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倒霉的云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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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微守护的这是什么同族？给她挖坑呢？
叶舒随手化出藤椅，款款坐定后看着素水，伸手请道：“行，想聊什么，说出来我听听。”说着又给自己变了杯茶水出来，一副主人家做派。
“你果真让我讨厌。”素水毫不掩饰自己对叶舒的厌恶。
叶舒无所谓：“彼此彼此。”
素水也不在此事继续纠缠，开门见山道：“我的内丹呢？”
合着是来算账的？
叶舒喝完茶，说：“没了。”
“拿别人的东西你还真是不害臊，但我大度，不和你计较。”素水当然也不在乎那颗被连九污染的内丹，叶舒身上没有那颗内丹的气息，可见她并未吸收里面的灵气，既然叶舒不愿拿出来，她也没那个心思追问下落，毕竟以前那点灵气哪比得上她如今修出来的内丹。
清算只是一个由头，她想得到的远不是这些东西能比的。
叶舒啪啪啪啪鼓起掌来：“那可真是谢谢了，凌微死前放在你身上的灵气不错吧，能让你从半死不活的原形直接恢复到巅峰状态，我都有点担心能不能打得过你。不过你这小算盘打得挺精，以为将那个除妖师抓来就能威胁我了？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
“如何不能，他可是为了你才被除妖师除名，废了一身经脉又瘸又瞎，浑身是血躺在乞丐堆里又脏又臭，啧啧，风华正茂的除妖师被碾作卑微的尘土，那模样可不要太惨。”素水伸手聚起雾气，显示出云隐在乞丐堆里艰难翻身的样子，眼眶血肉模糊，整张脸都是未擦拭的血痕，看起来十分骇人，连乞丐都不喜地要踹他两脚。
叶舒盯着画面，没说话。
素水挥手驱散雾气，直说：“看清楚了吗？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将他放了，如何？”
叶舒起身，藤椅茶具全部消失:“人在哪，我要见他。”
“看你的态度咯，我挺好说话的。”素水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嬉笑。
叶舒紧紧盯着素水，思绪百转。
“明日给你答复。”叶舒转身就走。
身后的素水再次传来一句话：“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找人，不过放心，你是找不到的，最后还是得乖乖回来帮我做事。”
踏出偏殿时，天又朦朦胧胧下起雨来，叶舒冷着一张脸走进雨中。受人威胁的滋味并不好，特别是叶舒这种随性自在惯了的人，说话做事从来不会束手束脚，如今却因为一个被废掉的除妖师束了手脚，实在是……新奇的体验。
她很好奇，素水这么厌恶凌微和自己，在接受凌微残存灵气后又以云隐为威胁让她来帮忙，什么样的事是素水仅凭自己做不到的？素水受凌微庇护多年，难道是凌微留下了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如今什么猜测都有可能，叶舒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寻找云隐的下落再做打算。
城北的玄机书局是城中最大的书籍供应地，不仅负责书目印制出版，还承接了各大书院的书籍供货生意。陶梓就靠着书院的人脉在这里谋了个抄书的活儿，她字儿写得不错，每日负责誊抄各类古籍、话本，然后上货架进行零卖。
刚誊写完一部话本的陶梓离开桌案活动，其他人还在案前奋笔疾书。她这个月的十本书还差一本就算完成，所以整个书坊就她能闲下来休息。
叶舒到书局时，陶梓正在大堂和买书的书生闲聊。
“你怎么淋着雨就过来了！”陶梓绕开书生迎上去。
“有事需要你帮忙了，”叶舒说，“换个地方。”
陶梓将人带到一间空房并设下结界：“怎么了？”
“帮我打听云隐的下落。”
陶梓对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更加熟悉，要打听消息还得她来帮忙，叶舒将云隐的事一一告知，对于素水却是只字未提，她不能将陶梓也卷进去。随后叶舒就回到大街上，雨还在下，陶梓将自己的伞递给叶舒让她别太着急。
叶舒撑着伞在雨中寻找沿街的乞丐，问的乞丐多了，就有人找上门来，是附近这条街的乞丐头子，叶舒询问的乞丐都是他的小弟兼耳目。
她被三个年轻乞丐带到破庙里，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叶舒面无表情走过这群乞丐留出的狭小过道，走到正在吃鸡腿的乞丐头子跟前，一个小叫花从她身后窜到头儿身边，朝他低低说了什么。
乞丐头子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男人，一堆人中就他穿得干净能看。男人吐掉鸡骨头，油腻的双手直接往衣服上擦，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说：“消息我可以给你，有什么好处？”
叶舒取下青玉发簪，丢过去。
