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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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瑶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易硬生生的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的给捆了下去,头顶上火红的盖头彻底跌落到地上,悄无声息,却又摔得很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谁在绑架谁,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众人皆叹,这是一场不被双方高堂祝福的爱恨情仇,最终是得不到善终的。

    他们只是在叹息这场年度大戏终究快以苦命鸳鸯被迫分离而落下了帷幕,却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事情的真相。就算是大家会去关心事情的真相,这样就知道所有了么?

    错。真相是什么?所谓真相,就是世界的上位者愿意让你看见的那一面。真相就像是冰山一角,

    “你就不能放手?”出乎意料的,任玄的声音中多了丝丝恳求。

    虽然他知道,自己问了也算是白问。无论就算是怎么求周钊,周钊也不会同意的。这样一个将‘巧取豪夺’进行的无比理所当然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既定的事情改变已有的做法和认知?

    他的行为变幻莫测,通常都以自己开心为基准。

    周钊承认自己的变态,同时,也认证自己的善变。在周瑶没回来之前,他痛苦的发誓要对她好,要将自己所有都给她,她要什么他都给,包括自己的命。

    可真正当看见周瑶活着且要逃离自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誓言几乎全都分崩离析,剩下的,就只有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一强烈的恳求和愿望。

    去他妈的承诺,去他妈的誓言,去他妈的她要什么都给,去他妈的。

    周钊要她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人证物证都在,府尹李全便是理所应当的将任玄带回去审讯。原本的一场喜事变成了闹剧,众宾客不欢而散。

    周瑶死而复生并且执意要与人私奔的消息变成了整个江都城街头巷尾的谈资,一开始,晋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她抓着几个人反复确认是周瑶后,她感觉这个世界天旋地转的,天都要塌了。

    走了一个周瑶,来了一个颜霜,颜霜还没处理明白呢,周瑶又活着回来了。

    嘿,这是存心要同她过不去呀。

    周瑶被带回了月明汀关了禁闭,虽然她本人不是怎么很开心,可月明汀一众上下都开心的要命。

    小姐的死而复生对与整个月明汀,都算是天大的喜事。

    松容接到消息时,便带着一众下人们站在门前等候迎接了。直到他们家小姐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院子门口外时,松容的眼泪唰的一下便止不住了。

    “小姐!”松容冲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周瑶,眼泪鼻涕一块掉。身后还有月瞳月璃一干人等,也都是眼泪汪汪的,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家小姐。

    “好好好。”周瑶拍了拍松容的肩膀,从未感受的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她被她们哭的心烦意乱,十分感动却又哭笑不得,“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么?”

    月璃眼泪汪汪的看向了周瑶,低声喃喃道,“小姐,您差一点儿就死了。”

    “是是是。”周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

    她心想要即将面对着周钊,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周钊派人严盯死守着月明汀,看守强度高到几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自己却还未曾露面。

    也不知道周钊到底去处理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任玄现在怎么样了。反正周瑶是挺担心的。

    周瑶担心归担心,可是现在的自身难保也让她有些无计可施,这样深深的无力感,让周瑶明白了原来钱不是万能的。

    起码在特定的时候,钱不是万能的。

    黄昏将至,屋内没有点燃烛灯,影影绰绰间,她的腿伤又隐约着疼痛了起来。

    她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到利索,白易下手也没有轻重,一路的拖拽加上周瑶的反抗,导致她的腿疼的厉害。

    用过晚膳后,松容寻了大夫来看,大夫特地嘱咐周瑶要静养,不然这条腿日后可能就废了。

    夜幕低垂,高空之上星星点点,雨季的江都城,不出意料的下起来了雨。

    烟雨如梦,刮着丝缕缕的晚风,就像是夜色下垂了的帘子,细细的夏日夜雨刮落在地上,伴随着越来越弱的鸟叫蝉鸣,轻的只剩下了一阵雨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松容?”周瑶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轻声唤道。

