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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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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时屿险些回不了家。

    夏栖鲸在车里缠着他,热情得像一朵向日葵,叫他的声音绵软可爱。

    如果不是担心他着凉,时屿真有可能和他在车里厮缠一整夜。

    他察觉到夏栖鲸的反常,即便信息素会影响oga的情绪,但也不至于变化这样大。夏栖鲸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黏人得厉害,对于欲望也渴求得厉害,好像完全沉浸进去了,沉浸得像是在逃避什么。

    时屿也终于发现了这段日子以来的一点异常和端倪。

    那天夏栖鲸接受了他的告白,他说他会吃米嫣的醋,然后他们开始交往了——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不可思议。

    甚至,顺利得有些蹊跷。

    好像突然之间,夏栖鲸就喜欢上他了。他为他吃醋,在家人面前维护他,这一切仔细回想起来,是没有什么征兆的。

    他沉浸在被回应的喜悦里,以至于竟然忽略了这些细枝末节。

    他不敢去问夏栖鲸。在得知那段童年绑架案的经历之后,他就不太敢去问他一些事,怕又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隔了几天,他带他去做体检和心理咨询,谎称是外公要求的婚后例行检查。

    “体检也包括心理健康的吗。”夏栖鲸困惑地问他。

    “嗯,这几年刚刚纳入的检测项目。”

    夏栖鲸于是不疑有他,乖乖地进去做了三个小时的心理健康调查。

    做完后出来了,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的。

    时屿让他去车里睡一会儿,自己进去和医生交流状况。

    “病人有比较明显的记忆回避症状,也就是刻意忘记一些事情,”心理医生告诉他,“他童年被绑架过,你知道这件事吗?”

    “嗯。”

    “他自己提起过吗?”

    “我问过他,他说起的时候很平静,说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问题就在这儿,”医生在报告单上写了一笔,道,“绑架是诱因,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那才是导致他情绪反复无常的根本原因,他并没有完全走出来。”

    时屿焦虑道:“会是什么?”

    他隐隐地察觉到一些什么,又不愿意去求证。

    他从心底里害怕夏栖鲸受到过可怕的伤害。

    “你是他男朋友?”

    “嗯。”

    “性生活正常吗。”

    时屿犹豫了一下:“……嗯,以前很少,现在比较频繁,而且相比以前好像依赖度严重了点。我之前没注意,以为是正常的情感递进,最近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医生似乎猜测到他在想什么:“放心,病人应该没有受过性侵犯。他的体检报告很正常,谈起性的时候态度也是正常反应。”

    时屿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重重地舒了口气。

    可是忧虑并没有完全消除:“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应该和家庭有关,”医生把一张纸递给他,“刚才进行深度催眠的时候,我让他把梦境画出来,他画的是一栋小房子,房子里有猪爸爸猪妈妈和两只小猪。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有一个弟弟或妹妹?”

    “是有一个妹妹。”

    “虽然画的是一家四口,但是只有三只猪在房子里,剩下的那只小猪坐在房顶上。房顶意味着什么?危险、虚空、无所依靠……这恐怕才是他的真正病因。”

    “他的确是被领养的,但是我见过他的家人,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你也说了,只是看起来,”医生把咨询报告递给他,“安全感这种东西,一旦丧失过,就很难完全弥补了。更何况是对一个小孩而言,任何一个无意识的举动都有可能影响他一辈子。”

    时屿回到车上,夏栖鲸好奇地问他医生说了什么。

    时屿笑笑:“没什么,说你压力太大,让你晚上早点睡。”

    “天天做线性代数,怎么可能早睡嘛。”

    “把打游戏的时间拿来做题,就绰绰有余了。”

    夏栖鲸假装没听见,看到时屿穿着蓝色条纹衬衫,清爽干净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前去,嗅他领口里的气味。

    “好好闻,”他猛地吸了一大口,“今天喷香水了吗。”

    “没有,是洗衣液的香味吧。”

    “为什么感觉有点冷冷的,像信息素的味道……”

    他这样嘟囔着,攀住他的肩膀,嘴唇在露出的脖颈上印了一下,两下。

    然后慢慢变成柔软的舔咬。

    时屿别这突如其来的香艳袭击弄得不敢乱动。

    小小的舌尖在脖子上流连,像一头刚刚学会舔舐的小鹿,软软地标记自己的领地,亲吻间都是甜甜的奶香。

    牙齿啃咬的时候也是软乎乎的,笨拙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是隐秘不宣的宣誓主权。

    他以为时屿不会察觉的,可时屿显然比他想象得聪明得多。

    时屿捏住他的两颊:“干嘛,种草莓啊。”

    他故作不知:“换牙期,磨牙。”

    “偏偏挑大白天?还是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夏栖鲸不高兴了:“你不乐意啊,担心等会儿去上课被人看见是吧。”

    时屿故作严肃:“是啊,这要传出去,以后该没人给我送便当了吧。”

    夏栖鲸气得咬他,这回可算留下深深的牙印了,就在左边的颈侧,像两道粉红的胎记:“你要谁给你送便当!”

