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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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康火急火燎地拿了一碗水,嚷嚷着要把他泼醒,被秦阳及时制止了。

    莫名其妙把人家绑到这儿来,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若再不善待人家,实在说不过去。

    等了许久,老大夫可算缓过了劲儿,醒来看见四周皆是黑乎乎的石壁,眼前站着两三个身着黑袍的不明物体。

    其中一个还眼冒绿光,如同鬼魅,好不吓人。

    那老大夫误以为自己时辰到了,阎王索命,正处于阴曹地府,又给吓晕过去了。

    三人盯着昏厥的老大夫,一时无语。

    这时,云初醒瞅了岑康一眼,撇撇嘴道:“莫不是某人长得太丑,给吓到了?”

    对“丑”这个字眼极其敏感的岑康立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某人”指的可不就是他么?

    一时间又恼羞成怒,冲着云初醒叫嚷:“要说便说,何至于拐这么大个弯儿!”

    云初醒不以为意,“不拐弯儿怎么显得老子聪明?”

    “你!”

    岑康又被她一句话噎住,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边秦阳是头疼不已,那边两人竟然还有心思斗嘴。

    云初醒,岑康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不依不饶地吵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倒在角落的老大夫又醒了过来,正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忽然隐隐听到除了两人在争吵的声音以外,还出现了别的声儿。

    云初醒和岑康一致认为这影响到了他们的发挥,两人竟异口同声:“秦阳你闭嘴!”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给秦阳弄得一愣一愣的。

    过后,两人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声音真正的发源处。

    角落里,一双无辜且苍老浑浊的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他们看。

    许久,那人才发声:“何方神圣?将老夫带到此处?”

    云初醒转过脸来,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但仅凭这一双发绿的眼眸,差点把老大夫吓个半死。

    他惊叫着连滚带爬地瞎跑,嘴里直呼妖怪。

    云初醒见他这个大惊小怪的样子,直想一脚踹过去,早知道这样她当初绑人的时候就该粗鲁一点儿。

    于是她开始深深地质疑起来:这货?真的是城中医术最好的大夫吗之一?这完全就一疯子!

    最有耐心的,要数秦阳了。

    他拦住云初醒,扶起了老大夫。

    轻声细语,彬彬有礼,绘声绘色,向老大夫一一说明了情况。

    那方老大夫仿佛自动忽视了秦阳的解释。嘴里一个劲儿地乱喊:“妖怪!妖怪啊!妖怪要吃人啦!”

    最后云初醒忍无可忍,一掌劈晕了他。

    秦阳和岑康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待反应过来,两人都急了。

    秦阳:“云姑娘,你!”

    岑康:“你干什么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又给打晕了,主子的病你来看吗?”

    云初醒睨了他们一眼,驳道:“这人疯疯癫癫的,满嘴胡话,给你们主子看病你们觉得靠谱么?”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他们无从反驳。

    这时岑康又低声说了句:“难道他说的不对么?”

    声音极低,但她还是听到了。

    忽然心底一阵刺痛,淤积在胸口,化成一腔酸意直冲鼻腔。

    云初醒顿时脑门一热,眼眶发红。她抬眼看了岑康一眼,带着几分怨愤,恼怒,还夹带着些许委屈。

    这一看,岑康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后悔已来不及。

    此时,他感觉到身后有道刀子一般的目光在剜着他,想都不用想那道骇人的目光是谁发出的。

    岑康愈发的心虚,不敢直视燕归尘。

    秦阳心中一阵懊悔,怎么就没管住岑康这张嘴。

    对于这样带着敌意且极其伤人的称呼,他们这一路走来,想必是听了不少。

    有时候,言语比真实的刀子更伤人。

    秦阳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反往日的伶牙俐齿,嘴不饶人。云初醒此刻安静得很,气氛一度变得反常。

    云初醒微微垂着眼,转身走了。

    洞外,是一处不算宽阔的荒地。杂草长得有半人高,月光大方地洒下来,隐隐看得见上面挂着一层薄露。

    她抬头看向天空,许是夜间的雾气太重,她顿时感觉眼眸湿润起来。

    听族里的老人说,若是夜间的月亮太圆太亮,是看不到星星的。

    可今晚却意外的,月亮和星星都格外的亮。毫不相让,各自生辉。

    她从腰间掏出玉牌,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着柔和的光。

    一时间,她有些恍惚,这些天她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这些事儿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一阵冷风吹过,云初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坞什国什么都好,就是这气候太折磨人。白日如烈烈炎夏,夜间似冷酷严冬。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感觉脚都被冻僵了。

    说来也奇怪,她平日对寒冷没有多大的感觉,怎么现在这样抵不住寒气。

    正疑惑着,肩上轻轻地搭上了一件外衣。

    秦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岑康这人心直口快,不会说话,你多担待。”

    云初醒暗自翻了个白眼,淡道:“你这是在安慰我?”

    “......”

    秦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听着不像是在指责岑康,更像是劝她要宽宏大量。

    听着,确实不像是安慰人的话。

    久久没听见他说话,云初醒自顾自冷嗤一声,道:“虚情假意的中原人!”

    “......”

    对方木头一样没说话,云初醒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不解气。

    于是嘴里又碎碎念:“贪财好色,丧心病狂,自大狂妄,不可一世!”

    “......”

    秦阳还是没说话,但是觉得对方话语连珠,还挺有文化是怎么回事?

    她这样痛恨中原人,应该不是因他们而起的。

    经过几天的相处,秦阳自认为对云初醒是有些了解的。

    憨直率真,憎恶分明,绝不会因为没收到酬金,被人嘲讽几句就能生出这么大的偏见的。

    仇恨不是无故就有,在这之前,他们遭受了怎样的苦难,他尚不可知。

    但他隐隐能猜出,他们一定在是在中原人身上吃了亏,亦或是受了欺负。

    云初醒声音越来大:“又黑又傻,咋咋呼呼,还抠门儿!以后肯定娶不到媳妇儿!就算娶到,一定是个母夜叉!”

    这话说的有针对性了,秦阳立即明白她说的是谁。

    但他默不作声,任由她一吐为快。

    云初醒终于觉得口干舌燥,心里却痛快了许多,再一转头看着秦阳,对方面不改色。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沉得住气么?”说着,她想了想,摇头:“不对,也就你这样吧。”

    秦阳默了默,像是很赞同地道:“你说的,也没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