    “不用守夜了,你也快下去歇着吧。”周瑶又道。

    即便是外边下雨,屋内也沉闷闷的。

    来人没有说话,屋子里一片寂静。

    周瑶很快的反应过来,来人怕不是松容。

    她咽了口唾沫,听着这极轻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混杂着雨后清香的馥郁如酒,她听到了熟悉的沉重的音律跳动的喘息声音。

    是周钊。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的蹲下身来,浓厚的一身酒气随着微风传了过来,他趴在床榻一边,大手拂上周瑶的脸颊。那冰凉如玉的手触摸到肌肤的那一刹那,周瑶没由头的哆嗦一下。

    这么极具变态气质的抚摸让周瑶很不舒服,于是她撇开了脸,没好气的问道:“你来是要干嘛?”

    “我没有名字吗?”周钊忽然开口,强硬的将周瑶的脸掰了过来。

    周瑶不吭声。

    “你该叫我什么?”周钊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挠的她痒痒的。

    周瑶想别开脸,却被他的大手擒住的动弹不得,她只好生硬的闭上了眼,毕竟自己真是不想看见周钊。

    “我不想叫。”周瑶回怼道,“你把任玄怎么样了?”

    “我杀了他你信不信?”周钊的口气轻松随意,满是酒气,“若是你再讲一句关于他的话。”

    周瑶彻底不说话了。

    任玄是钱庄老板,她还真不信周钊能随便杀人。顶多……顶多用他手中的权力抓起来审两日,装装样子吓唬吓唬罢了。

    “阿瑶...”他轻声唤着周瑶的名字,像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她的额角。

    “您能起来吗?我想要休息了。”周瑶的话语中满是嫌弃。

    她宁愿闭着眼睛,也不想要再看周钊一眼。

    “你叫我什么?”周钊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下来。

    他看着床榻上的少女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心中压抑着的怒火顿时被激了起来。

    “叫我名字。”周钊低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

    “哥哥。”周瑶忽然开口道,她的字咬的很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周钊他们两个人的身份。

    “我让你叫名字。”周钊手中的力气重了些许,周瑶的脸也被捏红了。

    他原本沉重但却也尚且平静的呼吸声忽然加重了起来。

    “周钊哥哥。”周瑶忽然开口唤道,声音软糯。

    她就像是忽然换了个人一样,双手攀上周钊的肩膀,将脑袋靠在了周钊的怀中蹭了又蹭,如同一只忽然转了性子的猫,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的。

    周钊一怔,下一秒钟,他整个人倾身而上,将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一把捞到了怀中。

    “哥哥...”周瑶轻声唤着,唤着的声音就快要酥软到了周钊的骨子里。

    “你知道我不单单想做你哥哥的……”周钊低低道。

    他们没有血缘,只是因为恰好的身世相同而被迫做了七年兄妹。

    这一声又一声甜甜的呼唤,让他完全沦陷在周瑶所制造的虚伪幻境当中。周钊当然知道,知道这是周瑶装出来的,知道这是她的虚情假意,知道这是她被迫的屈服,知道这是她阳奉阴违的爱意。

    可即便就算是周瑶装出来的,周钊也还是心甘情愿的沦入她的温柔乡中。

    他乖张偏僻,不讲情理,可唯独再对待周瑶的时候,他所有的偏执都是有迹可循的。

    甚至,可以轻易原谅,可以随意说服自己。

    原则和底线都可以一改再改。

    他可以为了这片刻的旖旎,将她的背叛全然抛之脑后,可以为了这片刻的虚情假意,将她的怀有目的全然忘却。

    冰凉的肌肤触碰升温,理智就像瞬间被火把点燃,轰的一下子分崩离析。周瑶明白,这是她迟早躲不过的祸水。

    她的神思始终游离在外,余光里她注意到了窗外那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和尚所赋予的记忆中,也有这个身影。

    这个身影,是因是果,是必须要处理掉的问题,也是为什么她要故意做戏给她看。

    周瑶嘴角上扬,故意趴在周钊的耳边轻声道:“哥哥有没有想我?”

