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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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办坏事，刘一眼绝对不含糊，越缺德的事他办得越完美。
昨天在卧虎洞时，苏白和刘一眼关于绑架二小姐商量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是将二小姐骗出孔府，让她到西山去，刘一眼在那边下手。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转移视线，让孔家的人，特别是孔家军队里的人认为这是西山那两帮土匪干的，不会怀疑到他刘一眼。
论起缺德，苏白觉得自己比刘一眼也差不了太多，如何把二小姐骗到西山去就是苏白出的主意。
再过十多天，二太太就失踪满一个月，孔府这边就该给她在东园像孔南开一样修一座衣冠冢，正式办葬礼下葬了。
苏白知道二太太的遗体在什么地方，汪玉田对她说过，是他将表姐背到了一个小山洞里。
就在二太太中枪后滚落的那面山坡对面的山崖下面。
孔府的人在事发后，孔岱带着很多人搜过二太太中枪那面山坡，都能找得到这个地方。
只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二小姐，以二小姐的性子，一定会要求亲自去找回母亲的遗体。
只要苏白准了，再派两个人陪着她，就能找到那个小山洞。
刘一眼会在那里设伏。
苏白不止一次地叮嘱过刘一眼，只抓二小姐，其他人吓跑就行了，尽量不要杀人。
如果二小姐不要求亲自去搜山，苏白也不能逼着她去，就改第二套方案。
简单粗暴，像绑苏白一样，深夜翻墙进院，下了迷药绑人。
睡了一个不断受到良心摧残的晚上后，苏白起床后还在梳洗打扮时，二小姐就急急忙忙跑进了后院。
“大嫂，大嫂，我娘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苏白连头都没敢转过来，她不敢与二小姐的目光对视。
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脸。
就在刚才，一个人来到孔府门前，指名要找二小姐，说要告诉她母亲的下落。
还必须亲口告诉二小姐，其他人不谈。
当时郭德义刚好在院里，一听有二太太的消息，不敢怠慢，立刻把二小姐找了来。
这个人是铁头派来的，苏白昨天就知道。
他告诉二小姐二太太遗体的准确方位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想去，行不？”二小姐要哭了。
“让几个家丁去就行了，你不用去了吧？”苏白假意不允，但态度并不坚决。
“我要去嘛！”二小姐抓住苏白的胳膊，把她摇得脑袋都有点晕了。
“好了好了，那就让闫喜带个人跟你去，听孔叔说闫喜练过几天功夫，他又是长枪队的队长，让他去我放心一点。”
苏白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让闫喜去，万一刘一眼吓唬不走他的话，必然会杀他。
就因为自己不喜欢闫喜，就派他去送命？
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苏白让紫嫣带着二小姐去告诉郭德义一声，让他安排闫喜带一个人陪着二小姐去。
两人中只要有一个参加过二太太失踪那两天的搜索就行。
二小姐走了，苏白伏在梳妆台上，哭了。
大约过了近两个小时，紫嫣从前院带回来了消息，二小姐被绑了。
苏白跟着紫嫣来到前院，院里已站满了人，白英也在院里。
这么大的事当然少不了那几位姨太太。
闫喜和那个家丁都回来了，刘一眼信守承诺，没杀他们。
“怎么回事？”苏白来到郭德义面前。
二小姐和闫喜他们到了那个报信人所说的山崖下，也看见了那个山洞，但还没来得及到洞口，就有几个人一边开枪一边朝他们冲了过来，闫喜和那个家丁跑了回来，二小姐被他们捉了。
郭德义说着，伸手就给了闫喜一巴掌：“刚才就该打你，你们自顾逃命，把二小姐扔给了土匪，孔家养你们这些狗有什么用？”
郭德义又对苏白说，他把白连长也请来了，怎么办，要大少奶奶发话。
“请白连长带兵上山剿匪？”苏白问。
“对啊！”郭德义显得很着急，这倒让苏白觉得用这个人并没错，不管他和孔岱撒过什么谎，那都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
“大少奶奶想用兵的话，我得向上面请示一下。”白英向前走了一步，做出了他的分析。
这么冲动就去剿匪不合适。
先不说目前确定不了是哪一帮土匪绑了票，就算知道，这么莽撞地带兵冲上去，反而会将二小姐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中。
