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墓园里的一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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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同事在大仓之内停停走走，有的在记录黑火，有的在收纳枪支。横尸遍野在这里仿佛成为了点缀，鲜血为生者铺路，死亡在此时成为了理所当然。
勾扬将手枪放回腰间的枪套中，他摁着耳朵里的对讲机，话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和轻松：“一切顺利。”
“还是小心些，尽早回警局。”韩行止回复道。
黑老大躺在墙边，面朝屋顶，周围被射杀的罪犯鲜血已经阴透水泥。与此相比，流出少量血的黑老大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特警已经在帮忙处理尸体，勾扬走到黑老大的身边，想着从他身上能不能搜出其他线索和证据。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萌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一种不安。右眼的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心里也莫名的发慌。
他把手摁在心脏的位置，转了转略微僵硬的脖颈，执行任务导致的酸麻在他活动筋骨的瞬间如电流在体内流窜。为了这个黑火案，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怎么睡觉，想来如此压力早已超过心脏负荷，现在身体突然的不适，应该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导致的。等回到警局交差完，他一定请两天假好好睡一觉。
想到家中为每日三餐操劳的妻子，想到乖巧可爱回到家就抱着他脖子叫“爸爸”的女儿，勾扬的嘴角渐渐浮现幸福的弧度。
他蹲下身，在黑老大的衣间摸索着。突然，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睁开，放大的瞳孔过多的眼白，僵硬的脸部肌肉，让那张脸显得极其可怖。
黑老大猛地一起身吓了勾扬一跳，半蜷缩的状态卡住了腰间的枪套，使勾扬不能快速掏出枪支来。抢先一步的黑老大用藏在袖子里的小刀顶住勾扬的喉咙，近乎是同一时间，他把勾扬拽到自己的身前，让勾扬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死警察，当老子不穿防弹衣的吗？”黑老大紧靠着墙，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一道血痕在勾扬的喉咙处清晰可辨。
紧张感让他的眉毛都快竖起来，面对着眼前一排对准他的枪口，黑老大显得意外镇定，他将头藏在勾扬的脑后，对着其他武警吼道：“都给老子退后，不然我杀了他！”
武警们面面相觑，看到那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往勾扬的皮肉里钻，他们只好听命慢慢地往后退。
“给我准备一条船。”黑老大说出自己的条件。
“不行！”副队反驳道，“你要是上了船，茫茫大海我们怎么确定勾扬的安全？”
“那给我一辆车，我要是到达安全地方自然放了他。”
副队想了想，可黑老大却没那么多的耐心，“还犹豫个屁！你们想让他死吗？嗯？”
勾扬忍不住闷哼一声，几滴血从他的脖颈流出，遇见黑色的衣领后又消失不见。
“你们退出去，把仓门关上，准备好了再来叫我！”
按照黑老大的要求，所有的武警退到门外，副队始终没有决定权，他不能贸然行动，毕竟不管结果如何，责任他都担不起，所以只能选择联络韩行止。
“什么？”听完副队的叙述，韩行止大吃一惊。
他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地图，海港地理位置特殊，交通线路复杂，一旦罪犯逃跑很难围追堵截。他拿着钢笔在桌上点了点，眉头紧锁，对着对讲机说：“找人看看仓里的情况，如果可以，在拖延时间的情况下对罪犯进行射杀，注意别伤到人质。”
拿着刀的手感到丝微的麻感，黑老大在勾扬的身上摸了摸，在腰间翻出手枪来。他挟持勾扬坐到椅子上，左手枪口对准勾扬的脑袋，右手的刀瞬间扔到一旁，拉下枪筒，上好子弹。
“外面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还挣扎什么？”勾扬说。
“呸。”黑老大非常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上个死警察垫背。”
想要射杀黑老大，要么打开大门直接开枪，要么透过天窗出其不意。如果采用第一种情况，不难保证罪犯在死之前和勾扬同归于尽，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狙击手根本找不到可以射杀的位置，因为黑老大躲在勾扬身后实在是太隐秘了。
“没有办法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对罪犯进行射杀。”副队既无奈又为难，“现在事态紧急，不如先满足罪犯的条件，日后我们再进行抓捕。”
“不可。这次抓捕行动我们已经计划了三个月，一旦放虎归山，再想逮捕比登天还要难。如果今天失败，黑火不受控制，日后将有千千万万的人遇难。再加上，这个罪犯那么痛恨警察，就算我们满足他的条件，给他车让他走，他也不会放了勾扬。”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在我们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吗？”
韩行止不语，许久，他抬头望了望墙上的警徽，喉咙紧的很，连喘气都变得痛苦，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是那样的无助：“冲进去对罪犯就地正法，执行命令！”
结局，就像一开始想到的那样，黑老大死了，黑火案结束，勾扬牺牲，成为了烈士墓园中的一块墓碑。
听同事说，冲进去的那一刹那，勾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好像预料到了一切，那么平静，明明活着，却像死了一样。坐在凳子上，彷如是一座威严的雕像。当涂满血浆的子弹从他的脑袋里冲出去时，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生而为警，死状亦为警。
破旧的水泥，掉落的墙皮，想要夺窗而入的阳光，都将勾扬胸前的警徽衬托得熠熠生辉。所有警察脱帽站成一排，对着勾扬的尸体敬礼。
再也看不见妻子在他工作时为他端茶送水的身影，再也听不见女儿骑在他的背上不停地喊着“爸爸”的声音，再也闻不到家里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过好在，他终于能睡觉休息了，这一闭眼就再也没睁开。
