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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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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刚刚亮,雪花就已经梳洗打扮好了。

    她和周叔去吃了镇上最好吃的早餐后休息了一会儿。

    能找到这家传统老店,周叔可是在昨晚买宵夜的时候专门跟别人打听的,奈何昨晚两人在各自的房间里都没控制住嘴巴吃了太多的宵夜,导致今天的早餐只是先尝了个鲜。

    虽然这里比不上北城的繁荣和奢华,但小地方的东西真的是超级好吃。

    雪花先是和周叔感受了一番赶大集的滋味,随后才步行来到了刘二蛋告诉他们的那个刘楼小学。

    学校还是在那个位置,大门朝南,只是后面重新修了两层的教学楼。

    他们之所以走路过来,主要是他们住的旅馆离这里不是很远,不到二十分钟的步行正好也消消食。

    学校门口有几个流动小摊贩,都是些烤肠炸年糕什么的,雪花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喝着水,周叔已经开始去村里打听了。

    他们这个村里大部份的居民都是从之前那个刘楼村搬过来的,只是年代很久了,具体的情况也只有上了年龄的人能说清楚。

    因为当时要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村里就在马路后面建了所小学,当年他们那里小学也是划分片区的,镇上的在中心小学上课,也是为了方便管理。这个后来形成的村子依然还叫刘楼村,自然学校就叫刘楼小学了。

    学校门口都是些家长过来接孩子放学的,三人一堆,五人一排的,都在七嘴八舌地聊着家长里短。

    只是年轻人不多,来接孩子的基本上都是爷爷奶奶。

    有人看到雪花还主动打着招呼说道:

    “你也来接孩子,这个时候不上班是不是工厂轮休了,想孩子了,回来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这个样子,生怕老人在家亏待了孩子,那是人家的亲孙子,人家还能不用心疼吗?”

    雪花本来还想着接着那人的话茬说两句的,但是越听越离谱,干脆礼貌性的微笑一下走开了。

    又来到一堆八婆的身后,她本不想去听些什么,只是人群中一阵讨论声提到了她和周叔;

    昨天去老村子打听人的事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传开了。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她和周叔从刘二蛋家离开后,之前的那个阿婆随口就跟邻居提了一嘴。

    没成想那个邻居正好要去刘二蛋家还筛筐,嘴快地就在刘二蛋家把阿婆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刘二蛋听后解释着说:

    “你别听阿婆胡说八道,人家两个人刚从我这离开没多会儿,不像你说的那样……”

    这快嘴巴娘们一听来劲了,非缠着刘二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讲讲清楚。

    就这样一下就传开了。

    村子里有他们本家没出五服的长辈,半夜就打电话到了后刘楼村。

    这一夜的发酵肯定全村人都知道了。

    说什么的都有。

    雪花也凑进了这群人中,然后旁敲侧击的打听着。

    周叔已经被雪花的大伯请到家里喝上茶了。

    雪花接过周叔的电话,在原地等着。才过了十来分钟接她的人就骑着电动车过来了。

    这人是她堂哥;

    看到雪花后,笑着打着招呼。

    中午大伯和大妈准备了很多饭菜,热情的款待了他们。

    大伯说着这些年他们家里发生的事不由得红了眼睛:

    “妮儿,刘家对不起你啊,当初我接替了你爷爷地工作,也不是我强求的,那个年代都是传长不传幼,再加上我平时爱看些书什么的,比你父亲多上了几年的书,上面的安排,我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所以就……”

    大伯哽咽着继续说道: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啊,你可别恨他们啊……”

    “恨他们?”

