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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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想说，”元同泽又抿了口水，“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告诉我们，犯罪行为人只要实施犯罪行为，必然会在犯罪现场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被侵害客体及其周围环境，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遗留下痕迹。你留下的痕迹太多了，包括心理痕迹。LESSISMORE。也许你和秦蓓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本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者，有自己更好的生活。可你放任了对秦蓓的爱慕，放纵了心底的恶念，把本就不属于你的强加于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我很想知道李达昨晚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也许你早就对秦蓓起了杀心，他的话给了你最后的决心。一样的，看起来在对面的房间你没有留下什么，恰恰留下了太多的心里痕迹，这就包括，你为什么要长时间强奸蹂躏秦蓓。你知道只有楼下大厅和电梯里有监控，所以送他俩到609后乘电梯离开，夜里3点左右你又悄悄地从消防楼梯上来。你戴了手套，没有在消防门上留下指印，整个案发现场都没有你的指纹，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周全脸颊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嘴角不住地哆嗦。
“周全，你自以为计划非常完美。但你带走的垃圾袋你处理好了吗？我刚才在你房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胶袋烧焦的痕迹，而且你房间的马桶有点堵，我想应该是避孕套没法焚烧，你只能冲掉造成的。”元同泽顿了一下，“好吧，我再告诉你。早上你反应的太快了，一定还没来得及洗澡吧。你虽然带走了留在秦蓓和现场的痕迹，却忘了处理秦蓓留在你身上的物质。别和我说，那是秦蓓自愿和你上床造成的，别忘了，在你之前宋世豪也和秦蓓做过，不出意外你的身上一定也沾上了宋世豪的体液！技术科的人马上就到了……”
“别说了，”周全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啪”地站了起来，把其余的三人吓了一跳，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糊了一脸，“我一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等她能回心转意。可她明知道宋世豪之流只是玩弄她还一心往上贴我受不了。她可以贱，但不可以把我的尊严也踩在脚下。我要杀了宋世豪。”
说完，周全竟然快速地从右裤袋里掏出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元同泽，发出蓝幽幽的光。
屋子里的三个警察全都怔住了，没人想到周全的身上竟然藏了一把手枪。元同泽的心揪在一起，太大意了，自己太沉浸在案件推想中了，而且早上从家里出的现场自己根本没有领佩枪。现在，周全一对三反而占了优势。
元同泽慢慢站了起来，挺着胸膛，摊开双手，“你干什么，周全。你杀了我，你能逃出去吗？”边暗示王丽珊和小胡不要冲动。
“你们让开，我要杀了宋世豪。”周全拿着枪在三人身上晃来晃去。
“杀宋世豪，为什么，因为他和秦蓓上过床。”元同泽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周全，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更有负罪感。你知道吗，病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会经历四个阶段。一开始会不相信，没法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到处问医生，怀疑医生的诊断。后来会绝望，甚至想找个人同归于尽。慢慢的他会接受这个现实，积极配合治疗，人也逐渐开朗了起来。最后呢，即使治不好，也不会有遗憾，甚至是乐呵呵地走完全程。周全，不要再错了，秦蓓已经死了，这是她的选择结果。没有宋世豪一定会有张世豪去诱惑她，你杀宋世豪有用吗？来，放下枪，做个正确的选择，平静地走完你的余生。我想，至少你还想再看看家人，和他们道个别。”