“要我说呀，”三姨太也向前迈了一步：“这绑匪算是尝到咱们孔府的甜头了，昨天才把大少奶奶放回来，今天又绑了二小姐，等着瞧吧，二小姐放回来后就该大小姐了，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轮到我呢？”
四姨太马上接了话过来：“你还惦记着绑匪给你带糖回来吧？”
人群中响起一片笑声。
郭德义立刻怒了：“笑你娘个骚啊，刚才谁笑了给我站出来，两天不许吃饭！”
四姨太马上冲着他来了：“郭德义，是不是有少奶奶给你撑腰就想反天啊？我刚才就笑了，你想饿我两天？”
“没没，”郭德义连忙解释，他要罚的是几个发笑的家丁和下人，怎么敢对四太太无礼呢。
“够了，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胡闹？”苏白一发话，全院安静了。
“我想听听白连长的意见。”苏白问白英。
白英觉得什么也不用做，等绑匪来送信，看他们要多少赎金。
三姨太又多嘴了，昨天往回赎大少奶奶就花了两百大洋，二小姐可是黄花闺女，肯定要值钱得多。
这个死娘儿们，这是借此事说苏白是不值钱的货。
二百大洋？
苏白明白了，是孔岱故意这么说给孔府人听的，如果让她们知道花了1000块，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好了，那就等着，大家都散了吧。”
苏白的话音刚落，闫喜就在下面嘟囔了一声：“咱孔府里有内鬼，里应外合把二小姐绑了！”
“谁是内鬼，你说说？”三姨太和四姨太像捡到宝一样，挤到了闫喜身边。
苏白看见闫喜偷偷往自己这边瞄了一下，心头一震，莫非这家伙知道些什么？
闫喜并没往下说，只说是他根据最近孔府发生的事做出来的推断，说着，又偷偷看了苏白一眼。
这个闫喜……绝对有问题！
还是郭德义出来把大伙轰散了，三姨太和四姨太见没人可聊了，也离开了。
最后离开的是六姨太，一边走一边唱起了《四郎探母》的唱段：“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
她吓没吓出汗不知道，苏白真的出汗了。
等人散了苏白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件事没做，二小姐虽然被绑了，二太太的遗骨还是得拉回来的。
郭德义对苏白说，既然二小姐被绑是一个圈套，那二太太遗骨的事肯定也是假的，是绑匪故意骗二小姐的。
苏白点点头：“有道理。”
但她还是让郭德义带人去一趟，看一看也放心，万一真的有呢？
当然是有的，这一点并不假。
“你亲自带人去吧，别人我不放心，多带几个人。”
郭德义满不在乎，绑匪绑了人早就跑了，现在是安全的。
他又问苏白，闫喜该怎么处理，没保护好二小姐，他逃了命回来，按之前的家规，暴打一顿轰出家门。
苏白想起了闫喜偷看自己时的眼神，立刻否了郭德义的惩罚办法。
“以后再说吧，先记着。”
“大少奶奶心太善了！”看得出来，郭德义对苏白这个决定有些不满，但他没做任何反驳，按大少奶奶的话执行。
想法归想法，执行归执行，苏白再次觉得郭德义这个人没用错。
郭德义带两个家丁离开了孔府。
白英来到苏白面前，小声问了一句：“我去通知周营长，不用在医院泡着了吧？”
很显然，周北望告诉了他一切，他知道这次绑架是苏白策划的，更明白了周北望让他转告苏白的那句话，趁他拖住高虎的这段时间，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苏白点点头，白英会意地笑了一下便离开了孔府。
心情糟糕极了，回到后院后，苏白连午饭都没吃。
紫嫣也不敢说话，默默地守在门外的台阶上。
郭德义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消息，他们找到了那个山洞，那是一个刚刚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小山洞，人进了洞连腰都抬不起来。
别说人了，连鬼都没见一个！
郭德义又说：“我说嘛，绑匪肯定是拿这个假消息骗二小姐上钩的，孔岱带人搜了两天都没搜到，绑匪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二太太的遗骨呢？少奶奶还是太好心了！”
“知道了，快去吃饭吧。”苏白觉得自己说话都没了力气。
二太太的遗骨不在洞里，对于苏白来说，是个天大的、甚至是致命的坏消息。
汪玉田不可能对自己撒这个谎，他当时一定将二太太背到了这个洞里。
只有一种可能，二太太还活着！
苏白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桩接一桩，一件接一件的意外终于让苏白挺不住了，长时间持续不断的精神紧张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放弃吧，我输了。
