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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炮灰配角的作死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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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於缉熙并不会水,加之身体孱弱,此刻随着水面起伏,口中还灌进去好几口水,“救,救命!”

    於缉平顿觉手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看着在水中挣扎的於缉平,得意忘形地朝湖里吐了口唾沫:“叫你跟老子嘚瑟!呸!”

    姜衍黛也顾不上於缉平,立刻握住岸边夹的竹枝条,用力从土中抽出,送到了於缉熙手边。

    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从前不肯学游泳了。

    於缉熙在水中挣扎着握住那一截竹枝,却怎么也用不上力,仍不停地呛水,湖水不断地淹没他的头顶。

    於缉平不知道是不是气昏了头,竟然存了直接溺死於缉熙的心思,伸手就去抢姜衍黛手中的竹竿。

    姜衍黛手中竹竿被於缉平扯的一横,险些把於缉熙掀到水里头。

    眼见於缉熙在水中艰难挣扎,不断被水没过头顶。

    姜衍黛真的彻底忍无可忍了,抬脚就朝於缉平踹了过去。

    於缉平措不及防挨了踹,打了两个滚,沾了满面沙尘,被块巨石挡住,停在了湖边没有栽下去。

    因着姜衍黛未下死手,如今断指的疼痛也好了许多,精神一起来,脾气也就更起来了。

    於缉平稳下心神,打着滚就翻身爬了起来,骂道:“贱人!”

    骂完扬手要打,却不料有人比他更快。

    “啪!”

    不知何处伸出的手,冲於缉平的侧脸用力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用力极大,直接把於缉平打的东倒西歪,甚至还转了个圈,一晕乎,脑门直接磕在了岸边的石头上。

    於缉平当即不敢置信地捂着额头,大吼道:“谁敢打老子……”

    一声石破惊天的怒斥骤然响起。

    “你是谁老子?”

    於骋眉目间覆上冰霜。浑身陡然散发着戾气,冲身侧的霖风又是一脚。

    不过片刻,於骋猛的回过身,手指点向身侧的小厮,怒吼道:“还不抓紧下去救公子!请大夫!”

    於缉平骇地退后数步,口齿不清道:“父,父亲……”

    霖风又是一个趔趄冲入了湖中,飞速的将几乎奄奄一息的於缉熙夹在腋下,从湖中拖了出来。

    姜衍黛丢下竹枝,率先跪下身去探於缉熙的鼻息,伸出的瞬间,手指一僵,呼吸亦然随之一滞。

    没,没有了?什么鬼?她的小绵羊领盒饭了吗?

    去请大夫的小厮也匆匆奔出了门外,将大夫从外头拽了回来。

    於缉熙浑身湿漉漉的,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俨然一幅半死不活的形容。

    大夫喘着粗气被拉到於骋眼前,“见,见过,侯爷。”

    於骋的一颗心几乎都被悬了起来,在钝刀之上反复磋磨,身体有些僵硬发颤,“还不快救人!”

    “是!”

    於骋捏紧了拳心,眼见大夫俯下身,给於缉熙做了一套非常前卫的心肺复苏。

    於缉熙的胸膛起伏了两下,歪头吐出了两口水,大抵是受了凉,尚处于昏沉中,没有醒过来,但好歹喘气了。

    姜衍黛总算松了口气,恶狠狠地挖了於缉平一眼,这个狗崽子居然敢动她要护着的男人!

    她走之前非得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狗崽子!炮灰配角的作死自觉能不能收一收?

    “快!送公子回房!”说完於骋回过头,横了眼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於缉平:“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祠堂跪着,要是缉熙有个好歹,你……”

    话音未落,於骋已是满面怒容,抬腿将跪着的於缉平踹进了湖里,猛一甩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干小厮着急忙慌的把於缉熙抬起,送回房内。

    姜衍黛也没空搭理那些人,连忙追了上去。

    於缉熙在昏迷中被换了衣衫,拭干了发,妥帖地扶上床,掖好了被子。

    阿诚回转时见此情状已呆了须臾,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於骋匆匆赶来听见阿诚的哭嚎声,不由面色愈发铁青,一脚踹了过去:“你家公子还没死,号什么丧!”

    作为於缉熙的暴走渣爹,有一阵书里但凡有於骋的出场,总会有书友评论:论渣爹的花式踹人姿势。

    於骋眉头深锁,伸手为大夫让开道来,将身侧的椅子也一同挪了过来,慌忙道:“大夫,请。”

    阿诚委委屈屈的闭上嘴,捂着受伤的屁股,给大夫让了道。

    大夫颔首坐在一侧,置了脉诊为於缉熙搭起脉来。

    倏尔间,摸着胡须的手一抖,大惊失色地看向於骋,颤声道:“令公子身体孱弱,如今邪寒入体,只怕……”

    於骋扶着额,目次欲裂,压抑道:“只怕什么?”

    大夫眼神避闪,舌头好像捋不直的模样:“只怕就是治好了,也,也……”

    於骋手指寸寸收紧,立即打断道:“我儿不能有事!”

    清平死后,只留下了个生来孱弱的於缉熙,那是清平拿命换来,于世上唯一留给他的。

    若是他连清平,于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都未能留住,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清平?

    於骋的身形晃了晃,被霖风扶住,他死死拽着霖风的手臂,道:“去请太……”

    “是!”

    霖风应声领命准备离去,於骋却没有松开手,拽着霖风的手臂的手钻的愈发紧了。

    霖风甚至能感受到手骨发痛,几欲碎裂。

    半晌於骋才松开了手,喑哑道:“不必去了。”

    宫内太医又如何?於缉熙的病于胎内带出,寻访不知了多少名医。

    这大夫亦然是享誉名医,昔日他带兵出征,疑难杂症都从未难倒。

    他说不行,这世上又能寻出几个人比他医术高明,说能治好的呢?

    昔日挺拔的背脊,此刻弯了几寸,脚步踉跄有些摇摇欲坠。

    於骋原本就喑哑声音,又添了几分沙哑乞求:“你尽力,一定要治好我儿。”

    霖风急忙上前想要搀扶。

    於骋却摆了手,没有让霖风搀扶他,留下这一句话就沉默离去,那背影仿佛一瞬苍老了好几岁,很是颓唐无力。

    霖风也颇感揪心,於缉熙生来早产未曾足月,这些年疾病缠身,药石难灵,生生将他家侯爷的身子也担忧坏了,头发也愁白了许多。

    英年丧妻,若是中年再丧子,这……

    霖风满面忧愁地看了躺在床上的於缉熙一眼,继而跟了出去,想要劝慰却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只远远地跟在於骋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