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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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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皇子的丧礼上,憔悴的二皇子哭的肝肠寸断。

    陛下见了也长叹了一句“旻儿重情”亲自去劝慰了几句。三日后,二皇子李旻被赐了瑞王的封号,安安稳稳地留在了上京。

    往后数日,瑞王府门庭若市。

    这日下朝,萧霁就被人拉住住了,顾裴渊急吼吼地问道:“你这又是要去哪?”

    “自然是与佳人有约。”萧霁抖了抖袖子,“撒手!”

    “不会又是南烟阁的那位吧?”顾裴渊皱着眉头,“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师看看?以前在北境大家同吃同住同睡也没见着你有这毛病啊!”

    “你懂个屁。”萧霁甩开他就要走。

    顾裴渊就跟个八爪鱼似的黏上了他,拽着他的胳膊就拖到了没人的墙角,低低说道:“北边的信都寄到我这来了!”

    “那又如何,”萧霁说道,“樊焦在那,一点小打小闹他应付的来。”

    顾裴渊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大家伙现在可都是冒着欺君的风险。”他环顾四周,又压低了声音,“你一会说要娶戴家小姐,一会又跟王钦的儿子搅在一起,想什么呢?难不成还真要掺和进这立储的浑水里?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萧霁冷笑的一声:“陛下现在把我当贼一样防,我怎么回去?簌落现在内部乱的很,少说有两年腾不开手南下,只要守好广宁就不会出大问题。”

    “那你就打算这么拖着?”顾裴渊急了。

    “我自有打算,”萧霁沉声道,“我现在不方便给北边回信,你帮我写信给樊焦,让他与军师一切如常,好好照顾父亲,待我这边时机成熟,会告诉他如何做。”

    “你这……”顾裴渊没拉住萧霁,眼见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愤怒地跺了跺脚。

    萧霁这回没再从正门进南烟阁了,而是翻得围墙。

    一落地就明明就热情的迎接了上去:“萧公子真是守时!”

    萧霁被他身上的香粉刺的打了喷嚏,看着他五颜六色的一身实在没办法把他跟清隽冰冷的少年郎形象联系到一起,不得不感叹一句人外有人,演技这块自己跟专业的还真没法比。

    不过此刻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他笑了笑,对明明说道:“我们殿下可是无情的很,自从康复以后就不准我趁夜进宫寻她了,我这可都快思念成疾了。好容易得了信,可不得早点赶来。有劳明明公子为我引路吧。”

    明明看着他,眼里闪烁着一丝讥诮:“那萧公子就随我来吧。”

    萧霁跟随明明穿过七扭八歪的走廊,在一处格外清雅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请吧。”明明冲他指了指院子,自己没有半分要进门的模样。

    “不是李慕昭唤我来的?”萧霁耳力绝佳,周围藏了多少影卫他很快就摸了个清楚,声音也冷了下去。

    “她今日是约了你,但不是此时,更不是此地,”明明依旧笑得热情,“不过有人请我帮忙,我觉得帮了他也是为昭儿好,就应下了。”他看着萧霁,“若你出来后还要见昭儿,我再告诉你。”

    “李慕昭知道吗?”萧霁盯着他问道。

    “她,大约是不晓得的,”明明说道,他又指了指院子,“贵人可是在等你呢。”

    萧霁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推门进院。

    院子里两个年轻人正聚在一起品评一副山水画。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拿到的,”华衣男子说道,“楠之,你快帮我鉴定鉴定,这到底是不是齐崇的真迹。”

    “臣萧珏参见太子殿下。”萧珏跪下行礼。

    李晏成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匆匆转身,见到来者眼睛一亮,上前托起了萧霁:“萧将军来了,别见怪,我一看画就会忘了周边事物,快快请起。”

    “不敢。”萧珏起身在李晏成的下首落座。

    “将军救了我们昭儿,我心里十分感激,但因为怕被皇后和王相发现我们之间有联系,所以一直未能当面谢过,心中愧疚,这次就托了明明,安排在楠之这见上一面,也好当面向将军表明我的感激之情。”

    “能救下公主运气居多,况且这本来就是为臣应该做的。”萧霁道。

    李晏成哈哈笑了起来:“我们昭儿运气确实好,逃过了一次大劫。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抹杀将军功劳,来,萧将军,我先敬你一杯。”

    “我再去取坛酒来。”一旁的田楠之道,李晏成冲他点了点头,他便走了出去,顺手还帮他们关上了门。

    “太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萧霁见门已经关上,单刀直入,“皇后和王相最近盯人盯地紧,若是太子被发现在这南烟阁待的太久也不大好吧?”

