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前尘旧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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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渊轻笑一声，凉凉道：“景行不死，世间魔修才不会干净。”
她言语轻蔑，季西泠有些怒意，死死看她一会，转而对陆现道：“陆少，我看这魔头魔心不死，若留她性命，他日定是祸害。”
“今日本就是要诸位做见证，给众苦主一个交代。”陆现语气仍是柔和，只是长眸却有些冷冽，淡淡扫过众人。
一旁李珏琪冷笑一声：“那还等什么，就请陆少亲自动手，杀了这魔头给天下修者看看。”
陆现微垂长睫，轻轻一笑，又抬起眼来，却是看着横渊：“那是自然。”
他手中随意提着把剑，剑尖划在地上，将大理石地板割出深深沟壑。
横渊没有抬头，只听着他款步而来，直到停在眼前。
他微微垂眸，一如壁画上的诸天神佛。
剧痛透胸而过，灵盘顷刻崩碎。
一身灵息化作微光齑粉，风里都是震荡的黑焰。
横渊眼里模糊一片，只有眼前这片白衣。
抬起手不知是想抓住什么，可还是只有掌心里握不住的空气。灵息流散极快，顷刻之间，快要化为乌有。本不想抬头，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到底还是不争气，觉出眼中湿意。
“叮，系统发生错误，扮演者无法回收。”
“叮，裁决者失去踪迹，无法追踪。”
……
走在一串玉阶之上，脚下流烟滚滚，有些看不清路。
几个臂间挂着华丽佩带的仙娥不知在浅浅低语什么。
他蹙眉，小心看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
据说今日升仙大会几位帝君也会来，总要想办法在他们面前出现，让他们注意到他。
不对，他今日偷穿了如此华贵的衣服，应当不会被撵出去的。
那个怪人，总说升仙大会如何如何凶险，可在他看来，真真是繁花似锦热闹非常。
如此想着，可眼前却有些迷路。因他身份低微，又出身血池，自家那个怪人从来不让他进上神宴会，这宫中的道路完全不熟悉，偌大的宫城，竟如迷宫一般。
他都走了两炷香时间，却还在这个有莲花池塘的园子里打转，原来上神方能进入的紫微宫中如此美丽，仙云环绕，忽高忽低，一会流动在脚下，一会又流荡在腰际。偶有白鹤与烈焰鸟飞过，天边云霞艳蔚，更有悠扬丝竹之声混着雪候鸟的歌声回荡。
仙云袅袅，仙乐飘荡，难怪他那些朋友挤破脑袋也想进入紫微宫一次，真是极乐仙境，叫人流连忘返。
左顾右盼间，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
“哎呦！”他顺势跌倒在地，捂住鼻头，眯着眼看着那人。
那人穿着一袭黑衣，面容白皙俊美，但表情十分冷酷，长眸是幽幽暗红，端正束着华丽玉冠，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有些慌张。虽说一路见到许多上神，但这样美丽冷酷的，却是头一个见，叫人过目不忘，简直移不开眼。看他衣着十分高贵，至少是上神……被上神撞到，不知能不能讹到什么仙丹灵药之类，也不枉他假意跌这一跤。
许是被盯得有些厌烦，那冰山神君微微蹙起眉头，声音也如人一般冷淡：“你是哪家奴仆，竟敢混入紫微宫中。”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奴仆！”
那神君淡淡扫他两眼，虽没有什么表情，可还是叫人看出他的轻视嘲讽。
“你这般举止气度，做仆役也未必够格。”那人虽长得十分美丽，但言语极其刻薄。
他气恼至极，最恨别人看低他出身。
愤愤起身，怒目道：“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要以为投个好胎就能这样贬低我，总有一日叫你好看！”
那人闻言眉毛微微一挑，嘲讽之意更加明显：“你连神格都没有，还想叫我好看？不自量力。”
他闻言更是愤怒，最讨厌别人说他没有神格，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血池的魔物！他元九总有一日叫这些人跪在他脚下仰视他！尤其是家里那个怪物！还有这个毒舌冰山！他、他定要他们好看！
但此刻，看他衣着华贵，周身灵韵光华殊为不凡，只怕地位不低，且先咽下这口气，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
但他元九嘴上当然不能示弱，只嘴硬回道：“我虽没有神格，但我、我出身高贵，以后勤加修炼，一定能成真神！”
那神君不屑嘲讽简直溢于言表：“那可真是野鸡变凤凰。”
元九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又将他骂了千万遍。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眼前这人。这人这般傲慢，若他不回嘴，定要以为是怕了他。
但……但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出生在暗无天日的血池，本来日子也算过得去。但有一天，白衣怪物去血池剿魔，将好好一个血池屠得半个魔都不剩，却唯独把他带回了神界。虽住在神界已有百年，他还是连个小小末阶神格都没有。别人就是只拿他当魔物不肯拿他当神仙！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挺起胸膛来做神！