乞丐头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拿在手上看了眼就揣进怀里：“爽快。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这人只爱说实话，至于爱不爱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乞丐曾经大部分都是良民，一朝落魄，所以见不得一些欺师灭祖的人。你要找的那个除妖师确实在我们这里躺过几日，我们并不待见他，五天前他被人带去了花神庙。”
“为何不待见他？”
乞丐头子啐了一口：“这人身为除妖师包庇妖怪，除妖师们本来查醉花坊时查到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妖，结果被他阻止，还引来妖怪杀害他师父，如此丧尽天良，留他性命都算便宜了。”
大妖叶舒：“……”云隐这半吊子到底惹了谁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你们说人被花神庙带走了，可知道关在哪里了？”
乞丐们摇头。
用过晚膳，陶梓将白日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叶舒。
“你说云隐眼睛被挖的时候客栈小二在场？”
“对，我问过了，那小二只看到云隐倒在地上，并没有看到其他。”
叶舒叹了口气：“那就只有找到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想好怎么找了吗？”陶梓担心，“不对，你干嘛要找一个除妖师？他和我们可不是一个道上的。”
“在醉花坊时他帮了我许多，朋友一场总不能在他落难时坐视不理，何况是因我才有这番祸事。”叶舒解释。
陶梓仔细看着姐妹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并无不妥，可她总觉得叶舒瞒了什么事，于是拉着叶舒的手说道：“叶舒，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从来都不分彼此，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想到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帮你。”
叶舒放松一笑：“我能遇上什么事，倒是你，以后遇上什么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我在哪，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帮你。”
陶梓伸出手来，和叶舒拉钩：“说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忘了彼此。”
“说定了。”
两人的大拇指紧紧扣在一起。
不过在某些情况下叶舒有自己的坚持，至少这件事情上她不想麻烦陶梓。
人在素水手里，她恐怕也不会让叶舒那么轻易找到，且云隐变成这样一半原因也是为了护她，叶舒再怎么怕麻烦也不能坐视不管，事已至此，那便顺其自然，她倒要好好会会素水，究竟想做什么。
翌日，叶舒等陶梓离开后才出发去花神庙。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进花神庙就有种踏入异空间的感觉，极不真实。
素水就坐在水仙花神像下，吃着供桌上的素糕。察觉到有人踏进空间，素水勾唇微笑：“想好了吗？”
叶舒说：“我怎么知道云隐是不是真在你手上？你可不值得我信任和深交。”
素水点头：“也对，妖族性子狡猾，你谨慎点也好。”
“抱歉，我不想被你代表，”叶舒否认，“让我见他。”
“行，跟我来。”素水并不担心叶舒能玩什么花样。
只见她虚空画圆打开了连接另一个空间的通道，偏头示意叶舒跟上，便率先踏进通道内，叶舒不疑有他也跟上去。借着通道两边夜明珠的光辉叶舒看清楚这是一座地牢，除夜明珠照亮的地方，其他都是幽深一片，素水一路顺着夜明珠的方向前进，一直走到尽头的水池边，水池上四根粗大的铁链牵扯着一个铁笼，笼子里枯坐着一个披头散发十分狼狈的人。
若不是叶舒神识能察觉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她几乎以为人已经死了。
不过目前这情况，估计是离死不远了。
叶舒想起云隐的身体情况，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怒火，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可气息还是因怒意而不稳，连说话也比平日快了些：“你就把人锁在这儿？”
“他的命是我救的，怎么对他是我的事，”素水毫不在意地瞥了眼笼中人，对叶舒说，“我说过，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就可以带他走，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能不能救他就看你自己了。”
“直说。”叶舒不耐烦。
素水故作惊讶：“瞧你这急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除妖师是你相好……”
叶舒眼一狠，一鞭子抽到她脚边，还带起了火星子，可见叶舒压下了多少怒气。
