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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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筱趁着午休到公司旁边的卖场闲逛，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何西。她戴着墨镜，没有了往日骄傲的气焰，就连颜筱上前和她主动打招呼，何西都是目光闪躲，畏畏缩缩的。
大概是因为贾家被莫卿收购的缘故——原本以为嫁入了豪门，不料炫耀的背后竟是贾家的没落，何西的人生在短短几个月内经历了巅峰到谷底，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她的心中多了几分猜想。
“有时间吗？想和你一起喝杯东西。”颜筱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店，微笑着问。她原本是想用“请”这个字的，但又怕何西多做联想，所以赶忙用别的词代替了。
何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颜筱点了何西最爱的咖啡，以前一起开会的时候，她常点这个。
“听说你在新单位了？”
“嗯，IH。”
“真是风水轮流转，我老公的公司被IH收购，然后你去了那里，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何西抬起头，情绪激动地大声叫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颜筱吓了一大跳，她不敢说话。现在这样的境地，无论她怎么解释，何西终究是要误会的。
众人都在看她们。何西恶狠狠地瞪着她，几秒后，她再度情绪失控，抓起服务员刚送来的热饮，扑向颜筱。
滚烫的咖啡洒在她的脸上、衬衣上，一股浓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醇香。
服务员赶紧跑来，递上纸巾。
颜筱擦了擦衣服，一言未语，匆匆离开。
******
咖啡在她的羽绒服上打上了污渍，一时半会也洗不掉，她对着镜子，尴尬一笑，被张言昊逮了个正着。
要知道，在公司碰到像这种VIP级别高层的概率是极低的。他们的活动半径永远都只有在自己的楼层或者是特定的会议室。
颜筱本想躲开的，但张言昊已经叫了她。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
“没事，咖啡洒了。”
“能洒成这样？”
“行了，别问了，我先去工作了，傍晚还要见客户。”
颜筱不想跟他多说。IH虽然是大公司，员工素质也都不差，但这种高管和小员工的桃色花边却是大家都爱八卦的头条新闻，所以能避则避吧。况且，她和莫芽儿的闺蜜关系已经告急，如果再有类似传闻出现，估计两人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回到办公室后，颜筱问程伽谣借了一条围巾，勉强能遮住面前的咖啡渍。
******
老板办公室里，莫卿正在看文件。
张言昊一脸淡定地进入，他坐在莫卿面前，不还好意地试探，“惊天大秘密要不要听？”
“贾氏海外的业务并入集团后，还在亏损。”莫卿将最新一季度的报表摊在张言昊面前，严肃斥责，“下午把有关业务部门的人叫上来。”
“另外，我后面两周要处理卿芽的事，IH你盯着点。”他哑声说道，听起来很疲惫。
张言昊收住了笑容，点头答应。他考虑再三，决定先不提颜筱的事情。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张言昊看着报表，莫卿突然问道。
“没什么，没事了。”
“说。”
“你也知道那天芽儿借着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情是故意让颜筱难堪的，她也不傻，肯定看出来了。”张言昊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刚刚我就想着下楼给她去道歉。然后我看她衣服上都是咖啡渍，看样子是被人泼的。”
“公司内部的事？”
“应该不是，我去的时候她不在办公室。然后我们是在电梯间遇到的，颜筱她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
“她怎么解释的？”
“不肯说。然后去准备下午的会议了，应该是傍晚要见客户。”
莫卿没有说话，几秒后，他“蹭”一下站了起来，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下午的会等我回来再说。”
******
这是莫卿第一次进女装店，店里的衣服有些文艺，他不喜欢那样的款式，但看起来像是颜筱的风格。
其实以前他也给顾逸音送过衣服，不过都是交给秘书包办的。
为此，顾逸音还和他闹过很多次，但都被回绝了。倒不是因为他不在意她，只是——
时间与莫卿而言，更加宝贵。况且，他向来在意在站在他身边女生的形象，衣服由秘书或者是店内统一配送和搭配，会显得更合乎身份。
“先生，请问您要挑什么样的衣服，这里有我们这一季度的新款。”服务员迎了上来。
