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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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儿身上的伤口有的还在渗血，邢涛叫来医生准备给她清理。
可他刚碰到艾儿，她就像受惊的小兽，挣扎斯喊，全身颤抖。
王程轩赶到的时候就听到艾儿的叫嚷声，急忙随着声音找到了房间。
邢涛紧紧抱住挣扎的艾儿不敢撒手，王程轩上前拽开邢涛，他没立刻上前靠近艾儿，而是离她远远的站着。
艾儿得到自由后安静了下来，又退回刚才的位置，眼神呆滞的低垂着。
邢涛眉头皱起，但也无奈的忍着，面对这样的艾儿，他不知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她再伤着自己。
王程轩紧咬着牙齿，脸色阴郁的看向邢涛，冷冷的说道：“叫医生去准备镇定剂。”
“药箱里有的。”医生见邢涛没说话的打算，替他回答了王程轩。
王程轩才又开口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刺激成这样？”
“你还有心思跟我闲聊？”邢涛温怒。
“不告诉我原因，我没法帮她。”王程轩又催了邢涛一次。
事关艾儿，邢涛就不再隐瞒了，把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详细的告诉了他。
王程轩听完，眼神复杂的看向艾儿，心里默默问着：得知邢涛的苦衷，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了吗？
他缓缓走到艾儿面前坐下，拿下自己的戒指放在手心，伸到艾儿能看见的地方，轻声说道：“那天你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艾儿还是抱着自己没动，只是淡淡的看着王程轩的戒指。
王程轩就像自言自语接着说道：“但我也说过哪天你要反悔了，我会给你自由，那现在你要收回去吗？”
邢涛不解王程轩的做法，这时候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艾儿看了好久好久后，慢慢抬头看向了王程轩，伸出手拿走戒指。
王程轩望着空空的掌心，只剩下艾儿指尖留下的点点血迹，脸颊湿润了一片。
他强忍下撕裂般的苦楚，在艾儿额上落下了一吻，起身准备走了。
六年的陪伴，王程轩太了解艾儿了，邢涛告诉她的那些事，把她拉扯在他们之间，不知道怎么取舍。
对他是这么多年相依相伴的情分，对邢涛却是爱到心碎。
这两种情绪压抑的她太痛苦了，所以又把自己封闭了。
他知道艾儿能听到，能感觉到，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如今艾儿选择了邢涛，他也只能放手，他终究舍不得她为难自己。
王程轩自己没发现，但邢涛察觉到了，这样的艾儿只接受王程轩，他的靠近，他的触摸，她都不排斥。
果然如他所想，艾儿拉住了要走的王程轩，虽然还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就是执拗的抓住他不放手。
王程轩满眼惊喜，艾儿虽然还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出不来，但她不是要自己离开才拿走的戒指。
王程轩坐回到艾儿身旁，对着艾儿声音轻柔的聊了很多往事，慢慢哄着让她躺进怀里。
看她抵触情绪逐渐减弱，王程轩抬头示意邢涛叫医生进来给她打针。
镇定剂顺利的打进艾儿了体内，邢涛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眼神灰败不堪，他输给了王程轩陪伴她的六年。
等艾儿睡熟后，王程轩把她放倒在床上，打开药箱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她醒来后换了地方会很不安，借你房间用下。”王程轩轻柔的给艾儿上着药，但话是说给邢涛听的。
邢涛声音哑的像是快说不出话了一般，“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王程轩微怔，淡淡的开口说道：“那年醒来后患上了心律不齐，而且经常性胃痉挛。”
看艾儿微皱眉头，吹了吹伤口，才又接着道：“头两年间天天做噩梦，像这样发病算上今天三次了。”
邢涛侧在一旁的手紧紧捏起，眼角猩红，话几乎是他从嘴里挤出来的，“她对自己真狠，这样都不肯回头吗？”
王程轩苦笑，“她不是狠，是她太善良了。”
上好药，帮艾儿掖好被子，王程轩摸了摸她毫无血色的脸，“你还记得她背上的伤疤吗？”
