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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世界,一个火焰将她送进了医院

作者:想说话的盐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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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这么些天,青君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没有因为横死进入阴曹地府,而是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成为了一个6岁大小的红毛鬼子。是的,青君现在是个红毛鬼子。青君的族叔做生意去了趟广东,回来讲红毛鬼子的时候,沈家上上下下都听呆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听了这么一次有趣的故事,她就能陷入这么奇怪的梦境里面。

    身边所有的人,都叫她珍妮。通过镜子,她看到了一双如同天空般蔚蓝的眼睛,高耸挺直的鼻梁,只勉强盖住肩膀的红色卷发,像雪一般洁白的皮肤。她笑,镜子里面的人笑;她哭,镜子里面的人哭。如果这个镜子不算个新鲜事物,那按一下就能流水的马桶,拧一下就能扭出水的龙头,啪的按一下就能打开的电灯,那可真真是太新鲜了。

    珍妮的爸爸是个满脸胡渣、留着一掌长短棕色头发的大汉。他身子似乎有门那么高,肩膀大概能有两尺宽,结实得如同一个脚夫。他喜欢大声说话,大声笑,还喜欢抱着孩子们转圈圈和亲吻,会给孩子们带回好吃的食物,会叽里呱啦地给孩子们讲故事。他爱他的妻子,比起孩子,他更喜欢和妻子待在一起看书、听音乐,他们之间不用说那么多话,外人也挤不进他们中间。但是,他不常在家。迈克每天早上开着一辆蓝色的车离开,车子发动的时候有奇怪的声音,后面还能喷出烟雾,速度当真惊人。华兹家的人都叫那个车“蓝鸟”。如果青君能听懂英语,那么她还会知道,这个爸爸每天早出晚归是为了去镇上的“不在家”酒吧。在这里,珍妮的爸爸迈克是个神奇的家伙,他总是能在输一点点钱之后又突然赢上一大笔,他将扑克牌玩的很好。当然,在镇上的人眼中,迈克这个家伙可能有点真本事,可是,更像是个烂赌徒,是个吹牛皮大王,他像唐吉坷德一样,在听着摇滚追着自由的好时候,活的像个牛仔。

    珍妮的妈妈伊丽莎白是个美人,她有着金黄的卷发,有着比玻璃还透亮的眼眸,有着清脆动听的声音。她不喜欢做饭,不喜欢收拾家务,每天不是在画室里面涂涂抹抹就是看书听歌,有时,她会突然搬出一台打字机在那里敲敲打打。她总是细心地将她写的故事装进信封,委托迈克给她拿去邮寄。收到杂志社退回的稿件,她可能会趴在丈夫怀里嘤嘤地啜泣,也可能叉着腰骂杂志社没有欣赏好文章的文学修养。

    这些天的观察让青君明白,这对夫妇对于孩子来说,可能就比陌生人的存在感强上那么一点。

    姐姐简会用大锅子给他们煮上一大堆的豆子或者一大袋意大利面条,煮好的食物就那么放在锅上的大锅子里面。饿了,他们爬到凳子上去舀一些起来吃,也不用加热。这些冰冷的食物,有的时候可以吃上3天,有时候更久。这些只放有盐的冷食让青君吃得想吐,有时候她觉得都已经馊了,可是其他人还是正常的吃。妈妈伊丽莎白每次吃的时候都会皱起眉头,但是,姐姐简和弟弟汤米吃的很开心。家里最幸运的,大概是不满一岁的婴儿露西,她每天只用喝点牛奶,当然,爸爸晚上带回来的黄油土豆泥,她总愿意多吃点。

    就是这么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灶台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弟弟汤米一边喊着饿,一边在冰箱里面翻找能够生吃的食物,最小的妹妹露西正在婴儿床里哭鼻子。妈妈在隔壁房间里面,一边高声唱着歌,一边往白布上涂抹各色颜料,对屋里孩子们发出的声音充耳未闻。明亮的光线顺着窗户照进房间,灰尘在光线里起起伏伏,青君却没有了探究新鲜事的劲头,她饿坏了。叽咕作响的肚子让她的脑子渐渐清醒,无论在哪里,先要活下去。

    大姐简气冲冲地大喊着,“该死的,谁给露西泡点奶粉。”

    瘦小的青君踩到板凳上,在斗柜里面翻找奶粉。

    小心避开地板上散放着的各种大小物品,青君跑到灶台跟前,踩在小板凳上,将下面漆黑上面莹白的金属锅子抱下来擦洗,给锅子抱到灶台上,下来接水,爬上凳子往锅里倒水,接水、倒水,重复几次后终于可以开火烧水。

    她拧开打火器,蓝色的火苗腾地串上去包围了锅子底部,这一切可真是太神奇、太方便了。

    汤米哒哒哒地跑过来,递给青君几截香肠。她拿起平底煎锅放到另一边,倒了一点油,冻香肠入锅后溅起了油花,油花烫得她的胳膊、胸口有点点疼。

    低头间,她看到脚边居然站在一只灰扑扑毛茸茸的老鼠,那家伙也不避人,就那么抬着两只小爪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突然就不能淡定,爬上板凳后再看,那小家伙居然开始往凳腿上扑腾,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感受到一股灼热,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转过身,她想去看看这是这热浪这怪味是从哪里来的,弟弟汤米在门外指着她尖叫,她才意识到,她,着火了。

