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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海德尔岛上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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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号下午一点,晴,风力五级。

    律师所所长埃里克斯·菲舍尔牵着女律师安吉丽卡·冈瑟径直走去了低层甲板最靠里的双人房,把行李箱打开拾掇了一顿,放好了所有洗漱用具,整理好了换洗衣服后,又重新回到了主甲板。

    “来来来,大家都别杵在那儿光看着蓝天白云海水啊!过来分一下房间吧!”埃里克斯在那里叫嚷着。

    根本就没人想理他,分什么房间啊!最好的那个双人房都被他抢走了。

    这个游艇的内部是来自阿尔法公司的炎斯·温特设计的,共配有五间客舱,其中宽度达游艇总宽的主卧室在主甲板层上,包括一间书房和一间大理石浴室,被公司改装成了上下铺的大通间,总计可以住六个人。另外四间客房都在低层甲板,其中两间标间也被改成了上下铺,每个房间有四个床位。而剩下的两间双人房则是离通道楼梯最远的左右两侧,一间已经被埃里克斯和他的老相好给弄走了。还剩下一间双人房,众人商量了一下,不如把房间让给苏菲·沃尔特吧,她的身份毕竟特殊,可是市长的独生女啊!

    “我不需要!我就和加百列住大通间就好!”苏菲挽着男朋友的胳膊,眼睛还直直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无所谓。市长也好,他女儿也好,大家都是普通人。更何况我们的市长那么平易近人,绝对不允许他女儿借用他的名字到处占便宜。”加百列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给谁住呢?要么咱们抓阄吧。”

    “得!”苏菲眼珠骨碌转了两圈,“我看还是给马里奥吧!”说着她还冲着马里奥·怀斯挤了挤眼睛,“他去年刚来所里工作,而且他刚谈恋爱没两个月,小情侣俩粘得很,总不能让他们住大通铺房吧?!那么多电灯泡得有多刺眼!”

    马里奥感激地看着苏菲,他的小女朋友还是个大学生,从来没跟社会上的人打过交道,比较认生,让她一起住大通铺房难免有点为难。再加上她还是第一次跟着坐游艇出海,万一中途晕船呢,单独一个双人间,他照顾起来也更方便。

    “我俩的老婆都互相认识好久了,我们四个就到下面去选一个四人间吧!”某个年长律师开口说话了。

    “那我俩就和女朋友们一起住另外一个四人间好了。”某两个律师哥俩好的肩膀搭着肩膀。

    “不行!”某个女孩子出声了,她看了看四周数了一下,“一、二、三,还有三个女孩子在这里,另外那个四人间就是我们几个女生的了。你们男的就去挤主甲板的大通铺房吧,和船员一起。”她故意把几个字咬得贼重,眼神还挑衅地望着自己的男朋友。

    “姑奶奶,你还在生昨晚的气啊!”她的男朋友,刚才还和好哥们勾肩搭背的某个律师忙不迭地跑过来哄她。不就是不小心把她放冰箱的蛋糕吃了,至于嘛!

    “这是最佳办法,男女混住总归有不方便的时候。往年不也是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住嘛,唯一不同的就是去年女人比较多,都挤在了主甲板的大通铺房里。咋了?你怕你睡上面的大通铺房里会被路过的人从窗户看到你猪一样的睡相?”

    “姑奶奶,你能不能别揭露我丢脸的一面啊!不生气啊,我陪你去看海。”说着他牵着她一溜烟地往主甲板尾部跑,连行李箱都丢在一边暂时不管了。

    看着俩人的背影,苏菲笑着对加百列说:“好主意耶,我们先把行李放好,也去看海吧!”