邢涛那天看到她露背的照片还以为是后期处理过的，难道……
“她坚持做了很多次手术把它去掉的，我那时也觉得她对自己太狠了。”王程轩回忆着。
“可是跟她相处久了我才懂了，她不是狠，她是自卑到了骨子里，她怕被别人遗弃，所以努力做好一切。”说完，王程轩走到邢涛面前。
抬手指着他的心口，质问道：“你总说自己爱她，可你真的懂她吗？”
刚才艾儿的质问涌上心头，最终邢涛轻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这些年他总是用自己以为对的方式保护着艾儿，他从来没问过她是不是需要。
就连艾儿的第一次也是被他有目的夺走的，而她却从没怨恨过。
原来，这些年他错的如此离谱。
邢涛颓废的退出了房间，又坐回了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烟呛着他的嗓子才能缓解他心口的疼。
季桐走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邢涛面前，他颓废的样子季桐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点让她心疼。
季桐清理好后一直待在客厅，艾儿的尖叫，他们俩人的慌乱，她都看在了眼里。
还跟六年前一样，只要有艾儿的地方，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她。
“她到底有什么是我没有的，值得你们这么争抢不休。”不经意季桐就问出了口。
邢涛抬眼看了下季桐，视线又落到了地面上，撑在腿上的手轻轻扶住了额头。
季桐的问题邢涛不甚在意，可最后四个字却点醒了他，艾儿为什么会发病他明白了。
当年明知复仇还没结束，还是着急的让艾儿深爱上自己。
明知回来订婚会伤着艾儿，还是自私的让她相信自己。
明知她伤痕累累，还是自以为是的不解释让她折磨自己很久。
明知这么多年后，艾儿已经无法割舍王程轩了，还是要把她想尽办法留下她。
这么多明知把艾儿逼到崩溃，也把自己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艾儿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造成的，他最想保护的女孩却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但是，怎么办？
他还是无法放手，他做不到像王程轩那样成全。
艾儿很早就刻进了他的心里，融进了他的血肉里。
艾儿身上的伤口有的还在渗血，邢涛叫来医生准备给她清理。
可他刚碰到艾儿，她就像受惊的小兽，挣扎斯喊，全身颤抖。
王程轩赶到的时候就听到艾儿的叫嚷声，急忙随着声音找到了房间。
邢涛紧紧抱住挣扎的艾儿不敢撒手，王程轩上前拽开邢涛，他没立刻上前靠近艾儿，而是离她远远的站着。
艾儿得到自由后安静了下来，又退回刚才的位置，眼神呆滞的低垂着。
邢涛眉头皱起，但也无奈的忍着，面对这样的艾儿，他不知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她再伤着自己。
王程轩紧咬着牙齿，脸色阴郁的看向邢涛，冷冷的说道：“叫医生去准备镇定剂。”
“药箱里有的。”医生见邢涛没说话的打算，替他回答了王程轩。
王程轩才又开口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刺激成这样？”
“你还有心思跟我闲聊？”邢涛温怒。
“不告诉我原因，我没法帮她。”王程轩又催了邢涛一次。
事关艾儿，邢涛就不再隐瞒了，把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详细的告诉了他。
王程轩听完，眼神复杂的看向艾儿，心里默默问着：得知邢涛的苦衷，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了吗？
他缓缓走到艾儿面前坐下，拿下自己的戒指放在手心，伸到艾儿能看见的地方，轻声说道：“那天你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艾儿还是抱着自己没动，只是淡淡的看着王程轩的戒指。
王程轩就像自言自语接着说道：“但我也说过哪天你要反悔了，我会给你自由，那现在你要收回去吗？”
邢涛不解王程轩的做法，这时候说这些真的有用吗？
艾儿看了好久好久后，慢慢抬头看向了王程轩，伸出手拿走戒指。
王程轩望着空空的掌心，只剩下艾儿指尖留下的点点血迹，脸颊湿润了一片。
他强忍下撕裂般的苦楚，在艾儿额上落下了一吻，起身准备走了。
六年的陪伴，王程轩太了解艾儿了，邢涛告诉她的那些事，把她拉扯在他们之间，不知道怎么取舍。
对他是这么多年相依相伴的情分，对邢涛却是爱到心碎。