    “萧将军果真爽快。”李晏成道,“此次来寻将军,是有两件事,一件是关于萧将军长兄萧珏的。这次寿宴投毒,经手的公公和御厨都已经死在了天牢,如今嫌疑最大的只剩下了萧大公子。这事的内情昭儿一直未与我说过,我也是前日才从明明那打听到了只言片语,这才晓得这件事竟然是我家昭儿和将军的一步棋。”

    “公主向来在意太子,大概也是怕您忧心。”

    “这我是知道的,”李晏成皱了皱眉头,“她从小就会在见我之前藏好伤口,不好的事向来不愿说与我听。只是,昭儿虽然一直精灵古怪,但这次的事还是不像昭儿以往会做的事。”

    “太子这是在指责臣带坏了公主?”

    “自然不是,作为太子,我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李晏成叹气,“只是,这些事本不该由她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来做。”

    萧霁捏紧了酒杯。

    “宫里比她大妹妹,不是已经远嫁,就是慕娴那样欢欢喜喜的待嫁的了,比她小的,一个个还不懂事呢,成日只会哭闹,”李晏成说道,“就只有她,日日要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哥哥操心。”

    萧霁道:“我与公主虽相交不久,但也觉得公主是个非凡女子,一般女孩所追求喜爱未必是她所愿,太子殿下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女儿家终归都是要嫁人的,她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陛下都忧心了,私下里跟我唠了好些次了,”李晏成道,“再拖下去,都要成大姑娘了。我劝她又不听,真令我头疼。”

    “将军要是再见我妹妹,也帮我打探打探,她到底有心上人没。”李晏成笑着随口说道。

    “臣不敢。”萧霁说道。

    “罢了,是我失言,”李晏成笑着打哈哈,“随口胡说,将军切莫在意。不说我那令人头疼的妹妹了,我是想问将军,萧老王爷对萧珏被关进天牢之事怎么看,我知他一向看中家人。”

    “太子殿下放心,家父虽然宠爱大哥,但也是明辨是非之人,自事发来,震怒非常,已从北境数次来信安抚王妃,更直言,若真是大哥所为,任凭朝廷处置。”萧霁道,“父亲在北境时已对大哥十分失望,所以在此事上也未曾有过怀疑。”

    “如此便好。”李晏成点了点头,“萧大公子他虽说劣行颇多,也多次逃过法责,但这个事……唉……总之能不伤他性命,便不伤他性命吧。”

    “这个自然。”

    “聊什么呢?挺开心么,”田楠之拿着两罐酒适时走了进来,一罐当场揭开,给太子和萧霁都满上了,一罐丢进了李晏成怀里,“这个送你了,我新酿的酒,权当给未来小殿下的礼物吧。”

    太子妃有喜是在十八殿下丧期那段时间请太医确定的,一直没往外说,这几日显怀了才有风声传出,萧霁也举杯向太子贺道:“臣今日没有准备,只能借田公子的酒向太子殿下贺声喜了。”

    “无事无事,”李晏成说道太子妃就乐呵呵的,“将军也喝酒吧,楠之他酿的酒可是极好的。”

    李晏成又冲田楠之道:“我送你齐崇真迹,你就送我一壶酒给我作贺,太敷衍了吧。”

    田楠之坐下说道:“我身在南烟阁,身无分文,白吃白住,实在送不起殿下好物,您就将就吧。还有,那画是假的。”

    “什么!假的!”李晏成音量陡然升高,他立即又注意到一旁的萧霁,立刻平复了情绪,温和地对萧霁说道:“今日找萧将军过来确实突然了些,若是将军还有事,可先行离开。”

