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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要众人都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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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很快地被请到了将军府,雪楼也随着韩绍雷过赶到了福宁住的房间。雪楼才一踏进房中,一股浓得令人几欲作呕的药草味扑鼻而来,房间四周的窗户全是紧闭着,屋内昏昏暗暗的,有不少名仆人忙进忙出。雪楼的视线很快就找到了福宁,他就躺在内室的一张大床上,但瞧不清他的脸;韩绍先她一步来到福宁的床边,他仔细的看了看其伤口,果然恶化得十分严重,从右胸口斜划而下至左边近腰部之处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伤口周围的皮肉也有溃烂的现象,韩绍不忍再看,便退离床边。

    想见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雪楼却是怎么样也无法跨出那一步,她只有獃站在离床数步之距的地方,看大夫边为六王爷诊脉边检查伤势,一会儿又吩咐在旁边侍候的婢女帮忙清理伤口。而雷过则一步也不敢离开六王爷。

    等诊治的差不多时,韩绍着急的问大夫:“卢大夫,王爷的伤势如何了?”

    大夫叹了口气,道:“这伤很麻烦,当初伤了王爷的那把刀上,肯定是喂了毒的,麻烦就是麻烦在这,王爷中的毒是西蛮人特有的,要解这毒,得找那些蛮子才成。否则王爷的伤是很难痊愈的,照目前的情况再拖下去,怕是像王爷这般神勇之人,也是撑不了多久呀!”

    雪楼的心刹那间凉了一大半,照大夫的说法,王爷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不不不!他绝对不能这样就死!他可是威震朝纲的福王爷,皇上倚重的贤臣,哪能如此轻易的就死去,不过是小小的皮肉之伤,牙一咬,绝对就可以撑过去的!

    “雷过,请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王爷,韩将军,我们先离开吧!”雪楼没有再多看一眼,便快速的离开房间。若是再待下去,雪楼实在怕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泪水会夺眶而出。

    ×××

    阒静的夜晚,总显得特别漫长,贴在窗缘上的树叶伴随着寂寞摇曳起舞。

    雪楼告别了韩将军之后,离开了书房;她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转往六王爷那里。

    微开的门扉,从屋内透出昏黄的光线,雷过应该还在里面陪伴王爷吧!雪楼放轻了脚步,推门而入。

    雷过正坐在床塌旁为仍昏迷不醒的六王爷喂药,没注意到雪楼进了门。

    “雷过!”雪楼怕惊扰了王爷,只得轻声唤道。

    雷过停下手边的动作,看到雪楼站在门边,他放下药碗走出了内室,并刻意压低音量,道:“二爷,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为了商量如何对付乌兹怛,和韩将军讨论了一整夜,瞌睡虫老早就跑光了,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王爷。”

    “要是王爷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雷过垂下眼,感叹的说:“王爷自从离开初云山庄,就一直很想念二爷,本来他还想一回到京城,就派人去找你到福王府来玩,结果人都还来不及回府,就发生了边疆的战事。没想到你们再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醒王爷。你也照顾了王爷一整天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吧!”

    “那怎么行,你还有军务要处理,况且照顾王爷是我应做的,不该劳烦二爷!”

    “你和王爷都是我的朋友,无需如此计较,再说,很快的等援军一到,我们就要正式向蛮族宣战,到那时,我大概也没有时间可以陪伴王爷,现在就让我尽些朋友的心意又如何?”

    “这……”雷过虽然觉得让雪楼代他照顾王爷很过意不去,但见雪楼这么诚恳,又实不忍辜负她的心意,只得答应她。

    “那王爷就麻烦你了,天一亮,我就会过来接手照顾,二爷,你也要保重身子!”

    雪楼笑着点点头。

    雷过真是个不错的部属,对主子如此忠心,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为了他不甚客气的态度怨恨了他一阵,后来发现他不过是护主心切,而且他个性耿直善良,并不难相处,比起宫中那些尔虞我诈的小人,雷过是好太多了。

    门轻轻被掩上,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坐在床沿,雪楼凝视着神色苍白憔悴的面容,她用手掌轻柔的摩挲着他的脸颊,不经意的,一颗泪珠划下了脸庞,滴在沉睡的俊容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雪楼双手握住福宁厚实的手掌,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别再紧闭着你的眼睛,你听见了吗……回答我回答我呀……”

    雪楼伏在六王爷的肩上,不停地抽泣,泪水湿了她的脸,也湿了他的肩头……

    回想起在初云山庄,六王爷开朗的笑容一直深印在她的心上,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六王爷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听到雷过说六王爷在离开山庄后也一直惦念着她,那种欣喜感动的心情消除了这一段日子以来的浓浓思念。可是她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一天还是男装,就只能与六王爷以兄弟好友相称,但她仍愿用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只要这样就好,真的只要这样就好……

    当雪楼的视线落在那些泛着血红的纱布上,心不由得揪紧,她小心的检视福宁的伤口,他的上半身几乎缠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脸上好不容易才逐渐干涸的泪痕,又被新溢出的泪给覆盖。

    “这伤一定很痛吧?”雪楼将手轻轻的覆在纱布上,“我多希望能替你分担身上的痛楚,可是却没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什么也不能为你做,我不要……我不要只是这样看着……”

    蓦地,她想起白天卢大夫说的话──王爷中的毒是西蛮人特有的,要解这毒,得找那些蛮子才成。否则王爷的伤是很难痊愈的……

    对了,解药!

    一个危险的念头迅速在雪楼的脑海里闪过!

    “大军后天就会进城了,如果明晚行动,时间上应该来得及!”雪楼自言自语的说。

    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六王爷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顺利为你取得解药,只要再撑一天就好!不只是你,在府里和你一样在承受着痛苦的将士们,还有在战场上为了千千万万人民拼命的士兵,我要及早结束这场战事,我要众人都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