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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刑主

作者:坑遍千里疯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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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间痕倒下去了。

    屹立七百年的法门,竟然如此轻易地倒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上前查看风间痕的状况。那倒下的身躯仍然有着不能僭越的威仪。

    只有唐向和唐顾北知道,剧毒已经攻入风间痕的心脉,他躲得过走火入魔,躲不过四肢瘫痪。

    皇帝也反应过来了,喜出望外,站起来吩咐左右护卫:“快!把风间痕这个逆贼当场绞杀!”

    “且慢。”唐向不满地看了皇帝一眼,这个老昏君头脑错乱,敢在这个时候杀掉风间痕?

    法门的副刑主皇甫禁名、两位副刑执聂家兄弟,以及真正的风去哀,都逃出去了。如果风间痕死了,皇帝还有什么本钱去诱捕这四人?

    “唐统领,你又有什么意见?”除了风间痕,皇帝对谁都非常傲慢和不耐烦。

    唐向慢条斯理地说:“陛下。法门刑主死在朝堂之上,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民间对皇帝不必要的猜测。”

    皇帝迫不及待地要回后宫庆贺一番,心不在焉地说:“你就说他当场刺杀朕,你们把他杀了。”

    在场的文武百官,不少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弄出的声响也不小。

    皇帝听到了,有些愕然,难道大家不想取了风间痕的狗命?

    这个昏君!唐向心中暗暗咒骂,朝堂上大大小小文武官员一百来号人看着今早的大戏,还有一半并非京官。这部分人,回到自己的辖区里,会怎么形容这场风波?这老家伙光明正大地栽赃,生怕其他官员听了不心寒,又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对风间痕恨之入骨,与皇帝同心同德!如果此时以刺驾为名,杀了风间痕,一定会闹得满国风雨。

    “陛下。风间痕有心刺驾,但还是需要证据才能服众。”唐顾北缓缓开口说,暗中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皇帝虽然昏庸,但也不是傻子。他从刚才众人的反应中,知道自己的做法并不得人心,见风去哀给他台阶,连忙顺坡下驴:“风刑师说的是。还是要证据确凿,才能让民间都看清楚风间痕的真实嘴脸。那……那就交给你和唐统领去处理吧。要不,风去哀你先担任法门刑主,全权处理风间痕。退朝。”

    唐向命人将风间痕收入天牢,等候法门新刑主风去哀搜集罪证,再做公开审判,以服天下悠悠众口。

    皇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众臣也都无心恋战,各怀鬼胎地互相道别。其中,一些较为正派的文武官员总觉得,刑主罪不至此,最多是藐视皇权,法门享有超然地位已经快七百年,没那么尊崇皇帝,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众人散去之后,仍留在朝堂之上的,只有唐向和新任刑主风去哀。

    “恭喜女刑师。不对,本统领该称呼你为女刑主了。”唐向微微一笑,她没有辜负他的厚望。女刑师亲自出手,大义灭亲,众臣哪里怀疑有假。这让唐向结结实实地赢了第一回合。

    “唐统领说笑了。”唐顾北面无表情地说。“还是唐统领提拔。我何德何能,当刑主?”

    “现在,你就是执掌法门的刑主。”唐向笃定地说,“我会帮你掌握法门。”

    唐顾北略微皱起眉头:“法门中至少还有一百多个弟子,是跟过风间痕的。他们对风去哀并没有感情。如果知道风间痕被抓了,肯定要闹事。另外,风去哀的行踪不明,皇甫禁名和聂余、聂欢又逃脱了。”

    今日早上,她设计骗皇甫禁名喝了一杯毒酒。不料,那老家伙非常精明,对她戒心极重,没有真正地喝下那杯酒。饶是如此,皇甫禁名也被她的卫队划伤了面容,负伤逃走。

    至于二聂,她则谎称风间痕有急事唤她上朝,要二聂准备陪同。从法门到金銮殿之间,有一段非常僻静的小路。二聂在那条小路上遭到法门四百弟子埋伏攻击。聂欢受了重伤,带着死活不明的聂余逃走了。

    为了消除这三人,唐顾北统辖的法门弟子死伤一百多人。风间痕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战神。

