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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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为何执意守在这里？”又过了片刻，凌元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显得十分颤抖。
万阵天尊轻叹一声，头微微仰起，迟疑了一下，淡淡的答道：“我这一生不算完美，但好在最终的使命已经完成，也不再奢求能去外面的大千世界闯荡了。”
此时他口中的‘最终的使命’大概就是指寻求一天纵之资的传承者，也就是凌元，他已经完成了，不过‘不算完美’应该就是指他并没有成就飞升，发扬阵术吧。
听得此话，凌元有些迷茫了，一位天尊，竟甘愿守护着一个黑暗的洞穴，虽然在万阵天尊的语气中听出了解脱的意味，不过更多的，还是他自叹英雄迟暮的悲哀。
“那老师，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又过了一会儿，凌元低着头，有些沮丧的问万阵天尊。
说到这里，万阵天尊轻颤了一下，没想到凌元还能问自己的未了之心愿，这是出乎他意料的，本来他还打算抱憾终生，直至元神消散呢！
看着低着头的凌元，万阵天尊竟有些感动，他心境一向平和，如今能让他如此心神不定的，怕是也只有凌元了。
“为师有三个愿望，只是当年心骄，未能及时实现便陨落于此，你，能做便做，不做也罢。”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可凌元却是听出了一种期望，还有遗憾。
凌元抬起头，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愣了一下，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像啄木鸟似的急忙点头。
见到凌元这副模样，万阵天尊有些不忍，他知道凌元背后的故事一定不少，但他不想让凌元说出来，谁能没有伤心事呢，谁又愿意将伤心事说出来与他人分享呢！
幻月在一旁楞楞的看着伤感的凌元，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凌元这副脆弱模样。
顿了一会儿之后，万阵天尊有些郑重的开口了：“第一，便是我和你说过的关于阵法逆转的试验，据我的老师所说，太古那位万灵阵皇是做过这方面试验的，可惜后来在代代相传中失去了，一切又只有交给我们这些后人。”
说到这里，万阵天尊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对于这种失传的阵法，对后人也算是一种磨砺，只不过太费心思了。
“虽然当年我做过一些阵法的逆转试验，不过你也知道，我肉身被那封禁大阵绞碎，只有月苏没有被毁掉了，”万阵天尊又接着说道，“现如今，为师只有将这个自己没有完成的任务交与你了，阵法多变，你要小心为是，不可勉强。”
说完后，万阵天尊目光盯着凌元，显得十分柔和，后者也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弟子明白，定不负老师的期望。”
“嗯。”万阵天尊微笑着，“第二件事，寻找日晷，为师当年遍寻四方，都没能找到它，传承日晷那一脉弟子在上古便已消失踪迹，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消失了？”凌元皱起了眉头，天地虽然广大，但一个人想要藏起来却是很不容易，只要还存在，就一定会有他的气息，就算陨落，也会有元神留存，更何况阵师对于元神强度要求极高。
万阵天尊也十分不解，“但这件事你必须尽力去做，等将来你元神强度足够的时候，你会在月苏中得到一些信息，如今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知道，月苏日晷缺一不可，所以必须找全！”
这句话的语气显然生硬了许多，足见万阵天尊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然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也不会遍寻四方去找寻日晷了。
凌元也慎重起来，连万阵天尊都没有找到的东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好奇，一定要找到日晷！
“老师，放心，弟子必定找到日晷！”凌元坚定的道，万阵天尊见到凌元这副坚定的模样，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又补充道：“找寻日晷的时候，也要保护好月苏，他们二者缺一不可！”
听着万阵天尊满是告诫意味的话语，凌元再次点点头。
“第三件事，这件事是我非常反感的，”万阵天尊顿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道：“阵术博大精深，玄妙多变，蕴藏大道，领悟轮回，本该发扬光大，可惜，我们的祖辈们太过自闭了。”