    “嗯。”

    剩余的几个人各自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到不同的房间,收拾去了。

    。。。。。。

    下午四点。

    游艇平稳地在水面上滑行,时速十海里。

    主甲板尾部不知何时挤满了人。

    “哎,你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海豚。”

    “在哪在哪?”某个人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就在那儿啊!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呢!”另一个人指着游艇行驶方向的左前方。

    “哦。。。”某个人拿右手罩着眼睛,挡住日光,眯着眼睛看了几秒,“看到了!有好几只啊。”

    十来个人叽叽喳喳地指着海面讨论着,冷不防有一个问话传来。

    “所长在哪儿啊?我怎么没见到他!还有安吉丽卡也不在?要不要我去喊他们来?这里的风景这么美,错过了该多可惜啊!”问的人是马里奥·怀斯。

    其他人像是在欣赏大熊猫一样,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盯着他不说话,看得他心里毛毛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几分钟过去后,终于一个年纪大点的律师开了口:“你小子是第一次和我们坐游艇出游,不知道埃里克斯的规矩。不过所里应该有人跟你说过他俩有一腿吧?”看到马里奥点了点头后,他接着说:“你说他俩好不容易才能借着组团出去玩,当务之急是干啥?”等了半天等到马里奥的摇头,他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小伙可真笨,“当然是做活塞运动了!”他一边用力从牙缝里挤出“活塞运动”那四个字,一边双手紧握着做“啪啪啪”的姿势。

    “是这样啊~~~”马里奥停顿了十来秒钟,突然反应过来,“幸亏我没去喊他们,不然我岂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众人在旁边出奇一致地点点头。

    “真这样,你会被记仇的。”说话的是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律师。

    “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啊?过来喝下午茶啊。”两个手上端着装了一大堆水果饮料的盘子的船员走了过来。

    “耶,吃东西了!”某个年轻小伙子开心地叫道。

    马里奥和他的女友并不认识这两个船员,有点拘谨。

    “这位是乌韦·布鲁纳先生,船长之一。这个游艇是昼夜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开的,另外一个船长正在开船,叫史蒂芬·泰尔。”某个年长的律师介绍着,又把手指向了另外一个人,“这位是随船船员保罗·齐默曼,主要负责航海日志和顾客服务的。这三个人都和埃里克斯差不多大,快五十岁了。”

    乌韦和保罗忙不迭地在整理餐桌,把美食从大盘子上一份一份地摆在桌子相应的位置上。

    主甲板尾部这里还是露天用餐和娱乐休闲的地方,不过十几个人挤在一张桌子边聚餐确实有点失了气氛,不过好在只是喝下午茶而已,凑合着吧,晚上再到平时的那个岛上胡吃海喝一顿去。

    五点,下午茶结束。

    乌韦和保罗过来收拾桌子,顺便把桌子挪到了一个角落,往甲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石棉毯。按照传统,这些律师们吃完晚饭回来,等天一黑就会在游艇上放烟花。

    “乌韦!”某个男子喊了一声。

    “啥事?”

    “呃。。。可不可以让史蒂芬暂时把船停一下,我想和女朋友钓一会鱼。”

    “我也想钓鱼了!一起吧。”

    “我也是。”

    乌韦为难地看了看众人,“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晚上八点前怕是到不了海德尔岛了。”

    “我们就钓半个小时。行不行?”

    “。。。好吧!”乌韦勉强答应了,走到前面驾驶舱告诉了史蒂芬。

    说是只钓半个小时鱼,谁能想到最后两个船长和那个船员都跑来凑热闹教大家钓鱼,愣是钓了近两个小时的鱼,他们才反应过来已经下午七点多了。也不能怪大家,现在是八月份,汉兹市在德国的北边,夏天天黑得很晚,往往到十点半太阳才彻底西沉。

    史蒂芬把船开到了最高时速--二十五海里。整个游艇像是一条窜梭在海里的巨型旗鱼,迅速、优美,在划过的海面上留下一条泛着点点光芒的水痕。

    紧赶慢赶,终于在九点三刻时,游艇停在了海德尔岛的码头。

    站在离码头不远的几个不同酒馆的服务员们看到游艇来了,飞也似地跑回了自家的店,“老板老板,律师们的游艇来了!”

