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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唐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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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平安对上梁松昌一双焦急的眼,有些不明所以,“她不姓冯,姓李。”

    “不姓冯?”梁松昌似乎不信,回头又看了一眼李小浮胸前挂着的那只白玉指环,喃喃自语道:“不姓冯怎么会有冯家的东西?”

    他凑到李小浮跟前,想问个明白,却发现她完全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梁松昌心里有点急,冯乘失踪了七年,冯子渊找遍大易也没有寻到他半分踪迹。

    这女子身上带着冯乘的信物,究竟是何身份?

    “姑父!”梁松昌急忙凑到金大夫跟前,“这位姑娘何时能醒?”

    金大夫皱着眉心思量了半天,反问韩平安道:“她方才是如何晕过去的?”

    韩平安伸出手,将那颗小牙坠子递到他面前,“本来好好的,摸到这个就忽然吐了血,半个时辰后就晕倒了。”

    金大夫从他掌中拿过这粒琥珀一样的小坠子,只觉指尖一股寒意划过,虽不冷冽,却让人无端生出一丝恐惧。

    “这东西有几分邪性,你可知是何物?”

    韩平安如实道:“可能是青衣寒牙。”

    “青衣寒牙!?”梁松昌忍不住将它从金大夫手中拿过来,“这就是青衣寒牙?”

    他将这粒小坠子仔细看了一遍,除了长得像个凶兽的獠牙,并无什么特殊。

    “子渊说这玩意是四大邪物之首,邪得厉害,原来就长这个样子。”

    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金大夫摇摇头,“你八字纯阳当然不觉如何,若是阴气浓重的人沾了这东西,命都不保。这位姑娘想必是因为碰了它,勾起了体内残存的尸毒,阳气阻滞,阴气逆行,方才晕厥过去。”

    梁松昌赶忙把它放回韩平安手里。

    “那要如何医治?”韩平安只关心李小浮,剩下的他都不在乎,“这尸毒怎样才能除去?”

    “我先按常用的法子治,但她身上的尸毒是炼化过的,普通的药去不了根,最好是寻个通阴术的人瞧瞧。”

    “通阴术的人?”韩平安一脸茫然,他的世界只有王府那么大,寻这些懂奇门异术的人对他来说比登天都难。

    “小王爷要是不嫌弃,我倒是有个人可以介绍。”

    梁松昌越看那白玉指环越好奇,可子渊现在不在晋城,他只能干着急。

    这女人昏迷不醒,他想弄清她的身份,必须得做点什么接近她,拖到子渊回来。

    梁松昌忍不住向韩平安道:“王爷放心,我梁松昌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加害之意。”

    韩平安根本想不到这一层,他眼下只是茫然无措。

    “那就多谢了。”说罢他恭恭敬敬向梁松昌鞠了个躬,直角的那种。

    梁松昌火速出了门,心中却一直对韩平安方才的举动难以释怀。

    韩家的人向来眼珠子都长在天灵盖上,怎么韩冀的独子如此谦逊有礼?

    听说他才十七岁,就这么会装了?

    难不成比那个韩文泰心计还深?

    梁松昌这个念头只是划过一瞬就压了下去,眼下弄明白这女人是谁才是第一要务。

    没过多久,梁松昌就带了一个老太太回了医馆。

    正是那日去韩府警告韩仁的唐婆婆。

    来的路上,梁松昌就跟唐婆婆提了李小浮胸口的白玉指环。

    唐婆婆拎着拐杖当即就上了梁府的马车。

    当年冯乘和她姐姐鬼婆一去不回,韩冀虽然对外说他们看完风水已经各自回去,韩家也并不知晓这些玄学人士的去向。

    可所有去了将军冢的人都失了踪,剩下的这些人要么年纪弱小不敢上门讨说法,要么本事不够,无力跟韩家对抗。

    大易玄学五大门派一夜之间群龙无首,门派之间相互倾轧,派系内部勾心斗角,幸存下来的人分流四方,皆已不成气候。

    幸亏千松甸名声不好,门内习得都是通鬼之术,躲在西六州的蝼蛄山上,与其他四派并无交集,毫无分崩离析之忧。

    但唐婆婆是鬼婆的孪生妹妹,她在姐姐头七之日见到了她的魂魄,苦于不近她的尸身,无法通灵,占不出她因何而死。

    于是她决定出山,向离她最近的布卝派讨个占算的法子,岂料她到银城之时,安儿山下的九如观早就分了家。

    布卝的掌门冯南臣死后,门下弟子拆做三派各自谋生,只剩十二岁的冯子渊一人守在九如观饿得半死。

    她只好将冯子渊带回蝼蛄山另做打算。

    两年后梁铭带兵攻打高京人,曾在蝼蛄山驻扎过一段时日。

    冯子渊彼时十四岁,样貌与梁铭十四年前站死的表弟如出一辙。梁铭问了他的身世,这才知道,他就是当年战乱时被表弟媳藏在道观,后被冯乘捡了去的遗腹子。

    于是梁铭打完仗便将冯子渊带回去母子团聚,唐婆婆近几年隐约感知到姐姐的魂魄在晋城附近,索性来晋城做了冥媒。

    唐婆婆看了李小浮的伤口和脖子上挂的那只白玉吊坠,静默片刻后,问了一句:

    “伤她的尸主,可是做了自残肢体以命祭献之事?”