素水哼了一声，双手结印默念咒语，整个空间又诡异起了变化，原本还在幽深漆黑的地牢中，此刻两人竟身在风景秀丽的山中，四周是熟悉的桃林，脚下是平静的水面，水清可映人。
这里是……拾花潭。
凌微守护的这是什么同族？给她挖坑呢？
叶舒随手化出藤椅，款款坐定后看着素水，伸手请道：“行，想聊什么，说出来我听听。”说着又给自己变了杯茶水出来，一副主人家做派。
“你果真让我讨厌。”素水毫不掩饰自己对叶舒的厌恶。
叶舒无所谓：“彼此彼此。”
素水也不在此事继续纠缠，开门见山道：“我的内丹呢？”
合着是来算账的？
叶舒喝完茶，说：“没了。”
“拿别人的东西你还真是不害臊，但我大度，不和你计较。”素水当然也不在乎那颗被连九污染的内丹，叶舒身上没有那颗内丹的气息，可见她并未吸收里面的灵气，既然叶舒不愿拿出来，她也没那个心思追问下落，毕竟以前那点灵气哪比得上她如今修出来的内丹。
清算只是一个由头，她想得到的远不是这些东西能比的。
叶舒啪啪啪啪鼓起掌来：“那可真是谢谢了，凌微死前放在你身上的灵气不错吧，能让你从半死不活的原形直接恢复到巅峰状态，我都有点担心能不能打得过你。不过你这小算盘打得挺精，以为将那个除妖师抓来就能威胁我了？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
“如何不能，他可是为了你才被除妖师除名，废了一身经脉又瘸又瞎，浑身是血躺在乞丐堆里又脏又臭，啧啧，风华正茂的除妖师被碾作卑微的尘土，那模样可不要太惨。”素水伸手聚起雾气，显示出云隐在乞丐堆里艰难翻身的样子，眼眶血肉模糊，整张脸都是未擦拭的血痕，看起来十分骇人，连乞丐都不喜地要踹他两脚。
叶舒盯着画面，没说话。
素水挥手驱散雾气，直说：“看清楚了吗？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将他放了，如何？”
叶舒起身，藤椅茶具全部消失:“人在哪，我要见他。”
“看你的态度咯，我挺好说话的。”素水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嬉笑。
叶舒紧紧盯着素水，思绪百转。
“明日给你答复。”叶舒转身就走。
身后的素水再次传来一句话：“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找人，不过放心，你是找不到的，最后还是得乖乖回来帮我做事。”
踏出偏殿时，天又朦朦胧胧下起雨来，叶舒冷着一张脸走进雨中。受人威胁的滋味并不好，特别是叶舒这种随性自在惯了的人，说话做事从来不会束手束脚，如今却因为一个被废掉的除妖师束了手脚，实在是……新奇的体验。
她很好奇，素水这么厌恶凌微和自己，在接受凌微残存灵气后又以云隐为威胁让她来帮忙，什么样的事是素水仅凭自己做不到的？素水受凌微庇护多年，难道是凌微留下了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如今什么猜测都有可能，叶舒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寻找云隐的下落再做打算。
城北的玄机书局是城中最大的书籍供应地，不仅负责书目印制出版，还承接了各大书院的书籍供货生意。陶梓就靠着书院的人脉在这里谋了个抄书的活儿，她字儿写得不错，每日负责誊抄各类古籍、话本，然后上货架进行零卖。
刚誊写完一部话本的陶梓离开桌案活动，其他人还在案前奋笔疾书。她这个月的十本书还差一本就算完成，所以整个书坊就她能闲下来休息。
叶舒到书局时，陶梓正在大堂和买书的书生闲聊。
“你怎么淋着雨就过来了！”陶梓绕开书生迎上去。
“有事需要你帮忙了，”叶舒说，“换个地方。”
陶梓将人带到一间空房并设下结界：“怎么了？”
“帮我打听云隐的下落。”
陶梓对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更加熟悉，要打听消息还得她来帮忙，叶舒将云隐的事一一告知，对于素水却是只字未提，她不能将陶梓也卷进去。随后叶舒就回到大街上，雨还在下，陶梓将自己的伞递给叶舒让她别太着急。
叶舒撑着伞在雨中寻找沿街的乞丐，问的乞丐多了，就有人找上门来，是附近这条街的乞丐头子，叶舒询问的乞丐都是他的小弟兼耳目。
她被三个年轻乞丐带到破庙里，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叶舒面无表情走过这群乞丐留出的狭小过道，走到正在吃鸡腿的乞丐头子跟前，一个小叫花从她身后窜到头儿身边，朝他低低说了什么。
乞丐头子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男人，一堆人中就他穿得干净能看。男人吐掉鸡骨头，油腻的双手直接往衣服上擦，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说：“消息我可以给你，有什么好处？”
叶舒取下青玉发簪，丢过去。
乞丐头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拿在手上看了眼就揣进怀里：“爽快。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这人只爱说实话，至于爱不爱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乞丐曾经大部分都是良民，一朝落魄，所以见不得一些欺师灭祖的人。你要找的那个除妖师确实在我们这里躺过几日，我们并不待见他，五天前他被人带去了花神庙。”
