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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年前总动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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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三,国人年前最后一个时节了。

    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夜,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祭灶的日子。

    民谣中“二十三,糖瓜粘“指的即是每年腊月二十三祭灶神的方式。

    据传说,腊月二十三也是地下各路神仙上天汇报工作起程的日子。

    灶神爷管理的是居家民事,与普通人息息相关,所以要祭灶。

    本地人祭灶用的是麻糖,目的很简单,就是灶神爷吃了麻糖,上天汇报工作时嘴也会甜,光说好的。

    所以才有灶神爷神位前的对联“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一说。

    农村基本上大点的村子都会有糖房,口肯板升也有一个,是十五队的产业。

    原因很简单,全村只有十五队的拐八十一会做麻糖。

    拐八十一,名字源于腿拐,且其祖父八十一岁生的他。

    古代一旦涉及技术,就有传承问题,一般是非父子或非师徒不传,敝帚自珍是常态。

    拐八十一的技术传承于他的父亲。

    村民也有人试图抄袭八十一的技术,都败在了不知小麦如何操作。

    麻糖是小麦和黄米制成的,比例一般是一比十。

    首先取十斤小麦,淘洗干净,温水浸泡十二小时,沥干放在圪丁瓮里发芽。

    圪丁瓮要放在炕头上,盖上棉被保暖。

    每天用温水淘洗两次,四五天后小麦芽长到四五厘米长即可。

    黄米一百斤,浸泡五六个小时后上笼屉蒸熟,取出晾开。

    麦芽从圪丁瓮里取出,洗净在石臼中捣碎成糊状。

    黄米晾至五六十度时,与麦芽糊和在一起拌匀。

    出烧锅(最大的锅)加水烧开,大木桶置于锅内。

    把拌匀的黄米麦芽糊放入桶内盖好,继续加火维持温度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桶内呈固液分离状,两人把木桶抬到锅外,出烧锅清洗干净。

    锅顶正上方梁上系麻绳,绳上拴一个等长一米左右的十字架。

    十字架的四端系正方纱布四角,纱布两三层,垂于十字架下方。

    把木桶内的混合物用瓢舀纱布中,滤水入锅。

    期间从上面喷淋几次温水,量不宜大,最后用力挤压纱布包,滤干水分。

    包内糖渣取下放在一边,是冬天催肥仔猪的最好原料。

    大火煮开,中火慢熬,不停用一个定制的大铁铲搅动。

    四五个小时后,汤汁粘稠状,色泽金黄,天香诱人,即使在街上也能闻得到。

    麦芽糖也就熬好了,下一步是拉。

    如果说翻搅是个力气活儿,那么拉糖就是个技术活儿了。

    只见八十一把放在雷盔里的热糖汁用一根木棍不停地再搅,直到汤汁发粘发稠且颜色泛白。

    用手揪下十来斤的一块儿热乎乎的糖团儿。

    套过离墙五十公分一根木桩,拉伸糖团儿五六十公分后,取下对折。

    继续拉伸,重复对折,拉伸的长度不断增加,长达两米多。

    糖团儿变成了长两米宽三十公分厚约一公分的两节糖布,颜色白中带黄。

    两人协作,把糖布放在铺满炒熟豆面的长条案板上,豆面是用来防粘的。

    趁热用一根长方木为尺,比出尺寸。

    铡刀状的大刀切成十五公分长一公分宽的条状,表面有横纹,麻糖就做好了。

    也可以做成南瓜状,这才是真正的祭灶麻糖。

    只需在拉成两公分多圆条状时,切成一公分的厚片儿即可,转圈儿有竖纹。

    整个过程都在热气腾腾的糖房里进行,家里太凉会影响拉制。

    麻糖的出糖量基本是二出一略弱。

    制好的麻糖,中空有眼儿,天寒地冻,吃起来脆甜香酥,别有风味。

    技术高超的糖匠,可以吧炒熟的豆面夹在长条麻糖中,制成夹心麻糖。

    李之重前世小的时候,没少和小伙伴掰麻糖,一种小赌行为。

    两人或三人,从卖麻糖的老汉提的竹篮里各挑选一根,掰开比孔眼大小,孔细小的为输。

    有赌急眼的,不停掰开,最后由麻糖老汉护送而归。

    那是跟上要钱的,这也是个悲伤的故事。

    二十三除了吃麻糖,还有个大餐,那就是煮猪头和猪蹄。

    炖的猪蹄是后蹄,前蹄要在年前探望出嫁的姑姑们送出的。

    关于为什么送前提,李之重认为结婚时男方要准备一块儿“离娘肉”以此慰藉嫁女的母亲。

    反过来每年腊月年关将至,娘家人送上猪前蹄,有让外嫁女常回家看看的意思,也有寄托思念之意。

    不过这种排场首先建立在家境良好的前提下。

    腊月二十二下午,父亲李德财就把猪头和猪蹄拿了回来,放在地下解冻。

    李之重建议父亲分开来炖。

    猪蹄腥味儿太重,回头现吃现炖,最好炖前冰水浸泡二十四小时以上。

    一下子打破李德财多年的习惯,他有些不适应,不过也妥协了。

    他也知道,猪蹄处理不好猪腥味儿十足,严重影响口味儿。

    不过他也有条件,就是是让李之重负责炖煮猪头。

    他愉快地答应了,刚才还担心别人浪费食材。

    傍晚,父亲用烧红的炉锥和火钩,不停在猪头表面、耳朵眼儿和猪鼻孔汤来烫去,去除猪头上的绒毛。

    “刺啦”声中,青烟弥漫,一股燎毛味儿直冲口鼻。

    燎完的猪头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燎过的位置最后要用刀刮干净。

    趁着冻得硬邦邦的,猪头要剁开的。

    李之重想错了,猪头不是剁开的,是父亲和大哥用带锯锯开的。

    第一锯把猪耳朵后面到脖子一段整体锯下,厚约五六公分,劈斧剁成四块儿。

    第二锯把猪头上下颌分开,猪舌单独切下。

    第三四锯把分开的猪头纵向破成四半儿,猪耳朵齐根切下,猪头就全部锯好了。

    奶奶那屋的五烧锅取下放在院里夏天做饭的灶头上。

    猪头块儿放入锅内,加满凉水,加三四两散白酒,篇篇盖好,砖头压紧,那是防猫狗的。

    在天然的冰水里浸泡十二小时以上,去除腥味儿。

    这个举措把一家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李之重解释说冰水可以激出腥气,白酒也是去腥的,大家恍然大悟,连称没听说过。

    李之重也是前世在一本美食杂志看到的,古人冬天就是这样处理的。

    时间和做法与现在状况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