    青君赶紧跳下板凳,拿着之前接起的半盆水往身上倒,冲到浴室往身上淋水,一会儿,身上的火熄灭了。从浴室出来之后她想去厨房看看情况,却发现煎香肠的锅也起火了,汤米正端着一盆水往着火的油锅里面倒。眨眼间,火苗腾地冲到了天花板上,青君从婴儿床里抱出露西往屋外窜,汤米也飞快地扔下水盆往外跑,伴随着轰隆一声响,妈妈和姐姐灰头土脸地从窗户爬出来。

    华兹家的孩子们目瞪口待地看着火烧的越来越大,火势似乎从厨房蔓延到了客厅,而隔壁的妇女正在院子里面修建草坪,听到声响也看向了这边。

    妈妈伊丽莎白围着行军毯,哼唧着,咒骂着,跑上前检查青君和汤米的情况。神奇的是,离爆炸地点最近的汤米一点事情也没有,青君的大腿大面积烧伤。伊丽莎白牵着湿漉漉的青君,找邻居叽里呱啦一串说,邻居二话不说,扔下修建草坪的大剪刀,喊着他们跟上,一行人迅速爬进停靠在院子里面的红色小汽车中。

    到了医院,护士们将青君抬上担架,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剪开了青君湿哒哒的粉丝蓬蓬长裙。一边查看伤口一边低声和她说话,奈何她一句也听不懂,想要拒绝别人给她剪头发又说不出来完整的话,但是,从医生护士眼中看出了担忧,她放弃了抵抗。她被抬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床上,护士给她腿上敷满了透明的小冰块。一位满头白发的医生正在和妈妈交谈,离她越来越远。一个有着碧绿色眼睛的护士一直陪在她旁边没有离开,旁边有人看向这边叽叽喳喳低声议论。懵懵懂懂中,有人给她上药、缠绷带、换衣服,她才感觉到腿上火辣辣的疼。

    警察来向她询问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她也两眼发直完全没法交流。绿眼睛护士找来一块板子,在上面写着奇形怪状的字,一个词一个词地问她,她也完全没法沟通,到最后也只能憋出一个“Nothing”。结合青君身上其他青色紫色的旧伤,警察怀疑她遭受了父母的虐待,交代医生和护士帮助了解情况,然后就无奈地离开了。

    另一头,珍妮的父亲迈克听到了家里着火的消息也赶紧从镇上的酒吧往回赶。汤米抱着不足一岁的露西在外面喂牛奶,华兹家的大姐简正在收拾家里能用的东西。火,已经在附近几户邻居的协助下浇灭了,但是,能留下的东西已然不多了。迈克赢了一大笔钱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以为只是一点小火苗的侥幸也破灭了,闻讯赶来的房东正在院子里面哭天抢地骂骂咧咧,而最疼爱的女儿珍妮和妻子不在家,华兹家肯定有人受伤了。

    青君的妈妈伊丽莎白在孩子得到治疗之后没有再露面,家里的其他人也没有来医院探望。病房里面的人可怜青君小小年龄烫伤了,却还没有半个人来探望和陪护,听到青君肚子饿的叽咕叫唤的声音,都纷纷拿出食物给她,护士小姐也给她塞了糖和巧克力。接下来的日子里,护士缇娜除了给她上药换绷带,还拿着带图画的书给她讲故事,教她认字,她能听懂一些词,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也掌握了一些字母的发音。护士缇娜告诉青君,幸好她及时跑到浴室去浇灭了身上的火,足够的冷水避免她的伤口向深处蔓延,她的伤口没有看起来那么糟糕,不用两周她能痊愈出院。

    在缇娜每天为她拆除绷带的时候,她都要坐起来仔仔细细地看那烫伤的地方,看着它们渐渐结痂,看着大腿上渐渐褪去硬痂露出粉嫩嫩的肉。然后看着缇娜给他们抹上油腻腻的淡黄色药膏,用洁白的绷带一圈一圈地绕起来。

    因为一个病房里面住了三个病人,白天探病、晚上陪床的人让房间里热闹非常。来来去去的人,会热情地问她,伤口还疼不疼,饿不饿,要不要看电视,需不需要什么东西。白头发的医生爷爷杰夫瑞会用手指和手电筒作出各种各样生动的影子,护士缇娜能给她送来美味的食物和零食,旁边的病人家属也会给她软糯糯的布丁和香甜的小蛋糕吃。蛋糕居然比油酥泡螺还要软还要美味。这里有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似乎这里的一切不是白的,就是泛着银光的,干净,透亮。身下的床单即使很白很干净,护士小姐还是每天坚持给她更换上新的。

    这里的一切都跟最缥缈的梦一样,她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