“为何不待见他？”
乞丐头子啐了一口：“这人身为除妖师包庇妖怪，除妖师们本来查醉花坊时查到一个非常厉害的大妖，结果被他阻止，还引来妖怪杀害他师父，如此丧尽天良，留他性命都算便宜了。”
大妖叶舒：“……”云隐这半吊子到底惹了谁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你们说人被花神庙带走了，可知道关在哪里了？”
乞丐们摇头。
用过晚膳，陶梓将白日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叶舒。
“你说云隐眼睛被挖的时候客栈小二在场？”
“对，我问过了，那小二只看到云隐倒在地上，并没有看到其他。”
叶舒叹了口气：“那就只有找到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想好怎么找了吗？”陶梓担心，“不对，你干嘛要找一个除妖师？他和我们可不是一个道上的。”
“在醉花坊时他帮了我许多，朋友一场总不能在他落难时坐视不理，何况是因我才有这番祸事。”叶舒解释。
陶梓仔细看着姐妹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并无不妥，可她总觉得叶舒瞒了什么事，于是拉着叶舒的手说道：“叶舒，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从来都不分彼此，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想到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帮你。”
叶舒放松一笑：“我能遇上什么事，倒是你，以后遇上什么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我在哪，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帮你。”
陶梓伸出手来，和叶舒拉钩：“说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忘了彼此。”
“说定了。”
两人的大拇指紧紧扣在一起。
不过在某些情况下叶舒有自己的坚持，至少这件事情上她不想麻烦陶梓。
人在素水手里，她恐怕也不会让叶舒那么轻易找到，且云隐变成这样一半原因也是为了护她，叶舒再怎么怕麻烦也不能坐视不管，事已至此，那便顺其自然，她倒要好好会会素水，究竟想做什么。
翌日，叶舒等陶梓离开后才出发去花神庙。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进花神庙就有种踏入异空间的感觉，极不真实。
素水就坐在水仙花神像下，吃着供桌上的素糕。察觉到有人踏进空间，素水勾唇微笑：“想好了吗？”
叶舒说：“我怎么知道云隐是不是真在你手上？你可不值得我信任和深交。”
素水点头：“也对，妖族性子狡猾，你谨慎点也好。”
“抱歉，我不想被你代表，”叶舒否认，“让我见他。”
“行，跟我来。”素水并不担心叶舒能玩什么花样。
只见她虚空画圆打开了连接另一个空间的通道，偏头示意叶舒跟上，便率先踏进通道内，叶舒不疑有他也跟上去。借着通道两边夜明珠的光辉叶舒看清楚这是一座地牢，除夜明珠照亮的地方，其他都是幽深一片，素水一路顺着夜明珠的方向前进，一直走到尽头的水池边，水池上四根粗大的铁链牵扯着一个铁笼，笼子里枯坐着一个披头散发十分狼狈的人。
若不是叶舒神识能察觉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她几乎以为人已经死了。
不过目前这情况，估计是离死不远了。
叶舒想起云隐的身体情况，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怒火，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可气息还是因怒意而不稳，连说话也比平日快了些：“你就把人锁在这儿？”
“他的命是我救的，怎么对他是我的事，”素水毫不在意地瞥了眼笼中人，对叶舒说，“我说过，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就可以带他走，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能不能救他就看你自己了。”
“直说。”叶舒不耐烦。
素水故作惊讶：“瞧你这急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除妖师是你相好……”
叶舒眼一狠，一鞭子抽到她脚边，还带起了火星子，可见叶舒压下了多少怒气。
素水哼了一声，双手结印默念咒语，整个空间又诡异起了变化，原本还在幽深漆黑的地牢中，此刻两人竟身在风景秀丽的山中，四周是熟悉的桃林，脚下是平静的水面，水清可映人。
这里是……拾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