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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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继宗的身手果然了得,别看对方有几个人,却都是中用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Www.qΒ⑤。cOm/三下五除二,就打得他們一个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姚继宗无比潇洒的收招,转过身面带微笑的看着那位被调戏的少女,彬彬有礼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想象中这个少女,应该是无限感激又无限娇羞的看着他,用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答道:“多谢公子相救。”除此以外,他还期待着能听上两句“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甘愿以身相许”之类的话。一般电视剧中不都这么安排的嘛。自然他不会真的要她以身相许,不过有这种话听上一听,还是可以小小的得意得意一下。

    结果却是他始料未及的,那少女非但没有感谢他,反而如同看到鬼魅一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呀!”竟是說着刚才被人调戏时一模一样的话,边說边转过身去,像被大灰狼追着的小白兔似的,一溜烟拼命朝身后的巷子跑掉了。姚继宗没想到“英雄救美”竟落得如此冷遇,愕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另一端巷口的阮若弱,捧着肚子在那里笑,几乎没笑岔气。姚继宗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回她身边,等着她笑声渐息后,才无比纳闷的问:“如果你笑够了,那么请你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若弱笑着直起身来,“起初我也不明白,但后来想一想,就想明白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說呀!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姚继宗对方才所受的冷遇耿耿于怀。也难怪他,刚恢复男儿身,就做了这样一件“英雄救美”的好事,自己相当自傲。可被救者居然不甩他,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其实想通了就很简单。你这个身子的前任姚二少,是个好色之徒来着。别說头脸整齐的姑娘媳妇了,就连长得俊秀的男人他都要去调戏调戏人家,可谓色名远扬。估计这个女子应该是被他骚扰过。所以一看出手相救的居然是他,唯恐前门走虎后门入狼,怕你别有居心不良。当然就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了。”阮若弱边笑边說。

    姚继宗这才恍然大悟,“居然上了这样一个人的身,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啊!替他背着这样好色之徒的名声。冤!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名声坏一点没关系,你可以努力改过来呀!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阮若弱调侃他。

    “好,从现在开始,为了我的好名声奋斗。我非扭过这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局面不可。”姚继宗宣誓般的道。

    主观愿望当然是好的,但客观事实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扭转过来,他們俩在长安街道上欢言笑语的并肩而行,就被李略看到了,当下几乎是震骇。

    喝令秦迈停下马车,李略飞身跃下车,冲到他們面前去,一把拽过阮若弱,连退三步,才指着姚继宗难以置信的问她:“阮若弱,你……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

    阮若弱饶是千灵百巧,这会也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說不出话来,自然有說得出话来的人。姚继宗对李略给他下得定论十分不满,没好气地道:“喂,你說话客气点,什么叫这种人那种人的,大家都是人,众生平等。”

    李略越发生气了,本来他就对这个‘调戏’过他的男人还心怀忿恨。“你……你也配自称是人,简直猪狗不如。”

    “你說什么?”姚继宗无缘无故被他贬低得连畜生都不如,火气蓬地一下就上来了,立马摩拳擦掌起来。“居然骂我猪狗不如?少爷我不教训教训你,简直难消我心头之恨。不要以为你是小王爷我就怕了你,有种我們单挑。”

    最后这句话是针对一旁虎视眈眈的秦迈說得,看得出秦迈很有点功夫的样子,以一敌二姚继宗怕啃不动他們俩个。

    “来呀!单挑就单挑,我还有心头之恨没消呢。”李略新仇旧恨涌上心来,也袖子一捋准备开战。

    阮若弱一看大势不妙,这两个冤家又要杠上了!若此姚继宗还是彼姚继宗,他俩打上十架八架她也不拦。但现在……可不能打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伤了哪个她都要心疼。姚继宗是同盟党军,李略虽然是党外人士,却也算是友好联盟来着。算是半个自己人,自己人怎么能打自己人呢?打不得打不得,无论如何打不得。

    于是阮若弱忙跳出来拦在两个跃跃欲试的男子中间,“谁要动手?要打先打我,把我打倒了你們再对殴。否则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阮若弱,你……”李略不明白她为什么竟会护着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上回在酒家动起手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子的?

    被她这么一拦,自然是谁也不会动手了。只能彼此用眼神狠狠杀对方,空气中有无形的飞刀射来射去……

    “那个……姚继宗,你先回去。”阮若弱看着这阵势,非得先打发走一个不可,否则只怕一个言语不慎,这俩人又要开打。

    “为什么要我先回去?”姚继宗愤愤然,“为什么不让他先回去?”