凭什么这些仙君生下来什么都有，天生就比他高出一等，他就要处处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不甘心！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缩着脖子被他骂吗？！他、他……
“御阖帝君，你在此处何事？”
忽然听见一道熟悉声音，元九抬起头，看见一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衣，长衣逶迤委地，玉白面容，长长羽睫显得她双眸十分冷冽，浑身神息光泽流转，令人不敢直视。
“喂！怪物！他骂我！”元九恶人先告状。
又想到自家怪物刚才叫那冷面冰山——御阖帝君？
等等……御阖帝君……
上古战神御阖？他？那个尖酸刻薄的冷面阎罗？
听说他眼如铜铃，面如罗刹，杀人如麻，能止小儿夜啼，手段铁血无情，曾单枪匹马屠杀妖界十大妖王，竟然是、是个小白脸？
元九一时吓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仰头看着那人，只见他面色冷冷，似乎把他看穿，不由更是心虚害怕，怕他看出他方才心里狠狠骂他不知多少句。
御阖面色不悦，半垂着眼睛，丝毫不掩饰傲慢之意：“他叫你怪物？如此冒犯之语，你竟能容他？”
一旁的白衣女仙淡淡扫他一眼，缓缓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玉手：“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起来。”
元九看着她面上一热，自家怪物的确十分好看，比那御阖还要好看……但他可不能被这色相所迷。
于是他哼了一声，自己站了起来。
御阖看他二人，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他转头道：“横渊，升仙大会马上就开始了，你我不便耽搁。”
御阖帝君又瞧了瞧那一脸桀骜的少年。少年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垂着，眼睫也是银白色，又长又密的像是白色的雪融在上面，瞳孔颜色极淡极浅，像是两块儿清透的琥珀，身后背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弓，发现他打量他，小狗龇牙般恶狠狠瞪他一眼。
横渊点点头，淡淡扫了元九一眼，便同御阖一起走了。
元九跟在他们身后，看那二人好似一对金童玉女，不由狠狠踢了脚下玉阶一下。却没想到那玉阶坚硬极了，痛得他赶紧弯腰蹲下，抱住脚，又捂住嘴。
此时升仙大会已经开始，四位帝君落座。
南天门火凤领着百灵鸟在天空长鸣，南天之上，一颗银色星星闪烁起来。
人界落霞山庄陆仑飞升，位列仙班。
众神齐聚升仙殿，期待一睹这十六岁升仙的少年天才的面容。
月老已经从铜镜里见过人了，这会儿众神问他，便捻着胡须故作神秘道，“长得嘛，可能不如御阖帝君俊俏，不如横渊帝君风华绝代，可也是世间难得的。”
“更兼道心澄澈，赤子之心，我敢说人界找不出来第二个比这陆仑更好的资质。”
这么一说，众神更加好奇了。
被他提名的人，两个有名的冰山杀神面无表情，另两位帝君则一脸吃瓜看戏。
元九嗤了声，什么人，也敢和他家怪物比？便支着下巴又去看横渊。
升仙殿外传来脚步声，众神安静下来，纷纷朝殿外看去。
仙雾缭绕间，走进来一名少年，年方十六，身高已八尺有余，鸦羽般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一双眼眸澄澈坚定，五官脸型都像是上天精心描画出来的，少年穿一身白色的暗绣云纹长袍，背上背着一把银白色长剑，整个人衬着身后淡金色祥云，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一众女仙眼睛都看直了，政文帝君轻咳了两声，对陆仑道，“飞升不易，你能得道，即是天缘，入我神界，身上便肩负着守界太平的责任，需悲悯世人，怀有慈悲之心……”
政文帝君开始絮絮叨叨啰嗦起来，每次一有人飞升他都会来这么一次冗长的叮嘱，众神仙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众仙君都在底下小声议论，命格叹了口气：“后生可畏啊，比我们飞升的早，长得也比我们好，我们太难了。”
御守十分赞同，看着在场唯一听得认真的横渊和御阖，感叹道，“神界要是搞个最正经仙君的排名，两位帝君肯定能入选——只是没人敢排。”
几人自以为议论的特别小声，对自己的音量完全没有数，殊不知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帝君耳朵里。
两位冷面杀神同时木着脸，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俩。
命格：“……”
御守：“……”
政文帝君这次极为反常，突然问了一句，问陆仑有没有什么心愿尚未实现。
一直沉默的少年抬起头来，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指尖却握紧，一字一句道。
“有。我要亲手杀了现任妖王，灭了妖界。”
