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孙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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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几分钟，他似乎想起了太多太多的过往。
杜轩已经慢慢地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冷静了一些。他大脑急转，很多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样看起来，自己的父亲，鬼谷子竟然都是被生死簿早早标记的。那么，生死簿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师父的死也与此有关？
就算如此，那么他们又都是怎么死的？
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眼前的这个老人，曾经十分熟悉的孙爷爷，此刻他说的可信吗？
孙膑与杜轩四目相对。这个纵横沙场一生的老人，似乎立刻就读懂了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神。
“轩儿，生死簿事关重大，当日你父亲之死也事关重大。今日只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或许你才能明白你师父的死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
“十年来，你一定都很想知道，你家中大火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其实那一天，我见过你父亲。”
饶是觉得已经冷静下来的杜轩，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失声道，“什么？”
孙膑看着他，“是的，你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一直在场。”
杜轩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再次被搅得翻天覆地。那一天，他竟然在场？他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现在的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今天来，原来只是想打探孙爷爷对师父的死知道多少，没想到，他首先问出来的竟然是那个困扰了自己十年的噩梦的真相。
他有些茫然，他甚至有些想逃避。可他知道现在没有选择，他只能静静地听下去。
他的脑中一个念头也一直挥之不去。
那就是，孙爷爷在说真话么？
孙膑看着杜轩，眼神和思绪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一早，你父亲，也是我的杜师兄，急急忙忙地找到我，告诉我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他的生死簿也显相了，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我非常震惊。几日前，师父刚刚在我们师兄弟几人眼皮子底下仙去了，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三天，杜师兄他的生死簿竟然也现象了。”
“我问他，他怎么知道的，生死簿究竟是什么？杜师兄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没法描述。如果没有亲眼见到，就无法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要告诉我。”
“当日，或许是因为三日前才目睹师父暴毙，杜师兄只怕是心里已觉得无可挽回。但他谋略天下无双，他想借着自己的死，完成一个夙愿。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叫破龙局。”
杜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破龙局？那是什么？
此时陷入回忆的孙膑的眼中，却好像闪过了一丝痛楚。
“当年，我们师兄弟五人，虽然彼此都互相敬重，却也因对天下大势看法的分歧，逐渐疏远。我和杜师兄都坚信，世上唯有多方力量均衡存在，彼此制约，才有长久的太平。”
“而商鞅师弟不知为什么，坚持认为只有一统七国，才能带来长治久安。我和杜师兄都不赞同这个说法。且不说一统天下必会带来持久的战火，生灵涂炭。”
“就算最终实现，没有一个可怕的对手，只怕再清明的君主也无法维持长久的勤勉，天下合久必分。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商师弟就是不明白呢？”
“更让我们无法理解的是，师父似乎也站在商师弟那边。他去世的几年前，就把我门的至宝，天书术字诀给了商师弟，让他带去了秦国。”
“术字诀包含天下奇术，军、政、外交、异能，无所不包。如今秦国一日千里，又何尝不是早在我们意料之中？天下生灵，终会难逃战火。”
“于是，那天早晨，你父亲托付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将来有一天，帮助你刺杀商鞅，终止七国之乱。”
说到这里，孙膑的眼中好像闪过了一丝光彩。
“你父亲精通易学，他早就发现，你的命格乃是十分罕见的破龙之命，日后定可大破商鞅的扶龙格局。然而你的破龙命中缺少天煞，需失去至亲，方可证悟自身命运。因此他坚信，当日他的死，是七国命运的新的开始。”
“轩儿，这就是你父亲的计划。”
“鬼谷子师父去世之前几年，把术字诀交给了商鞅，而将更为高深莫测的道字诀交给了你师父，也是我师兄庞涓，隐匿于深山。”
“为此，我们还合演了一出复仇之战，让天下人以为庞涓已死于战乱。你师父随后易容去了岷山，这才有了清一阁。”
