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逍遥国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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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棋风一向杀伐果断，今日却一反常态，竟有些犹豫不决，臣想不察觉都很难啊！”季心叹道。
皇帝不置可否，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国师觉得三皇子性子如何？”
季心微微一顿，对皇帝的打算心中了然，“三皇子.....”季心面露思索，答道：“璞玉。”
哈哈哈，听到季心的回答，皇帝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面露感慨道：“三皇子的性子……哎！说起来也是朕的疏忽，朕与三皇子母妃青梅竹马，情义非凡，昔日贵妃因生三皇子难产而死，朕怕触景伤情，对之避而不见，宫中惯来见风使舵，竟给了小人可乘之机，当朕回过头来，他的性子已经被养歪。”
季心并不言语，也没问你这一疏忽就疏忽了十几年这样的蠢话，皇帝嘛，总是有一些特权。
皇帝面露感伤“朕私底下问过许多人，得到的答案都是朽木不可雕也，顽劣不堪，没想到在国师这倒是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缓缓叹了一口气，随后不再说话，殿中气氛慢慢沉凝。
“想必陛下的心中早有答案”季心抚了抚衣袖，笑道。
对于皇帝所想，季心当然明白，人都是有劣根性的，皇帝也不意外，本就心怀愧疚，又突然发现众多皇子中最像他的居然是被他忽略的三皇子，这时倒是起了补偿的心思。
皇帝放下衣袖，定定的看着季心，站起身走出大殿，空中远远飘回其冷漠的声音。
“北离的储君必然是从猎兽场中厮杀出来的狼崽”
季心行礼道：“那便预祝陛下得偿所愿。”
——
几日后，国师殿迎来了除皇帝外第一位客人。
一个身着玄色衣袍，面容精致的少年沿着白玉阶拾级而上，少年袖角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其尊贵的身份。
温柔倦怠的桃花眼，艳丽逼人的眉目，右眼角多情殷红的泪痣，退去所有的懒散浪荡，是灼人的锋芒。
一路行至殿前，见到守在殿前的道童就递一张玄金色的帖子，有礼的说道“有劳小道长向国师通传。”
面目稚嫩的小道士行了个道礼，对其与传言不符的样子没有丝毫好奇，平静的说道，“殿下客气了。”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不多时，那小道士就回到了殿门前，做出引请的手势，那位少年便跟随在小道士的身后进去了。
小道士并未将其带到大殿中，而是前往后院，国师殿并不大，不多时便到了季心所在的院中，这乃是国师殿招待贵客的院子。
将人引到后，道童复又一礼，“殿下请。”就等候在门外，少年也在此时进了院子。
古朴无华，一棵大树栽种在中间，枝叶繁茂，笼盖一方，树下立着一个简陋的石桌，桌上沏着一壶热茶，桌边坐着一位青衣道人。
青色的道袍穿在这人身上显得格外的清淡悠然，道袍上绣着几许星盘纹路，更显得神秘莫测。
那人的眉目仿佛笼罩在青山绿水之间，初初看去如见秀丽山川，只觉集天地灵秀与一身，再看去，又仿佛带着一缕墨香书韵，宛如画笔描绘出的画中仙，远隔红尘，又踏入红尘，竟是让人直接忽视了她的性别。
少年缓步走向石桌，行礼道:“拜见国师”
“三殿下请坐”，季心随意的应了，衣袖轻摆，一副风流做派。
直到明月西斜的时候，少年才离开国师殿，无人知晓他们讨论了什么。
不久后，三皇子便因在朝堂上顶撞陛下，贬职边关，无昭不得归。
边关苦寒之地，混乱不堪，强盗悍匪盛行，被贬而来的勋贵子弟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但林舒桐却活了下来。
残酷的边关打磨了她身上世家女子软弱的性子，她就如蒙尘的明珠，正一点点散发光芒，即便满身狼狈，也不掩风华。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眉骨直到下颚，那是刚到边关自己划的，没有自保的实力，出色的容貌就是累赘。
边关温饱是最大的难题，林舒桐蹲在地上，行如枯槁，眼神却十分明亮。
突然一只鸡腿出现在眼前，林舒桐眼珠转动，看向身旁，面容精致的少年扬着大大的笑容，如冬日里的阳光般温暖。
她盯着少年半晌，猛的抢过鸡腿，狼吞虎咽。
少年就地而坐，也不嫌弃，问道：“我观察你好久了，看你谈吐不凡，气质也不像是普通的罪犯，怎么就到这里了？”
林舒桐不答话，依旧吃着鸡腿，少年也不急，就在旁边看着她吃，一个鸡腿本就不多，饥饿之下很快就吃完了，林舒桐慢慢将骨髓吸出，淡淡道：“我观你衣着不凡，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少年一愣，哈哈笑道：“国师说，这里有我的贵人，我找来找去，也就你比较像了，要不要跟我走，有鸡腿吃。”
林舒桐面容不变：“怎么看贵人这个词都像是形容你的。”
少年捧腹大笑：“那你要不要跟我这个贵人走。”
