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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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花轿，于黑夜中，由偏房抬进了季府。
在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季时苏的四姨太怜香，进府了。
轿子七弯八拐之后，终于在一处名叫冷香苑的偏僻院落停下来。
怜香被人扶下来，送进了新房。
怜香端端正正地坐在新床上，头戴着足金的凤冠，身穿着大红的霞帔。
这身嫁衣，是她用在添香楼这些年挣的银子打造的。
虽说做妾不能穿凤冠霞帔，但是季家人反正没人管她，他们只负责把她抬进季府，剩下的随她自己张罗。
那她给自己的当然要给最好的，没人管她就按照正妻的待遇来了。
她是满心欢喜的嫁过来的。
她不觉得自己是来做妾的。
那个季家主母算几根葱，季时苏现在还没有孩子，她迟早会是季家话事人。
红烛在一闪闪地跳跃着，因为一方喜帕的遮掩，她入眼的世界都是大红的喜色。
她终于，嫁入季府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也没有预期中的奢华，但至少她是季时苏名正言顺的姨太太了。
至少，她嫁的人，是她心仪的。
至少，她肚子的孩子将是季家的长子长孙，将会得到世间最好的东西。
门被人推开，一阵冷风强灌进房内来，虽然已经在欢场摸爬打滚那么多年，但此刻的她还是免不了会紧张。
她抖擞了精神，坐正身子。满怀着希望等着大红盖头被季时苏掀开。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怜香的手上也渗出了一丝丝的汗水，她屏息敛气，静静等着。
可是，期盼的情郎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头顶上响起一道女声。
“四姨太太，二爷命人传话来说，铺子里面出了事，他赶不回来了，让您先睡。”
怜香闻言，大吃一惊，自己动手掀开了盖头，望着那位恭恭敬敬站在床前的丫鬟，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
丫鬟压低了头，又恭恭敬敬地说道。
“二爷今晚不会过来了，让您不用等他了。”
虽然丫鬟的声音非常平静轻柔，但是在怜香听来，还是很尖锐讽刺。
“他凭什么不来？！”
这丫鬟怎么回答得上来。
“出去，都给我出去！”
怜香将满桌的东西扫了个满地，那些象征着吉利，幸福的花生，都被掀到地上，满满地洒落了一地。
丫鬟见了，忙劝道。
“四姨太，您别动气，小心动了胎气。”
提起腹中的胎儿，怜香心中的愤恨不仅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旺盛。
“没听见我的话吗，都给我出去！”
大家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丫鬟替怜香关上了房门，免得她在房里大吵大闹的声音传了出去。
毕竟人可是偷偷抬进府里的，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来了个客人，还不知道是新进了一个姨太太。
“这个新姨太太不好伺候啊。”
守在门口的家丁见到丫鬟们都被赶了出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刚走没几步的一位丫鬟听到了，折回来对家丁说道。
“二爷和二少奶奶大婚的那会儿，也是我去伺候的，二少奶奶听说二爷不去，什么也没说，还体贴我们，没让我们再伺候。可比这位要安分得多了。”
刚刚那位开口回怜香话的丫鬟端着盘子出来，呵斥了一声。
“放肆，在这里嚼舌根，忘记老太君是怎么吩咐的了？！”
“对不起，木槿姐，我下次不会了。”
木槿是老太君的贴身丫鬟，现在被派过来伺候新姨奶奶。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在府中绝对算得上是老资格了，所以新进府中的丫鬟，仆人都会尊称她一声木槿姐。
丫鬟们吐吐舌头，很快便跑开了。
木槿对房里不断传出来的乒乒乓乓的响声也是没辙。
“这府中，怕是难有安生日子咯。”
木槿摇摇头，往慈华苑向老太君复命去了。
季时苏说铺子里有事，倒不是在忽悠怜香。
毕竟赵家茶庄陷入了危机，他作为赵家女婿不能袖手旁观。
听说赵家正在没日没夜的赶茶，季时苏命人清点了一些刚出产的新茶，准备给赵家送去应急。
这时候，羽池将怜香在房里发火的消息带了过来。
季时苏也很是头疼。“随她去吧。”
季时苏补充问道：“对了，洛凝那边怎么样了？”
“二少奶奶不是在山上礼佛吗？她那边还能有什么事吗？”
季时苏：“……她这些天难道就没有只言片语捎过来吗？”
羽池很务实地摇摇头。
“二爷，您要是实在想二少奶奶了，要不主动去找她？”
“我找她？笑话。”