    萧霁拱手:“殿下之前说有两件事找我,如今只说了一件……”

    李晏成笑道:“原是有两件的,但是见到萧将军后,这第二件事的疑虑就全消了。”

    萧霁心中略微有些起伏,面上却不显:“既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对了,萧将军,”李晏成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喊住他道,“我家太子妃与戴滟滟小姐是闺中密友,近来她说那戴小姐因听闻流言你要改投王相门下掉了好几次眼泪,戴相多少也会因此对你有些不满。我知道你与王钦周旋也是为了我与昭儿,心下十分过意不去,便打听了戴小姐喜爱之物,”他从一旁取过一只锦盒递给了萧霁,“这是父皇之前赐我的南海夜明珠,你可拿去送于她,这样多少能缓解你们之间的芥蒂。”

    “多谢殿下。”

    “如何?”目送萧霁出了院子,田楠之问向李晏成。

    “我倒是不大担心了。”李晏成道。

    田楠之失笑:“就因为她没拒绝你最后让他送给戴小姐的礼物?”

    “那倒不是,”李晏成道,“昭儿她自小受苦,对人的戒心重的很,你不是真掏心窝子的对她好,她或许会与你嬉笑交谈,但绝不会真的把你划进她的世界。你刚进宫时不也被她排挤了好久?萧霁这个人心思重的很,昭儿或许跟他聊得不错,但要她放下戒心真的与他生出什么私情,我是不大相信。”

    “女儿家的心思可不是男人能掌控的,”田楠之道,“你就不怕个万一?昭儿不常与什么人深交,万一这位道行太高,把她骗跑了怎么办?萧霁可以是戴相贤婿,但绝不是公主良配,陛下不会准的。”

    “你何时见过那个丫头感情用事过,”李晏成叹了口气,“那个丫头最让我担心的不就是这点吗?她太压着自己了。”

    “况且,”李晏成低着头,语里带上了苦涩,“我最了解自己妹妹,她呀,对自己狠的很。所以我才希望她能找个性情温和的驸马,好好代我疼疼她。”

    “胆子不小啊,萧公子,”明明突然出现在萧霁身侧,掩嘴笑道,“你居然敢偷听太子的讲话。”

    萧霁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换上了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忙道:“明公子可小声点,这附近有太子影卫十数人,被发现了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跟我来。”明明脚尖一点,比羽毛还轻盈,几瞬之间就掠出了数丈,萧霁匆忙追上,觉得对方简直不是人,怎么飘的这么快?

    “李慕昭约的是晚上见你,”等到萧霁追到明明后,对方已经拿着一罐酒倚在亭台的屋檐上了,对他的轻功自然是一脸不屑,又问道,“现在你还要见她吗?”

    “为何不见?”萧霁倒是一脸轻松,“太子担心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日来试探我,但见完我后就十分笃定公主肯定瞧不上我,他都放心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你就坐着等吧,”明明收起那副南烟阁明明公子常年挂在脸上的谄媚表情,把酒罐丢给了萧霁,双手垫在头下躺了下去,像个少年郎那般翘起了二郎腿,“再过两个时辰,去对面的春意坊,她在那等你。”

    “春意坊?她可真是……”萧霁笑着饮了口酒,一句话也没说完,坐到了明明身边,“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老与李慕昭待在一块?”

    “是啊,”明明大大方方的承认,“不过不是不喜欢你与她待在一起,只是单纯不喜欢你。”

    “为何?我觉得我也没得罪你吧。”

    明明嗤笑了一声:“大尾巴狼没得罪人也不会招人喜欢的。”

    “不过好在那丫头比我聪明的多,是只小狐狸,结局应该也会比我好,不会随便被你这种人耍着玩。”明明继续说道。

    “我不会骗她的。”萧霁沉默了半天,才道。

    “你当然不会,”明明笑了,“骗人多低级啊,你们一般都是不说,或者说事情只说部分,这样就不算撒谎了。我们易容也是这样的,只要尽量不撒谎,就不会留下太多破绽。”

    “别太过分,”明明突然放低了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她十七岁都没有的,已经成这副模样了,连毒药都能想都不想就吞下去,你要是再害她,她就真的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