说到这里，凌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自己这位老师还是眼光长远啊，能知道阵术败落的真实原因。
“为师也没有什么说的，只希望你能摒弃陈规，将阵术发扬光大，重振阵术太古雄风！”万阵天尊沧桑的目光中隐隐闪现出火热，像一个心中装满梦想的少年一般，“为师此生最大的遗憾便在于此，只因老师千叮万嘱，阵术只可传与一人。”
凌元顿时全部明白了，看来万阵天尊这是在违背师命啊，他的老师养大他，他不可能不听师嘱，不然阵术可能在万阵天尊健在那一段时间就已经发扬光大了。
凌元眼神复杂的看着同样一脸挣扎的万阵天尊，不过他能够感受到，万阵天尊对于这件事一直在意，今日终于说出来了，但很显然，本来该放松的时刻，他又有些犹豫了，可能是在思量该不该做这个决定，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了正确的做法。
这种感觉对于万阵天尊来说是应该是非常难受的，也许凌元现在还不能理解，不过，总有一天他也会明白的。
凌元点点头，望着万阵天尊，眼中流露出些许钦佩，这个老人虽然已经陨落，却还牵挂着生前的事。
幻月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师徒二人，平常活泼的她此时竟找不到插话的机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沉寂了许久，师徒二人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在用心灵交流着，洞穴中阵纹闪烁着微光，使场面变得十分静谧。
“离开吧，你在下面过了一个半月了，”终于，万阵天尊说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许你要做的事已经耽误了，不过希望你看的远一点，不要太过执着追求。”
凌元一怔，一个半月！这么说苍穹府的招生早就结束了，虽然万阵天尊话语中暗含着劝诫，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他很想去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他想走父亲走过的路，或者说是在父亲的路上再创造一些辉煌出来。
但是错过了八月之期，他走父亲的路这一理想就很有可能落空，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得到阵术传承的那一刻，自己和父亲的路就有了很大的差距，自己的路注定比父亲的路更加辉煌！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失落，看到凌元眼神中的黯淡，万阵天尊轻叹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放弃之前，也应该努力搏一搏，年轻人嘛，时间多的是。”
凌元黯淡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明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盏明灯一样，感激的看着万阵天尊。
“谢谢老师，弟子这便离开。”说完，凌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凌元，拜别老师，望老师不要挂念！”最后，他跪在原地，双手抱拳，有些颤抖的道。
见得凌元行如此大礼，万阵天尊一怔随即降下元神，弯下腰扶起他，手掌上元神之力弥漫，将他托了起来。
这是万阵天尊第一次将自己放在地面，第一次如此弯下腰扶起一人，虽然平常他也很平易近人，但作为一位天尊，能抛下身份去扶起一个人，也可看出他对凌元的重视。
待得凌元站稳后，万阵天尊面色凝重的道：“为师此生独爱阵术，武学收藏甚少，魂力是靠月苏所磨练，而元气是老师以精纯元气所渡，也没有什么能够送你的。”
说完后，万阵天尊伸出右手食指，带着微微白光，点在了凌元额头，顿时，凌元感觉脑海中涌入了大量信息，看它们的样式，应该是一些文字。
片刻后，万阵天尊松开手指，微笑着说道：“这是为师保留的布置阵法的心得，有我的见解和一些推测，相信对你会有帮助，你这三个头，磕的值！”
听万阵天尊话语中的意思，这些心得原本是不打算传给自己的，应该是自己打动了他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凌元庆幸的点了点头，盯着一脸微笑的万阵天尊，这一次，后者笑得最灿烂，最轻松。
后退几步，凌元转身欲走，不过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很不舍这个让自己受尽煎熬的黑暗洞穴，或者说，是深藏在洞穴中的万阵天尊。
回头扫了扫洞穴里各个散发着微光的阵纹，凌元心中不禁一阵惆怅，这里的回忆比起自己在凌家族院中的回忆更加深刻，更加清晰。
最后，目光落在万阵天尊身上，久久不肯移开，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所以要记住这张苍老而又慈祥的笑脸。