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书童，羽池知道，自己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给主子需要的东西。
比如现在，主子最需要的就一个主动联系二少奶奶的台阶。
而他，正好有这个。
“爷，二少奶奶的生辰好像近了。”
“生辰？”
“对，当年赵家送二少奶奶庚帖来的时候，属下瞥过一眼，好像就在这个月。”
“你见过洛凝的庚帖？”
“是啊，不过庚帖上的名字好像不叫赵洛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我记错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季时苏解释道：“庚帖上一般会用族谱名，想必你看到的是她的族名。”
族谱和家谱的排名不一样，比如季时苏他们这一辈在家谱中是时字辈，可是在族谱上他们却是玄字辈。
凰城以族为尊，一般在正式场合，都会用族名。当初合庚帖的时候，季时苏用的名字便是季玄苏。
赵洛凝用的名字不是现在这个，也不意外。
听完季时苏的解释，羽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还是爷经验丰富，我还没娶亲呢，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季时苏怎么听怎么觉得羽池是在揶揄自己。
不过眼下他没心思去计较羽池的逾矩。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赵洛凝。
若不是羽池提醒，他甚至都不知道赵洛凝的生辰将近了。
季时苏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未来的老婆将会是赵家姑娘，当时赵洛月盛名在外，所有人都在说赵洛月就是和他定下娃娃亲的媳妇。
他曾经在宴会上见过赵洛月几回，发现她只是一个空有美貌却无才情，甚至连品德都不行的花架子之后，他对这桩娃娃亲就没有任何期待了。
甚至在赵洛凝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把这个正妻当个花瓶摆设的准备。
所以，当初娶赵洛凝的时候，上门求亲他不关心，聘礼多少他不关心，他也就是在婚礼上出现了一下，拜了个堂而已。
现在想来，由于自己当初过于敷衍，他竟然连婚礼当天发生了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惜了，早知道娶进门的会是赵洛凝的话，他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一顶花轿，于黑夜中，由偏房抬进了季府。
在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季时苏的四姨太怜香，进府了。
轿子七弯八拐之后，终于在一处名叫冷香苑的偏僻院落停下来。
怜香被人扶下来，送进了新房。
怜香端端正正地坐在新床上，头戴着足金的凤冠，身穿着大红的霞帔。
这身嫁衣，是她用在添香楼这些年挣的银子打造的。
虽说做妾不能穿凤冠霞帔，但是季家人反正没人管她，他们只负责把她抬进季府，剩下的随她自己张罗。
那她给自己的当然要给最好的，没人管她就按照正妻的待遇来了。
她是满心欢喜的嫁过来的。
她不觉得自己是来做妾的。
那个季家主母算几根葱，季时苏现在还没有孩子，她迟早会是季家话事人。
红烛在一闪闪地跳跃着，因为一方喜帕的遮掩，她入眼的世界都是大红的喜色。
她终于，嫁入季府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也没有预期中的奢华，但至少她是季时苏名正言顺的姨太太了。
至少，她嫁的人，是她心仪的。
至少，她肚子的孩子将是季家的长子长孙，将会得到世间最好的东西。
门被人推开，一阵冷风强灌进房内来，虽然已经在欢场摸爬打滚那么多年，但此刻的她还是免不了会紧张。
她抖擞了精神，坐正身子。满怀着希望等着大红盖头被季时苏掀开。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怜香的手上也渗出了一丝丝的汗水，她屏息敛气，静静等着。
可是，期盼的情郎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头顶上响起一道女声。
“四姨太太，二爷命人传话来说，铺子里面出了事，他赶不回来了，让您先睡。”
怜香闻言，大吃一惊，自己动手掀开了盖头，望着那位恭恭敬敬站在床前的丫鬟，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
丫鬟压低了头，又恭恭敬敬地说道。
“二爷今晚不会过来了，让您不用等他了。”
虽然丫鬟的声音非常平静轻柔，但是在怜香听来，还是很尖锐讽刺。
“他凭什么不来？！”
这丫鬟怎么回答得上来。
“出去，都给我出去！”
怜香将满桌的东西扫了个满地，那些象征着吉利，幸福的花生，都被掀到地上，满满地洒落了一地。
丫鬟见了，忙劝道。