“我自己看。”
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二十分钟后，终于挑定一身的衣服——米白色的衬衣，还有条藏蓝的棉麻过膝长裙。
对，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穿太短的裙子，她露大腿的样子，容易让人沉醉。
付款的时候，莫卿嘴角上扬，俨然一副恋爱中的样子。
好像张言昊说她下午还要见客户？莫卿回到车上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漏掉了关键信息。他赶紧折回商场，又为她挑了一套职业的女装。
公司楼下，莫卿拨通了颜筱的电话。
“喂，莫总。”
“我在集团楼下，你下来一下。”
“我没空，在整理资料，下午要用，你要去看颜栀就自己去吧，上次登记过了，可以进了。”
“CC的项目经理很在意面谈者的形象，如果你穿成现在这样与她见面，我觉得你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莫卿的话让她微微一怔，她拨开程伽谣的围巾，静静地看着衣服前的咖啡渍，真的是够脏的。
来不及多想，她连忙答应，“好吧，我下来。”
莫卿把衣服递给颜筱。
“两套。一套下午穿。”他把衣服递给她，耐心地说。
“张言昊跟你说的吧，其实我就上衣脏了。”颜筱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
“去换上吧。”
“嗯。”
颜筱转身小跑进集团的样子，莫卿看得入神。车里，他靠着椅背，咧着嘴笑。
******
下午4点，IH的大佬齐聚会议室，莫卿表情阴冷，目光犀利。突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
莫总，衣服谢谢。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注意休息。颜筱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跳出有她的画面，好甜。莫卿的脸瞬间由阴转晴，他环顾四周，极力掩饰自己的笑容。
许久，他理了理情绪，故作镇定，回复短信——
要不下班后你请我吃饭吧？
好。
她几乎秒回。莫卿又笑了。
会议室里，高管们一脸茫然，大概这是这些年来他们第一次看见莫卿笑。而且，还是在非常庄重的、严肃的战略大会上。
******
夜晚，颜筱和莫卿在路边的烧烤摊前坐下，她穿着正是他买的那套很文艺的衣服。
她——应该是喜欢这身衣服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地换上。莫卿心中沾沾自喜。
颜筱把菜单递到莫卿面前，调侃道，“老板，点菜吧。”
他宠溺一笑，又把菜单推了回来，“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吧，我买单。”
他大概是嫌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或者是从来没有吃过路边摊？颜筱看了看莫卿，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
也行，她点就她点吧，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吃什么全凭她做主。
“老板，10串羊肉串、10串牛肉串、10串牛板筋、10串鸡心、10串猪皮、5串金针菇、5串烤面筋、4个翅中、2串豇豆、2串香菇、还要2个大茄子。”
“吃得完吗？”
“没事，这不是还有你么？”
她萌萌地望着他，脸上挂着孩童的笑容。
莫卿没有正面回答，默默地拆了两套餐具。
“今天衣服怎么弄的？”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以前单位的何西吗？她嫁给贾子楠了，就是被你收购的贾氏的公子。”颜筱停顿，瞄了一眼他，委屈地说，“我今天中午碰到她的时候，原本想请她喝杯饮料的，不料被误会了，人家可能觉得我在羞辱她吧。”
“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没有。但她知道我来了IH，以前她就一直找我麻烦，把工作压给我做，现在我突然变得优秀了，她可能是接受不了吧。”
“那你怎么想的？”
“做生意起起落落很正常，按照生存法则，食物链顶端的总会吃掉底端的，如果不是你，可能也会有其他公司收购贾氏。”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这些事，成人都懂。”
颜筱目光闪烁，咯咯地笑着。
其实，即便是莫卿的错，她也不会怪他。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向她道歉了，况且这原本也不是他的错。
烧烤陆续地被端上桌来，颜筱犹豫了一下，挑了翅中递给莫卿，“这个比起羊肉串、牛肉串干净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他接过翅中，温柔地问道，“你怎么就判定我不能吃？”
她托着腮帮，笑着看他，没有回答。
他嚼了几口，反过头来凝视她——
