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文学 > 为将军引杯添酒 > 无标题章节

无标题章节

作者:花间第一流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免费文学 www.mf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若弗,当初你父王可是接了旨的,你人到了这儿却忽而又说身子不适不宜远嫁,如此便是抗旨不遵,即便本宫想保你,国法也难容你!”皇后向她施压。

    若弗不言,将那红珊瑚手串举得更高。

    看来这是个软硬不吃的!

    皇后眯了眯眼,微挑的眼角像把锐利的弯刀,她揭开青花瓷茶盖,轻吹了吹,而后慢悠悠地啜了几口……

    半盏茶下肚,见若弗没半点动静,这才道:“罢了,你先回宫,来日本宫自会给你个交代。”

    若弗那举了许久的手已经颤抖,现下终于可以放下了。

    而容琪嬷嬷很有眼色地下去将若弗扶起来,亲自送她出了殿门。

    若弗走后皇后才萎下身子,挨在紫檀木四脚雕凤小几上,很疲惫似的阖上双眼,伸手轻揉额角。

    “母后,您不会准了她罢,若她不去和亲,父王必会指儿臣去的,儿臣可不想嫁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凤漓半趴在小几另一侧,撒娇似的扯着皇后的广袖,袖口的五凤镶滚令人目眩。

    “如今晓得后悔了?”皇后轻叹,看向凤漓,“那便去向她赔个不是,在她嫁去滇国之前都老老实实,莫再找人家的麻烦——”

    “本公主不去!本公主长这么大还从未向人赔过不是呢!”凤漓坐起身子,猝然打断她的话。

    其实皇后又何尝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向个王爷的庶女赔不是?如此不是丢了嫡公主的颜面,也跌了她这个皇后的面子么?

    可这若弗看着小小年纪,胆子却是不小,又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主儿,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若她真不愿去和亲,皇上那儿如何交代?还不得数落她这个后宫之主的不是?

    愈想愈头疼,恰在此时,才送若弗出殿的容琪嬷嬷进殿来禀:“皇后娘娘,乐陵公主求见。”

    “乐陵?”皇后那揉着额角的玉指一顿,忽而想起请安时乐陵与若弗谈得热络,且乐陵又是个明事理的,让她去做说客最是极好,于是她立即直起身子道:“快宣进来!”

    日头渐升渐高,凤栖殿外,朱红色宫墙上凝结的细冰晶渐渐消融,宫墙似在流汗。而桃花苑里,成片光秃秃的桃树枝头,冰凌也已融化,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下小雨一般。

    直到那滴答的水声也听不见时,乐陵才款步从凤栖殿内走出来,往西侧的飞鸾殿去。

    飞鸾殿的右梢间里,若弗枕着绣丹凤朝阳的铁锈红大迎枕,懒懒靠坐在罗汉榻里,黑漆雕花香几上的,描金珐琅香炉中袅袅香烟升腾。

    东侧靠墙处是一四角包银的黄花梨八宝柜,彩月正收拾东西。

    她们原先在阳城,知事夫人给置办的五六件夹袄许久未穿了,放在柜子里一股子沉水味,彩月于是唤玉珠:“快拿个熏笼来,烧龙脑熏一熏。”

    玉珠面有难色,瞧了眼一旁站得笔挺的海嬷嬷。

    海嬷嬷朝她微微摇头,额上的皱纹海水般愈加深刻了,随后她过去罗汉塌旁,呵着腰道:“小姐,这册封典礼就在眼前了,您收拾东西做什么呢?”

    “嬷嬷,我辜负皇后娘娘的栽培,这公主只怕是封不成了。”

    海嬷嬷一怔,正待再问,忽而一个小黄门疾步进殿,打千儿禀报道:“小姐,乐陵公主在殿外求见。”

    “乐陵公主?”若弗不由纳罕,忖了一忖才理衣起身相迎……

    她将人迎入右梢间,请乐陵入座,又唤玉珠添茶。

    乐陵端起定窑蝉翼纹小圆杯,掩袖浅抿一口,咂摸片刻,不由颔首赞道:“贡品普洱中香高味醇至此的,至多一成,我们的份例里可没有如此好茶,可见母后有多看重妹妹了。”

    若弗微微一笑,问:“姐姐莫非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过来的?”

    乐陵自始自终笑意温婉,她温声道:“哪怕母后不遣我过来,我也想来瞧瞧你,”说罢望了眼若弗身后忙着收拾东西的彩月,“妹妹这是要收拾东西去哪儿么?”

    “都退下罢,”若弗一抬手,宫婢们齐齐敛目应是,告退下去了。

    “姐姐有话不妨直说,”若弗定定看着她。

    乐陵将圆杯搁下,面上笑意淡了些,“你我虽是堂姊妹,然端王爷远在潭州,极少回京,你我也是初次相见,我本不该插手你的事,可我实在不愿看你做傻事。”

    “傻事?我做了什么傻事?”

    乐陵轻轻摇头,这便将忤逆皇命,端王爷会被夺爵,而她的姐妹兄弟则前途尽毁等等利害干系都同若弗详细说了。

    若弗自始至终低头听着,见手上捧着的还是乐陵的紫铜手炉,原本想驳她的,想想还是待她说完了才道:“多谢姐姐同我说明白此事,不过你不必担忧,没有我,我父王还会再送一个姐妹过来。”

    这话无异于告诉乐陵:我不是没考虑过后果,可我不怕,况且没有好下场的也只有我一人,不会殃及端王府。

    乐陵先是一怔,随即干笑两声,尴尬地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可是妹妹,你何必为了赌气母后为敌?如此是害了你自己!凤漓是嫡公主,在这宫里无人不让着她的……你一来便穿了她最爱的红,后又得了母后的红珊瑚手串,最后连叶家公子也向着你,她是心里憋闷才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妹妹便体谅她是一时激愤才如此,可好?”乐陵伸手去拉住若弗的左手,亲切又和蔼。

    “乐陵姐姐,”若弗却是抽出手,将那紫铜手炉搁在雕花小几上,推还给乐陵,“一回两回或许是激愤,可三回四回谁知她是不是故意为难我?”

    乐陵的手尴尬悬在半空,只能收回手尴尬地拢了拢耳侧掉下来的几缕青丝,然而此刻她却在心里对若弗添了一分好感。

    “乐陵姐姐,”若弗起身,在大殿中踱起了步,“你说是我穿红惹着了她,可凭何她爱穿红衣我便不能穿?凭何她喜欢皇后娘娘的珊瑚手串便不许送给我,凭何她看上的,无论是人是物,我都不能碰一下呢?若是如此,那这远赴滇国和亲的重任便该由她肩负,如此才公平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