片刻后，凌元扭过头，背对着洞穴，背对着万阵天尊，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幻月也跟着他，像个小孩儿一样。
“老师为何执意守在这里？”又过了片刻，凌元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显得十分颤抖。
万阵天尊轻叹一声，头微微仰起，迟疑了一下，淡淡的答道：“我这一生不算完美，但好在最终的使命已经完成，也不再奢求能去外面的大千世界闯荡了。”
此时他口中的‘最终的使命’大概就是指寻求一天纵之资的传承者，也就是凌元，他已经完成了，不过‘不算完美’应该就是指他并没有成就飞升，发扬阵术吧。
听得此话，凌元有些迷茫了，一位天尊，竟甘愿守护着一个黑暗的洞穴，虽然在万阵天尊的语气中听出了解脱的意味，不过更多的，还是他自叹英雄迟暮的悲哀。
“那老师，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又过了一会儿，凌元低着头，有些沮丧的问万阵天尊。
说到这里，万阵天尊轻颤了一下，没想到凌元还能问自己的未了之心愿，这是出乎他意料的，本来他还打算抱憾终生，直至元神消散呢！
看着低着头的凌元，万阵天尊竟有些感动，他心境一向平和，如今能让他如此心神不定的，怕是也只有凌元了。
“为师有三个愿望，只是当年心骄，未能及时实现便陨落于此，你，能做便做，不做也罢。”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可凌元却是听出了一种期望，还有遗憾。
凌元抬起头，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愣了一下，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像啄木鸟似的急忙点头。
见到凌元这副模样，万阵天尊有些不忍，他知道凌元背后的故事一定不少，但他不想让凌元说出来，谁能没有伤心事呢，谁又愿意将伤心事说出来与他人分享呢！
幻月在一旁楞楞的看着伤感的凌元，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凌元这副脆弱模样。
顿了一会儿之后，万阵天尊有些郑重的开口了：“第一，便是我和你说过的关于阵法逆转的试验，据我的老师所说，太古那位万灵阵皇是做过这方面试验的，可惜后来在代代相传中失去了，一切又只有交给我们这些后人。”
说到这里，万阵天尊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对于这种失传的阵法，对后人也算是一种磨砺，只不过太费心思了。
“虽然当年我做过一些阵法的逆转试验，不过你也知道，我肉身被那封禁大阵绞碎，只有月苏没有被毁掉了，”万阵天尊又接着说道，“现如今，为师只有将这个自己没有完成的任务交与你了，阵法多变，你要小心为是，不可勉强。”
说完后，万阵天尊目光盯着凌元，显得十分柔和，后者也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弟子明白，定不负老师的期望。”
“嗯。”万阵天尊微笑着，“第二件事，寻找日晷，为师当年遍寻四方，都没能找到它，传承日晷那一脉弟子在上古便已消失踪迹，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消失了？”凌元皱起了眉头，天地虽然广大，但一个人想要藏起来却是很不容易，只要还存在，就一定会有他的气息，就算陨落，也会有元神留存，更何况阵师对于元神强度要求极高。
万阵天尊也十分不解，“但这件事你必须尽力去做，等将来你元神强度足够的时候，你会在月苏中得到一些信息，如今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知道，月苏日晷缺一不可，所以必须找全！”
这句话的语气显然生硬了许多，足见万阵天尊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然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也不会遍寻四方去找寻日晷了。
凌元也慎重起来，连万阵天尊都没有找到的东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好奇，一定要找到日晷！
“老师，放心，弟子必定找到日晷！”凌元坚定的道，万阵天尊见到凌元这副坚定的模样，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又补充道：“找寻日晷的时候，也要保护好月苏，他们二者缺一不可！”
听着万阵天尊满是告诫意味的话语，凌元再次点点头。
“第三件事，这件事是我非常反感的，”万阵天尊顿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道：“阵术博大精深，玄妙多变，蕴藏大道，领悟轮回，本该发扬光大，可惜，我们的祖辈们太过自闭了。”
说到这里，凌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自己这位老师还是眼光长远啊，能知道阵术败落的真实原因。
