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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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门铃响起打断了俩人的谈话,童贺探头往下看去,李子烨和吴伟拎着大袋小包站在铁门外面“他们来了,我去开门”

    这次四个人聚在一起目的无非是为了讨娟姐开心,暂时忘记病痛的折磨。晚上李子烨和吴伟烧了一桌子好菜,虽然娟姐吃得很少,但这是她生病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全程一直坐在饭桌前和他们一起说笑,聊聊过去,说说将来,即便她觉得自己不会有将来,但她还是在迎合所有人对自己做出的努力。

    “一会儿我把楼上洗漱室里的暖气开足,娟姐你就去好好泡个澡。”

    “好,让我也享受享受,老公,童贺说她家的浴缸是带按摩的,还有冲浪,我这辈子都没有在这种浴缸里洗过澡。”

    “以后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泡温泉”说完吴伟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所有人都怔怔地看向娟姐,她黯然地苦笑“泡温泉,我怎么可能跑到公共场所当着众人的面暴露自己残缺的身体。”

    xx是女人的重要特征,没有了这个特征,对女人而言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性,童贺搂住娟姐的肩膀故作潇洒地说“为什么不能去,上次我和子烨去过一家能泡私汤的日式酒店,私密性好,脱得精光都没外人看到。”

    吴伟陪妻子到楼上泡澡,童贺和李子烨在楼下厨房商量“今晚你和吴哥都睡这儿吧,晚上你们可以睡楼下的卧室和客厅,我陪娟姐睡一晚。明天我不想去公司了,你能不能陪我待一天,娟姐让吴哥送她回医院。”

    “怎么不去公司了,想偷懒呀老板”李子烨捏捏她的脸,亲了一口。

    “是想偷个懒,看到娟姐这样子有点伤感,女人一伤感就想让男人守在自己身边。”童贺小鸟依人靠在他身边“如果我也得这样的病,如果我也不得不切除xx,身体有缺陷你还会不会爱我。”

    “想什么呢”李子烨哭笑不得地在她脑门上轻轻打了一下“我是这种薄情的人吗,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体。谁能保证自己到死都是完美无缺的。”

    “你说娟姐这次手术会不会成功?”

    “说不清楚,听吴伟说只要不扩散还是有希望的。”李子烨把她抱进怀里安抚地拍拍后背“不要去多想了,这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晚上童贺和娟姐躺在一张床上,近距离她忽然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味道,一股无法形容的臭味,虽然她不清楚刚刚洗过澡的娟姐为何会有这种异味,但她能确定这味道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童贺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以前她听一位做医生的朋友说过,人将死之前身上会发出一种内脏腐烂的臭味,这味道会越来越明显直至死亡那天。

    “小贺,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过得很开心。”娟姐一无所知地沉浸在欢愉中“还不知以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想起即将手术,即将面临一场生死交战她再次泪眼婆娑。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动完手术我来陪你几天,等我离婚了,你要是愿意就可以搬过来住些日子,这房子我有把握分到手。”

    “小贺,趁现在好好关照你几句。女人最好还是能经济独立,就算之后你和子烨重组家庭也一定要有固定的收入可以支配,不然事事依附于男人,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可能会改变。还有子烨这人做事比较冲动,你处处要替他把关,别再让海哥的历史重演。恋爱和婚姻是有区别的,前者靠的是激情,后者靠的是磨合,你和他毕竟没有长远地生活过,今后很多问题、很多方面都需要你和他慢慢的去适应,去协调。其实这对你们是一种考验,现在毕竟不是当年了,你也不是那个受人追捧的小女生,你不能一昧地任性、自我,对他要有更多的胸怀和宽容。当然子烨对你也是一样,这点我相信吴伟会告诫他的。”娟姐捂住胸口有些微喘,童贺扶着她坐直,倒了杯水“你的话我会牢记的。其实我也很矛盾,这么做是错还是对,对我的丈夫终究心怀亏欠,他为了挽回我们的婚姻做了不少的努力和牺牲,可是我心里很明白他做的再多也抵不过子烨的一句话、一个拥抱,我和丈夫吵完架之后是愤恨和心有不甘,和子烨吵完架心情完全不同,是绝望和锥心的痛,你说这是不是爱。我和他为了离婚的问题闹过几次变扭,可最后还是我妥协了,我无数次问自己只能两者选一,内心的反馈就是如果我失去子烨,那么以后的人生将是一片黯淡。”