    “叫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领导的话都不听了?还想不想要组织了?”只能先叫他回避,否则李略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继续跟这种“人渣”走在一块的。阮若弱发了狠话,姚继宗只得极不情愿地乖乖走人了。

    李略看到她先把姚继宗打发走了,心里顿时舒畅大半,只是仍有小半责怪。“你怎么如此不谨慎,单独跟着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出来。”

    阮若弱拼命想应对之辞,“那个……他现在……已经不那么坏了,已经改过自新了,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我們不要用老眼光看人。”自己都觉得說得乱七八糟的,没有說服力。

    李略当然不肯认同了,“他这种人坏到骨子里去了,还会浪子回头?纵然会回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得起来的,你怎么能单独跟他出来呢,很危险知道吗?以后不要再跟他接近了。”关切之辞溢于言表。

    阮若弱虽然颇为头痛于他这么管头管尾,却也不得不感谢他的一番盛情。“我知道了,以后注意。”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說了,說了也没用,慢慢地再扭转李略对姚继宗的不良印象吧。

    无论如何不肯再让阮若弱一个人在街上走,李略坚持送她回了阮府。

    阮若弱一进府,就觉察出气氛有异。丫环家丁們都一派惶惶然之色,一问,众口一声都道:“大少爷半个时辰前回来,跟老爷夫人在前厅议事。不知怎地,议着议着吵起来了,摔了一地东西。”

    阮若弱一听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日子真是不太平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厅里,阮老爷在雷霆大怒,手指头几乎没戳到阮若龙鼻子上去。“你你你,你居然要娶一个烟花女子进门,你要祖宗八代都跟着你蒙羞吗?我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长媳。”

    阮夫人在哭天抹泪,“若龙,你怎么能被那种女人迷惑了呢?这样的女人玩一玩可以,娶进来做媳妇万万使不得呀!”

    阮若凤则一脸不屑,“大哥,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要明媒正娶一个妓女,我是绝对不会认这样的大嫂。”

    阮若龙显然三面受敌已久,疲于应付了,索性不跟他們再继续打嘴皮战,直截了当的下最后总结辞:“今生今世,我只娶水冰清为妻。你們若是不答应,我索性剃了头发当和尚去,反正我是绝不会要别的女人了。”

    說完怒气冲冲的径自走掉,完全不顾后面阮夫人一声声的唤:“若龙,若龙你回来呀!你要气死娘吗?”

    阮若弱躲在外面听了半天,没打算进去。进去也没用,这件事情,跟阮老爷阮夫人根本没得谈,何必白费那口水。不如花花心思去想别的办法,正路不通,干脆走旁门左道算了。

    所以,阮若弱直接给阮若龙出了个主意,“私奔吧,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带上个小饭团回来。不看儿面看孙面,到时候老爷子再不认也得认了。”

    阮若龙一听,奇道:“三妹妹,你上回都不同意我們走呀!怎么现在倒又肯了?”

    “上次是逃亡,这次情况不一样。多带上点银两,你們快快活活的游山玩水去吧。简直就是度蜜月去了。”

    “蜜、月?”阮若龙没听懂。

    “就是甜甜蜜蜜的岁月。”阮若弱按字面意思解释给他听。

    他一听高兴的很,“好好好,我这就走,我带冰清度蜜月去。”

    “手头上的银两够不够呀?出门在外,若是手中无钱,那可就不是度蜜月,而是流浪来着。没有的话,我的珠宝箱里还能提供一些值钱的东西。”

    “三妹妹,哪能一直用你的钱。我平日也有些积蓄,维持一年半载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只管放心吧!”

    “嗯,那好,你們准备去哪?”

    “天南地北到处走,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也正好想去游历一下各处的名川古迹。带着娇妻同行,更是一大赏心乐事。”阮若龙只想一想那般情形,就忍不住心向往之。下定决心的道:“今晚就动身。”

    他果然說到做到,晚上就趁着月黑风高,卷上自己的金银细软带着他心爱的女人私奔了。阮家在第二天中午才发现了他放在房间的一封辞别书,阮夫人当场就厥过去了,阮老爷气得差点没心肌梗塞。阮若凤手足无措,没了半点主意。二姨娘只会哭,三姨娘带着两个孩子满脸惶惶然。阮若弱只得出来主持大局,指挥着家丁們抬了这个抬那个,双双抬进他們的屋里去,再请了大夫来把脉,再煎药,再让他們静养着。过了三五七日后总算都好了。起初一个月是愤愤然的扬言再没有这个不孝子;第二个月就不再說这种伤感情的话了;第三个月开始念叨起独自在外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之类的话;第四个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都一致原谅了这个不孝子。预备着他哪天回来的话,就让他把那个生米煮成了熟饭的媳妇带进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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