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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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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画竟然是假的。”

    “我还真以为是绿卿先生所画。方才都不敢说出来了!”

    “这人看着破破烂烂,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王家主仆真是可恶!不给酒钱算了,还将人赶出去!”

    “就是就是......”

    事情明了,众人议论纷纷,口诛笔伐是王氏主仆,破烂乞丐成了侠义英勇之士。

    “既已证明,此画是假的。”

    一道轻柔如月的轻声响起,周围的议论声很快戛然而止。

    这时一抹素白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惊得众人屏息以待,露出期待又敬畏的神情。

    只见夜月沉春月的面庞上,嘴角微微一弯,很浅的弧度,淡似花开时分,惊艳之时亦是寒霜初至:“我夜月沉在此宣布,王氏永不得踏入褚雅阁一步。以示惩戒,即刻生效。”

    话音一落,如四散逃窜的冷风,迅速刮起了一阵惊呼。就连杜正清凛然清目也不由得皱了眉,露出了深重的同情。

    不是为了王佑安主仆,而是落寞的西城王家。

    虽然王家以前也并不是何等风光无限,堪比皇室贵族,但在西城也算小有名气。

    毕竟,能来褚雅阁的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能上二楼雅间,更是家底殷实。

    只是近年来褚雅阁越做越大,同时差异也越来越大。越底下的,即如今的一楼处,只是普通的酒楼座位,而越往上,则越加精致华贵大气。

    既保障了一定客源的同时,也打开了褚雅阁平民化的第一步,而逐渐拉大的差异化,也吸引了更为尊贵卓越之人的慕名而来。

    由此,褚雅阁已然在一定程度上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与荣耀攀比的存在。

    即使阶层差距极大,褚雅阁也不减半分落寞。也正是因为这样,反而吸引了更多不羁洒脱的侠客义士、落魄文人骚客。

    再加上夜月沉的号召下,群雄毕至,诗文流露,或激赏或抨击,都在为褚雅阁的高贵卓然添砖加瓦,增添更加引人瞩目的魅力。

    如今夜月沉轻轻一句话,就将王家永远隔在了权贵之外。

    抛开夜家加持来说,反观褚雅阁今非昔比的凛然傲立之姿,与王家逆反而行坍圮之势,如何不令人唏嘘。

    “逐出褚雅阁......”看着眼前之人素衣霜色下的坚定冷酷,王佑安面色惨白,双目无声呢喃道:“王氏永不得踏入......”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亲耳听到还是心神俱颤。

    被逐出褚雅阁意味着什么?

    他有多享受褚雅阁带来的身份差异的高贵,他就有多在乎褚雅阁。

    不仅他需要,他们王家更是需要。

    可正是因为在乎,他才想来褚雅阁炫耀,彰显自己。而方才为何想着离开,也是因为他知道这画是假的,至于为何知道,就是因为那破乞丐!

    是他让自己明白。而他为了自保只好将他赶出去。本以为就此相安无事,奈何偏偏让他遇见夜月沉!

    忽然,王佑安看着莲酒的眼神,格外凶狠了起来。

    而此时,夜月沉走至莲酒面前,阻断了王佑安的视线,声音悦耳中露出几分欣赏之意:

    “月沉虽不痴迷诗文,却也知晓李狂楼傲。方才你这一番言语,倒是颇有二人之姿。”

    “夜公子多虑了,李楼二人的龙章凤姿岂是在下可以相提并论的。”看着夜月沉秋眸里浅浅划过的笑意,莲酒忽地一怔,俯首沉声道。

    “是吗。”夜月沉一声似有似无的呢喃,轻轻落在莲酒耳畔。

    莲酒心里一惊,久久未回过神。

    很快这抹霜月之姿,轻巧越过了他,转而对杜正清沉声道:

    “杜大人,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您侍卫的莽撞之行,我且放过。下次绝不姑息。”

    “正清多谢夜公子。”杜正清作揖答谢道。

    没想到这夜月沉看似云月之貌下,倒也生的一副快意恩仇的玲珑心,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杜缶仍心气不平。只是将他们赶了出去,出去就出去,不痛不痒的,着实令他心里不痛快。

    本以为那抹白来会越过自己,没想他居然停在他面前,杜缶便俯首附和道:“多谢夜公子。”

    谁叫人家是这褚雅阁的夜公子呢,再不服气也得咽下去。

    夜月沉低垂的眸光落在杜缶身上,沉静了会,缓缓开口,轻柔如月的声音,潺潺如流水动听,却又意蕴深远:

    “忧从中来不自遣,强叩瓦缶何譊譊。击缶而歌的杜缶。”

    怎么好端端地念起了诗文?

    听的杜缶摸不着头脑,不羁的眉眼紧皱,只是他为何格外郑重地唤他?

    待他疑惑对上夜月沉的目光之时,他仿佛看到了黑夜里沉月在散发着淡淡的清辉,玄幻又惊人心魄。

    沉迷间,他秋水潮潮的眸子一凝,声音恍若流云拂过,轻柔却又似从未出现:

    “我记住你了。”

    听完,杜正清和莲酒面色各异,但很快消失了。

    “白塵,三楼雅间好生招待。”夜月沉转身轻声吩咐道,语气的轻柔多了份让人讶异的郑重。

    “是。公子。”很快白塵上前,引领杜正清他们上楼:“几位大人,楼上前。”

    此时,眼看着那抹白快要翩然离去,王佑安顾不得礼仪,一把拉拽住一角白袍。

    忽然间,寒光一闪,耳边很快传来了“嘶啦”声,一缕白袍切口平整分离出来,惊得王佑安眼底颤抖了起来。

    他握着手里的一角白袍,吞咽了下。方才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剑刃的寒气,窒息的一瞬间,连心跳都停了。

    不待王佑安起身,剑刃直抵他下颚,惊得他不敢动弹。

    他猛地抬眸,一双霜目引入眼帘,格外深刻。

    明明一身潋滟红妆,妖娆无双;明明一双含情目,怎生得冷情眸。望之,峭立如霜雪之下孤清翘楚的红梅绽放。

    看着夜月沉一身白色,再看眼前女子一身红衣,王佑安顿时害怕了起来,露出深深的惊讶与懊悔:“你是刃红霜......”

    他怎么忘了,夜月沉身边有个剑术极其厉害的高手,是个红衣小姑娘。

    喜红梅,厌霜雪。曾以一敌百,一举夺得褚雅阁头牌剑客,从此名气大震。

    号称“刃剑一出,一片红霜”,是谓刃红霜。

    至于霜字,非霜雪之意,而是冷月残霜。因为她喜欢夜晚动手,尤其是月辉如霜之际。

    传闻她是夜月沉的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然而,却无人回应他。

    安静间,夜月沉微微侧眸,面上眉宇轻轻一皱,如同风过湖面,潋滟间清辉如月:

    “红霜,你又坏了我的白袍。”

    语落间,夜月沉已然回身,红衣女子立即收回寒仞,恭敬俯首道:“不敢。”

    “不敢。”夜月沉面色一沉,声音却轻轻疑惑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问出了他的疑惑:

    “这么说不是你,那会是谁?”

    他的声音像是霜雪初融之时,清韵悦耳间让人听之向往之,又稍稍带着冬日余凉,寒时方觉惊人。

    此时王佑安讶异着,因为明明他该生气的人是刃红霜,可视线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也很快陷进去了。

    只见他春月面庞上一双秋眸疑惑地凝视着他,轻轻缓缓,一点点将疑惑推进,变成冷然的质问:

    “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