颜筱吓得赶紧收起了笑容，猛喝两口凉水。
“外面这些东西还是少吃，如果实在忍不住，在家里做就可以了。”莫卿一本正经地劝解。
“哦。”
“接下来两周，我可能不会来集团，卿芽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
她连应了两声“哦”，像是毫无在意的回应，莫卿皱眉，“周末，我想来看颜栀，你想吃什么。”
“周末我没时间，我要去上课，你带她去吃吧。”
“什么课？”
“下个月月初我要考GRE。”
莫卿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去留学？”
“只是想申请一下，没有决定要不要去。”
“有心仪的学校吗？”
“哥大新闻系。”
“因为他？”
颜筱迟疑，他说的是唐呈之？她呆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
“他是你做记者时候认识的，所以你为了要纪念这份感情，想要读新闻专业？”
“你想太多了，哥大是我大学时候的梦想，做记者更是我自己的想法。只是恰巧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唐呈之，就像你为你前女友开了家餐馆，就能说成是集团以后所有和餐饮有关的行为都是因为她吗？”颜筱振振有词地辩解。反正关于“Y-餐厅”的事情她也打听清楚了，想必用这个理由打比方，他应该也不会反驳。
“我是商人，集团的每一个动作自然要以营利为主。”莫卿慌忙澄清。与此同时，他想起来了，以前莫芽儿倒是很认真地和他说过颜筱的梦想，她一直是个很克制的姑娘，很多时候顾及得太多，反而失去了追求喜好的机会。
莫卿有些心疼，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刚想开口安慰，却被“无情”地打断——
“所以啊，你问我干嘛？”
莫卿语塞。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一股无名火在他胸口燃起，“你现在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告诉老板，这份工作你做不久，你另有所谋。”
好像是吧，颜筱转念一下，觉得有些道理。没有一个老板喜欢一个不稳定的员工。但其实她说要申请哥大，也只是停留在“想要”的程度。毕竟，她真的出国读书了，那颜栀怎么办？还有大笔的留学费用和生活费用问谁要？
颜筱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大概是因为很多时候它都只能靠“想想”。
“阻碍太多，我也只是随便想想。”颜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答。
“什么时候考？”
“6月2日。”
颜筱趁着午休到公司旁边的卖场闲逛，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何西。她戴着墨镜，没有了往日骄傲的气焰，就连颜筱上前和她主动打招呼，何西都是目光闪躲，畏畏缩缩的。
大概是因为贾家被莫卿收购的缘故——原本以为嫁入了豪门，不料炫耀的背后竟是贾家的没落，何西的人生在短短几个月内经历了巅峰到谷底，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她的心中多了几分猜想。
“有时间吗？想和你一起喝杯东西。”颜筱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店，微笑着问。她原本是想用“请”这个字的，但又怕何西多做联想，所以赶忙用别的词代替了。
何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颜筱点了何西最爱的咖啡，以前一起开会的时候，她常点这个。
“听说你在新单位了？”
“嗯，IH。”
“真是风水轮流转，我老公的公司被IH收购，然后你去了那里，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何西抬起头，情绪激动地大声叫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颜筱吓了一大跳，她不敢说话。现在这样的境地，无论她怎么解释，何西终究是要误会的。
众人都在看她们。何西恶狠狠地瞪着她，几秒后，她再度情绪失控，抓起服务员刚送来的热饮，扑向颜筱。
滚烫的咖啡洒在她的脸上、衬衣上，一股浓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醇香。
服务员赶紧跑来，递上纸巾。
颜筱擦了擦衣服，一言未语，匆匆离开。
******
咖啡在她的羽绒服上打上了污渍，一时半会也洗不掉，她对着镜子，尴尬一笑，被张言昊逮了个正着。
要知道，在公司碰到像这种VIP级别高层的概率是极低的。他们的活动半径永远都只有在自己的楼层或者是特定的会议室。
颜筱本想躲开的，但张言昊已经叫了她。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
“没事，咖啡洒了。”
“能洒成这样？”
“行了，别问了，我先去工作了，傍晚还要见客户。”
