付完主事，又出去同来粥场的流民唠嗑，左右不过是套话。
暗示不要打扰小八“静养”，又有意无意的提了虞师祠，完事，直奔小八房间。
今天场面话说得那么明白，谁还会没脑子的跟着，就连李猫安插的人也只跟着李猫到了院门，就没敢再往前了。
李猫进屋后，关上门，也不多说，直道：“出去？”
小八随手熄灯。
外头的眼线见状，躲得更远了。
小八带着李猫穿了出去，落在外头田地里，流民们大部分都在宅子里喝粥，又都住在宅子里，田地里反倒没什么人了。
“蹲守？”小八问道。
李猫点点头。
于是，一人一仙就这么傻乎乎的坐在虞师祠下头的田埂上，直勾勾的看着上头的祠堂。
谁都没提晚上的事，也是没必要提。
小八一动不动的看着上头。
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几只寒鸦飞过之外，鬼叫了几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
小八有些困了，又不好意思直说，道：“你要不回去了？”
李猫没有说话。
这小子是睡了吗？
小八这么想着，扭过头去，看向李猫，李猫也看着小八。
“你醒着为什么不说话？”
李猫垂眸，低声道：“在等会儿吧。”
一个凡人都要坚持下去，小八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皮。
算了，也不是很累，再待会儿吧！小八这么想着，也不愿走了。
等到子时的时候，终于哭声响起。
等小八听到的时候，已经哭了许久，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刚想问李猫：你哭什么？
结果仔细一听，这哭声男女混杂，不是李猫的。
她一个激灵，醒了。
乖乖，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八又去看李猫，李猫到还醒着，依旧盯着小八，见小八醒转，悠悠道：“我正要等它哭到最大声的时候叫你呢。”
小八无心深究，道：“我要上去，你呢？”
李猫道：“若是你上去了之后，那上头的鬼怪被你吓得跑了下来，我岂不就是任人宰割了。”
小八听出来了。
感情这是在怪我上次飞升的时候没护住他啊，不对，他若真是记得，长了教训，就不会上赶着跟我走了。
“随你。”
哭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小八画了个照明咒，咒语化作一团白光，在前头引路。
这咒就相当于神仙的灯笼，只不过不怕雨也不怕烧着东西罢了。
循着哭声，小八到了虞师祠。小八贪玩了些，方才又觉得自己被李猫说了，难免想报复。眼见哭声越来越近了，周围也看着鬼气森森的。
小八突然扭头，喊道：“李猫，你后头！”
李猫看着小八，一动不动。
小八自觉没趣儿，瘪了瘪嘴，继续找。
说来也奇怪，哭声明明就在虞师祠附近，可小八，李猫走了几圈，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小八实在是又累又困，只得先在在虞师祠里休息，祠堂里还有流民留下来的被褥稻草，杂物，和上次相比杂乱了不少，小八没办法看着供奉父亲的地方这样，下意识的开始收拾，李猫不知为何也开始帮忙收拾。两人各忙各的，伴着无处不在的诡异哭声，两人的气氛也莫名诡异。
李猫先收拾完，抱着稻草，立在香案前，看着慈眉善目，拂尘虞白须齐飞的神像，又看了一眼小八，来回好几次。
由衷的问道：“这真是你家哪门子亲戚？”
李猫又来回看了看，“是家父。”
“不像啊。”
“像还了得！”小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
要真像，小八还敢在众人面前出现吗？
李猫扶着下巴，把神像又看了一遍，“依我看，既然是供奉神仙的，又是真神仙，说不准里头会是黄金什么的，要不我们把他砸开看看。”
“得了吧，若真是黄金，只怕王庄头早启出来用了！”小八把收拾了的稻草放到门口，李猫见状也把手里的稻草抱出去放一起。
接着道：“许是他不知道，也未可知啊？”
小八笑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了，李公子？”
李猫想了想，道：“你不是神仙吗，没什么咒啊，符啊的可以看看里头有什么的？”
“有倒是有，可不想用，费灵力。”
李猫咧嘴，阴险一笑，道：“仙君用一下，就一下，最好让我也看看。”
李猫笑得灿烂，小八吓得直咽口水。
“仙君，我们没看见那哭的人，说不准是凡胎肉体所不能见，仙君且试试，今日我涨了您的见识，您也涨涨我的呗。”
小八脑袋卡克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李猫这行为叫什么了。
撒娇！
是的，李猫正像个猫一样撒娇，就差过来蹭小八了。
小八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干脆利落的妥协了。
“打住，打住，我受不了了，”小八急忙道，“拉着我的衣袖。”李猫屁颠屁颠的过来，双手拉住，笑着冲小八眨了眨眼。