“啊，”周全一声嘶吼。“呯”地一声，青山酒店沉静了几秒钟，迅速炸开了，酒店走廊里人声喧哗，本来在608室的几个人全都冲了出来，有个保安边跑边大叫：“周全有枪，快叫警察。”
周全已经倒在地上，头顶的洞口不断地洇出血来，他裤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元同泽伸手摸了出来，是李达。
“李达，他刚刚开枪自杀了，”元同泽看了一眼周全逐渐惨白的脸，“我不知道你到底和周全说了什么，但他俩都是受你所害。”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响，沉默地挂断了。
王丽珊蹲在周全尸体旁，神色紧张，元同泽喊了她两句都没回应，想来是受到了惊吓。元同泽轻轻的拉开王丽珊。
“队长，我想起来了。”王丽珊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元同泽一时没能理解。
“这个叫周全的，我在吴本诇的办公室见过，他们几个的合影我还翻拍了照片发给了你。”
原来他们都相互认识？元同泽惊出一身冷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元同泽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那是一张合影，五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搂肩搭背，互相比划着“V”字手势，背景墙上是“某某登山协会”字样。吴本诇站在五人中间，周全站在最右边，他们应该是刚进行过一场登山活动，五个人的身上都汗津津的，精气神格外的好。
“吴本诇把这张照片挂在办公室的橱窗里足以证明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件事。”王丽珊用两根手指把屏幕放大，“李达把我们引向他，我最初以为他是为了开脱自己。但是，元队你不觉得这个吴本诇的出现太过蹊跷，有太多巧合了吗？”
元同泽没有接话，其他队员也静静地等待王丽珊继续讲下去。
“这事还得从‘811’案说起。”王丽珊稍稍提高了声调，“萧阳杀人抢劫得手后丢失了钱箱并且摔落了手枪，这是有人黄雀在后。谁有这个能力呢？我认为吴本诇有重大嫌疑。第一、他有足够的技术和权限去追踪苏荷、萧阳、李达等人。第二、吴本诇这么多年没有成家，说明还一直爱着苏荷。因爱生恨，所以他放任了萧阳去杀死苏荷然后乘机暗算了萧阳。”
王丽珊越讲越兴奋，拉过白板在上面不断地写写画画，“吴本诇在网上的昵称叫‘雨果’。我起初以为这是他为了彰显自己的文采，直到我在他办公室看到一个叫‘雨果维文’的影星照片和他满柜子的动漫玩偶，我发现自己理解错了。吴本诇应该是喜欢雨果维文塑造的人物以及他惟妙惟肖的配音，把他拟化成自己心中的英雄‘V’而取的名字，他喜欢的都是反派人物，这是典型的情感迁移。”
“吴本诇在阳澄湖有快艇，他在通信公司的地位很高，有条件通过水路跟踪萧阳。再说一下‘美林公寓’的案子。通过姜小乐女友的陈述姜小乐最近要发大财，其实很可能是通过敲诈勒索某人达到其发财的目的。他临死前回过一趟阳澄湖并且逗留到很晚，但其亲友都说没有和他见过面，他去见谁？做什么？最蹊跷的是，他这段时间的手机位置信号被人消无声息地抹掉了，谁有这个能力？我们不要忘了，叶蕾说8月11日农行枪案发生时，她和姜小乐正在平江路上拍视频，姜小乐差一点掉进平江河里。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姜小乐无意中拍下了平江桥下两艘快艇，而且他最后一次回父母家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爸和通信公司的一个大领导出门。姜小乐编辑视频时发现了疑点，再结合‘811’的案情通报，他猜到了幕后凶手，于是勒索了对方。我们和姜小乐的爸爸确认过，那晚和他一起出门的正是吴本诇。”
长长的一段话陈述完毕，会议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王丽珊一个人的喘息声。隔了有十几秒，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黄晨激动地站了起来，“丽珊，你分析的太棒了！”
“这都是元队提醒我的。”王丽珊不好意思地看向元同泽，“我们一直把李达作为重点人物调查，其实走了弯路，吴本诇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元同泽赞许地拍拍手，紧盯着王丽珊问道：“证据呢？吴本诇作案的证据呢？他在美林公寓杀人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回阳澄湖？”
王丽珊愣了一下，“因为他妈妈去世了？我们现在没有他作案的直接证据。”
元同泽的一盆水把队员们的喜悦之情浇的踪影全无。是呀，这样的生死较量中光凭推理可不成，还需要队员们脚踏实地去挖掘证据验证。
等到队员们分配好目标出发后，元同泽径自走上三楼。