“为师也没有什么说的，只希望你能摒弃陈规，将阵术发扬光大，重振阵术太古雄风！”万阵天尊沧桑的目光中隐隐闪现出火热，像一个心中装满梦想的少年一般，“为师此生最大的遗憾便在于此，只因老师千叮万嘱，阵术只可传与一人。”
凌元顿时全部明白了，看来万阵天尊这是在违背师命啊，他的老师养大他，他不可能不听师嘱，不然阵术可能在万阵天尊健在那一段时间就已经发扬光大了。
凌元眼神复杂的看着同样一脸挣扎的万阵天尊，不过他能够感受到，万阵天尊对于这件事一直在意，今日终于说出来了，但很显然，本来该放松的时刻，他又有些犹豫了，可能是在思量该不该做这个决定，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了正确的做法。
这种感觉对于万阵天尊来说是应该是非常难受的，也许凌元现在还不能理解，不过，总有一天他也会明白的。
凌元点点头，望着万阵天尊，眼中流露出些许钦佩，这个老人虽然已经陨落，却还牵挂着生前的事。
幻月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师徒二人，平常活泼的她此时竟找不到插话的机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沉寂了许久，师徒二人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在用心灵交流着，洞穴中阵纹闪烁着微光，使场面变得十分静谧。
“离开吧，你在下面过了一个半月了，”终于，万阵天尊说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许你要做的事已经耽误了，不过希望你看的远一点，不要太过执着追求。”
凌元一怔，一个半月！这么说苍穹府的招生早就结束了，虽然万阵天尊话语中暗含着劝诫，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他很想去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他想走父亲走过的路，或者说是在父亲的路上再创造一些辉煌出来。
但是错过了八月之期，他走父亲的路这一理想就很有可能落空，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得到阵术传承的那一刻，自己和父亲的路就有了很大的差距，自己的路注定比父亲的路更加辉煌！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失落，看到凌元眼神中的黯淡，万阵天尊轻叹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放弃之前，也应该努力搏一搏，年轻人嘛，时间多的是。”
凌元黯淡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明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盏明灯一样，感激的看着万阵天尊。
“谢谢老师，弟子这便离开。”说完，凌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凌元，拜别老师，望老师不要挂念！”最后，他跪在原地，双手抱拳，有些颤抖的道。
见得凌元行如此大礼，万阵天尊一怔随即降下元神，弯下腰扶起他，手掌上元神之力弥漫，将他托了起来。
这是万阵天尊第一次将自己放在地面，第一次如此弯下腰扶起一人，虽然平常他也很平易近人，但作为一位天尊，能抛下身份去扶起一个人，也可看出他对凌元的重视。
待得凌元站稳后，万阵天尊面色凝重的道：“为师此生独爱阵术，武学收藏甚少，魂力是靠月苏所磨练，而元气是老师以精纯元气所渡，也没有什么能够送你的。”
说完后，万阵天尊伸出右手食指，带着微微白光，点在了凌元额头，顿时，凌元感觉脑海中涌入了大量信息，看它们的样式，应该是一些文字。
片刻后，万阵天尊松开手指，微笑着说道：“这是为师保留的布置阵法的心得，有我的见解和一些推测，相信对你会有帮助，你这三个头，磕的值！”
听万阵天尊话语中的意思，这些心得原本是不打算传给自己的，应该是自己打动了他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凌元庆幸的点了点头，盯着一脸微笑的万阵天尊，这一次，后者笑得最灿烂，最轻松。
后退几步，凌元转身欲走，不过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很不舍这个让自己受尽煎熬的黑暗洞穴，或者说，是深藏在洞穴中的万阵天尊。
回头扫了扫洞穴里各个散发着微光的阵纹，凌元心中不禁一阵惆怅，这里的回忆比起自己在凌家族院中的回忆更加深刻，更加清晰。
最后，目光落在万阵天尊身上，久久不肯移开，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所以要记住这张苍老而又慈祥的笑脸。
片刻后，凌元扭过头，背对着洞穴，背对着万阵天尊，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幻月也跟着他，像个小孩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