“而那一天你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救出你，并且护送你到岷山脚下，直到你安全地被清一阁收留。这样做的原因有三点。”
“第一，你师父历来不愿意看到我们师兄弟相残，他也不赞同我们任何一方的想法。他相来坚信万法自然，一切皆是合理的，我们不应用人力去改变这个时代。所以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必定会反对，甚至不会用心教你。而只有当他以为杜师兄被灭门，而你是侥幸脱出，他必会倾囊相授。”
“第二，你身负破龙之命，若是走露半点风声，只怕秦国也不会放过你。你师父隐匿于世，当世知道此事之人不过寥寥，商鞅对此更是一无所知。既如此，将你寄养在你师父身边，是最安全的做法。”
“第三，你身负与你师父相似的气蕴天赋，而天书道字诀的关键，在于常人无法打开，其中不仅别有奥妙，拥有登峰造极的气蕴天赋更是一个基础。加上你父亲的渊源，你师父极有可能会传授你打开道字诀的奥秘。这样，你才更有把握杀掉掌握了术字诀的商鞅。”
杜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父亲在临死时，竟然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这样的命运。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就只是为了成为他的杀人工具？商鞅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又为什么要去杀他？
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冲上了他的头脑。但只片刻之后，他再次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个老人，尚未解释清楚他与师父的死究竟是否有联系，现在又说出了这个关于他父亲的，听起来有些牵强的故事，着实令人难以相信。更重要的是，这个故事目前还缺少细节，也就无从考证。
可这个智谋之名冠天下的人，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难以令人信服？
那么，如果他今天不是别有用意，就一定还准备了更多东西，能够让自己相信他。
杜轩在静静地等待。
孙膑似乎没有发觉杜轩的这些念头，可是他的话语中却似乎有一些犹豫。
“这就是当日你父亲告诉我的。可那一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又有一些......怪异。”
杜轩有些意外，“怪异？”
孙膑沉吟片刻。
“是的。那一日你沉睡后，你父亲先是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送走你的家人，随后又遣散了宾客。后来我才知道，那日的宾客，大多也是你父亲安排的。”
“我一直没有走远，在隐蔽处观察你家院中的动静。一方面是因为你父亲叮嘱我保护你，另一方面，究竟我们师父是因何而死，或许今天还能有更多的线索。”
“可是你父亲没有提前告诉我，他在遣散了所有人之后，却又单独见了几个人。这些人不是不速之客，而是他自己约见的。”
孙膑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几分钟，他似乎想起了太多太多的过往。
杜轩已经慢慢地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冷静了一些。他大脑急转，很多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样看起来，自己的父亲，鬼谷子竟然都是被生死簿早早标记的。那么，生死簿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师父的死也与此有关？
就算如此，那么他们又都是怎么死的？
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眼前的这个老人，曾经十分熟悉的孙爷爷，此刻他说的可信吗？
孙膑与杜轩四目相对。这个纵横沙场一生的老人，似乎立刻就读懂了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神。
“轩儿，生死簿事关重大，当日你父亲之死也事关重大。今日只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或许你才能明白你师父的死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
“十年来，你一定都很想知道，你家中大火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其实那一天，我见过你父亲。”
饶是觉得已经冷静下来的杜轩，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失声道，“什么？”
孙膑看着他，“是的，你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一直在场。”
杜轩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再次被搅得翻天覆地。那一天，他竟然在场？他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现在的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今天来，原来只是想打探孙爷爷对师父的死知道多少，没想到，他首先问出来的竟然是那个困扰了自己十年的噩梦的真相。
他有些茫然，他甚至有些想逃避。可他知道现在没有选择，他只能静静地听下去。
他的脑中一个念头也一直挥之不去。
那就是，孙爷爷在说真话么？
