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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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哪都有他？”王丽珊接到元同泽的指示，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
“这正说明这小子在苏城根基不浅哪。你先去复查一下这事的真实性。记得把目击者蔡阿姨叫来。”元同泽放下电话，在本子上仔细地画了几笔。
蔡阿姨的讲述与韩进说的并无二致，她只是隐约看到了秦蓓坠楼过程，没有对话、也没有其他的人证。秦蓓坠落的那声响让她心有余悸，她仿佛看到姑娘坠落时发出了尖叫，看到那双祈求与绝望的眼神。她感觉这是一场梦，又总是从梦中吓醒。她已经和侄子说了不做了，她眼前总是白花花的肉体。她没法确定是不是听到那个声音，恐惧和懊恼让她坐立难安；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韩进听过那个声音。现在她害怕别人问她为什么最早的时间没有说。
元同泽看到了蔡阿姨局促的表情，他默默地递了杯水给她，“我知道您受惊了。您已经帮了我们大忙，您做得很对，第一时间就叫人求救。我知道很多人在那种情况下会忘记一些事，或者不确定，没关系，您只需要把您想到的告诉我就行。”
蔡阿姨接过杯子抖着手喝了一口，“我去叫小周的时候好像听到那个孩子喊了声‘救命’，声音很小。当时我急着跑开，回来时她已经掉下来了。我问了周围没人听到声响，所以我又不确定。人命关天，我不敢乱说。警察同志，你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蔡阿姨的这段话让元同泽又是吃惊又是疑惑。他知道强烈的情绪冲击会让人忘记一些情节也可能臆想出一些桥段，他不确定蔡阿姨的这段描述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后来她的内心自我补充出来的环节。但不论怎样，这都是一个很值得探究的信息。
送走了蔡阿姨后，元同泽决定亲自到3号楼的几个房间去走一圈，整件事情透出各种蹊跷，无论是宋世豪所说的，还是周全陈述的。秦蓓已经死了，没人能够去佐证宋世豪和周全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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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有了一些发现。昨晚在苏荷酒吧喝酒的时候，一开始只有秦蓓和宋世豪两人，周全到达的时候，宋世豪明显和他发生了冲突。三人拉拉扯扯了一会，李达出现了。后者和周全在酒吧经理室待了片刻，出来后，四个人一起玩了起来，再也没有不和谐的场面出现。
黄晨这边没有任何发现，情况和蔡升华讲的一样。3号楼只有入门大厅和电梯里有监控，周全夜里离开609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已近中午，所有现场的勘察工作基本结束，秦蓓的尸体已经运离。技术科的人员也收拾好工具准备撤离，没有别的线索的话，这应该会是一场意外，没人会为秦蓓的死负责，也不会有人去深究她的死因。这事很快就会湮灭在虚虚实实的娱乐流言中。
元同泽站在609房的情趣椅边，脑海里把所有的情节一遍遍的轮播着，他还有一点没有想通。他知道一旦离开青山宾馆后，所有的事情一定会被完善，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痕迹就会彻底消失。
他决定给李达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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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时候，李达正坐在苏城新开的毛肚火锅店里大块朵颐。他已经连着吃了三份毛肚，加辣加麻的火锅汁裹着只烫了七秒的黑毛肚嚼在嘴里又脆又香。“辣”打开舌尖的味蕾，“麻”征服口腔壁的细胞，让人通体舒爽。他从早上就很兴奋，不光是刚中标了几个大案，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下的那种俯视感让他充满了力量与荣耀，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
“李达，你昨晚在酒吧里和周全讲了什么？”元同泽的声音在电话里发出浑厚的嗡嗡声。
“元队，”李达挟了块毛肚放在舌尖轻咬，“这么快，果然是名探。不过，我俩没说什么，总不能让客人在我酒吧闹事对吧。”
“你有个姑姑嫁给了周成安，家在外地。为什么你和姑姑的关系一般，但和她的儿子交往甚密。而且看起来，周全对你言听计从。”元同泽语调平缓，手指敲着情趣椅背。
预感到元同泽会调查自己，但听到这话李达还是吃了一惊，他喝了口大麦茶，“周全是我表弟，表弟有事我肯定要帮，我不能眼看着一个绿茶毁了他。”
“这么说你对秦蓓也很熟悉！”