颜筱不想跟他多说。IH虽然是大公司，员工素质也都不差，但这种高管和小员工的桃色花边却是大家都爱八卦的头条新闻，所以能避则避吧。况且，她和莫芽儿的闺蜜关系已经告急，如果再有类似传闻出现，估计两人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回到办公室后，颜筱问程伽谣借了一条围巾，勉强能遮住面前的咖啡渍。
******
老板办公室里，莫卿正在看文件。
张言昊一脸淡定地进入，他坐在莫卿面前，不还好意地试探，“惊天大秘密要不要听？”
“贾氏海外的业务并入集团后，还在亏损。”莫卿将最新一季度的报表摊在张言昊面前，严肃斥责，“下午把有关业务部门的人叫上来。”
“另外，我后面两周要处理卿芽的事，IH你盯着点。”他哑声说道，听起来很疲惫。
张言昊收住了笑容，点头答应。他考虑再三，决定先不提颜筱的事情。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张言昊看着报表，莫卿突然问道。
“没什么，没事了。”
“说。”
“你也知道那天芽儿借着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情是故意让颜筱难堪的，她也不傻，肯定看出来了。”张言昊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刚刚我就想着下楼给她去道歉。然后我看她衣服上都是咖啡渍，看样子是被人泼的。”
“公司内部的事？”
“应该不是，我去的时候她不在办公室。然后我们是在电梯间遇到的，颜筱她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
“她怎么解释的？”
“不肯说。然后去准备下午的会议了，应该是傍晚要见客户。”
莫卿没有说话，几秒后，他“蹭”一下站了起来，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下午的会等我回来再说。”
******
这是莫卿第一次进女装店，店里的衣服有些文艺，他不喜欢那样的款式，但看起来像是颜筱的风格。
其实以前他也给顾逸音送过衣服，不过都是交给秘书包办的。
为此，顾逸音还和他闹过很多次，但都被回绝了。倒不是因为他不在意她，只是——
时间与莫卿而言，更加宝贵。况且，他向来在意在站在他身边女生的形象，衣服由秘书或者是店内统一配送和搭配，会显得更合乎身份。
“先生，请问您要挑什么样的衣服，这里有我们这一季度的新款。”服务员迎了上来。
“我自己看。”
他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二十分钟后，终于挑定一身的衣服——米白色的衬衣，还有条藏蓝的棉麻过膝长裙。
对，他就是不喜欢看她穿太短的裙子，她露大腿的样子，容易让人沉醉。
付款的时候，莫卿嘴角上扬，俨然一副恋爱中的样子。
好像张言昊说她下午还要见客户？莫卿回到车上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漏掉了关键信息。他赶紧折回商场，又为她挑了一套职业的女装。
公司楼下，莫卿拨通了颜筱的电话。
“喂，莫总。”
“我在集团楼下，你下来一下。”
“我没空，在整理资料，下午要用，你要去看颜栀就自己去吧，上次登记过了，可以进了。”
“CC的项目经理很在意面谈者的形象，如果你穿成现在这样与她见面，我觉得你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莫卿的话让她微微一怔，她拨开程伽谣的围巾，静静地看着衣服前的咖啡渍，真的是够脏的。
来不及多想，她连忙答应，“好吧，我下来。”
莫卿把衣服递给颜筱。
“两套。一套下午穿。”他把衣服递给她，耐心地说。
“张言昊跟你说的吧，其实我就上衣脏了。”颜筱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
“去换上吧。”
“嗯。”
颜筱转身小跑进集团的样子，莫卿看得入神。车里，他靠着椅背，咧着嘴笑。
******
下午4点，IH的大佬齐聚会议室，莫卿表情阴冷，目光犀利。突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
莫总，衣服谢谢。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注意休息。颜筱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跳出有她的画面，好甜。莫卿的脸瞬间由阴转晴，他环顾四周，极力掩饰自己的笑容。
许久，他理了理情绪，故作镇定，回复短信——
要不下班后你请我吃饭吧？
好。
她几乎秒回。莫卿又笑了。
会议室里，高管们一脸茫然，大概这是这些年来他们第一次看见莫卿笑。而且，还是在非常庄重的、严肃的战略大会上。
******
夜晚，颜筱和莫卿在路边的烧烤摊前坐下，她穿着正是他买的那套很文艺的衣服。
她——应该是喜欢这身衣服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地换上。莫卿心中沾沾自喜。
颜筱把菜单递到莫卿面前，调侃道，“老板，点菜吧。”
他宠溺一笑，又把菜单推了回来，“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吧，我买单。”