    所幸,经历了竺沙白一役,法门几个带头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旧有的法门弟子死了近四百人,导致现有弟子中有过半是新人。这批弟子一直由法门培养,由于此前不曾到法门驻守、出任务,不了解法门,对几个带头人也没有感情。所以很快就被“风去哀”笼络,唯命是从。

    “我会出内卫军,全城搜捕皇甫禁名和二聂。他们受了伤,不会走太远。至于风去哀,就要靠你了。”唐向意味深长地说。

    唐顾北非常矛盾:“我不喜欢顶着这张脸。我唐顾北的脸,容貌只在风去哀之上。”

    唐向目光变得阴冷:“没有这张脸,你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明人不说暗话,对付唐顾北这种从小就在阴谋诡计中长大的人,唐向懒得花心思当个伪君子,她习惯了别人的恶毒。

    “爹!”唐顾北尖声叫道。

    这声爹,在唐向听来,没有任何温馨和感情,反而充满了威胁和挑衅。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爹。”唐向垮下脸,沉声说道。当年他一个外室瞒着他,生下了唐顾北。他经年不去一次,偶然回去发现了一岁多的唐顾北,外室被当场处死。唐顾北长得颇像唐向亲妹妹小时候,唐向便将她留下来。

    养到五岁,唐向得到情报,法门刑主在收养与风去哀同龄的孩子,就把唐顾北送到法门附近的农家,暗中令他们在风间痕出巡的路上弃养唐顾北。

    风间痕便将唐顾北收进了法门之中。

    “哼。为了保持身子能长得像她,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唐顾北不甘心地说:“等我把法门余孽一网打尽,法门就是我唐顾北的。我再也不想用风去哀这个贱人的脸。”

    唐向点点头:“眼下,你还得顶着她的脸,去做一件最重要的事。”

    唐顾北狐疑地瞟了唐向一眼:“嫁给千机门少主舟渡野?”

    唐向默认了。

    “法门刑主,嫁给千机门少主?要怎么跟法门上下还有天耀的人交代?”唐顾北蹙眉问。

    唐向失声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法门刑主?这些问题不需要你考虑,法门名声越臭越好,天耀根本不需要法门,有宗人府和大理寺处理案件,就够了。法门是多此一举。”

    唐顾北什么也没说,她把受到的委屈都撒在风去哀头上:姓风的,你夺走了我十二年青春,让我没名没分地活在你的影子里。现在,我要把你的一切都拿走,你的法门,你的父亲,你的追随者,你的爱慕者,包括你的名字。我要你一无所有。

    唐顾北以法门新刑主的名义回了千机门一封信。

    这封信还没到千机门。千机门中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从正午到现在,足足一个时辰,少主舟渡野烦躁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弟子们依次来请示关于千机大试的安排,都被他斥退了。掌门人舟上尊在一次比试中受了伤,闭关不见人。现在千机大试交给少主舟渡野。

    这天清晨,他终于忙完了千机大试的杂务,兴冲冲跑去书房里,拉走小呆,想要开开心心地过半天。

    两人私下定了男女名分之后,小呆就住在舟渡野的书房之中。

    原本想要尽快和舟上尊见一面,谁料,舟上尊和千山老人巫云来过招的时候,被巫云来伤了。没人知道伤势如何,舟上尊谢绝了所有的会见,闭关养伤,留下掌门令:千机大试交给少主,千机大试的裁断人是千山老人巫云来。

    见面的事,便这样耽搁了。

    这些天里,舟渡野一边处理门务,一边带着小呆到处玩。小呆是个不粘人的,平时舟渡野没时间,她就自己在千机门做做杂事。

    “小呆,好一个大晴天,我带你去山外玩一玩。”舟渡野的声音传进书房,风去哀放下了手中的书,跑去开门。

    门外,一个少年长身而立,孔武有力,笑意满满。两天不见,他又成熟了许多。

    风去哀情不自禁地笑了,舟渡野见她笑,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前额,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了山下不远处的小村庄里,正好今天是赶集日,小村子里很热闹。

    一个愣头愣脑的青年人横冲直撞地,大叫:“千机门,千机门,我要进千机门。”

    这个小村庄里的人,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农户,许多地痞流氓。见他傻乎乎地,有几个人互相使了眼色,迎上前去:“这位小兄弟,找千机门做什么呀?”