“熟悉谈不上，但我对宋礼国父子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是你告诉了周全演唱嘉宾另有其人。”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在深爱自己的男人面前装纯情，别说上床，连碰一下都装得不行，在外面却人尽可夫，是你会眼看着家人往坑里跳？和秦蓓上过床的也不只是宋家父子。”
“你把周全看作家人这倒让我意外，据我所知，你发达后周全并不常来找你。”
“这才更值得珍惜对吧，”李达轻笑了一下，“因为缺少，所以才更要珍惜。越是草根，人生的道路上越是布满了陷阱。掉进一个陷阱里可能这一辈子都爬不出来。周全本来有个大好的前程，可惜毁在了一个绿茶的手里。”
“所以，你唆使周全杀了秦蓓。”
“元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看来我得给你们纪委的领导打个电话。再说我没听说谁因为我死了。”李达愤怒地放下筷子。
“李达，别装了，秦蓓死了，你敢说她的死与你无关？”元同泽看着刚进来的王丽珊示意她拿纸和笔出来，匆匆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全”。
李达“嗤”笑了一声，“你还有事吗，没正事我要吃饭了。”
“可以啊，李总，”元同泽也笑了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我还想不透周全为什么要杀秦蓓。估计你现在给周全打电话已经迟了。”说完元同泽挂了电话，大步走出609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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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606号房，周全正靠坐在会客室里面的单人沙发上，眼睛微闭，情绪已经不像早上那么张扬。片警小胡堵在房门口，王丽珊则坐在周全边上的三人沙发里。
元同泽向俩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径自坐到王丽珊里面紧挨着周全。坐实后，元同泽伸手拍了拍周全的胳膊，“说吧，为什么要杀秦蓓。”
周全被吓了一跳，猛地把双手抱在胸前，“你什么意思？”
“虽然你做得非常巧妙，可还是没法改变杀人的事实。接吧，这应该是李达打来的。”元同泽指了指周全的裤袋，里面手机正拼命“嗡嗡”地叫着。
周全伸手按断了电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们技术勘察人是自杀。虽然我一直认为是宋世豪杀的，我还是相信你们科术科的证据。再说房里当时只有他们俩人，房门反锁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如果说谁能杀了秦蓓那也只能是宋世豪。”
“谁和你说人是自杀的，”元同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片警和王丽珊，“既然我说人是你杀的，那肯定有证据。我知道你对秦蓓的感情，说出来也算是你对秦蓓的一个交待。”
“愿听其详，”周全老练地拍拍了大腿，支了起来，“我倒想听听你的证据。”
“通知技术科来一个人，”元同泽转身吩咐王丽珊，“周全，人常说百密一疏，你不是，你是太追求完美，所以才露了马脚。”
“哦。”周全饶有兴趣地看着元同泽。
“你们很小就在一起练舞，也取得了好成绩，按说你们原本有个不错的未来。你一直把秦蓓当成心中最完美的妻子对待，可惜秦蓓有更大的野心，她知道自己最大的本钱是什么，她想成名。你当然觉察出了变化，但你不愿意或者说不能去相信，而这层纸被李达捅破了。所以你痛下杀心，并且想好了陷害宋世豪。”
元同泽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这就是为什么昨晚在酒吧你态度转变的最大理由，因为愤恨，你已经不会再介意其他的，你只要报复，你只要宣泄这么多年的不满。你设计了完整的金蝉脱壳、借刀杀人计。于是回到酒店你做了第一件事——换房间，从702换到609，一定要把她俩的房间换到你的正上方。”
“客房登记显示你住在519。青山宾馆五楼和六楼的房号容易让人误解，正常609在509的正上方，但因为六楼是套间，所以609其实是在519的正上方。我去你房间看过，你窗户正上方就是秦蓓坠落的那扇窗，而且我还在你的窗外发现了一点东西。”
王丽珊和片警小胡已经站了起来，分别立于周全的两侧，神情紧张。元同泽对着俩人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
“但是最早引起我怀疑的不是换房间，而是作案后在秦蓓房间带走的东西。”
“是吗，我带走了什么？”周全冷笑着问。
“你带走了垃圾袋，你把她房间情趣椅旁的垃圾袋带走了。你知道宋世豪要带着秦蓓溜冰*爱，我想这也是李达告诉你的。你想好了第二步，趁他俩昏睡中把609房间窗户的限位块拆掉，然后打电话发脾气报修。”
“是嘛，那我怎么才能进入他们房间去杀人，别忘了他们房间反锁了，连服务员都打不开。”周全挑衅地看着元同泽。