    雪花不解的问道:

    大妈连忙递过来一杯温水,雪花喝过后继续不解地问着;

    大妈拉过雪花的手开始娓娓道来:

    “我们在村南头住着,因为离街最近,没事的时候你奶奶喜欢编些框什么来卖,有一次奶奶她专门给你留了一个最好看的说要拿给你,我们才知道你母亲都已经把你卖出去好几个月了,这事呢也怪我们,就是因为你大伯工作那事让你父母心里不平衡了,可规矩都是那样定的,也不只是我们一家这样啊,我们和你家平时来往的就少了很多。”

    大妈观察雪花并没有情绪上的变动又继续说着:

    “你爷爷走后,你奶奶就一直在我们家生活,三年前走的时候还算安详,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是牵挂着你的,之前也找人打听过你的消息,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就不想去过问你家的事了……”

    “什么事,啥原因?”

    雪花反问道:

    大妈也不想把那些个陈年往事说出来给孩子们添堵,只是说着: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我妈呢,还有我爸,我记得我好像还有一个弟弟,是叫刘天赐是吗?他们人呢……”

    雪花追问道:

    大伯涨红着脸看向雪花,声音颤抖了起来:

    “你妈,陈桂兰在你奶奶下葬的那天因为故意伤人被警察逮捕,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在了医院里,你爸刘成因为贩卖毒品至今还在服刑,你奶奶临终前也没等来你爸出来,你弟弟和你是龙凤胎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算算在过十天就是你们姐弟俩的生日了,到时候大伯给你俩在饭店过,咱们买个大蛋糕。”

    雪花伸出手指头算着自己的生日,嘴里嘀咕着:

    “原来我是属鸡的,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号的生日啊……”

    周叔看在一旁看向坐在客厅里有着血脉关系的他们,随口说道:

    “我们雪花总算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了,这一趟也不白来啊……”

    他们自然是听出了周叔话里有话的深意;

    大妈赶忙接着话说道:

    “不白来,不白来,哪能白来呢,以后我们妮儿还要经常在大妈家长住呢。”

    知道了自己真实的年龄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雪花不理解刚刚大伯口中的母亲故意伤人是因为什么事,她继续问道;

    大妈看着老伴不好张口于是就给雪花解释道:

    “你奶奶去世后,按照咱们这边的风俗呢,儿媳必须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守灵三天的,咱们家就我和你妈两个做儿媳的,你奶奶也没有女儿,老人走了做小辈的就想着把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我和你大伯考虑到你父亲不在场,我们多出些钱来操办丧事,可弟妹她就是不同意,后来就和你大伯发生了口角,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咱们村的老支书在中间掺合你妈也就同意,但是就是不愿意守灵,也不愿意穿孝袍,你奶奶下葬的时候她还拍着手在那笑,村里的人就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她一冲动拿着刀就把人家的胳膊给砍伤,期间有人去拉架,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活活把拉架的那个大嫂给掐死了……”

    雪花听后不由得心里一颤,嘴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了什么。

    她拿起水杯就去倒水。

    周叔见状立即上前安慰着,

    雪花喝过水以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追问着弟弟的事情:

    “大妈,大伯,你们接着说,我承受的了。我弟弟是什么情况你也如实的告诉我。”

    大伯清了清嗓子声音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天赐现在生活的挺好的,在市里的一家工厂里上班,自从你母亲走后,他整个人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不过倒是懂事了少,你妈走后她就不敢在老房子里住了,我和你大妈就收拾了一个房间留给天赐住,后来也不知咋了你们家的那个老房子突然就塌了,加上你姐姐给的钱我和你大妈就帮忙盖了三间楼房,留给你弟弟娶媳妇用,乡镇不比城里没房子谁家愿意把女儿嫁到咱们家啊,这不去年才修建好,现在里面正装修呢……”

    “姐姐……”

    雪花惊诧道;

    大妈微笑着说着:

    “对,你可是还有姐姐呢,大伯家里就你一个堂哥,但亲生的你还有三个姐姐呢,大姐姐叫刘招弟,婆家就在那街上,不过他们常年不在家,全家带着孩子在外地做生意,过年过节才回来一趟两趟的,平时也忙,前段时间打电话说又生了二胎,说给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在老家办呢,你的那两个姐姐,一个叫牛纷纷,一个叫关晓宁,但他们送给别人收养的,不过现在他们姐弟几个都来往,只是你那两个姐姐都是嫁到大城市,听说都在北城,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外科医生……”