    青年人抓住那人的胳膊:“你是千机门的人吗?”

    那人故意卖关子:“你不说你想做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我们千机门?”

    青年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我从孟村来的,我叫孟田。我父亲被孟村的钱大户殴打致死,我母亲去找官府伸冤,那小官怕钱大户报复他,装病不敢出头。我母亲来回奔波,不明不白地死在途中。我也不求官府了,我要自己去报仇!我要进千机门学武功。我听说,这里离千机门最近,所以来这里找一找!还请各位救救我,助我伸冤!”

    孟村?风去哀有些印象,十岁的时候,去过孟村说法。孟村一向民风淳朴,有一两个藐视王法的权贵并不出奇,怎地连官府和其他村民也助长这种气焰?

    “那你就遇对人了!”几个人将孟田拉到一边,给他写了一张条子,“来,识字吗?签字画押,交二十两银子,我们带你进千机门。”

    孟田有些不好意思,真诚地说:“我身上只有十五两银子。”

    那几个人一愣,嫌弃地说:“行行行,遇到就算倒霉吧,谁让我们江湖中人讲义气呢!签了吧!”

    孟田不疑有他,拿过笔就签字。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大包鼓鼓囊囊地碎银子,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交给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是十五两。他们收好银子,孟田着急地问:“我们立刻启程去千机门吧!”

    “你顺着这条大道,走十里地,然后上山。那里就是千机门。”一个人大咧咧地指着前面的大路。

    孟田一下子蒙了:“你们不是要带我进千机门当弟子吗?”

    “千机门是你能进的吗!蠢人多做梦!我们说的是,给你指路,带你去千机门,不是让你进千机门当弟子。”一个人拿出那张签了孟田大名的纸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可休想赖上我们。”

    七尺多高的庄稼汉,丧父亡母,全身仅剩的银两又被骗走。他冲上去要打那几个人,却被那些人反按在地上揍。悲愤交加,孟田嚎哭起来。

    风去哀心情沉重,舟渡野在一旁挑着小玩意。“你看看这个,喜欢吗?”他手里拿着一支玉簪子,簪头雕出一朵樱花,小巧精致。

    “他们用千机门的名义,坑蒙拐骗。”风去哀指着那几个打人的流氓,说。

    “无所谓。傻子才会上当,弱者才会挨打。”舟渡野无所谓地耸耸肩,“千机门不担心所谓的名声,更不怕他们栽赃寻仇,反正这些人连千机门的大门都进不去。”

    “小呆,你试试这个。等你换了女子装束,戴上它,一定很好看!”舟渡野把簪子递到风去哀面前。

    阳光洒落在玉簪上,簪体碧绿通透,那朵樱花栩栩如真,每一层花瓣折射出来的光深浅不一,造成一种错觉,仿佛樱花在缓缓地盛开。

    风去哀眼睛盯着这枚玉簪,耳边却尽是孟田绝望的控诉哭喊。

    “你不是什么法门女刑师了,你未来是千机门的少主夫人。千机门不认同的事,凭你的力量,又如何完成?”她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你是风去哀。你曾经立誓,要法门法令传遍天下,让世上走正道之人不被辜负。”内心深处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小呆?”舟渡野见风去哀出神,心中不悦。以前见她出神,倒是觉得特别憨厚可爱,与其他女子不一样。自从她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开始不愿意看见她这番神态。

    不知道她小脑袋里又在考虑什么?这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他很不好受。

    “小呆!”他加重了语气,将簪子递到小呆怀里。

    风去哀无意识地挡开了玉簪。

    一声脆响,玉簪子落在地上,哐当碎了。

    舟渡野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风去哀。风去哀也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孟田。舟渡野眼神越来越冷,俊朗的面容上罩了一层阴影。

    “住手。”她流露出法门女刑师的威严。这种威严,与生俱来,不需要仪仗队和卫队的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