大殿安静下来，议论声全部消声，一时间落针可闻。
横渊轻笑一声，凉凉道：“景行不死，世间魔修才不会干净。”
她言语轻蔑，季西泠有些怒意，死死看她一会，转而对陆现道：“陆少，我看这魔头魔心不死，若留她性命，他日定是祸害。”
“今日本就是要诸位做见证，给众苦主一个交代。”陆现语气仍是柔和，只是长眸却有些冷冽，淡淡扫过众人。
一旁李珏琪冷笑一声：“那还等什么，就请陆少亲自动手，杀了这魔头给天下修者看看。”
陆现微垂长睫，轻轻一笑，又抬起眼来，却是看着横渊：“那是自然。”
他手中随意提着把剑，剑尖划在地上，将大理石地板割出深深沟壑。
横渊没有抬头，只听着他款步而来，直到停在眼前。
他微微垂眸，一如壁画上的诸天神佛。
剧痛透胸而过，灵盘顷刻崩碎。
一身灵息化作微光齑粉，风里都是震荡的黑焰。
横渊眼里模糊一片，只有眼前这片白衣。
抬起手不知是想抓住什么，可还是只有掌心里握不住的空气。灵息流散极快，顷刻之间，快要化为乌有。本不想抬头，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到底还是不争气，觉出眼中湿意。
“叮，系统发生错误，扮演者无法回收。”
“叮，裁决者失去踪迹，无法追踪。”
……
走在一串玉阶之上，脚下流烟滚滚，有些看不清路。
几个臂间挂着华丽佩带的仙娥不知在浅浅低语什么。
他蹙眉，小心看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
据说今日升仙大会几位帝君也会来，总要想办法在他们面前出现，让他们注意到他。
不对，他今日偷穿了如此华贵的衣服，应当不会被撵出去的。
那个怪人，总说升仙大会如何如何凶险，可在他看来，真真是繁花似锦热闹非常。
如此想着，可眼前却有些迷路。因他身份低微，又出身血池，自家那个怪人从来不让他进上神宴会，这宫中的道路完全不熟悉，偌大的宫城，竟如迷宫一般。
他都走了两炷香时间，却还在这个有莲花池塘的园子里打转，原来上神方能进入的紫微宫中如此美丽，仙云环绕，忽高忽低，一会流动在脚下，一会又流荡在腰际。偶有白鹤与烈焰鸟飞过，天边云霞艳蔚，更有悠扬丝竹之声混着雪候鸟的歌声回荡。
仙云袅袅，仙乐飘荡，难怪他那些朋友挤破脑袋也想进入紫微宫一次，真是极乐仙境，叫人流连忘返。
左顾右盼间，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
“哎呦！”他顺势跌倒在地，捂住鼻头，眯着眼看着那人。
那人穿着一袭黑衣，面容白皙俊美，但表情十分冷酷，长眸是幽幽暗红，端正束着华丽玉冠，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有些慌张。虽说一路见到许多上神，但这样美丽冷酷的，却是头一个见，叫人过目不忘，简直移不开眼。看他衣着十分高贵，至少是上神……被上神撞到，不知能不能讹到什么仙丹灵药之类，也不枉他假意跌这一跤。
许是被盯得有些厌烦，那冰山神君微微蹙起眉头，声音也如人一般冷淡：“你是哪家奴仆，竟敢混入紫微宫中。”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奴仆！”
那神君淡淡扫他两眼，虽没有什么表情，可还是叫人看出他的轻视嘲讽。
“你这般举止气度，做仆役也未必够格。”那人虽长得十分美丽，但言语极其刻薄。
他气恼至极，最恨别人看低他出身。
愤愤起身，怒目道：“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要以为投个好胎就能这样贬低我，总有一日叫你好看！”
那人闻言眉毛微微一挑，嘲讽之意更加明显：“你连神格都没有，还想叫我好看？不自量力。”
他闻言更是愤怒，最讨厌别人说他没有神格，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血池的魔物！他元九总有一日叫这些人跪在他脚下仰视他！尤其是家里那个怪物！还有这个毒舌冰山！他、他定要他们好看！
但此刻，看他衣着华贵，周身灵韵光华殊为不凡，只怕地位不低，且先咽下这口气，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
但他元九嘴上当然不能示弱，只嘴硬回道：“我虽没有神格，但我、我出身高贵，以后勤加修炼，一定能成真神！”
那神君不屑嘲讽简直溢于言表：“那可真是野鸡变凤凰。”
元九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又将他骂了千万遍。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眼前这人。这人这般傲慢，若他不回嘴，定要以为是怕了他。
但……但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出生在暗无天日的血池，本来日子也算过得去。但有一天，白衣怪物去血池剿魔，将好好一个血池屠得半个魔都不剩，却唯独把他带回了神界。虽住在神界已有百年，他还是连个小小末阶神格都没有。别人就是只拿他当魔物不肯拿他当神仙！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挺起胸膛来做神！
凭什么这些仙君生下来什么都有，天生就比他高出一等，他就要处处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不甘心！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缩着脖子被他骂吗？！他、他……