    “既然你那么坚定不移,就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吧。不早了睡吧”娟姐倦怠地躺下,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童贺却毫无睡意,蹑手蹑脚地坐到躺椅上和李子烨聊起了微信。

    四天后娟姐在众人的陪伴下进了手术室,吴伟焦虑得在家属等候区来回走动,一刻都不愿坐下,童贺几次想劝都被李子烨拦住。手术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主刀医生喊家属去办公室谈话,所有人都紧张到呼吸困难,大约半个小时后,吴伟从里面出来,童贺急忙上前问道“怎样了”

    吴伟眼眶血红,抽噎地回答“没有扩散,医生说如果后续化疗情况好的话,五年存活率还是很高的。谢天谢地!”

    “太好了”童贺情不自禁地上前拥抱吴伟,激动地也跟着落泪“我就说娟姐不会有事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治疗费,医生推荐了一款抗癌新药全进口的,很多中晚期病人用下来疗效都不错,可惜价格偏高。”吴伟垂头丧气地靠在墙面上。

    “要多少”李子烨主动问道。

    “每个疗程大概八万左右,一般二三个疗程可以治愈。”

    “那就是二十几万呐”她不敢接话只是朝李子烨打了个眼

    色。

    “那你准备怎么办,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童贺面子薄,做不到不闻不问。

    “我想把装饰城那里的门面转让掉加上现有的存款凑凑拼拼应该够了,不过眼下先要照顾她,转让的事情没那么快,我还是急需用钱。”吴伟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想借钱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我这里也不多,不过五万应该有的。”李子烨先在童贺开口之前表态。

    “子烨,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开口的,但这是救命。兄弟我只能…………”

    “吴伟,和我还那么见外,能帮的我一定帮。明天就把钱打给你。”

    关于钱的事情童贺不敢擅作主张,尽管她也想从自己这里再多拿些出来借给吴伟,可李子烨之前的告诫让她只能置身事外。

    娟姐在监护病房待了二天后转入普通病房,吴伟天天守候在旁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妻子。公司这段时期的销售量稳中有升,童贺和杨志成的努力终于有了回馈,俩人信心十足地商量着是否再增加些新品和产量。与此同时李子烨也在和姚老板商谈合作的事项,每个人都在奔波着,忙碌着。

    离元旦越来越近,童贺开始为谈离婚的事情而心神不安,这天和陆康雄合作的老刘突然找到她,还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

    “陆康雄回上海了,他……他得了肺癌晚期,医生觉得没有手术的必要性了,只有保守治疗。你们分居的事情我听说了,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去看看他吧,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童贺难以接受地问道“他才走了半年都不到怎么就……肺癌晚期了……”

    “癌症这种病本来发作得速度就快,况且你老公的性格你应当最了解,遇到点事喜欢闷在肚子里。”老刘唉声叹气道“走之前我就发现他一直咳嗽,劝他去医院看看,也不肯嫌麻烦。听说到了广州没多久就胸闷,咳血他还以为水土不服,后来还是去看其它的病才发现元凶是肺癌。”

    “他现在住他妈家吗?为什么不联系我”童贺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暂时住在普陀区那边,不过他爸妈知道了已经搬过去照顾他了。”

    接二连三两个亲近的人都得了绝症,自己的确疏忽对陆康雄身体健康的关心,丈夫的咳嗽她向来认为是咽喉炎这类小病,至于其它症状她从没听他提起过,难道性功能障碍也是因为肺癌引起的,童贺和老刘分开后立刻去看陆康雄,她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说离婚,不然对丈夫无疑是雪上加霜。