    “哦,是嘛?那我们的店暂时不关门。”

    大家之所以要在十点前赶到海德尔岛,是因为岛上不管是酒馆、饭店、纪念品店,一律十点准时关门。除非有客户留在店里超过十点才可以例外,按照客户的意思来。倘若今天真的十点后才来,那就凉凉了,大伙晚餐只能将就着吃下午钓着的那几条鱼。可那也不够十七个人吃啊,饿着肚子去睡觉的滋味可不好受。

    每年到了八月中下旬,那几个和律师事务所里的律师们都混熟的酒馆老板都会在周四的下午七八点钟派一个服务员在码头等着,看看那艘游艇有没有来,等到十点差五分还没来就回去报告,关店门睡觉,下周四还得接着等。

    游艇上的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了下来,各自去各自喜欢的酒馆吃东西去了。除了船长乌韦·布鲁纳,他自从钓完鱼后就去补觉了,不然接下来连续开十二小时的游艇,他的身体可吃不消。不过不用担心的是,其他两个船员会给他带夜宵回来。

    马里奥·怀斯牵着自己小女朋友的手,他可是第一次跟着所里的人来这儿玩,不知道该去哪里。苏菲·沃尔特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喜不喜欢吃意大利餐?”她问道。

    “喜欢!”马里奥的眼睛一亮,“我女朋友也喜欢,对吧?”小女朋友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们一起去吧!就在那儿,走路五分钟就到。”苏菲用手指了指前面那个酒馆。

    五分钟一会儿就过去了,映入眼帘的是写有意大利语“露西亚小酒馆”的牌匾。一走进去,迎面扑来浓烈的海鲜饭的香味,让人口水瞬间就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店里的一个服务员看到苏菲,立刻小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沃尔特小姐,你来啦。里面请!”

    他给苏菲挑了个靠窗户的六人座位,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美景,煞是迷人。等几个人坐下后,他就递过来四本菜单,人手一本,可以各看各的慢慢点。

    苏菲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我的照旧。”

    “好咧!”服务员看来认识苏菲蛮久的。

    “给我来一杯1979年的 Chateau Musar;一份带培根的沙拉,就这个。”加百列边指着菜单边说:“还要一份烤鲷鱼,就这些了。倘若你们还有什么蛋糕或者冰激淋之类的饭后甜点,就给我随便来一份吧。”

    “好咧!那您要什么?”服务员转身朝着马里奥看去。

    马里奥还在专心地看着菜单,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点了。想了半天,他觉得既然在意大利酒馆里吃饭,自然该点一些意大利的招牌菜,比如披萨。

    “呃。。。”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要不我们点两个披萨吧?”

    小女朋友点了点头。

    “那你想喝点什么?”

    “茉莉花茶。”

    “还要吃什么?”

    “唔。。。可不可以点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她刚刚在进门的时候看到那里的柜子里有一块方形的巧克力蛋糕,看上去很诱人。

    “没问题。”马里奥转身仰视着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服务员,我要一杯刚才这位先生点的红酒,一杯茉莉花茶。”他指了指加百列,然后又指着菜单接着说,“这个含菠萝的和这个金枪鱼披萨各来一份,还有我女朋友想要一份巧克力蛋糕,这菜单上没有,不知道你们店里有没有提供。”

    “有,就在进门的那个柜子里展示着。各位都点好餐的话,我就去叫后厨准备了。”服务员面朝着他们慢慢退后了几步后,转身去了后厨。

    没多久美食就接二连三地被端了上来。四个人边享受美食边聊天,还可以欣赏着落日的风采,这是多么惬意!

    苏菲从来不知道印象里的闷葫芦马里奥竟然如此健谈,和加百列几乎什么方面都能谈到一起去,她总有种撂在一边被抛弃的感觉。既然男友不和她搭话,她就和马里奥的小女朋友聊天。这俩个女孩子的性格截然相反,苏菲是个话痨子,而马里奥的女友则很安静,非常适合做听众。听着苏菲劈里啪啦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为难或者嫌弃的样子。

    时间就这样在他们边享受美食边聊天的过程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另一间叫蹄金的德国小酒馆里,律师所所长埃里克斯·菲舍尔和女律师安吉丽卡·冈瑟正在庆祝他们俩认识二十周年。本来这个纪念日是在四月份,但苦于封城导致各大酒吧饭店餐馆全部关闭,推迟到今天他们俩才找出个“正当的理由”会面。

    “干杯!”