多想一家人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愿望，如今却变得遥不可及。
身边的同事在大仓之内停停走走，有的在记录黑火，有的在收纳枪支。横尸遍野在这里仿佛成为了点缀，鲜血为生者铺路，死亡在此时成为了理所当然。
勾扬将手枪放回腰间的枪套中，他摁着耳朵里的对讲机，话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和轻松：“一切顺利。”
“还是小心些，尽早回警局。”韩行止回复道。
黑老大躺在墙边，面朝屋顶，周围被射杀的罪犯鲜血已经阴透水泥。与此相比，流出少量血的黑老大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特警已经在帮忙处理尸体，勾扬走到黑老大的身边，想着从他身上能不能搜出其他线索和证据。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萌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一种不安。右眼的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心里也莫名的发慌。
他把手摁在心脏的位置，转了转略微僵硬的脖颈，执行任务导致的酸麻在他活动筋骨的瞬间如电流在体内流窜。为了这个黑火案，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怎么睡觉，想来如此压力早已超过心脏负荷，现在身体突然的不适，应该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导致的。等回到警局交差完，他一定请两天假好好睡一觉。
想到家中为每日三餐操劳的妻子，想到乖巧可爱回到家就抱着他脖子叫“爸爸”的女儿，勾扬的嘴角渐渐浮现幸福的弧度。
他蹲下身，在黑老大的衣间摸索着。突然，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睁开，放大的瞳孔过多的眼白，僵硬的脸部肌肉，让那张脸显得极其可怖。
黑老大猛地一起身吓了勾扬一跳，半蜷缩的状态卡住了腰间的枪套，使勾扬不能快速掏出枪支来。抢先一步的黑老大用藏在袖子里的小刀顶住勾扬的喉咙，近乎是同一时间，他把勾扬拽到自己的身前，让勾扬充当自己的挡箭牌。
“死警察，当老子不穿防弹衣的吗？”黑老大紧靠着墙，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一道血痕在勾扬的喉咙处清晰可辨。
紧张感让他的眉毛都快竖起来，面对着眼前一排对准他的枪口，黑老大显得意外镇定，他将头藏在勾扬的脑后，对着其他武警吼道：“都给老子退后，不然我杀了他！”
武警们面面相觑，看到那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往勾扬的皮肉里钻，他们只好听命慢慢地往后退。
“给我准备一条船。”黑老大说出自己的条件。
“不行！”副队反驳道，“你要是上了船，茫茫大海我们怎么确定勾扬的安全？”
“那给我一辆车，我要是到达安全地方自然放了他。”
副队想了想，可黑老大却没那么多的耐心，“还犹豫个屁！你们想让他死吗？嗯？”
勾扬忍不住闷哼一声，几滴血从他的脖颈流出，遇见黑色的衣领后又消失不见。
“你们退出去，把仓门关上，准备好了再来叫我！”
按照黑老大的要求，所有的武警退到门外，副队始终没有决定权，他不能贸然行动，毕竟不管结果如何，责任他都担不起，所以只能选择联络韩行止。
“什么？”听完副队的叙述，韩行止大吃一惊。
他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地图，海港地理位置特殊，交通线路复杂，一旦罪犯逃跑很难围追堵截。他拿着钢笔在桌上点了点，眉头紧锁，对着对讲机说：“找人看看仓里的情况，如果可以，在拖延时间的情况下对罪犯进行射杀，注意别伤到人质。”
拿着刀的手感到丝微的麻感，黑老大在勾扬的身上摸了摸，在腰间翻出手枪来。他挟持勾扬坐到椅子上，左手枪口对准勾扬的脑袋，右手的刀瞬间扔到一旁，拉下枪筒，上好子弹。
“外面已经布好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还挣扎什么？”勾扬说。
“呸。”黑老大非常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上个死警察垫背。”
想要射杀黑老大，要么打开大门直接开枪，要么透过天窗出其不意。如果采用第一种情况，不难保证罪犯在死之前和勾扬同归于尽，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狙击手根本找不到可以射杀的位置，因为黑老大躲在勾扬身后实在是太隐秘了。
“没有办法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对罪犯进行射杀。”副队既无奈又为难，“现在事态紧急，不如先满足罪犯的条件，日后我们再进行抓捕。”
“不可。这次抓捕行动我们已经计划了三个月，一旦放虎归山，再想逮捕比登天还要难。如果今天失败，黑火不受控制，日后将有千千万万的人遇难。再加上，这个罪犯那么痛恨警察，就算我们满足他的条件，给他车让他走，他也不会放了勾扬。”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在我们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吗？”
韩行止不语，许久，他抬头望了望墙上的警徽，喉咙紧的很，连喘气都变得痛苦，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是那样的无助：“冲进去对罪犯就地正法，执行命令！”
结局，就像一开始想到的那样，黑老大死了，黑火案结束，勾扬牺牲，成为了烈士墓园中的一块墓碑。
听同事说，冲进去的那一刹那，勾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好像预料到了一切，那么平静，明明活着，却像死了一样。坐在凳子上，彷如是一座威严的雕像。当涂满血浆的子弹从他的脑袋里冲出去时，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生而为警，死状亦为警。
破旧的水泥，掉落的墙皮，想要夺窗而入的阳光，都将勾扬胸前的警徽衬托得熠熠生辉。所有警察脱帽站成一排，对着勾扬的尸体敬礼。
再也看不见妻子在他工作时为他端茶送水的身影，再也听不见女儿骑在他的背上不停地喊着“爸爸”的声音，再也闻不到家里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过好在，他终于能睡觉休息了，这一闭眼就再也没睁开。
多想一家人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愿望，如今却变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