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缩身成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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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有千山千峰，大多高耸入云，嵯峨险峻。
其中最奇绝的乃“天柱峰”，有万丈高，直通天宫。
唯有天仙能飞上天柱峰，踏入天宫。
像老糊涂这样的地仙，是被排斥在天宫之外的。
石不凡仍是石头时曾去过天宫，在广寒宫住了两百年，甚是无聊无趣。
天柱峰以北三百里也有一座山峰，巍然而立，乃山神峰。
山神峰之顶矗立着一座座古老宫殿，破旧低矮，大多废弃不用，仅保留了几座像样的，作为老糊涂的后院。
“老糊涂，有什么法子能让它死而复生？”石不凡提溜着烤鸭进屋，随手将其丢在桌上。
鸭子扑腾两下，似乎有些不满，小声嘟囔：“俺是被烤熟了，但还没死呢，俺可是灵兽，地府收不了俺的命……”
石不凡不理，拿起一个木筐倒扣上去，任凭鸭子话痨般地自言自语。
老糊涂在一旁踱步，拍着秃头苦思冥想，忽而茅塞顿开：“回生丹应该可以，就是昆仑山没现成的，要现在炼制。”
石不凡满腹怀疑，“老糊涂，我从未见过你炼丹，能成吗？”
“废话，我上次炼丹已是几百年前，你哪能见到！”老糊涂哼了一口怨气，“都是你小子惹的祸，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石不凡立马认怂，“老糊涂别生气，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犯错就要认罚，哪怕老糊涂把他炼成丹药，石不凡也认了。
“去蟒洞，取一片千年仙草的叶子，”老糊涂早有打算，吩咐道，“没有仙草的叶子作引，我炼制的仙丹难以生效，明白么！”
石不凡吃了一惊。
千年仙草非是凡物，而是一株几乎和他同岁的仙草，珍贵得很。
可惜它没有机缘，活了千年仍是一株草。
“师父，我没学会缩身成寸的法术，如何取千年仙草？”石不凡窘迫道。
他记得千年仙草藏在一条蟒蛇的肚子里，需得缩身成寸进入其中。
“哼，术到用时方恨少，臭小子，让你平时多用功没错吧。”老糊涂不忘教训一番，而后右手一抬，竟在两指间捻出一张奇异的纸。
纸有一指长，半指宽，非黑非白却晶莹剔透，薄如蝉翼。
“符！”石不凡眼睛一亮，他认得，这是老糊涂用法术制成的符。
任何生灵，不论有无法力修为，皆可用符施展法术。
不同法术对应不同的符，仅能使用一次，使用后便不复存在。
用肉眼看，符上一片空白，透明如水，比纯玉更无暇。
用眉间的慧眼看，符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黑白点，连成一条条的线，横七竖八数万条，在方寸间形成一个复杂变化的图案，蕴含天地大道。
这即是符！
拿到缩身成寸符后，石不凡赶紧去办正事。
蟒洞位于山神峰的悬崖峭壁上，正处于中间位置，洞口上方有一颗古老的松树，不难找。
洞内有一人多高，一人多宽，深不见底。
石不凡身高八尺，脑袋紧紧擦着洞顶，正好在其中行走，不必俯首弯腰，
洞内昏暗，满是灰尘，石不凡走一路带一路，身后像起了雾。
不一会，身上就脏了。
这还好，最难以忍受的是有一股刺鼻的恶臭，哪怕紧紧捂住口鼻也不顶用，臭味像一根根的细针从指缝间插入。
越是难捱，石不凡走得越快，双腿如飞。
半柱香后终于走到尽头，眼见洞内越来越宽敞，直至形成一方天地。
恶臭味亦酝酿到极点。
倏然，石不凡猛地停步，紧紧注视着前方，那里亮着两盏碧油油的灯，不住晃动。
近前才看清并不是灯，而是一双拳头大的蛇眼！