    “干杯!”

    两人点了一瓶2017年的Tignanello,两杯Rum Cocktail Dark & Stormy和一盘两人份的高级海鲜,边吃喝边聊天。

    一瓶红酒下肚,埃里克斯有点兴奋起来。俗话说饱暖思yin欲,他莫名就想起了下午把安吉丽卡折腾了四五次、她受不了求饶的画面,顿时觉得羞愧难当,自己实在是猴急得过分了,怎么着也不该要那么多。

    “你。。。还疼不?”他小心翼翼地问。

    “。。。能不能别问了?”安吉丽卡没好气地回答,脸上因为喝了酒也泛起了红晕。

    “对不起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自罚一杯!”说着他就拿起服务员刚递过来的Rum Cocktail Dark & Stormy一口干了。

    “你是想显摆你酒量比我大是吧?!”说完安吉丽卡也喝了一杯,之前喝的酒把她的酒瘾慢慢诱上来了。

    “你跟我拼酒?你输定了!服务员,再来一杯Rum Cocktail Dark & Stormy。”埃里克斯轻蔑地说。

    “切,我不会认输!服务员,我也来一杯。他点什么酒你就给我上同样分量的。”安吉丽卡紧接着嚷嚷,手指戳着埃里克斯。

    就这样,两个人如往年这时一样,酒瘾彻底爆发。要来了一打啤酒,开喝起来。

    “暂时停战,你。。。差不多醉了!”喝了足足八瓶啤酒后,埃里克斯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没醉!才三瓶啤酒而已。”安吉丽卡盯着埃里克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说出来。

    “好好好,你没醉!当初我们相遇时是2000年吧,我第一眼看到女王一样高傲的你,年纪轻轻就战功累累,赢了那么多官司,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哪像我。。。嗝。。。那时候只有输的份。。。”说到这儿,埃里克斯突然有点伤感,“服务员,再拿一打啤酒来。”说着,他拿起桌上还剩下的那瓶啤酒一口气喝完,又一拍桌子,“我说服务员你咋这么慢?!”

    服务员赶紧端着一箱啤酒(24瓶)过来了,刚才那女的好像说过,她要求酒馆给她和男的上同样分量的酒。

    “你消消气啊。。。嗝。。。后来没过两年你不就逆袭了嘛?号称不败律师,还成为咱们律师所的现任所长。”安吉丽卡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把十九年前那起中国人的抚养权案子介绍给我,还暗中疏通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帮被告赢了那场官司?又怎么会有机会借着那被告的名声平步青云呢?来,干杯,我先饮为敬,多谢相助!”他拿起桌边服务员刚送过来的啤酒就开喝起来。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安吉丽卡的心中烧了起来,她非常不喜欢别人提起十九年前的事。那个抚养权案子之前的两个相关案子就是她接的,后来那女方意外死亡登报后,有些人就开始明里暗里地骂她是个不要脸只要钱的律师。不过她也自知理亏,确实她明知道男方做假证诬告了女方,还帮男方打赢了官司。毕竟男方给她的咨询费实在是一笔巨款,就算用其中一部分贿赂了法官,剩下来的钱也足够她挥霍五六年,而且男方在德国的名气相当大,不好得罪。

    看到安吉丽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埃里克斯心里响起了警铃,她是更年期到了嘛,怎么那么容易生气?算了算了,问她一下吧。

    “你。。。哪里不舒服?”他努力证明自己是个暖男。

    “心情不好!继续喝!”她愤愤道,拎起一瓶啤酒,撬开盖子,那酒瓶和埃里克斯的酒瓶一碰,“干!”