小八别过头去，怕恶心死了，“这个法术叫探知，可以透过表层看到里头的东西，一会千万不要松手，知道？”
李猫兴奋的点了点头。
小八单手施法，不多时，就成了。
李猫好奇的看着周围，神像中间仿佛空掉了一般，立着的柱子也是。
他看得到木头里蠕动的蛀虫，神像里的蚂蚁，甚至是地里的草根。
小八自然也看得到，故意问道：“神像里有金子吗？”
李猫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道：“仙君，那神像背后怎么有一团黑气啊？”
小八看过去，还真有。她一时拿不准到底是什么，道：“我们绕到后头去看看吧。”
说罢，提腿就走，李猫看得认真，差点就摔了，却没放开小八的袖子，依旧拉着，小八的衣服都被拉歪了。
小八无语，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为迁就李猫，小八就走得慢了些。
李猫没试过探知，看着空了一半的门槛，一脚挑着空踩了上去。
“实的？”
小八解释道：“你只是看得到它们的内部，实际上它们是没变的。”
李猫点头，又问：“我方才看到的黑气是什么？”
小八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解释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八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大头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如果真的是大头鬼该怎么办，开打？还有李猫在呢！
而且他们在神像后面躲着干什么？
李猫可没想这么多，还在好奇的用探知看东西。
终于到了后头，什么都没有，准确来说是地上什么都没有。
小八愣在原地，现在是真的恶心，很想吐。
李猫见小八停了，问道：“怎么了？”
小八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猫的小脑袋瓜飞快的运转。
莫不是看见了什么绝世灵兽？
以往在话本子上头看的，狐妖，金蟾之类冲入李猫的脑袋。
他愈加兴奋。
居然有缘看到这起子神兽。
李猫拉着小八的袖子不放，人却一个箭步冲到了小八前面。
什么都没有。
他不解，一低头，一个女人的头，瞪着无神的眼，看着他。
地里还有许多，大部分都是残肢，没几个完整的，一个叠着一个，蚯蚓，虫子穿梭其中，好不自在。
黑气莹莹，让人觉得愈发狰狞。
二十多具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缺胳膊少腿都是多的，有甚者连头都没有，还有些手，脚之类实在是拼不全，就放哪里的。
李猫，小八坐在田埂上，静静的听着魏大哥说，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天都快亮了，两个人互相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猫叹气，道：“挑块好地先放着，你去把主事叫来，好好商议一番。”
“可有一位老年妇人？”小八开口问道，又觉得信息太少，补充道，“满头银丝，身材瘦小。”
魏大哥摇摇头，“都是些年轻人，连那些······不全的，看着也不像老人。”
小八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吴大娘，还好不是大头鬼。
议事厅里。
魏大哥开口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以前住的时候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苗何一摸胡子，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不要报官。”
“当然要。”魏大哥道。
苗何皱眉，道：“如此，盘问是免不了了，兄弟们可没少吃衙门的苦头，如今······”
顾拾开口，道：“不能啊，如今户籍还未上报留档，官家来了，只怕······”
李猫终于说话了：“苗主事抓紧时间做户籍，等到您一旦做好，我们就去报官，这么大的事，瞒着日后只怕是灭顶之灾！”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如今先停着，叫大家伙都去看看，瞅瞅有没有什么人是自家的，若是有，就领回去，不然报了官，过了仵作的手，只怕比现在还不如。”
刁猴子开口道：“小人略懂些五行八卦，山头有几处地方风水还不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斗胆向公子求个恩典，把那些地给了他们吧。”说完跪下，略显别扭的行了个跪礼。
这个他们是谁，自然都知道。
李猫急忙下去，扶他起来，道：“这原是好事，刁主事如此尽心，以后我还要多多依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