林舒桐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鸡骨头，咽了口唾沫，狠声道：“再加两个”
“成交”
就这样，林舒桐跟着少年回到了建在边关的三皇子府，成为府内唯一的女主子。
——
国师殿，季心看着眼前的棋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站起身来，也该去南楚看看了。
华灯初上，映照着西城拥挤的人群，胭脂河畔，浓浓的脂粉气息弥漫，远处的花船之上笙箫齐鸣，琴瑟相伴，妓子婉转妩媚的调笑声飘荡在夜空中。
南楚京都繁华昌盛，世家与寒族并举，繁华与落寞并存。
红楼暗馆听靡音阵阵，小街陋巷生死无人知，繁华的表象下是如枯骨般的腐朽糜烂。
季心一路走到了这处有名的香艳之地，随意的向前一步，人便以跨过茫茫的江水，来到了江心。
皎洁的明月之下，飘荡着一叶小舟，舟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单薄的白衣似要随风飘去，精致的容颜仿如一个美丽的瓷器，稍稍触碰就会产生裂痕，苍白的脸色仿如鬼魅，在他侧头对着季心微笑时，就真如传说中的魅鬼一般，勾魂摄魄。
在这艘小舟的四周，隐隐有十几艘小船的护卫，隐藏在黑暗之中，舟上的侍卫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衣道人，瞳孔一缩，难掩惊异，但还是谨记着主子的交代，没有上前打扰。
明月清风一小舟，煮酒温茶话知音，应该算是极好的享受，可惜季心并不喜欢。
对于这位美人的邀约，她本也不想来，只是这小子居然与长清道长有些关联，她才来见了见。
这位美人吩咐侍童送上了一杯茶。
上好的雪峰白露，嫩绿的茶叶漂浮在澄澈的茶碗之中，隐隐飘来梅花的气息。
美人手中依旧慢条斯理的泡着茶，优雅而流畅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劳烦国师远赴南楚，是容五的不是。”他华丽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就宛如玉石滑过丝绸，尾音上挑，带上了一丝靡丽，透着让人心醉的魔力
五皇子，南楚皇后之子，本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然南楚皇帝独宠贵妃，更是透露出要立贵妃之子为太子的意思，这位五皇子的地位便越发尴尬。
容五生在帝王家，母亲又是皇后，若他不去争，不去抢，等待他与他身后利益团体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美人思索一二，开口道：“今日请国师来，不为国师助力，只因心有困惑，还请国师解惑，想来若论道法高深，无人能出国师左右，这个问题也只有国师能帮我了”
季心微微点头：“请”
“陛下棋风一向杀伐果断，今日却一反常态，竟有些犹豫不决，臣想不察觉都很难啊！”季心叹道。
皇帝不置可否，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国师觉得三皇子性子如何？”
季心微微一顿，对皇帝的打算心中了然，“三皇子.....”季心面露思索，答道：“璞玉。”
哈哈哈，听到季心的回答，皇帝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面露感慨道：“三皇子的性子……哎！说起来也是朕的疏忽，朕与三皇子母妃青梅竹马，情义非凡，昔日贵妃因生三皇子难产而死，朕怕触景伤情，对之避而不见，宫中惯来见风使舵，竟给了小人可乘之机，当朕回过头来，他的性子已经被养歪。”
季心并不言语，也没问你这一疏忽就疏忽了十几年这样的蠢话，皇帝嘛，总是有一些特权。
皇帝面露感伤“朕私底下问过许多人，得到的答案都是朽木不可雕也，顽劣不堪，没想到在国师这倒是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缓缓叹了一口气，随后不再说话，殿中气氛慢慢沉凝。
“想必陛下的心中早有答案”季心抚了抚衣袖，笑道。
对于皇帝所想，季心当然明白，人都是有劣根性的，皇帝也不意外，本就心怀愧疚，又突然发现众多皇子中最像他的居然是被他忽略的三皇子，这时倒是起了补偿的心思。
皇帝放下衣袖，定定的看着季心，站起身走出大殿，空中远远飘回其冷漠的声音。
“北离的储君必然是从猎兽场中厮杀出来的狼崽”
季心行礼道：“那便预祝陛下得偿所愿。”
——
几日后，国师殿迎来了除皇帝外第一位客人。
一个身着玄色衣袍，面容精致的少年沿着白玉阶拾级而上，少年袖角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其尊贵的身份。
温柔倦怠的桃花眼，艳丽逼人的眉目，右眼角多情殷红的泪痣，退去所有的懒散浪荡，是灼人的锋芒。
一路行至殿前，见到守在殿前的道童就递一张玄金色的帖子，有礼的说道“有劳小道长向国师通传。”
面目稚嫩的小道士行了个道礼，对其与传言不符的样子没有丝毫好奇，平静的说道，“殿下客气了。”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不多时，那小道士就回到了殿门前，做出引请的手势，那位少年便跟随在小道士的身后进去了。