蛇眼下长着一张骇人的血盆大口，吐舌如洪流倾泻，口腹如万丈深渊，轻轻松松就能吞掉一个人类大汉。
再看长满紫青鳞片的蛇身，有腰粗，又长又肥，雕刻着一条条黑色纹络，随呼吸而蠕动。
赫然是一条巨蟒！
巨蟒见有人来，心生警惕，眼神凶厉地盯着石不凡，口中发出低吼之声，像树皮在石头上摩挲。
石不凡知道，这头巨蟒活了百八十年，并未通灵，依然是畜生。
所以他早做好了被巨蟒攻击的准备。
果然，近前后，巨蟒忽然昂起头颅，张口猛地咬向石不凡，喷吐的恶臭排山倒海。
石不凡立即举起右手，手中捏了一张亮晶晶的东西，待那张血盆大口扑来，果断将其捏碎！
白光璀璨！
石不凡身上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四肢急剧收缩，变得又短又细，身躯越来越小，像泄了气的皮球。
电光火石间，石不凡竟凭空消失。
这并非隐身术，因为隐身术只是障眼法，石不凡却真真切切地消失了。那巨蟒一口咬下什么都没咬到，气得发狂乱撞。
事实上石不凡未曾消失，而是用了“缩身成寸符”，使身躯变成手指大小，趁机飞入巨蟒口中。
巨蟒吞噬石不凡，就和人吃下一只蚊子差不多，哪有丝毫感觉，还以为猎物莫名其妙地逃脱了。
若问石不凡有什么感觉，就是一个字：臭！
想想看，巨蟒的洞穴已恶臭无比，它的肚子里更臭十倍，达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石不凡不敢有怨言，如果不惹祸，他也不必进入巨蟒的肚子来取千年仙草，都是自作自受啊！
向前走，蛇腹中满是厚厚的水液，又臭又粘，几乎没过他的膝盖。
石不凡的双腿踩在粘液中，举步维艰，走一步发出“啪”的一声，像是某种迟缓的乐器。
在这里，肉眼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真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用眉间的慧眼才勉强识物。
可惜慧眼本用作勘察天道和修炼法术，此时却被石不凡用在最低级之处。
除了恶臭和粘液，更要命的是那些被巨蟒吞下的食物。这不，石不凡走了没多远，眼前就看到一具巨大的老鼠尸体。
因为石不凡缩身成寸，一只普通老鼠也显得庞大如山，可怜那鼠类死无葬身之地，泡在粘液中已融化了半个身子。
除了老鼠，还有牛羊甚至虎狼的尸骨，大多被消化得七七八八，有的只剩个脑袋，有的剩半个身子，有的仅存一条尾巴。
石不凡不得不从这些野兽的尸骨上爬过，像攀登一座座山峰，弯弯绕绕，陡峭崎岖，若不是为了找寻千年仙草，他真想变回原形，给巨蟒的肚子来一次“大清洗”。
走了许久，石不凡估摸到了巨蟒的中腹，寻找愈加仔细，甚至要忍着恶心翻动那些裹着粘液的残尸烂骨。
终于，在翻起一只幼鹿的半个脑袋后，石不凡的眼睛忽然被刺了一下，眼前亮起微弱的光芒。
白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吸引了石不凡的注意，他躬身一看，光团中隐藏着一株草。
此草怪异，竟在巨蟒的肚子里扎根生长，长势旺盛。
草比石不凡还高，有一尺左右，茎干上伸出稀稀拉拉的叶子，一共八片，洁白如雪，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玉石雕琢。
“千年仙草！”
终于寻到了！
石不凡喜不自胜！
其实千年仙草长于山神峰，有一日，巨蟒猎食时误将仙草吞入腹中，窃了天地造化。可千年仙草乃至灵之物，怎甘愿被一条蛇享用，反倒在蛇腹扎根，蓬勃生长，迄今百年有余。
老糊涂知晓此事后并未杀死巨蟒，一是因为千年仙草已经扎根，不宜再动，二是因为巨蟒可保护仙草不被偷盗，谁会想到仙草长在蛇肚子里呢！
唯一的不幸是，苦了倒霉的石不凡！
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恶臭之地，毫不犹豫地伸手捏住仙草上的一片叶子，狠狠一用力，只听“嗒”的一声，叶子被挣断。
