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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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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芽茶亭内,洛安阳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变得有些呆滞,并非看着棋枰,而是棋枰对面的病弱书生。

    程汝亮迟迟没有落子,因为似乎并没有落子的必要。

    洛安阳已经弃子认输了。

    当自己下成黑棋双征白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局已然结束了,因为棋枰上的这种局面,他曾经见过。

    洛安阳很少看棋书,他的大多时间都是用来读经义,写策问,只为求功名,不为棋坛博弈。但自小父亲洛梁还在世时,曾为懵懂学棋的他讲解过唐朝棋手王积薪四十三着一子解双征,虽已久远,但仍在心中留下了印象。

    王积薪执黑先行,第四十三着的一步妙手,双征同时被解。

    而现在,程汝亮执白后手,却是这未下的第四十四手,解了洛安阳的双征。

    只差一子,却也有黑白之分,除此之外,与《忘忧清乐集》中记载的王积薪的棋谱竟有八九分相像。

    程白水,他是什么时候把局势变过来的?四十三着和四十四着中间到底从哪开始有了变化?

    为什么他后手也能下出和先手一般的局面来?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在引导局势变化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

    洛安阳神情有些惊恐,尽管已经将眼前的这个人当作平生所遇最强的对手,以最强的状态来应对。

    但似乎仍是看低了他,难道两者间的眼界差距会有如此之大吗?

    程汝亮又咳嗽了数声,紧了紧薄氅,朝茶亭外望去,只见一片绿色葱葱,春意难掩,明亮且深邃的眼眸中难免流露出些欢喜的神色。

    而亭外小厮驻足等候,这一张纸笺来的尤其迟。

    负责裁判的老棋手眼中带着些疑问色彩看向对弈结束的两位棋手,但程汝亮背朝着他,只顾看那满园景色,洛安阳也已经弃子认输,那这程白水未下的最后一着是否要记在棋谱上?

    洛安阳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老棋手知晓他的意思,苍老的眼眸中不禁浮现出些敬佩且欣慰的神情。满是褶皱的手臂却显得空前的苍劲,当即在提笔沾了一点浓墨,旋即在纸笺上写下最后一着棋。

    白棋第四十四手,平七八!黑方弃子认输。

    亭外的小厮十分合适宜地轻步走进茶亭,恭恭敬敬的接下那张纸笺,随即飞奔而去。

    外面等消息等得正急,茶楼二楼三楼处都不时有人倚阑干而相望于茶园内,看着飞奔的小厮,只听见有人大声喊道:“棋来了!”

    声音响彻整间茶楼,从上至下,从里至外,无一人不是在翘首盼望。

    二楼的许韶台仍是那般的毫不在意,他悄然一笑,便离了楼台往三楼走去,嫣然宛然也随即跟着,但杨文恭两人却懒得挪动,毕竟他们又不需要去保护许韶台什么的,只需要有个楼台,能够看得到茶亭里面的情况。

    现在看来,应是结束了,因为程汝亮正在那无聊地看着园景呢。

    杨文恭、杨文敬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而许韶台带着两位漂亮的姑娘在二楼众人的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注视之下走上了三楼,卢孝直等人闻声朝楼梯口望去,见着许韶台现出身来,忙迎接上去道:“许公子……”

    他欲言又止,而许韶台摆了摆手,柳叶般细长的眼眸中尽是满不在乎的意思,笑语盈盈地说道:“卢会首,韶台将去应战了,可有什么话想提前说了?”

    正此时,小厮从楼下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白棋第四十四手,平七八!黑方……弃子认输。”旋即又马上飞奔了回去,不过下楼梯下了一半,似乎是想起棋局已经结束,而自己也可以歇上一会了,于是脚步变得缓慢了起来。

    缓慢且沉重!

    卢孝直摇头苦笑道:“能有什么可说的,洛小兄弟虽然败了,但也拼尽了全力,至少气势上没输,这一局本就是认定会输的,何况他中途还给了我们得胜的希望,我差点以为程白水第一局就要吃瘪呢,下一局棋就全仗许公子高艺了。”

    卢孝直深深地朝他揖了一礼,许韶台却丝毫不在意这长幼之别,而是选择欣然接受,使得卢孝直身后站着的四个青年诧异不已,毕竟这种时候大多晚辈都会上前搀扶制止一下,有这么个意思就行了,而他居然就让卢孝直这么拜下去了。

    难道这个许韶台有胜过程白水的信心?卢孝直再怎么说也是棋坛前辈,更是嘉州棋坛的会首,他就这么安心的受人一拜还面不改色脸不红?

    除非他真有和程白水一较高下的本事,不然就只能是以狂妄来形容他了。

    陈少堂不同于梅纪新,自小生在徽州的书香世家,对礼教十分在意,见到这许韶台这般作为,难免心中一怒,便想要出言揶揄讽刺于他,却被梅纪新眼疾手快的给制止了,并在他身旁轻声耳语道:“看看再说。”

    许韶台受了这一礼,才悠悠然地过去扶了一把卢孝直,乐呵呵道:“卢会首言重了,韶台既是自幼生长于嘉州,当然会为嘉州父老挣一些面子回来,哪里能让这个程白水抢尽风头?”

    马诸陵爱才心切,对这些凡俗礼法本就不太在意,所以也不觉得许韶台受卢孝直一礼有什么,反倒认为这是应当的,待之以国士便以国士报之,待之州士自然当以州士报之。

    “说得好,安阳小兄弟已经为我们把这个头阵给打响了,剩下的就看咱们的了,可不能让这个程白水得意太久!”马诸陵狠狠道。

    冯德伦却一如既往的扮演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角色,灰白色深陷的眼眸直盯着棋枰上一如王积薪一子解双征的棋谱一样的局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

    “你们说,这个程白水是不是故意下成这样的……”

    除却许韶台之外的数人都不解地看着他,下了个一子解双征的妙手已是极为难得,为什么还要说是故意的?

    冯德伦手指着棋枰上的一子,慢吞吞的道:“你们仔细看,白棋第八手以下以至于第二十二手,都是对黑棋之前顶断的反击,在之后直到结束,都是黑白纠缠的局面,直到双征,有没有感觉都很熟悉?”

    徽州年青棋手梅纪新沉思了会,眉头微蹙道:“你是说,从第八手开始,白棋所有的下法都是为了把黑棋往双征上引?”

    陈少堂也跟着看了眼,旋即一脸难以置信地沉声说道:“从黑第二十九手之后,着子的位置与《忘忧清乐集》中记载的王积薪的棋谱完全相同,只不过黑棋变成了白棋,四十三着变成了四十四着。”

    刚才还在粗犷豪达地说着壮行话语的马诸陵脸色顿时都变得苍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