“你当然有办法，你受过长时间的户外课程训练，善长攀岩。U型门链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从外面怎么打开，对你不是什么难事。我刚好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一段礼品盒的包装带。攀岩绳用这个包装带扎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元同泽乐呵呵地看着周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服务员打不开房门？是不是，你当时就在房间里！”
“他们早上破门的时候我在场，我不瞎。”
“好吧，反应很快，我更不奇怪你能设计出如此完美计划。”元同泽又喝了一口水，“你把秦蓓抱在窗台上，用自带的绳子把她的双手绑在窗框上。然后把绳子垂在509的窗口，那种活绳结你非常擅长，只要在下面轻轻一拉就解开了。你故意等到天色微亮，扫地阿姨发现窗台有人再拉动绳索。这样，大家只看到了秦蓓坠楼，没有任何其他异样。即使有人怀疑，也只可能是宋世豪杀了她！说实话，你真是个天才。”
“元队，你在讲故事吗，两个大活人，就这么随我摆弄。”周全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说了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刚刚提到服务员开门也是，你知道我们在宋世豪和秦蓓的身体中发现了多少毒品？那样的剂量，人早昏迷过去了。而秦蓓有明显激烈*行为，是谁和她做过？宋世豪不是第一次吸毒，他肯定知道合适的剂量是多少，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进房后做了第三件事，给他俩喂食大量毒品和镇静药物。”
“哈哈，”周全夸张的大笑两声，“元队，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
“也许吧。但是在杀害秦蓓前你还做了一件事，就是长时间的强*了她，因为害怕留下痕迹所以你带走了垃圾袋。你是在报复，报复她跟别的男人上床从来不理你，如果我们运气好点应该能在秦蓓的身上发现你的生理痕迹。”
“发现了我的又能说明什么？我们一直住在同一间房里，做爱对我们来说不是很正常。”
“不，一点也不正常。秦蓓特意交待过客房服务员，两张床的床上用品每天都要换洗。很多人都能证实你和秦蓓没有上过床。”
“笑话，你和女人上床会告知天下。”周全满脸通红，“除了这些道听途说，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难道，你一直是靠推理办案的。”
“讲法律我比你懂，重证据，轻口供。我希望你主动说出来，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向秦蓓忏悔的机会。道德层面，我不认同她的做法，但法律上她是受害者，而且死在一个她认为从来也不会伤害她的男人手里。我想她至死也不知道是谁杀害了她。”
说完这些话，房间里四人都陷入了沉默。王丽珊听得是暗自心惊，虽然她还不能完全明白队长所说，但她坚信队长一定有确凿的证据，想想这样一个狡诈的杀人犯差点从自己身边溜走就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哪都有他？”王丽珊接到元同泽的指示，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
“这正说明这小子在苏城根基不浅哪。你先去复查一下这事的真实性。记得把目击者蔡阿姨叫来。”元同泽放下电话，在本子上仔细地画了几笔。
蔡阿姨的讲述与韩进说的并无二致，她只是隐约看到了秦蓓坠楼过程，没有对话、也没有其他的人证。秦蓓坠落的那声响让她心有余悸，她仿佛看到姑娘坠落时发出了尖叫，看到那双祈求与绝望的眼神。她感觉这是一场梦，又总是从梦中吓醒。她已经和侄子说了不做了，她眼前总是白花花的肉体。她没法确定是不是听到那个声音，恐惧和懊恼让她坐立难安；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韩进听过那个声音。现在她害怕别人问她为什么最早的时间没有说。
元同泽看到了蔡阿姨局促的表情，他默默地递了杯水给她，“我知道您受惊了。您已经帮了我们大忙，您做得很对，第一时间就叫人求救。我知道很多人在那种情况下会忘记一些事，或者不确定，没关系，您只需要把您想到的告诉我就行。”
蔡阿姨接过杯子抖着手喝了一口，“我去叫小周的时候好像听到那个孩子喊了声‘救命’，声音很小。当时我急着跑开，回来时她已经掉下来了。我问了周围没人听到声响，所以我又不确定。人命关天，我不敢乱说。警察同志，你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蔡阿姨的这段话让元同泽又是吃惊又是疑惑。他知道强烈的情绪冲击会让人忘记一些情节也可能臆想出一些桥段，他不确定蔡阿姨的这段描述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后来她的内心自我补充出来的环节。但不论怎样，这都是一个很值得探究的信息。
送走了蔡阿姨后，元同泽决定亲自到3号楼的几个房间去走一圈，整件事情透出各种蹊跷，无论是宋世豪所说的，还是周全陈述的。秦蓓已经死了，没人能够去佐证宋世豪和周全的话语。
———————————————————————————————————————
徐向前有了一些发现。昨晚在苏荷酒吧喝酒的时候，一开始只有秦蓓和宋世豪两人，周全到达的时候，宋世豪明显和他发生了冲突。三人拉拉扯扯了一会，李达出现了。后者和周全在酒吧经理室待了片刻，出来后，四个人一起玩了起来，再也没有不和谐的场面出现。