    打开门看到的场景让她心如刀割,原本不大的屋子凌乱不堪,桌子上、茶几上堆满了各种药盒和医用品,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陆康雄躺在床上,人消瘦得几乎脱了形,脸上呈现灰黄色,异常的可怖吓人,他喘着粗气床边放着一个庞大的机器,上面有个面罩是用来辅助呼吸的。婆婆看到她,面有愠色可碍于儿子的情绪,不便发作。

    “你怎么来了”陆康雄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想坐起来却力不从心,童贺扶住他在背后垫了个抱枕。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去看那个病才检查出来的,那时血报告显示癌细胞指数超高,医生赶紧问我最近有什么不舒服,我烟瘾大,压力大的时候抽得更厉害,经常咳嗽也不当回事。也就是离开上海之前隐隐觉得胸口会闷痛,但不常有。后来经医生再三叮嘱去了广州的大医院检查,拍了胸透和CT已经是晚期,而且在那之前我一直低烧,医生说已经扩散到淋巴附近了,没有手术的意义了。都这样了不接受事实也没办法,叶落归根死也死在上海就回来了。”陆康雄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透不过气,咳得纸巾上都沾满了血迹,童贺除了震惊更是自责和懊恼“跟我回去吧,让爸妈也搬过来住。”

    陆康雄摇摇头,指了指卧室的门“去关上,我有话要说”童贺在公婆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关上房门。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中意的人了,我都这样了不用再瞒我。”陆康雄全然没有指责她的意思。

    “是的,不过我和他之间不是一两句都说清的。”如果丈夫愿意倾听,童贺一定毫不隐瞒地如实坦白。

    “那是怎样的?”陆康雄反问道,嘴角边不经意地露出一丝苦笑。

    “你知道的我以前爱过一个男孩,爱得甘心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是他?”在恋爱的时候童贺告诉过他一些关于李子烨的事情,但重点的部分全都忽略了,在陆康雄心里,他只不过是童贺的前男友罢了,谁没有过恋爱史。

    “其实当年很多事我对你做了隐瞒,是我妈再三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不然你可能接受不了我的过去。”

    “说吧,我洗耳恭听,现在还有什么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要童贺把自己和李子烨这几十年完整的经历叙述一遍,对于她而言很难也很痛苦,可是陆康雄想听,而且听得很仔细、很耐心,其间没有插过一句话,他自始至终的平静倒是让童贺有点出乎意外。

    “说完了?”他依然镇定,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对,说完了”

    陆康雄扭过身体拿起面罩用力地吸了一口,面罩的四壁蒙上了一层白雾,急促的呼吸得到了缓解,舒服了点之后对童贺说“你们应该在一起,彼此都相爱。趁着我现在还没彻底倒下,明天就去把离婚办了吧。”

    “我不是这意思”童贺绝不会在这种大难当头的时刻弃他于不顾“你现在还是我丈夫,我不会撒手不管的。”

    “夫妻一场你的性格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不过他终究等了你那么多年了,是该给他一个交代。离婚吧,离婚后你还是可以来看看我,女儿那边我会解释的。”

    “陆康雄,这件事我不会答应的,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再去谈离婚,我童贺成什么人了,你放心吧他会理解的。”

    “好吧,随你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也不会相隔太长时间,他若爱你也不会在乎多等一段日子。不过我还是住在这里吧,爸妈进出买东西要比闵行那边方便多了。”

    童贺不再坚持,这里各方面设施都要比自家的房子便捷,陆康雄如今这身体大部分要靠年迈的父母照料。买菜、购物、跑医院都要替老人考虑周全。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陆康雄和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话已经体力透支,他费劲地往下挪了挪闭上眼睛。

    客厅里公婆正窃窃私语,看到儿媳出来立刻停止说话怒视着她,童贺此刻不再计较他们的态度,和颜悦色地说“爸妈,我走了,今后我会隔一二天就过来给你们带些东西,你们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康雄要去医院或者配药通知我,我可以开车过去,还有下次来我会给你们一张卡,里面大概有十万元你们先用着,不够再告诉我。”

