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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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9.【塑料袋】

    泰国很多日用品质量不行,比如说我最受不了泰国的卷筒卫生纸,又软又薄,用跟不用没多大区别。

    但是我必须吹爆泰国的塑料袋,以及泰国人使用塑料袋的技能。

    我还在泰国那时候,超市和便利店都是免费提供塑料袋,而且质量很好,基本不需要套两层用。跟当时国内常见的那种随时内容滚一地的塑料袋相比,简直就是服务不要太好,反反复复用都行,都舍不得拿来当垃圾袋。

    小摊贩用的塑料袋更绝,食品打包全是塑料袋,汤汤水水都不例外,而且是透明度很高的硬质塑料袋。打包的时候,他们一大勺汤灌进去,滴水不漏,然后袋口一收,折叠几下,用橡皮筋迅速缠绕收口,整个袋子就会充气鼓起来,简直像机器打包一样。我也学过他们这种封袋手法,但始终没学会,而且看了那么多年,也始终没看清他们缠绕橡皮筋的手法。

    虽然泰国一直在呼吁使用环保购物袋,可在我离开泰国的时候,超市还是在提供免费塑料袋。一直到现在回国多年,有时候从旧包里还会翻出一两个泰国超市的塑料袋来,一直装在包里当成备用袋子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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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0.【国歌】

    去过泰国的小伙伴都知道,泰国国歌礼仪十分规范,公共场合一般早上七点和下午五点都会奏国歌。只要听到国歌,所有泰国人不管在做什么、身在哪里,必须伫立默唱,直到国歌奏完。

    于是人流汹涌的场合,一到奏国歌的时候,那场景就十分魔性。比如说地铁站、轻轨站、火车站、窗口单位、景点等,一到点奏响国歌,繁忙的公共场合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在场上千人整齐划一站定肃立不动,好像时间凝固了一样,那场景怎么看都挺壮观。

    我们出去玩时都有泰国人提醒过,所以入乡随俗,一听到他们的国歌,虽然不会唱,也自觉站立不动,以免太违和。

    有一次我们在曼谷ZAduZA周末跳蚤市场逛,众所周知那是亚洲最大的跳蚤市场,里面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充满了各色当地人和游客。不觉逛到下午五点,国歌响起,整个市场瞬间定立不动。我们习以为常,知道等一会儿就好了。可是眼看着走在前面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背包独行侠就不淡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前面的人突然就不走了,以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想掉头返回,没想到一回头,却是更多站立不动的人盯着他,于是他顿时慌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原地乱转。我有心提醒他一下,结果退步的英语始终没组织出那个词组来,眼睁睁看着他像个玻璃瓶里的苍蝇,转了一首国歌的时间,那样子还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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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1.【折布艺术】

    在泰国支教时,发现泰国人非常擅长折布。开大会或者一些颁奖仪式场合,没有像样的桌台和椅子,没关系,可以上桌布。里面就是最便宜的那种某宝30元不到的户外折叠桌,上面用白布一铺,周围再根据场合来一圈红色、粉红或者金色等各色绒布,一群老师过来,大头钉上场,忙活一个下午,桌布就会形成极具美感的各种褶皱裙边造型,看起来相当上档次,而且从表面上看过去,竟然看不到一颗大头钉露在外面。

    泰国传统服装褶皱很多,而且款式各异,很有观赏性。我特地去他们的传统服装店凑近研究过那些褶皱是怎样走线的,结果一无所获。直到后来读研的时候,去看了一场服装设计系的毕业表演,才惊为天人、醍醐灌顶——这些传统服装的褶皱竟然全是一块布折出来的。

    传统泰服不论男人的裤子还是女人的筒裙,下装都是一块布围绕折叠而成。而且就凭折叠方式不同,可以出现各种效果和款式。很多小伙伴会觉得泰国皇室照片里面国王的裤子看起来有点奇怪,这也是用一整块泰丝折叠成的,具体手法没见到动态的话很不容易描述,因为手法快得根本看不清,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上油管去找来看看。但是除了腰带以外,完全不用夹子和大头钉固定,而且穿上了不容易松脱,我是相当佩服的。这样的话,一块布可以每天穿出不同款式出来,简直就是女人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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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2.【颂圣歌】

    第一次听到泰国的颂圣歌是在深夜的收音机里,是用小号吹出来的没有歌词的版本。一天的节目结束了,吹一曲颂圣歌,道声晚安。当时这首歌给我的感觉就是高处不胜寒。小号吹出的歌曲每一句间都有个休止符,停顿的那一两拍,沉默无声,那一瞬间又一瞬间的寂静,在深夜中真的很抽离。

    到后来才知道,这首歌是一首颂扬国王的歌曲,似乎是拉玛九世国王亲自谱的曲。1932年以前是国歌,现在是王室专用歌曲。泰国的电影院,每一场电影开演前都会播放这一首曲子,影院会要求全体人员起立,表示尊重。若是在场有人没有站起来,有可能会遭到指责或嘲笑:发现个三观不正的娃。作为外国人,如果会唱的话,在泰国人看来,可能就跟我们看到老外用普通话唱《歌唱祖国》一样。

    电影院里的颂圣歌,和我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又不同,是没有伴奏的女声清唱。在四面寂寂的电影院里,巨大荧幕上打出泰国国王拉玛九世的3d照片,尽管我们外国人没有这种对国王的信仰,但是这歌声清冷、寂寞、一发入魂,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身体的战栗和内心的触动。不得不说泰国人在煽情这方面确实很有一手。颂圣歌有很多版本,个人认为,还是这个九世皇的影院版本最好。

    泰国拉他那科辛王朝的九世皇是全世界最有钱、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王(比康熙在位时间还长),在泰国人心里是个神一般的存在。泰铢钱币上印有他的浮雕,有些泰国人若是钱掉了,拾起来,还要凭空拜一下,不知是致敬还是致歉。如果有人说国王的坏话,被抓到了要入刑。传说泰国僧王带领着全国僧侣,每日在念经诅咒对国王不利或者说国王坏话的人,这事也未知真假。我在泰国那段时间,也能感受到这个国王确实是个公众形象不错的国王。然而,现在那个拉玛十世,在做王子的时候就很不受人民待见,种种都不用说,也不好说,大家都能看到。反正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很多人跟我说换了国王可能会不那么太平,这也是我离开泰国的原因之一。据说现在泰国的电影院再放颂圣歌,有部分泰国年轻人都懒得起立了,时代还是变了啊,不知道是不是郑信王的诅咒起了点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