石不凡抱起几乎和他一般高的叶子，转身即走。
这鬼地方，他一刻不想多待。
昆仑山有千山千峰，大多高耸入云，嵯峨险峻。
其中最奇绝的乃“天柱峰”，有万丈高，直通天宫。
唯有天仙能飞上天柱峰，踏入天宫。
像老糊涂这样的地仙，是被排斥在天宫之外的。
石不凡仍是石头时曾去过天宫，在广寒宫住了两百年，甚是无聊无趣。
天柱峰以北三百里也有一座山峰，巍然而立，乃山神峰。
山神峰之顶矗立着一座座古老宫殿，破旧低矮，大多废弃不用，仅保留了几座像样的，作为老糊涂的后院。
“老糊涂，有什么法子能让它死而复生？”石不凡提溜着烤鸭进屋，随手将其丢在桌上。
鸭子扑腾两下，似乎有些不满，小声嘟囔：“俺是被烤熟了，但还没死呢，俺可是灵兽，地府收不了俺的命……”
石不凡不理，拿起一个木筐倒扣上去，任凭鸭子话痨般地自言自语。
老糊涂在一旁踱步，拍着秃头苦思冥想，忽而茅塞顿开：“回生丹应该可以，就是昆仑山没现成的，要现在炼制。”
石不凡满腹怀疑，“老糊涂，我从未见过你炼丹，能成吗？”
“废话，我上次炼丹已是几百年前，你哪能见到！”老糊涂哼了一口怨气，“都是你小子惹的祸，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石不凡立马认怂，“老糊涂别生气，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犯错就要认罚，哪怕老糊涂把他炼成丹药，石不凡也认了。
“去蟒洞，取一片千年仙草的叶子，”老糊涂早有打算，吩咐道，“没有仙草的叶子作引，我炼制的仙丹难以生效，明白么！”
石不凡吃了一惊。
千年仙草非是凡物，而是一株几乎和他同岁的仙草，珍贵得很。
可惜它没有机缘，活了千年仍是一株草。
“师父，我没学会缩身成寸的法术，如何取千年仙草？”石不凡窘迫道。
他记得千年仙草藏在一条蟒蛇的肚子里，需得缩身成寸进入其中。
“哼，术到用时方恨少，臭小子，让你平时多用功没错吧。”老糊涂不忘教训一番，而后右手一抬，竟在两指间捻出一张奇异的纸。
纸有一指长，半指宽，非黑非白却晶莹剔透，薄如蝉翼。
“符！”石不凡眼睛一亮，他认得，这是老糊涂用法术制成的符。
任何生灵，不论有无法力修为，皆可用符施展法术。
不同法术对应不同的符，仅能使用一次，使用后便不复存在。
用肉眼看，符上一片空白，透明如水，比纯玉更无暇。
用眉间的慧眼看，符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黑白点，连成一条条的线，横七竖八数万条，在方寸间形成一个复杂变化的图案，蕴含天地大道。
这即是符！
拿到缩身成寸符后，石不凡赶紧去办正事。
蟒洞位于山神峰的悬崖峭壁上，正处于中间位置，洞口上方有一颗古老的松树，不难找。
洞内有一人多高，一人多宽，深不见底。
石不凡身高八尺，脑袋紧紧擦着洞顶，正好在其中行走，不必俯首弯腰，
洞内昏暗，满是灰尘，石不凡走一路带一路，身后像起了雾。
不一会，身上就脏了。
这还好，最难以忍受的是有一股刺鼻的恶臭，哪怕紧紧捂住口鼻也不顶用，臭味像一根根的细针从指缝间插入。
越是难捱，石不凡走得越快，双腿如飞。
半柱香后终于走到尽头，眼见洞内越来越宽敞，直至形成一方天地。
恶臭味亦酝酿到极点。
倏然，石不凡猛地停步，紧紧注视着前方，那里亮着两盏碧油油的灯，不住晃动。
近前才看清并不是灯，而是一双拳头大的蛇眼！
蛇眼下长着一张骇人的血盆大口，吐舌如洪流倾泻，口腹如万丈深渊，轻轻松松就能吞掉一个人类大汉。
再看长满紫青鳞片的蛇身，有腰粗，又长又肥，雕刻着一条条黑色纹络，随呼吸而蠕动。
赫然是一条巨蟒！
巨蟒见有人来，心生警惕，眼神凶厉地盯着石不凡，口中发出低吼之声，像树皮在石头上摩挲。