    “童贺,原本康雄死活不让我们来找你,可是作为父母不能忍受你对丈夫的不忠,对婚姻的背叛。我们家里人向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地方,没有让你受过丁点的委屈,你倒好自己在外面胡搞,还想争财产离婚。你做梦吧!”为了不让儿子听到,婆婆压低声音,但字字说得咬牙切齿“现在我们看在康雄的份上不和你争抢,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儿子走了,我们两个老的一定会和对上法庭争夺属于我们的那一份,还有晓垣,等她回来我们也会告诉她真相的。”这是父母为了儿子和媳妇的一场较量,童贺没有反驳的权利,她默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我无话可说。但眼下唯一要做的不就是好好照料康雄,让他不那么痛苦的活着。求你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在这段日子允许我来探望他,伺候他。万一有一天他离开了,你们想怎样都可以。至于晓垣,她已经十八岁了,我相信自己的女儿有了判断是非的能力。”童贺不希望在这种情形下和公婆起冲突,错的是自己,他们为了维护儿子的权利和财产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眼下来讨论陆康雄去世后的问题实在不妥。

    回到家童贺整晚都没有睡着过,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陆康雄戴着呼吸面罩苟延残喘的痛苦样子,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对丈夫深感愧疚,对公婆同样担负着难以言喻的歉意。杨轶欧说过“我们这种年龄的女人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容易,追求想要的幸福更是难上加难。”她就是为了追求爱情,获取将来的幸福把苦难转嫁到自己亲人的身上。和陆康雄即使离了婚,他们之间的亲情是不可能消除的,还有女儿,她是维系童贺和陆康雄之间的纽带,这根纽带不会随着婚姻的解体而断开。

    除此之外令童贺为难的就是如何面对李子烨,如何向他协商这件事,他会不会理解自己继续等下去,太多的困扰和牵绊像麻绳一般捆住了她的思想,即便是强迫自己也做不到冷静下来。

    半瓶红酒喝完依然睡意全无,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混沌,整个晚上想了这件事又要去想另外一件事,反反复复,断断续续一直到大清早。童贺在镜子里看到的是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自己,今天公司开例会还要去厂家洽谈业务,只能靠浓妆来掩盖倦容。

    第二次去婆婆家看陆康雄是二天后,童贺买了很多营养品和承诺给他们的十万元。

    “这钱你拿回去”陆康雄当着父母的面断然拒绝。

    “为什么,这也是夫妻共同财产给你看病用的。”

    “我不手术,只是吃点中药和化疗用不了多少钱。”一旁的公婆执意想拿走钱,被儿子赫然制止“爸妈,我和小贺的问题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我还没有昏迷不醒,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

    公婆见儿子态度强硬,识趣地回避到自己房间里。

    “进我房里说”陆康雄站不了多久时间就累了,回到自己房间立刻躺下才觉得舒坦。

    “我现在并不缺钱,平日里又没有其它花销,生活费我会按时给爸妈的,你不用操心。至于看病,我都已经晚期了,能花多少治疗费,大部分都可以医保。你只要经常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倒是你现在经济负担要比我重,女儿的学杂费和生活费包括你的日常开销,什么都要花钱。虽然你自己创业了,但我还不清楚,网店生意做不大,挣不了大钱。”童贺静静地听着丈夫的话,其实不无道理,现在她一个人要养女儿,陆康雄已经没收入了,不可能负担家里的经济。

    “我是今天不知明天的人了,有些事我必须要和你交代一下。那天你说了和他的事情,当时我也愿意尽快成全你们,答应离婚。但后来仔细想想这么做反而对你不利,我们目前不能离婚,你和他只能暂时拖一段时间。”