小道士并未将其带到大殿中，而是前往后院，国师殿并不大，不多时便到了季心所在的院中，这乃是国师殿招待贵客的院子。
将人引到后，道童复又一礼，“殿下请。”就等候在门外，少年也在此时进了院子。
古朴无华，一棵大树栽种在中间，枝叶繁茂，笼盖一方，树下立着一个简陋的石桌，桌上沏着一壶热茶，桌边坐着一位青衣道人。
青色的道袍穿在这人身上显得格外的清淡悠然，道袍上绣着几许星盘纹路，更显得神秘莫测。
那人的眉目仿佛笼罩在青山绿水之间，初初看去如见秀丽山川，只觉集天地灵秀与一身，再看去，又仿佛带着一缕墨香书韵，宛如画笔描绘出的画中仙，远隔红尘，又踏入红尘，竟是让人直接忽视了她的性别。
少年缓步走向石桌，行礼道:“拜见国师”
“三殿下请坐”，季心随意的应了，衣袖轻摆，一副风流做派。
直到明月西斜的时候，少年才离开国师殿，无人知晓他们讨论了什么。
不久后，三皇子便因在朝堂上顶撞陛下，贬职边关，无昭不得归。
边关苦寒之地，混乱不堪，强盗悍匪盛行，被贬而来的勋贵子弟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但林舒桐却活了下来。
残酷的边关打磨了她身上世家女子软弱的性子，她就如蒙尘的明珠，正一点点散发光芒，即便满身狼狈，也不掩风华。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眉骨直到下颚，那是刚到边关自己划的，没有自保的实力，出色的容貌就是累赘。
边关温饱是最大的难题，林舒桐蹲在地上，行如枯槁，眼神却十分明亮。
突然一只鸡腿出现在眼前，林舒桐眼珠转动，看向身旁，面容精致的少年扬着大大的笑容，如冬日里的阳光般温暖。
她盯着少年半晌，猛的抢过鸡腿，狼吞虎咽。
少年就地而坐，也不嫌弃，问道：“我观察你好久了，看你谈吐不凡，气质也不像是普通的罪犯，怎么就到这里了？”
林舒桐不答话，依旧吃着鸡腿，少年也不急，就在旁边看着她吃，一个鸡腿本就不多，饥饿之下很快就吃完了，林舒桐慢慢将骨髓吸出，淡淡道：“我观你衣着不凡，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少年一愣，哈哈笑道：“国师说，这里有我的贵人，我找来找去，也就你比较像了，要不要跟我走，有鸡腿吃。”
林舒桐面容不变：“怎么看贵人这个词都像是形容你的。”
少年捧腹大笑：“那你要不要跟我这个贵人走。”
林舒桐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鸡骨头，咽了口唾沫，狠声道：“再加两个”
“成交”
就这样，林舒桐跟着少年回到了建在边关的三皇子府，成为府内唯一的女主子。
——
国师殿，季心看着眼前的棋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站起身来，也该去南楚看看了。
华灯初上，映照着西城拥挤的人群，胭脂河畔，浓浓的脂粉气息弥漫，远处的花船之上笙箫齐鸣，琴瑟相伴，妓子婉转妩媚的调笑声飘荡在夜空中。
南楚京都繁华昌盛，世家与寒族并举，繁华与落寞并存。
红楼暗馆听靡音阵阵，小街陋巷生死无人知，繁华的表象下是如枯骨般的腐朽糜烂。
季心一路走到了这处有名的香艳之地，随意的向前一步，人便以跨过茫茫的江水，来到了江心。
皎洁的明月之下，飘荡着一叶小舟，舟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单薄的白衣似要随风飘去，精致的容颜仿如一个美丽的瓷器，稍稍触碰就会产生裂痕，苍白的脸色仿如鬼魅，在他侧头对着季心微笑时，就真如传说中的魅鬼一般，勾魂摄魄。
在这艘小舟的四周，隐隐有十几艘小船的护卫，隐藏在黑暗之中，舟上的侍卫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衣道人，瞳孔一缩，难掩惊异，但还是谨记着主子的交代，没有上前打扰。
明月清风一小舟，煮酒温茶话知音，应该算是极好的享受，可惜季心并不喜欢。
对于这位美人的邀约，她本也不想来，只是这小子居然与长清道长有些关联，她才来见了见。
这位美人吩咐侍童送上了一杯茶。
上好的雪峰白露，嫩绿的茶叶漂浮在澄澈的茶碗之中，隐隐飘来梅花的气息。
美人手中依旧慢条斯理的泡着茶，优雅而流畅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劳烦国师远赴南楚，是容五的不是。”他华丽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就宛如玉石滑过丝绸，尾音上挑，带上了一丝靡丽，透着让人心醉的魔力
五皇子，南楚皇后之子，本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然南楚皇帝独宠贵妃，更是透露出要立贵妃之子为太子的意思，这位五皇子的地位便越发尴尬。
容五生在帝王家，母亲又是皇后，若他不去争，不去抢，等待他与他身后利益团体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美人思索一二，开口道：“今日请国师来，不为国师助力，只因心有困惑，还请国师解惑，想来若论道法高深，无人能出国师左右，这个问题也只有国师能帮我了”
季心微微点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