“御阖帝君，你在此处何事？”
忽然听见一道熟悉声音，元九抬起头，看见一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衣，长衣逶迤委地，玉白面容，长长羽睫显得她双眸十分冷冽，浑身神息光泽流转，令人不敢直视。
“喂！怪物！他骂我！”元九恶人先告状。
又想到自家怪物刚才叫那冷面冰山——御阖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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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战神御阖？他？那个尖酸刻薄的冷面阎罗？
听说他眼如铜铃，面如罗刹，杀人如麻，能止小儿夜啼，手段铁血无情，曾单枪匹马屠杀妖界十大妖王，竟然是、是个小白脸？
元九一时吓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仰头看着那人，只见他面色冷冷，似乎把他看穿，不由更是心虚害怕，怕他看出他方才心里狠狠骂他不知多少句。
御阖面色不悦，半垂着眼睛，丝毫不掩饰傲慢之意：“他叫你怪物？如此冒犯之语，你竟能容他？”
一旁的白衣女仙淡淡扫他一眼，缓缓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玉手：“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起来。”
元九看着她面上一热，自家怪物的确十分好看，比那御阖还要好看……但他可不能被这色相所迷。
于是他哼了一声，自己站了起来。
御阖看他二人，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他转头道：“横渊，升仙大会马上就开始了，你我不便耽搁。”
御阖帝君又瞧了瞧那一脸桀骜的少年。少年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垂着，眼睫也是银白色，又长又密的像是白色的雪融在上面，瞳孔颜色极淡极浅，像是两块儿清透的琥珀，身后背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弓，发现他打量他，小狗龇牙般恶狠狠瞪他一眼。
横渊点点头，淡淡扫了元九一眼，便同御阖一起走了。
元九跟在他们身后，看那二人好似一对金童玉女，不由狠狠踢了脚下玉阶一下。却没想到那玉阶坚硬极了，痛得他赶紧弯腰蹲下，抱住脚，又捂住嘴。
此时升仙大会已经开始，四位帝君落座。
南天门火凤领着百灵鸟在天空长鸣，南天之上，一颗银色星星闪烁起来。
人界落霞山庄陆仑飞升，位列仙班。
众神齐聚升仙殿，期待一睹这十六岁升仙的少年天才的面容。
月老已经从铜镜里见过人了，这会儿众神问他，便捻着胡须故作神秘道，“长得嘛，可能不如御阖帝君俊俏，不如横渊帝君风华绝代，可也是世间难得的。”
“更兼道心澄澈，赤子之心，我敢说人界找不出来第二个比这陆仑更好的资质。”
这么一说，众神更加好奇了。
被他提名的人，两个有名的冰山杀神面无表情，另两位帝君则一脸吃瓜看戏。
元九嗤了声，什么人，也敢和他家怪物比？便支着下巴又去看横渊。
升仙殿外传来脚步声，众神安静下来，纷纷朝殿外看去。
仙雾缭绕间，走进来一名少年，年方十六，身高已八尺有余，鸦羽般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一双眼眸澄澈坚定，五官脸型都像是上天精心描画出来的，少年穿一身白色的暗绣云纹长袍，背上背着一把银白色长剑，整个人衬着身后淡金色祥云，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一众女仙眼睛都看直了，政文帝君轻咳了两声，对陆仑道，“飞升不易，你能得道，即是天缘，入我神界，身上便肩负着守界太平的责任，需悲悯世人，怀有慈悲之心……”
政文帝君开始絮絮叨叨啰嗦起来，每次一有人飞升他都会来这么一次冗长的叮嘱，众神仙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众仙君都在底下小声议论，命格叹了口气：“后生可畏啊，比我们飞升的早，长得也比我们好，我们太难了。”
御守十分赞同，看着在场唯一听得认真的横渊和御阖，感叹道，“神界要是搞个最正经仙君的排名，两位帝君肯定能入选——只是没人敢排。”
几人自以为议论的特别小声，对自己的音量完全没有数，殊不知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帝君耳朵里。
两位冷面杀神同时木着脸，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俩。
命格：“……”
御守：“……”
政文帝君这次极为反常，突然问了一句，问陆仑有没有什么心愿尚未实现。
一直沉默的少年抬起头来，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指尖却握紧，一字一句道。
“有。我要亲手杀了现任妖王，灭了妖界。”
大殿安静下来，议论声全部消声，一时间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