趁着高虎还没接过孔府的守卫，自己独自一人离开孔府，远离纷争。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办一件事，把二小姐从刘一眼手中要回来。
要论办坏事，刘一眼绝对不含糊，越缺德的事他办得越完美。
昨天在卧虎洞时，苏白和刘一眼关于绑架二小姐商量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是将二小姐骗出孔府，让她到西山去，刘一眼在那边下手。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转移视线，让孔家的人，特别是孔家军队里的人认为这是西山那两帮土匪干的，不会怀疑到他刘一眼。
论起缺德，苏白觉得自己比刘一眼也差不了太多，如何把二小姐骗到西山去就是苏白出的主意。
再过十多天，二太太就失踪满一个月，孔府这边就该给她在东园像孔南开一样修一座衣冠冢，正式办葬礼下葬了。
苏白知道二太太的遗体在什么地方，汪玉田对她说过，是他将表姐背到了一个小山洞里。
就在二太太中枪后滚落的那面山坡对面的山崖下面。
孔府的人在事发后，孔岱带着很多人搜过二太太中枪那面山坡，都能找得到这个地方。
只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二小姐，以二小姐的性子，一定会要求亲自去找回母亲的遗体。
只要苏白准了，再派两个人陪着她，就能找到那个小山洞。
刘一眼会在那里设伏。
苏白不止一次地叮嘱过刘一眼，只抓二小姐，其他人吓跑就行了，尽量不要杀人。
如果二小姐不要求亲自去搜山，苏白也不能逼着她去，就改第二套方案。
简单粗暴，像绑苏白一样，深夜翻墙进院，下了迷药绑人。
睡了一个不断受到良心摧残的晚上后，苏白起床后还在梳洗打扮时，二小姐就急急忙忙跑进了后院。
“大嫂，大嫂，我娘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苏白连头都没敢转过来，她不敢与二小姐的目光对视。
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脸。
就在刚才，一个人来到孔府门前，指名要找二小姐，说要告诉她母亲的下落。
还必须亲口告诉二小姐，其他人不谈。
当时郭德义刚好在院里，一听有二太太的消息，不敢怠慢，立刻把二小姐找了来。
这个人是铁头派来的，苏白昨天就知道。
他告诉二小姐二太太遗体的准确方位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想去，行不？”二小姐要哭了。
“让几个家丁去就行了，你不用去了吧？”苏白假意不允，但态度并不坚决。
“我要去嘛！”二小姐抓住苏白的胳膊，把她摇得脑袋都有点晕了。
“好了好了，那就让闫喜带个人跟你去，听孔叔说闫喜练过几天功夫，他又是长枪队的队长，让他去我放心一点。”
苏白觉得自己越来越坏了，让闫喜去，万一刘一眼吓唬不走他的话，必然会杀他。
就因为自己不喜欢闫喜，就派他去送命？
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苏白让紫嫣带着二小姐去告诉郭德义一声，让他安排闫喜带一个人陪着二小姐去。
两人中只要有一个参加过二太太失踪那两天的搜索就行。
二小姐走了，苏白伏在梳妆台上，哭了。
大约过了近两个小时，紫嫣从前院带回来了消息，二小姐被绑了。
苏白跟着紫嫣来到前院，院里已站满了人，白英也在院里。
这么大的事当然少不了那几位姨太太。
闫喜和那个家丁都回来了，刘一眼信守承诺，没杀他们。
“怎么回事？”苏白来到郭德义面前。
二小姐和闫喜他们到了那个报信人所说的山崖下，也看见了那个山洞，但还没来得及到洞口，就有几个人一边开枪一边朝他们冲了过来，闫喜和那个家丁跑了回来，二小姐被他们捉了。
郭德义说着，伸手就给了闫喜一巴掌：“刚才就该打你，你们自顾逃命，把二小姐扔给了土匪，孔家养你们这些狗有什么用？”
郭德义又对苏白说，他把白连长也请来了，怎么办，要大少奶奶发话。
“请白连长带兵上山剿匪？”苏白问。
“对啊！”郭德义显得很着急，这倒让苏白觉得用这个人并没错，不管他和孔岱撒过什么谎，那都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
“大少奶奶想用兵的话，我得向上面请示一下。”白英向前走了一步，做出了他的分析。
这么冲动就去剿匪不合适。
先不说目前确定不了是哪一帮土匪绑了票，就算知道，这么莽撞地带兵冲上去，反而会将二小姐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中。
“要我说呀，”三姨太也向前迈了一步：“这绑匪算是尝到咱们孔府的甜头了，昨天才把大少奶奶放回来，今天又绑了二小姐，等着瞧吧，二小姐放回来后就该大小姐了，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轮到我呢？”