孙膑看着杜轩，眼神和思绪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一早，你父亲，也是我的杜师兄，急急忙忙地找到我，告诉我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他的生死簿也显相了，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我非常震惊。几日前，师父刚刚在我们师兄弟几人眼皮子底下仙去了，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三天，杜师兄他的生死簿竟然也现象了。”
“我问他，他怎么知道的，生死簿究竟是什么？杜师兄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没法描述。如果没有亲眼见到，就无法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要告诉我。”
“当日，或许是因为三日前才目睹师父暴毙，杜师兄只怕是心里已觉得无可挽回。但他谋略天下无双，他想借着自己的死，完成一个夙愿。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叫破龙局。”
杜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破龙局？那是什么？
此时陷入回忆的孙膑的眼中，却好像闪过了一丝痛楚。
“当年，我们师兄弟五人，虽然彼此都互相敬重，却也因对天下大势看法的分歧，逐渐疏远。我和杜师兄都坚信，世上唯有多方力量均衡存在，彼此制约，才有长久的太平。”
“而商鞅师弟不知为什么，坚持认为只有一统七国，才能带来长治久安。我和杜师兄都不赞同这个说法。且不说一统天下必会带来持久的战火，生灵涂炭。”
“就算最终实现，没有一个可怕的对手，只怕再清明的君主也无法维持长久的勤勉，天下合久必分。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商师弟就是不明白呢？”
“更让我们无法理解的是，师父似乎也站在商师弟那边。他去世的几年前，就把我门的至宝，天书术字诀给了商师弟，让他带去了秦国。”
“术字诀包含天下奇术，军、政、外交、异能，无所不包。如今秦国一日千里，又何尝不是早在我们意料之中？天下生灵，终会难逃战火。”
“于是，那天早晨，你父亲托付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将来有一天，帮助你刺杀商鞅，终止七国之乱。”
说到这里，孙膑的眼中好像闪过了一丝光彩。
“你父亲精通易学，他早就发现，你的命格乃是十分罕见的破龙之命，日后定可大破商鞅的扶龙格局。然而你的破龙命中缺少天煞，需失去至亲，方可证悟自身命运。因此他坚信，当日他的死，是七国命运的新的开始。”
“轩儿，这就是你父亲的计划。”
“鬼谷子师父去世之前几年，把术字诀交给了商鞅，而将更为高深莫测的道字诀交给了你师父，也是我师兄庞涓，隐匿于深山。”
“为此，我们还合演了一出复仇之战，让天下人以为庞涓已死于战乱。你师父随后易容去了岷山，这才有了清一阁。”
“而那一天你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救出你，并且护送你到岷山脚下，直到你安全地被清一阁收留。这样做的原因有三点。”
“第一，你师父历来不愿意看到我们师兄弟相残，他也不赞同我们任何一方的想法。他相来坚信万法自然，一切皆是合理的，我们不应用人力去改变这个时代。所以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必定会反对，甚至不会用心教你。而只有当他以为杜师兄被灭门，而你是侥幸脱出，他必会倾囊相授。”
“第二，你身负破龙之命，若是走露半点风声，只怕秦国也不会放过你。你师父隐匿于世，当世知道此事之人不过寥寥，商鞅对此更是一无所知。既如此，将你寄养在你师父身边，是最安全的做法。”
“第三，你身负与你师父相似的气蕴天赋，而天书道字诀的关键，在于常人无法打开，其中不仅别有奥妙，拥有登峰造极的气蕴天赋更是一个基础。加上你父亲的渊源，你师父极有可能会传授你打开道字诀的奥秘。这样，你才更有把握杀掉掌握了术字诀的商鞅。”
杜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的父亲在临死时，竟然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这样的命运。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就只是为了成为他的杀人工具？商鞅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又为什么要去杀他？
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冲上了他的头脑。但只片刻之后，他再次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个老人，尚未解释清楚他与师父的死究竟是否有联系，现在又说出了这个关于他父亲的，听起来有些牵强的故事，着实令人难以相信。更重要的是，这个故事目前还缺少细节，也就无从考证。
可这个智谋之名冠天下的人，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难以令人信服？
那么，如果他今天不是别有用意，就一定还准备了更多东西，能够让自己相信他。
杜轩在静静地等待。
孙膑似乎没有发觉杜轩的这些念头，可是他的话语中却似乎有一些犹豫。
“这就是当日你父亲告诉我的。可那一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又有一些......怪异。”
杜轩有些意外，“怪异？”
孙膑沉吟片刻。
“是的。那一日你沉睡后，你父亲先是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送走你的家人，随后又遣散了宾客。后来我才知道，那日的宾客，大多也是你父亲安排的。”
“我一直没有走远，在隐蔽处观察你家院中的动静。一方面是因为你父亲叮嘱我保护你，另一方面，究竟我们师父是因何而死，或许今天还能有更多的线索。”
“可是你父亲没有提前告诉我，他在遣散了所有人之后，却又单独见了几个人。这些人不是不速之客，而是他自己约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