    力道一下浅一下深,像个初出茅庐、经验不足的小吸血鬼。

    “哎哟哎哟,轻点轻点,我逗你的,”时屿这才知道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赶紧抱着人哄,“我吃什么呀,那些便当我每回都能退就退回去了。”

    “你不是怕他们看见你脖子上的牙印么!”

    “那哪能啊,我恨不得拿个镜框把牙印裱起来,以后见人就先指给人家看,看见没,这是老婆大人给的,这就是代表咱名草有主了,以后谁都甭想那心思了。”

    夏栖鲸变得脆弱而任性,异常难哄,到学校之后,他缠着他不肯下车,甚至默不作声地放出信息素来引诱他。

    彼时正是午后,车停在学校的僻静角落,但依旧偶尔有吃完午饭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过。

    夏栖鲸把他按在车后座上,跨坐在他身上,俯下身舔他的喉结,然后轻轻咬住。

    喉结这样敏感的地方,从来没有被这样挑逗过。

    时屿被咬得几乎要失控,他好不容易练习的那些控制信息素的方法,在喜欢的人的引诱下统统失去了效用,他在他面前就像一条被鱼饵诱惑的草鱼,随便逗一逗就能上钩。

    “别……”他也没想到自己也有受不住勾引的一天,“回家好不好,回家都听你的。”

    他尚存一丝理智,知道这是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

    尽管车窗上都贴了单向透视膜,知道外面看不到里面,还是忍不住地腹背痉挛。

    舍不得说重话,也舍不得推开他,拒绝也像是欲擒故纵。

    夏栖鲸用牙齿磨他的喉结,眼睛湿润地看他:“你不是傍晚有街舞课吗。”

    ……这还上个屁的课!

    “我就要你带着满脖子的吻痕去上课,要所有人都看见你被咬成这样子。你可以说这是过敏,是被蚊子咬的,我不在乎——”夏栖鲸蛮不讲理得像个小流氓,“只要你敢去。”

    时屿哭笑不得:“你这么介意我去上街舞课?”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oga冲着什么才报名的。”

    “冲着什么?”

    “……想跟你有肢体接触!”他气冲冲道,“想被你手把手教动作,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想跟你进一步发展,想被你标记!”

    一想到时屿会跟那些oga有肢体碰触,他难受极了。

    时屿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想到心理医生告诉他的“安全感标志”,其中之一就是害怕被再次抛弃,会对自己周遭的事务产生强烈的占有欲,想要圈占领地,牢牢地抓住拥有的一切。

    可是这究竟是不是爱意呢。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那天下午时屿终究是没有去上街舞课。

    他打电话给米嫣,说自己临时有事,拜托她代班。

    米嫣有些不满,这已经是一个月里他第三次请假了,前两次一次是因为去夏家拜访,一次是在早上,他洗着澡的时候夏栖鲸突然推门进来,眼睛红红地要他抱,因为“突然感觉冷”,于是那天两人都没能赶上上午的课,沐浴露倒了一地,夏栖鲸的衣服也散了一地,哭得像只不知死活闯入虎穴的小兔子。辅导员甚至打电话来骂了他一顿,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保证,警告他不许自甘堕落,而应该带着自己的oga一起奋发向上,努力学习。

    今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时屿无可奈何。

    他面对夏栖鲸时的自制力就像贪吃小孩面对冰淇淋时一样,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何况夏栖鲸还是有意在引诱他,放纵两人一起沉湎和溺毙。

    于是刚换的新车垫又变得一塌糊涂,沾满不可言说的痕迹。

    时屿抱着夏栖鲸回家的时候懊恼不已,他觉得好像不可以这么无底线地宠着他,就像小孩子要糖吃,大人要是有求必应,小孩很快就会懂得放纵的快乐。可放纵是伤身体的,提前透支的快乐,总会在人生的某一个节点向你讨要利息。

    按照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这种时候列计划表是最有效的,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列得清清楚楚,照着做就可以了。

    ——可是这也没有用了。

    夏栖鲸就是他的风向标,他一笑他就跟着笑,一哭他也跟着疼,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也没有解决办法。

    疼惜也变成了放纵,放纵自己和他一起去疼,去沉没,在凉爽的秋日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