四姨太马上接了话过来：“你还惦记着绑匪给你带糖回来吧？”
人群中响起一片笑声。
郭德义立刻怒了：“笑你娘个骚啊，刚才谁笑了给我站出来，两天不许吃饭！”
四姨太马上冲着他来了：“郭德义，是不是有少奶奶给你撑腰就想反天啊？我刚才就笑了，你想饿我两天？”
“没没，”郭德义连忙解释，他要罚的是几个发笑的家丁和下人，怎么敢对四太太无礼呢。
“够了，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胡闹？”苏白一发话，全院安静了。
“我想听听白连长的意见。”苏白问白英。
白英觉得什么也不用做，等绑匪来送信，看他们要多少赎金。
三姨太又多嘴了，昨天往回赎大少奶奶就花了两百大洋，二小姐可是黄花闺女，肯定要值钱得多。
这个死娘儿们，这是借此事说苏白是不值钱的货。
二百大洋？
苏白明白了，是孔岱故意这么说给孔府人听的，如果让她们知道花了1000块，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好了，那就等着，大家都散了吧。”
苏白的话音刚落，闫喜就在下面嘟囔了一声：“咱孔府里有内鬼，里应外合把二小姐绑了！”
“谁是内鬼，你说说？”三姨太和四姨太像捡到宝一样，挤到了闫喜身边。
苏白看见闫喜偷偷往自己这边瞄了一下，心头一震，莫非这家伙知道些什么？
闫喜并没往下说，只说是他根据最近孔府发生的事做出来的推断，说着，又偷偷看了苏白一眼。
这个闫喜……绝对有问题！
还是郭德义出来把大伙轰散了，三姨太和四姨太见没人可聊了，也离开了。
最后离开的是六姨太，一边走一边唱起了《四郎探母》的唱段：“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
她吓没吓出汗不知道，苏白真的出汗了。
等人散了苏白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件事没做，二小姐虽然被绑了，二太太的遗骨还是得拉回来的。
郭德义对苏白说，既然二小姐被绑是一个圈套，那二太太遗骨的事肯定也是假的，是绑匪故意骗二小姐的。
苏白点点头：“有道理。”
但她还是让郭德义带人去一趟，看一看也放心，万一真的有呢？
当然是有的，这一点并不假。
“你亲自带人去吧，别人我不放心，多带几个人。”
郭德义满不在乎，绑匪绑了人早就跑了，现在是安全的。
他又问苏白，闫喜该怎么处理，没保护好二小姐，他逃了命回来，按之前的家规，暴打一顿轰出家门。
苏白想起了闫喜偷看自己时的眼神，立刻否了郭德义的惩罚办法。
“以后再说吧，先记着。”
“大少奶奶心太善了！”看得出来，郭德义对苏白这个决定有些不满，但他没做任何反驳，按大少奶奶的话执行。
想法归想法，执行归执行，苏白再次觉得郭德义这个人没用错。
郭德义带两个家丁离开了孔府。
白英来到苏白面前，小声问了一句：“我去通知周营长，不用在医院泡着了吧？”
很显然，周北望告诉了他一切，他知道这次绑架是苏白策划的，更明白了周北望让他转告苏白的那句话，趁他拖住高虎的这段时间，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苏白点点头，白英会意地笑了一下便离开了孔府。
心情糟糕极了，回到后院后，苏白连午饭都没吃。
紫嫣也不敢说话，默默地守在门外的台阶上。
郭德义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消息，他们找到了那个山洞，那是一个刚刚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小山洞，人进了洞连腰都抬不起来。
别说人了，连鬼都没见一个！
郭德义又说：“我说嘛，绑匪肯定是拿这个假消息骗二小姐上钩的，孔岱带人搜了两天都没搜到，绑匪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二太太的遗骨呢？少奶奶还是太好心了！”
“知道了，快去吃饭吧。”苏白觉得自己说话都没了力气。
二太太的遗骨不在洞里，对于苏白来说，是个天大的、甚至是致命的坏消息。
汪玉田不可能对自己撒这个谎，他当时一定将二太太背到了这个洞里。
只有一种可能，二太太还活着！
苏白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桩接一桩，一件接一件的意外终于让苏白挺不住了，长时间持续不断的精神紧张让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放弃吧，我输了。
趁着高虎还没接过孔府的守卫，自己独自一人离开孔府，远离纷争。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办一件事，把二小姐从刘一眼手中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