    童贺疑惑地盯着丈夫,陆康雄虚弱地靠在床边“昨天老刘来过了,和我商量了撤股的事情。他是个有良心的人,念及和我几十年共事的份上,愿意拿出八十万一次性买断。我当时开公司也不过投了五十万左右,每年也按时拿到分红,如今他能付给我这笔金额也不容易,公司流动资金没那么多,他是把老房子卖了给我的,因为他知道我急需用钱。你下周直接去公司找老刘,他会和你签个协议,然后分三次付清。这笔钱一半给爸妈,一半给你和女儿。还有我死后公积金里面有十几万取出之后全部给你们娘俩。另外有一份健康人寿保险,是我参加工作没几年报的,保额已经全部交清,原本应该等我六十岁退休后一次性拿到全额保险金,但是在这之前我无论什么原因去世,配偶是第一继承人,你可以拿到三十万的赔偿金。这笔钱也是你和我爸妈对半分。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离婚,你将作为第一继承人等我死后获取一笔不小的钱。”

    “康雄,你不会死的,再试试好不好”童贺泣不成声地抱住丈夫,发现他变得好瘦好瘦,自己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不试了,人就这么一回事,现在每两周一次的化疗已经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我一直瞒着你们,不只是肺癌扩散了,还有这次回上海在医院里查出我的胃上面也有个肿瘤,医生觉得还是因为扩散引起的,再过段日子我连饮食都困难了,活着已经没太大意义。”

    “我还是叫女儿回来陪陪你好吗,我可以让表姐替她申请休学半年。”女儿要是知道爸爸现在这个状况,她会记恨自己一辈子的。

    “再等等吧,不是马上就要寒假了吗。”陆康雄又戴上面罩重重地吸了几口气“小贺,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只求你两件事。第一好好把女儿培养成人,即便你以后再婚,也不要委屈了孩子,这是你当亲妈的责任;第二夫妻一场,不管我爸妈对你有多少怨言,我希望你替我尽些孝心,多来看看他们,让女儿有时间多陪陪爷爷奶奶。我走了他们除了孙女,什么亲人都没了,如果将来他们想去养老院,我希望你能替他们操办一切。”

    童贺郑重地点头“我一定会照顾他们,替他们养老送终的,你不说我都会这么做。”

    “谢谢你”陆康雄安心地笑了,温柔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枯瘦的手指划过皮肤时有些粗糙“不管你和那个人怎么样,我还是要关照你几句,以后可能不会有人对你说这样的话了。他也许会是个体贴,呵护你,把你捧在手心里的好老公,当然这也是你童贺追求的完美婚姻。不过光靠爱是不够的,男人对爱情的保质期不会长久,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哄着你,宠着你可能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但是结了婚会出现怎样的局面谁都不知道。你也是有过十几年婚史的女人,不要再对爱情盲目,冲昏了头脑,多为自己着想,多为女儿以及今后老了之后的人生着想。现在你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有工作,在同龄女人中已经是很占优势了,所以我劝你好好掌控现有的财富,不要轻易转交和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他。”

    这是一个丈夫在生命即将终止的时候对妻子做出的最后嘱托,他所说的表达出了对童贺独自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担忧,在他眼里妻子还是那个爱耍小性子,单纯的少女。陆康雄了解她的个性,容易受外界影响,喜欢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调,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可以飞蛾扑火。

    “我不是小孩了,和他今后的发展还是个未知数。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遵守,女儿,爸妈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放手不管的。”童贺主动捏住陆康雄的手“老公,回去住吧,让我和爸妈一起照顾你,求你了。好歹我们还是一家人对不对,你去医院我可以开车,爸妈负责料理家务,再请个钟点工好吗?”

    “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还是喜欢住这里。等女儿放假回来我再搬回去。”童贺拗不过丈夫的固执,只能放弃对他的说服。

    “等你走了,我会和爸妈好好谈一次。可能他们对你态度上还是有些生硬,你不要介意,别忘了下周就去老刘那儿签合约。”

    童贺离开时公婆没有出来打招呼,这反而让她觉得自如。出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约李子烨见面,今天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愿他能体谅自己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