石不凡知道，这头巨蟒活了百八十年，并未通灵，依然是畜生。
所以他早做好了被巨蟒攻击的准备。
果然，近前后，巨蟒忽然昂起头颅，张口猛地咬向石不凡，喷吐的恶臭排山倒海。
石不凡立即举起右手，手中捏了一张亮晶晶的东西，待那张血盆大口扑来，果断将其捏碎！
白光璀璨！
石不凡身上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四肢急剧收缩，变得又短又细，身躯越来越小，像泄了气的皮球。
电光火石间，石不凡竟凭空消失。
这并非隐身术，因为隐身术只是障眼法，石不凡却真真切切地消失了。那巨蟒一口咬下什么都没咬到，气得发狂乱撞。
事实上石不凡未曾消失，而是用了“缩身成寸符”，使身躯变成手指大小，趁机飞入巨蟒口中。
巨蟒吞噬石不凡，就和人吃下一只蚊子差不多，哪有丝毫感觉，还以为猎物莫名其妙地逃脱了。
若问石不凡有什么感觉，就是一个字：臭！
想想看，巨蟒的洞穴已恶臭无比，它的肚子里更臭十倍，达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石不凡不敢有怨言，如果不惹祸，他也不必进入巨蟒的肚子来取千年仙草，都是自作自受啊！
向前走，蛇腹中满是厚厚的水液，又臭又粘，几乎没过他的膝盖。
石不凡的双腿踩在粘液中，举步维艰，走一步发出“啪”的一声，像是某种迟缓的乐器。
在这里，肉眼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真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用眉间的慧眼才勉强识物。
可惜慧眼本用作勘察天道和修炼法术，此时却被石不凡用在最低级之处。
除了恶臭和粘液，更要命的是那些被巨蟒吞下的食物。这不，石不凡走了没多远，眼前就看到一具巨大的老鼠尸体。
因为石不凡缩身成寸，一只普通老鼠也显得庞大如山，可怜那鼠类死无葬身之地，泡在粘液中已融化了半个身子。
除了老鼠，还有牛羊甚至虎狼的尸骨，大多被消化得七七八八，有的只剩个脑袋，有的剩半个身子，有的仅存一条尾巴。
石不凡不得不从这些野兽的尸骨上爬过，像攀登一座座山峰，弯弯绕绕，陡峭崎岖，若不是为了找寻千年仙草，他真想变回原形，给巨蟒的肚子来一次“大清洗”。
走了许久，石不凡估摸到了巨蟒的中腹，寻找愈加仔细，甚至要忍着恶心翻动那些裹着粘液的残尸烂骨。
终于，在翻起一只幼鹿的半个脑袋后，石不凡的眼睛忽然被刺了一下，眼前亮起微弱的光芒。
白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吸引了石不凡的注意，他躬身一看，光团中隐藏着一株草。
此草怪异，竟在巨蟒的肚子里扎根生长，长势旺盛。
草比石不凡还高，有一尺左右，茎干上伸出稀稀拉拉的叶子，一共八片，洁白如雪，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玉石雕琢。
“千年仙草！”
终于寻到了！
石不凡喜不自胜！
其实千年仙草长于山神峰，有一日，巨蟒猎食时误将仙草吞入腹中，窃了天地造化。可千年仙草乃至灵之物，怎甘愿被一条蛇享用，反倒在蛇腹扎根，蓬勃生长，迄今百年有余。
老糊涂知晓此事后并未杀死巨蟒，一是因为千年仙草已经扎根，不宜再动，二是因为巨蟒可保护仙草不被偷盗，谁会想到仙草长在蛇肚子里呢！
唯一的不幸是，苦了倒霉的石不凡！
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恶臭之地，毫不犹豫地伸手捏住仙草上的一片叶子，狠狠一用力，只听“嗒”的一声，叶子被挣断。
石不凡抱起几乎和他一般高的叶子，转身即走。
这鬼地方，他一刻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