    “想。”

    听到周瑶的呢喃声,周钊整个人的身子就如同触电了一般颤抖。他对少女主动献上的吻感觉到很是惊喜,即便脑海中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可是他也心甘情愿的一头猛扎了进去。

    “阿瑶...”周钊喃喃念道,他的声音喑哑,虔诚的仿佛刚刚哭过,肩膀一耸一耸的,就像是受了惊的小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这个模样的周钊,她还是第一次见,周瑶仿佛认错了人。

    周瑶一愣,右手停滞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可还是落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极了一个关怀备至的老母亲。

    “好。”周瑶艰难的吐出来一个好字。

    “你知不知道...”

    周钊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坦诚而见,落到了每一处角落。

    “你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有很想你。”他泪眼盈然,他终于说不下去了。

    声音虽有温度,可她看向周钊的眼神冰冷漠然,毫无温度。

    讲真的说实话,若是周瑶失了忆不知道这人是谁,她可能还会觉得这人或许是真心。可是周瑶又没失忆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她便也只知道这是鳄鱼的眼泪。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铺天盖地的吻让她失了理智,电光火石的刹那,身上的暖流就如同大江破堤般冲破了她的心防。

    像是被抑制了许久的蠢蠢欲动,如同这片瓢泼大雨砸了下来。

    月光如银,照进了窗内是一片旖旎。窗外的身影慢慢滑落,就像一片被风吹散掉的落叶,十分无力。

    窗外的屋檐下,晋宁捂着自己的嘴,最大限度的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没有想到这一幕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顺着窗户间的缝隙,晋宁清晰的看到那两道身影。

    她越是不想承认,可是眼睛就越是想去再去证实一番。

    今晚上的周钊原本是同她喝了酒的,看起来他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其实晋宁早有预感,周钊从她那里出来后会直接去月明汀。

    她一直都清楚周钊对周瑶的感情不对劲,可是当她真正亲眼目睹确认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惊到难以复加。

    周瑶觉得有些可笑,新婚那夜是周瑶看她同周钊的好事,现如今成了她看自己。

    腥甜的吻带着甘露精酿的酒气萦绕在周瑶的耳畔,残存的意识让她抬眼看向了窗外,那一道身影已然消失。

    窗外的与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季断断续续的雨声掩盖了一切,掩盖了万物生灵,烟雨如雾,将所有的事情掩埋,窗外忽然打起来了闪,一道又一道。

    白光将整个屋子都照的格外亮堂无比,薄被微凉,她看得见周钊额角沁出的丝丝汗珠,神刻般的侧脸在月光阴影下忽明忽暗,她有些失了神,手却摸索到了头顶还未卸下的发髻中的发簪。

    那是一只长长的镶南宝石玉珠的金制发簪,这是从山顶上死里逃生那日,任玄送给她的贺礼。

    周瑶还一直戴在身上。

    周钊的脑袋深深埋入墨丝之中,下一秒手中的动作却将她手中握住的发簪夺了过去。

    “阿瑶...”周钊轻轻开口道,欲要爆发的爱意下更深沉了些。

    他低沉的声音令周瑶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你想要我的命?”周钊忽然问道。

    他没有停止,语调婉转凄凉。

    周瑶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手指在后背上画着圈。

    逢场作戏,人人都是演员。

    周钊自知不该神魂颠倒,失了分寸,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只见周钊上了头,将手中的发簪塞到了周瑶出着汗的手掌心中,“给你我的命。”

    他低声喃喃,眼中是着魔。

    他手把手的拿着周瑶的手贴到自己的心脏前,“都给你。”

    周钊吟笑,他的睫毛颤抖,“怎么,不敢动手?”

    他用力带着周瑶的手向前猛的一刺,胸膛中传来阵阵痛意。

    周瑶看见那发簪深深刺入他的胸腔中,粘稠的鲜血滴答滴答落了下来,像一朵朵昙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