“什么，你要海关和机场协助？”张天成诧异地看着元同泽。
“是的，我怕时间来不及，这可能是他留给我们最后的漏洞！”
“怎么，还不想说，”元同泽又抿了口水，“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告诉我们，犯罪行为人只要实施犯罪行为，必然会在犯罪现场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被侵害客体及其周围环境，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遗留下痕迹。你留下的痕迹太多了，包括心理痕迹。LESSISMORE。也许你和秦蓓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本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者，有自己更好的生活。可你放任了对秦蓓的爱慕，放纵了心底的恶念，把本就不属于你的强加于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我很想知道李达昨晚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也许你早就对秦蓓起了杀心，他的话给了你最后的决心。一样的，看起来在对面的房间你没有留下什么，恰恰留下了太多的心里痕迹，这就包括，你为什么要长时间强奸蹂躏秦蓓。你知道只有楼下大厅和电梯里有监控，所以送他俩到609后乘电梯离开，夜里3点左右你又悄悄地从消防楼梯上来。你戴了手套，没有在消防门上留下指印，整个案发现场都没有你的指纹，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周全脸颊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嘴角不住地哆嗦。
“周全，你自以为计划非常完美。但你带走的垃圾袋你处理好了吗？我刚才在你房间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胶袋烧焦的痕迹，而且你房间的马桶有点堵，我想应该是避孕套没法焚烧，你只能冲掉造成的。”元同泽顿了一下，“好吧，我再告诉你。早上你反应的太快了，一定还没来得及洗澡吧。你虽然带走了留在秦蓓和现场的痕迹，却忘了处理秦蓓留在你身上的物质。别和我说，那是秦蓓自愿和你上床造成的，别忘了，在你之前宋世豪也和秦蓓做过，不出意外你的身上一定也沾上了宋世豪的体液！技术科的人马上就到了……”
“别说了，”周全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啪”地站了起来，把其余的三人吓了一跳，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糊了一脸，“我一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等她能回心转意。可她明知道宋世豪之流只是玩弄她还一心往上贴我受不了。她可以贱，但不可以把我的尊严也踩在脚下。我要杀了宋世豪。”
说完，周全竟然快速地从右裤袋里掏出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元同泽，发出蓝幽幽的光。
屋子里的三个警察全都怔住了，没人想到周全的身上竟然藏了一把手枪。元同泽的心揪在一起，太大意了，自己太沉浸在案件推想中了，而且早上从家里出的现场自己根本没有领佩枪。现在，周全一对三反而占了优势。
元同泽慢慢站了起来，挺着胸膛，摊开双手，“你干什么，周全。你杀了我，你能逃出去吗？”边暗示王丽珊和小胡不要冲动。
“你们让开，我要杀了宋世豪。”周全拿着枪在三人身上晃来晃去。
“杀宋世豪，为什么，因为他和秦蓓上过床。”元同泽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周全，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更有负罪感。你知道吗，病人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会经历四个阶段。一开始会不相信，没法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到处问医生，怀疑医生的诊断。后来会绝望，甚至想找个人同归于尽。慢慢的他会接受这个现实，积极配合治疗，人也逐渐开朗了起来。最后呢，即使治不好，也不会有遗憾，甚至是乐呵呵地走完全程。周全，不要再错了，秦蓓已经死了，这是她的选择结果。没有宋世豪一定会有张世豪去诱惑她，你杀宋世豪有用吗？来，放下枪，做个正确的选择，平静地走完你的余生。我想，至少你还想再看看家人，和他们道个别。”
“啊，”周全一声嘶吼。“呯”地一声，青山酒店沉静了几秒钟，迅速炸开了，酒店走廊里人声喧哗，本来在608室的几个人全都冲了出来，有个保安边跑边大叫：“周全有枪，快叫警察。”