他大概是嫌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或者是从来没有吃过路边摊？颜筱看了看莫卿，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
也行，她点就她点吧，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吃什么全凭她做主。
“老板，10串羊肉串、10串牛肉串、10串牛板筋、10串鸡心、10串猪皮、5串金针菇、5串烤面筋、4个翅中、2串豇豆、2串香菇、还要2个大茄子。”
“吃得完吗？”
“没事，这不是还有你么？”
她萌萌地望着他，脸上挂着孩童的笑容。
莫卿没有正面回答，默默地拆了两套餐具。
“今天衣服怎么弄的？”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以前单位的何西吗？她嫁给贾子楠了，就是被你收购的贾氏的公子。”颜筱停顿，瞄了一眼他，委屈地说，“我今天中午碰到她的时候，原本想请她喝杯饮料的，不料被误会了，人家可能觉得我在羞辱她吧。”
“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没有。但她知道我来了IH，以前她就一直找我麻烦，把工作压给我做，现在我突然变得优秀了，她可能是接受不了吧。”
“那你怎么想的？”
“做生意起起落落很正常，按照生存法则，食物链顶端的总会吃掉底端的，如果不是你，可能也会有其他公司收购贾氏。”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这些事，成人都懂。”
颜筱目光闪烁，咯咯地笑着。
其实，即便是莫卿的错，她也不会怪他。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向她道歉了，况且这原本也不是他的错。
烧烤陆续地被端上桌来，颜筱犹豫了一下，挑了翅中递给莫卿，“这个比起羊肉串、牛肉串干净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他接过翅中，温柔地问道，“你怎么就判定我不能吃？”
她托着腮帮，笑着看他，没有回答。
他嚼了几口，反过头来凝视她——
颜筱吓得赶紧收起了笑容，猛喝两口凉水。
“外面这些东西还是少吃，如果实在忍不住，在家里做就可以了。”莫卿一本正经地劝解。
“哦。”
“接下来两周，我可能不会来集团，卿芽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
她连应了两声“哦”，像是毫无在意的回应，莫卿皱眉，“周末，我想来看颜栀，你想吃什么。”
“周末我没时间，我要去上课，你带她去吃吧。”
“什么课？”
“下个月月初我要考GRE。”
莫卿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去留学？”
“只是想申请一下，没有决定要不要去。”
“有心仪的学校吗？”
“哥大新闻系。”
“因为他？”
颜筱迟疑，他说的是唐呈之？她呆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
“他是你做记者时候认识的，所以你为了要纪念这份感情，想要读新闻专业？”
“你想太多了，哥大是我大学时候的梦想，做记者更是我自己的想法。只是恰巧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唐呈之，就像你为你前女友开了家餐馆，就能说成是集团以后所有和餐饮有关的行为都是因为她吗？”颜筱振振有词地辩解。反正关于“Y-餐厅”的事情她也打听清楚了，想必用这个理由打比方，他应该也不会反驳。
“我是商人，集团的每一个动作自然要以营利为主。”莫卿慌忙澄清。与此同时，他想起来了，以前莫芽儿倒是很认真地和他说过颜筱的梦想，她一直是个很克制的姑娘，很多时候顾及得太多，反而失去了追求喜好的机会。
莫卿有些心疼，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刚想开口安慰，却被“无情”地打断——
“所以啊，你问我干嘛？”
莫卿语塞。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一股无名火在他胸口燃起，“你现在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告诉老板，这份工作你做不久，你另有所谋。”
好像是吧，颜筱转念一下，觉得有些道理。没有一个老板喜欢一个不稳定的员工。但其实她说要申请哥大，也只是停留在“想要”的程度。毕竟，她真的出国读书了，那颜栀怎么办？还有大笔的留学费用和生活费用问谁要？
颜筱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大概是因为很多时候它都只能靠“想想”。
“阻碍太多，我也只是随便想想。”颜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答。
“什么时候考？”
“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