“四姨太，您别动气，小心动了胎气。”
提起腹中的胎儿，怜香心中的愤恨不仅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旺盛。
“没听见我的话吗，都给我出去！”
大家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丫鬟替怜香关上了房门，免得她在房里大吵大闹的声音传了出去。
毕竟人可是偷偷抬进府里的，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来了个客人，还不知道是新进了一个姨太太。
“这个新姨太太不好伺候啊。”
守在门口的家丁见到丫鬟们都被赶了出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刚走没几步的一位丫鬟听到了，折回来对家丁说道。
“二爷和二少奶奶大婚的那会儿，也是我去伺候的，二少奶奶听说二爷不去，什么也没说，还体贴我们，没让我们再伺候。可比这位要安分得多了。”
刚刚那位开口回怜香话的丫鬟端着盘子出来，呵斥了一声。
“放肆，在这里嚼舌根，忘记老太君是怎么吩咐的了？！”
“对不起，木槿姐，我下次不会了。”
木槿是老太君的贴身丫鬟，现在被派过来伺候新姨奶奶。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在府中绝对算得上是老资格了，所以新进府中的丫鬟，仆人都会尊称她一声木槿姐。
丫鬟们吐吐舌头，很快便跑开了。
木槿对房里不断传出来的乒乒乓乓的响声也是没辙。
“这府中，怕是难有安生日子咯。”
木槿摇摇头，往慈华苑向老太君复命去了。
季时苏说铺子里有事，倒不是在忽悠怜香。
毕竟赵家茶庄陷入了危机，他作为赵家女婿不能袖手旁观。
听说赵家正在没日没夜的赶茶，季时苏命人清点了一些刚出产的新茶，准备给赵家送去应急。
这时候，羽池将怜香在房里发火的消息带了过来。
季时苏也很是头疼。“随她去吧。”
季时苏补充问道：“对了，洛凝那边怎么样了？”
“二少奶奶不是在山上礼佛吗？她那边还能有什么事吗？”
季时苏：“……她这些天难道就没有只言片语捎过来吗？”
羽池很务实地摇摇头。
“二爷，您要是实在想二少奶奶了，要不主动去找她？”
“我找她？笑话。”
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书童，羽池知道，自己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给主子需要的东西。
比如现在，主子最需要的就一个主动联系二少奶奶的台阶。
而他，正好有这个。
“爷，二少奶奶的生辰好像近了。”
“生辰？”
“对，当年赵家送二少奶奶庚帖来的时候，属下瞥过一眼，好像就在这个月。”
“你见过洛凝的庚帖？”
“是啊，不过庚帖上的名字好像不叫赵洛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我记错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季时苏解释道：“庚帖上一般会用族谱名，想必你看到的是她的族名。”
族谱和家谱的排名不一样，比如季时苏他们这一辈在家谱中是时字辈，可是在族谱上他们却是玄字辈。
凰城以族为尊，一般在正式场合，都会用族名。当初合庚帖的时候，季时苏用的名字便是季玄苏。
赵洛凝用的名字不是现在这个，也不意外。
听完季时苏的解释，羽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还是爷经验丰富，我还没娶亲呢，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季时苏怎么听怎么觉得羽池是在揶揄自己。
不过眼下他没心思去计较羽池的逾矩。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赵洛凝。
若不是羽池提醒，他甚至都不知道赵洛凝的生辰将近了。
季时苏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未来的老婆将会是赵家姑娘，当时赵洛月盛名在外，所有人都在说赵洛月就是和他定下娃娃亲的媳妇。
他曾经在宴会上见过赵洛月几回，发现她只是一个空有美貌却无才情，甚至连品德都不行的花架子之后，他对这桩娃娃亲就没有任何期待了。
甚至在赵洛凝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把这个正妻当个花瓶摆设的准备。
所以，当初娶赵洛凝的时候，上门求亲他不关心，聘礼多少他不关心，他也就是在婚礼上出现了一下，拜了个堂而已。
现在想来，由于自己当初过于敷衍，他竟然连婚礼当天发生了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惜了，早知道娶进门的会是赵洛凝的话，他一定会认真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