    于是乎,俩人又开始拼酒了。

    晚上十一点多,酒馆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望着吐了一地的污秽物和躺在地上烂醉的俩人,酒馆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叹气道,哎,这俩酒鬼今年喝得尤其多。等会他俩的伙伴来了,估计又得头疼个半天。

    “吱呀”一声,酒馆的门打开了。

    “老板,埃里克斯和他的老情人在这儿不?我们来接人了。”说话的是苏菲。她之前和男友、马里奥还有马里奥的女友一起在露西亚小酒馆里谈笑风生,直到其他那些人跑过来找她们,然后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得赶紧去找那俩酒鬼,不然人家店怎么打烊啊!

    “喏!在那边地上躺着呢!”酒馆老板用手指了指酒馆里的一角。

    众人顺着他的手望过去。。。一桌子的空啤酒瓶,还有几个滚到了地上,还有。。。一地的呕吐物。

    强忍着胃酸向上翻的滋味,一位年长的律师走到了仰面朝天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埃里克斯跟前,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钱包。翻了一下,啧啧,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现金。

    “老板,结账!总共多少钱?”

    老板盯着一众人看了好半天,叹了口气,“你们也该管管了,这俩酒鬼是一年比一年喝得多。”说完他盯着账单,“都是老熟人,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瓶2017年的Tignanello一百四十八欧,四杯Rum Cocktail Dark & Stormy四十欧,一盘超大分量的海鲜四十欧。他俩还有一半没吃完,真够浪费的。之前他俩吐得老惨了,我都劝过他们别喝了还不听,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三打汉兹啤酒,十瓶还没开封不算在内,是七十五欧。一共三百零三欧,你给三百吧。”

    这俩简直就是酒桶啊!众人心想。

    付了款,最年轻的两个男人-加百列和马里奥就负担起一路背着那俩酒鬼跟着大队伍一起回游艇那儿。

    到了主甲板上,加百列把背上的埃里克斯直接放在了甲板上,“苏菲,还有你,”他指着马里奥的女朋友,“跟着马里奥到下面的双人间去。再怎么说安吉丽卡也是个女人,她身上沾了不少呕吐物,你俩帮她清理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她今晚好好睡一觉。不对,”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按照她喝下去的酒量,估计能睡到明晚月亮出来。”他又冲着马里奥说,“兄弟,你把这女的送到房间里就出来吧,咱们就在这边的铺房里把这位烂醉的哥们给收拾干净了再抬下去。”

    “好,我们自己还得收拾一下。”马里奥扯了扯自己那沾上了少量呕吐物的衣角,嫌弃地说道。

    十几个人都分散开来,各忙各的去了。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周围一片漆黑。突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窜进了写有“闲人免进”的机舱,那里放着两台正在运转的柴油发动机。人影熟练地摸着黑,走到了其中一台柴油机跟前,摸索着找到了高压油泵调速器。打开调速器的盖子,他用手在里面轻轻地找着什么东西。他一边摸,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摸到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是稳速弹簧,再顺着往后摸。。。啊哈,这个是开花螺帽,接着摸。。。当他摸到了开口销后,嘴角扬起了邪恶的笑容。他轻轻把开口销左右摇了摇,没两下,开口销就断了,断掉的那截掉落在调速器的盒子里。他把调速器的盖子再次悄悄地盖上,把双手放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很好,没有沾上任何油渍。于是他再次摸索着墙到了门边,从门缝里朝外张望了一会,没有人经过。他拉开一条细细的门缝,迅速钻了出去,把手套摘了下来,顺手扔进海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边溜达边吹口哨,装作自己仅仅是出来吹吹海风,黑夜很好地掩盖了他的罪行和身影。

    大海,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摇篮,亦是。。。藏匿罪恶证据的最佳温床。

    船长乌韦·布鲁纳和史蒂芬·泰尔换了班,他驾着游艇以十海里每小时的速度缓缓驶离了海德尔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