黄晨这边没有任何发现，情况和蔡升华讲的一样。3号楼只有入门大厅和电梯里有监控，周全夜里离开609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时间已近中午，所有现场的勘察工作基本结束，秦蓓的尸体已经运离。技术科的人员也收拾好工具准备撤离，没有别的线索的话，这应该会是一场意外，没人会为秦蓓的死负责，也不会有人去深究她的死因。这事很快就会湮灭在虚虚实实的娱乐流言中。
元同泽站在609房的情趣椅边，脑海里把所有的情节一遍遍的轮播着，他还有一点没有想通。他知道一旦离开青山宾馆后，所有的事情一定会被完善，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痕迹就会彻底消失。
他决定给李达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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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时候，李达正坐在苏城新开的毛肚火锅店里大块朵颐。他已经连着吃了三份毛肚，加辣加麻的火锅汁裹着只烫了七秒的黑毛肚嚼在嘴里又脆又香。“辣”打开舌尖的味蕾，“麻”征服口腔壁的细胞，让人通体舒爽。他从早上就很兴奋，不光是刚中标了几个大案，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下的那种俯视感让他充满了力量与荣耀，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
“李达，你昨晚在酒吧里和周全讲了什么？”元同泽的声音在电话里发出浑厚的嗡嗡声。
“元队，”李达挟了块毛肚放在舌尖轻咬，“这么快，果然是名探。不过，我俩没说什么，总不能让客人在我酒吧闹事对吧。”
“你有个姑姑嫁给了周成安，家在外地。为什么你和姑姑的关系一般，但和她的儿子交往甚密。而且看起来，周全对你言听计从。”元同泽语调平缓，手指敲着情趣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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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对秦蓓也很熟悉！”
“熟悉谈不上，但我对宋礼国父子的为人还是非常了解的。”
“所以是你告诉了周全演唱嘉宾另有其人。”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在深爱自己的男人面前装纯情，别说上床，连碰一下都装得不行，在外面却人尽可夫，是你会眼看着家人往坑里跳？和秦蓓上过床的也不只是宋家父子。”
“你把周全看作家人这倒让我意外，据我所知，你发达后周全并不常来找你。”
“这才更值得珍惜对吧，”李达轻笑了一下，“因为缺少，所以才更要珍惜。越是草根，人生的道路上越是布满了陷阱。掉进一个陷阱里可能这一辈子都爬不出来。周全本来有个大好的前程，可惜毁在了一个绿茶的手里。”
“所以，你唆使周全杀了秦蓓。”
“元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看来我得给你们纪委的领导打个电话。再说我没听说谁因为我死了。”李达愤怒地放下筷子。
“李达，别装了，秦蓓死了，你敢说她的死与你无关？”元同泽看着刚进来的王丽珊示意她拿纸和笔出来，匆匆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全”。
李达“嗤”笑了一声，“你还有事吗，没正事我要吃饭了。”
“可以啊，李总，”元同泽也笑了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我还想不透周全为什么要杀秦蓓。估计你现在给周全打电话已经迟了。”说完元同泽挂了电话，大步走出609房。
———————————————————————————————————————
走进606号房，周全正靠坐在会客室里面的单人沙发上，眼睛微闭，情绪已经不像早上那么张扬。片警小胡堵在房门口，王丽珊则坐在周全边上的三人沙发里。
元同泽向俩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径自坐到王丽珊里面紧挨着周全。坐实后，元同泽伸手拍了拍周全的胳膊，“说吧，为什么要杀秦蓓。”
周全被吓了一跳，猛地把双手抱在胸前，“你什么意思？”
“虽然你做得非常巧妙，可还是没法改变杀人的事实。接吧，这应该是李达打来的。”元同泽指了指周全的裤袋，里面手机正拼命“嗡嗡”地叫着。
周全伸手按断了电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们技术勘察人是自杀。虽然我一直认为是宋世豪杀的，我还是相信你们科术科的证据。再说房里当时只有他们俩人，房门反锁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里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如果说谁能杀了秦蓓那也只能是宋世豪。”