    韩平安马上想到了姜深,连忙应声道:“是。”

    “那他想做之事成了吗?”

    韩平安唇角翕动,回想起那日逆水阵中的情景,摇了摇,“没有。”

    “那就对了。”唐婆婆似是宣判死刑一般,“那她救不了。”

    梁松昌和韩平安异口同声道:“什么?”

    子渊还没回来,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梁松昌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帮子渊找了个跟冯乘有关的人,没想到还未问出个一二三来,人先挂了。

    冯乘对冯子渊来说,是师兄更像父亲,冯乘一手养大了他,冯子渊若是见到这只白玉指环一定高兴地睡不着!

    韩平安六神无主地拉着唐婆婆的袖子,“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只要能救她,拿我的命去换也行!”

    梁松昌不禁侧目,感慨小王爷是个情种的同时也问道:“婆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

    唐婆婆拄着拐杖坐到床边,“办法也有,完成那鬼的心愿,尸咒自然就解了。但是要快,尸毒入脉,能撑多久看她自己造化了。”

    梁松昌忍不住问韩平安,“那这人的心愿是什么,你可知晓?”

    “我知道。”

    韩平安想起逆水阵中那个刻着八字的肥遗,姜深用命祭献五绝阵要杀的是自己,却被李小浮舍命救下。

    他握紧了拳头,问唐婆婆道:“那人原本想杀我,她替我挡了那一刀。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她就能活?”

    唐婆眯着眼打量了韩平安一番,这人骨贵面富,绝非凡夫俗子。

    “一命偿一命这种事,一刀杀了你就完了。并不值得费尽周折拿自己去当祭品。”

    梁松昌听清楚了个大概,心里盘算着不知是谁被韩冀欺负惨了,选了这么条路来报仇。

    只听韩平安道:“可他想用五绝阵来镇杀我,难道不是希望我死?”

    “五绝阵?”唐婆婆来了兴趣,“既是用五绝阵,那执镇之人便是他的血亲,请他帮忙渡化这人的怨念也能略解一二。”

    可姜茂他…

    韩平安喃喃道:“他也死了…”

    唐婆婆眸子动了一下。

    梁松昌也无奈道:“那就只剩完成这人心愿,一种办法了?”

    韩平安忽然目光如炬,“那我要怎么死才能救她?”

    唐婆婆看着眼前为情奋不顾身的少年有些好笑,哂道:“你先想好你死了有没有用,万一那人的遗愿不是让你死,而是别的呢?你岂不是白死了?”

    韩平安垂眸不知该说什么好,可姜茂那时就是想要杀他,难道姜深还有别的心愿?

    梁松昌不明白这两人的恩怨纠葛,他在乎的是李小浮何时能醒,她要是这么死了,子渊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梁松昌道:“那这人的心愿是什么?婆婆能占出来么?”

    唐婆婆一眼就看懂梁松昌那点心思。

    他跟冯子渊一个屋檐下住了四五年,虽说是表亲,但他俩人同岁,梁松昌没有兄弟姐妹,跟冯子渊的感情极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好不容易寻到点冯乘的消息,人要是熬不到冯子渊回来就死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那我试试吧。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取我的法螺唤魂。”

    唐婆婆刚要站起来,梁松昌急忙拦住她,“婆婆,他有青衣寒牙,是不是就不用法螺了?”

    “青衣寒牙?”

    唐婆婆微微有些震惊,“你说他有青衣寒牙?”

    韩平安忙伸出手,将掌心那粒小吊坠递到她面前,“她就是碰了这个,才晕过去的。”

    “果然。”唐婆婆却没有伸手去接,她取下拐杖上的婴骨骷髅,不知念了个什么咒,只见那小婴竟伸出一双白骨手,把韩平安掌心里这颗牙拿了起来。

    婴骨骷髅瞬间通体泛起莹莹绿光,空洞的眼骨中亮起了一竖幽白的火焰。随后,似是有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不停地在四周回荡,,听得人浑身汗毛倒竖,脚底发寒。

    梁松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半步,韩平安却一直伸着手掌,直面那具婴骨骷髅,问道:“这东西能救她吗?”

    唐婆婆缓缓闭了眼,婴儿哭声也逐渐弱了下去,带那吊坠落回韩平安掌心,婴骨骷髅身上的绿光也瞬间熄灭,变回了一串傀儡骨头的模样,重新被唐婆婆挂回拐杖。

    唐婆婆琥珀色的眸子猛地亮起,阴恻恻地笑道:“这是尸油炼化的青衣寒牙,用成百上千个战场亡魂裹着,当真是大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