    “在北城,那你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吗?我想去找她们……”

    雪花斩钉截铁地说着。

    大妈忙拿来本子翻看着说道:

    “有……有……有……但她们姐俩平时不怎么跟我和你大伯来往,她们当时被送去的妈那两个家庭正好表亲,后来也是因为阴错阳差的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相认了,后来听说她们好像也去找过你,但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去乞讨不幸被大火烧死了,后来他们就放弃寻找了,但我经常听到你弟弟说会在梦里见到你,主要是咱们老家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也没有亲戚是在大地方工作的,打探消息也是难上加难。”

    大妈继续说道:

    “现在好了,你回来了,还出落的这么漂亮,总算是个好事情,这是你大姐的手机号,这个是你在北城两个姐姐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正在雪花用手机记录的时候,一声姐打破此时的平静。

    “姐……”

    天赐一直记得她,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问着妈妈:

    “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教室里上课,而姐姐要在教室外面等着?他每次在外面被小朋友欺负都会有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姐姐替他挨打,家里母亲有什么不开心了也是拿姐姐出气,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出了有一个大姐姐在工厂里打工赚钱养家以外,在他心里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和他双胞胎的姐姐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去学校报道回到家后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幼儿园的时候都是姐姐陪着他,可自从上了一年级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姐姐的身影,每次他去问妈妈,妈妈都说姐姐去用来换钱给他交学费了,这一直是他自责的原因……”

    雪花看着眼前这个和她长相超像的帅气男孩,她不禁的也失声痛哭了起来。

    周叔起身就准备出来,大伯他们看到后也都从家里走了出来。

    就这样姐弟俩拥抱在一起,泪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在这悲痛与喜悦的交织中,他们终于再次出现在彼此的面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姐弟俩聊了很多,心情也好了很多。

    天赐突然像活了过来,不停地对着雪花说着,我有家了,我们的家就要完整了,等父亲出来,我们的家也能像别人那样了。

    听着弟弟说着,

    “我们有家了,我们的家就要完整了,我们的家也能像别人那样了……”

    这也是雪花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所期盼的啊!

    其实幸福很简单,只有九个字,有家回,有人等,有饭吃,所为幸福不过是家中的那碗热汤和始终为你亮着的那盏灯……

    可他们姐弟几个想要拥有一个只属于他们的这样的一个幸福,却为此付出了多少眼泪和期待。

    晚上姐弟俩在大伯家里吃过饭后,回到旅馆收拾一下东西后,就驱车带着天赐一同回市里弟弟上班的地方。

    雪花想多了解一下弟弟目前的生活。

    就在工厂旁边找了一家酒店先暂时住下了。

    陶奶奶那边也接到了雪花这边寻亲成功的好消息。

    周叔在陪着姐弟俩待了两天就坐着网约车去之前的停车场,把另外一辆车开了回去。

    弟弟上班的地方距离北城不远,走高速的话也才两个多小时。

    周叔也是想让他们姐弟俩单独聚聚。

    大姐刘招弟正在做月子,得知这一好消息,兴奋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收拾东西,带着家人赶紧赶回老家。

    牛纷纷和关晓宁,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妹妹雪花了。

    牛纷纷下了班就开着车在妹妹单位门口等着她下班呢。

    她这是等着带上妹妹去老家的市里和他们姐弟俩团聚呢。

    很快五月二十号就到了,这是姐弟俩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过生日呢。

    外甥的满月酒,亲人的团聚,还有他和弟弟的生日蛋糕。

    大姐抱着刚满月的小宝看着这一切激动的只剩下笑与泪。

    别人没人知道他们这一家人都经历什么,但此时此刻的这份幸福,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