“谁和你说人是自杀的，”元同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片警和王丽珊，“既然我说人是你杀的，那肯定有证据。我知道你对秦蓓的感情，说出来也算是你对秦蓓的一个交待。”
“愿听其详，”周全老练地拍拍了大腿，支了起来，“我倒想听听你的证据。”
“通知技术科来一个人，”元同泽转身吩咐王丽珊，“周全，人常说百密一疏，你不是，你是太追求完美，所以才露了马脚。”
“哦。”周全饶有兴趣地看着元同泽。
“你们很小就在一起练舞，也取得了好成绩，按说你们原本有个不错的未来。你一直把秦蓓当成心中最完美的妻子对待，可惜秦蓓有更大的野心，她知道自己最大的本钱是什么，她想成名。你当然觉察出了变化，但你不愿意或者说不能去相信，而这层纸被李达捅破了。所以你痛下杀心，并且想好了陷害宋世豪。”
元同泽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这就是为什么昨晚在酒吧你态度转变的最大理由，因为愤恨，你已经不会再介意其他的，你只要报复，你只要宣泄这么多年的不满。你设计了完整的金蝉脱壳、借刀杀人计。于是回到酒店你做了第一件事——换房间，从702换到609，一定要把她俩的房间换到你的正上方。”
“客房登记显示你住在519。青山宾馆五楼和六楼的房号容易让人误解，正常609在509的正上方，但因为六楼是套间，所以609其实是在519的正上方。我去你房间看过，你窗户正上方就是秦蓓坠落的那扇窗，而且我还在你的窗外发现了一点东西。”
王丽珊和片警小胡已经站了起来，分别立于周全的两侧，神情紧张。元同泽对着俩人摆了摆手继续说下去。
“但是最早引起我怀疑的不是换房间，而是作案后在秦蓓房间带走的东西。”
“是吗，我带走了什么？”周全冷笑着问。
“你带走了垃圾袋，你把她房间情趣椅旁的垃圾袋带走了。你知道宋世豪要带着秦蓓溜冰*爱，我想这也是李达告诉你的。你想好了第二步，趁他俩昏睡中把609房间窗户的限位块拆掉，然后打电话发脾气报修。”
“是嘛，那我怎么才能进入他们房间去杀人，别忘了他们房间反锁了，连服务员都打不开。”周全挑衅地看着元同泽。
“你当然有办法，你受过长时间的户外课程训练，善长攀岩。U型门链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从外面怎么打开，对你不是什么难事。我刚好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一段礼品盒的包装带。攀岩绳用这个包装带扎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元同泽乐呵呵地看着周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服务员打不开房门？是不是，你当时就在房间里！”
“他们早上破门的时候我在场，我不瞎。”
“好吧，反应很快，我更不奇怪你能设计出如此完美计划。”元同泽又喝了一口水，“你把秦蓓抱在窗台上，用自带的绳子把她的双手绑在窗框上。然后把绳子垂在509的窗口，那种活绳结你非常擅长，只要在下面轻轻一拉就解开了。你故意等到天色微亮，扫地阿姨发现窗台有人再拉动绳索。这样，大家只看到了秦蓓坠楼，没有任何其他异样。即使有人怀疑，也只可能是宋世豪杀了她！说实话，你真是个天才。”
“元队，你在讲故事吗，两个大活人，就这么随我摆弄。”周全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说了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刚刚提到服务员开门也是，你知道我们在宋世豪和秦蓓的身体中发现了多少毒品？那样的剂量，人早昏迷过去了。而秦蓓有明显激烈*行为，是谁和她做过？宋世豪不是第一次吸毒，他肯定知道合适的剂量是多少，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进房后做了第三件事，给他俩喂食大量毒品和镇静药物。”
“哈哈，”周全夸张的大笑两声，“元队，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
“也许吧。但是在杀害秦蓓前你还做了一件事，就是长时间的强*了她，因为害怕留下痕迹所以你带走了垃圾袋。你是在报复，报复她跟别的男人上床从来不理你，如果我们运气好点应该能在秦蓓的身上发现你的生理痕迹。”
“发现了我的又能说明什么？我们一直住在同一间房里，做爱对我们来说不是很正常。”
“不，一点也不正常。秦蓓特意交待过客房服务员，两张床的床上用品每天都要换洗。很多人都能证实你和秦蓓没有上过床。”
“笑话，你和女人上床会告知天下。”周全满脸通红，“除了这些道听途说，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难道，你一直是靠推理办案的。”
“讲法律我比你懂，重证据，轻口供。我希望你主动说出来，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向秦蓓忏悔的机会。道德层面，我不认同她的做法，但法律上她是受害者，而且死在一个她认为从来也不会伤害她的男人手里。我想她至死也不知道是谁杀害了她。”
说完这些话，房间里四人都陷入了沉默。王丽珊听得是暗自心惊，虽然她还不能完全明白队长所说，但她坚信队长一定有确凿的证据，想想这样一个狡诈的杀人犯差点从自己身边溜走就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