这两种情绪压抑的她太痛苦了，所以又把自己封闭了。
他知道艾儿能听到，能感觉到，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如今艾儿选择了邢涛，他也只能放手，他终究舍不得她为难自己。
王程轩自己没发现，但邢涛察觉到了，这样的艾儿只接受王程轩，他的靠近，他的触摸，她都不排斥。
果然如他所想，艾儿拉住了要走的王程轩，虽然还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就是执拗的抓住他不放手。
王程轩满眼惊喜，艾儿虽然还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出不来，但她不是要自己离开才拿走的戒指。
王程轩坐回到艾儿身旁，对着艾儿声音轻柔的聊了很多往事，慢慢哄着让她躺进怀里。
看她抵触情绪逐渐减弱，王程轩抬头示意邢涛叫医生进来给她打针。
镇定剂顺利的打进艾儿了体内，邢涛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眼神灰败不堪，他输给了王程轩陪伴她的六年。
等艾儿睡熟后，王程轩把她放倒在床上，打开药箱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她醒来后换了地方会很不安，借你房间用下。”王程轩轻柔的给艾儿上着药，但话是说给邢涛听的。
邢涛声音哑的像是快说不出话了一般，“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王程轩微怔，淡淡的开口说道：“那年醒来后患上了心律不齐，而且经常性胃痉挛。”
看艾儿微皱眉头，吹了吹伤口，才又接着道：“头两年间天天做噩梦，像这样发病算上今天三次了。”
邢涛侧在一旁的手紧紧捏起，眼角猩红，话几乎是他从嘴里挤出来的，“她对自己真狠，这样都不肯回头吗？”
王程轩苦笑，“她不是狠，是她太善良了。”
上好药，帮艾儿掖好被子，王程轩摸了摸她毫无血色的脸，“你还记得她背上的伤疤吗？”
邢涛那天看到她露背的照片还以为是后期处理过的，难道……
“她坚持做了很多次手术把它去掉的，我那时也觉得她对自己太狠了。”王程轩回忆着。
“可是跟她相处久了我才懂了，她不是狠，她是自卑到了骨子里，她怕被别人遗弃，所以努力做好一切。”说完，王程轩走到邢涛面前。
抬手指着他的心口，质问道：“你总说自己爱她，可你真的懂她吗？”
刚才艾儿的质问涌上心头，最终邢涛轻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这些年他总是用自己以为对的方式保护着艾儿，他从来没问过她是不是需要。
就连艾儿的第一次也是被他有目的夺走的，而她却从没怨恨过。
原来，这些年他错的如此离谱。
邢涛颓废的退出了房间，又坐回了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烟呛着他的嗓子才能缓解他心口的疼。
季桐走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邢涛面前，他颓废的样子季桐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点让她心疼。
季桐清理好后一直待在客厅，艾儿的尖叫，他们俩人的慌乱，她都看在了眼里。
还跟六年前一样，只要有艾儿的地方，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她。
“她到底有什么是我没有的，值得你们这么争抢不休。”不经意季桐就问出了口。
邢涛抬眼看了下季桐，视线又落到了地面上，撑在腿上的手轻轻扶住了额头。
季桐的问题邢涛不甚在意，可最后四个字却点醒了他，艾儿为什么会发病他明白了。
当年明知复仇还没结束，还是着急的让艾儿深爱上自己。
明知回来订婚会伤着艾儿，还是自私的让她相信自己。
明知她伤痕累累，还是自以为是的不解释让她折磨自己很久。
明知这么多年后，艾儿已经无法割舍王程轩了，还是要把她想尽办法留下她。
这么多明知把艾儿逼到崩溃，也把自己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艾儿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造成的，他最想保护的女孩却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但是，怎么办？
他还是无法放手，他做不到像王程轩那样成全。
艾儿很早就刻进了他的心里，融进了他的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