周全已经倒在地上，头顶的洞口不断地洇出血来，他裤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元同泽伸手摸了出来，是李达。
“李达，他刚刚开枪自杀了，”元同泽看了一眼周全逐渐惨白的脸，“我不知道你到底和周全说了什么，但他俩都是受你所害。”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响，沉默地挂断了。
王丽珊蹲在周全尸体旁，神色紧张，元同泽喊了她两句都没回应，想来是受到了惊吓。元同泽轻轻的拉开王丽珊。
“队长，我想起来了。”王丽珊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元同泽一时没能理解。
“这个叫周全的，我在吴本诇的办公室见过，他们几个的合影我还翻拍了照片发给了你。”
原来他们都相互认识？元同泽惊出一身冷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元同泽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那是一张合影，五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搂肩搭背，互相比划着“V”字手势，背景墙上是“某某登山协会”字样。吴本诇站在五人中间，周全站在最右边，他们应该是刚进行过一场登山活动，五个人的身上都汗津津的，精气神格外的好。
“吴本诇把这张照片挂在办公室的橱窗里足以证明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件事。”王丽珊用两根手指把屏幕放大，“李达把我们引向他，我最初以为他是为了开脱自己。但是，元队你不觉得这个吴本诇的出现太过蹊跷，有太多巧合了吗？”
元同泽没有接话，其他队员也静静地等待王丽珊继续讲下去。
“这事还得从‘811’案说起。”王丽珊稍稍提高了声调，“萧阳杀人抢劫得手后丢失了钱箱并且摔落了手枪，这是有人黄雀在后。谁有这个能力呢？我认为吴本诇有重大嫌疑。第一、他有足够的技术和权限去追踪苏荷、萧阳、李达等人。第二、吴本诇这么多年没有成家，说明还一直爱着苏荷。因爱生恨，所以他放任了萧阳去杀死苏荷然后乘机暗算了萧阳。”
王丽珊越讲越兴奋，拉过白板在上面不断地写写画画，“吴本诇在网上的昵称叫‘雨果’。我起初以为这是他为了彰显自己的文采，直到我在他办公室看到一个叫‘雨果维文’的影星照片和他满柜子的动漫玩偶，我发现自己理解错了。吴本诇应该是喜欢雨果维文塑造的人物以及他惟妙惟肖的配音，把他拟化成自己心中的英雄‘V’而取的名字，他喜欢的都是反派人物，这是典型的情感迁移。”
“吴本诇在阳澄湖有快艇，他在通信公司的地位很高，有条件通过水路跟踪萧阳。再说一下‘美林公寓’的案子。通过姜小乐女友的陈述姜小乐最近要发大财，其实很可能是通过敲诈勒索某人达到其发财的目的。他临死前回过一趟阳澄湖并且逗留到很晚，但其亲友都说没有和他见过面，他去见谁？做什么？最蹊跷的是，他这段时间的手机位置信号被人消无声息地抹掉了，谁有这个能力？我们不要忘了，叶蕾说8月11日农行枪案发生时，她和姜小乐正在平江路上拍视频，姜小乐差一点掉进平江河里。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姜小乐无意中拍下了平江桥下两艘快艇，而且他最后一次回父母家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爸和通信公司的一个大领导出门。姜小乐编辑视频时发现了疑点，再结合‘811’的案情通报，他猜到了幕后凶手，于是勒索了对方。我们和姜小乐的爸爸确认过，那晚和他一起出门的正是吴本诇。”
长长的一段话陈述完毕，会议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王丽珊一个人的喘息声。隔了有十几秒，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黄晨激动地站了起来，“丽珊，你分析的太棒了！”
“这都是元队提醒我的。”王丽珊不好意思地看向元同泽，“我们一直把李达作为重点人物调查，其实走了弯路，吴本诇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元同泽赞许地拍拍手，紧盯着王丽珊问道：“证据呢？吴本诇作案的证据呢？他在美林公寓杀人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回阳澄湖？”
王丽珊愣了一下，“因为他妈妈去世了？我们现在没有他作案的直接证据。”
元同泽的一盆水把队员们的喜悦之情浇的踪影全无。是呀，这样的生死较量中光凭推理可不成，还需要队员们脚踏实地去挖掘证据验证。
等到队员们分配好目标出发后，元同泽径自走上三楼。
“什么，你要海关和机场协助？”张天成诧异地看着元同泽。
“是的，我怕时间来不及，这可能是他留给我们最后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