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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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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告诉顾停雨,除了会让她着急和心疼,生病这事告诉她,其实没有任何必要。

    “我就是挺累的,还要出国一趟,有些放心不下你。”陆沉说。

    “你啊,”顾停雨轻轻叹了口气,“注意休息,你就别操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沉心底发紧,不再搭腔,很怕忍不住说出来。

    这天晚上睡觉前,他担心自己会发病,提前吃了两片止疼片。

    可能是真累了,他躺下没几秒就睡着了。

    但是睡得并不是很踏实,一个接一个杂乱无章梦的串联在一起,整个睡眠过程像跑了十几公里,令他疲惫不堪。

    最后,他做起噩梦。

    梦里他挥舞着斧子,朝着一个人砍过去,眨眼一片血腥在脚下蔓延。

    他盯着脚下悚然的鲜红,正想着怎么离开,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抓着棒球棒狠狠地砸向他的脑袋。

    他想躲,但是脚下像被粘稠的血液固住了,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嗡的一声,震得他浑身一颤。

    疼痛迅速在脑袋上扩散,越来越强烈。

    他猛地睁开眼睛,太阳穴里像有东西在搅动。

    “嘶……”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身侧,顾停雨睡得正香。

    他担心吵醒了她,慢慢支撑着手臂起身,全身都是冷汗,手脚发软。

    不是噩梦惊醒的,完全是疼醒的。

    “靠……”陆沉掀开被子下床,脚刚一沾地,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快速躺回了床上,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强烈的呕吐感又快速攻占了他的胃部。

    他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起身,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给陆麟打电话。

    “陆麟,”他声音嘶哑,夹带着喘息声。

    “哥,怎么了?”陆麟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人却一秒清醒了。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陆沉也不可能半夜给他打电话。

    “我感觉很糟糕,你来带我。”陆沉吐字艰难。

    “好,我马上过去。”陆麟着急的不行,“你怎么样?”

    “头疼,头晕,想吐。”陆沉缓缓地吸气,再慢慢地吐出来,“我现在就想立马昏过去,只要不让我疼就行,你说我是不是挺不过这关了?”

    “滚!”陆麟第一次没忍住骂了他,“手术完保准什么事儿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尽快手术吧。”陆沉叹了口气,“这种疼实在难以忍受。”

    “我知道,等着,我开车了。”陆麟挂了电话。

    他了解这个哥哥,真不是疼到一定程度了,他也不至于脆弱到这种程度。

    病魔无情,轻而易举地摧垮了一个钢铁般的汉子。

    陆沉穿好衣服,坐在楼梯台阶上,靠着楼梯扶手等着陆麟到来。

    他脑袋胀痛,疼得四肢发麻那种。

    坐了半分钟,他踉踉跄跄地往楼上书房走去,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副卷轴,展开后是一副不带妆的生活照。

    他的母亲虞越。

    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打开过。

    他已经快要忘记了母亲的长相。

    写真上的虞越,美得犹如国画,柳眉星目,有着泼墨一般的富贵之感。

    她的美隽永流长,很具有东方美人的特质。

    20岁走红影坛,一举拿下金马影后,风光无限,一时无两。

    俨然一个自带聚光灯的女人。

    而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人,最终因为嫁给了她的父亲泯然众人。

    这天深夜,陆沉离开的时候,只带走了母亲的一副照片。

    次日,顾停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陆沉的影子。

    她脑子有些混乱,尤其想到连日来陆沉的反常,她迟钝的意识到陆沉隐瞒了什么。

    如果是出差的话,他也不至于急着半夜出发。

    她闭上眼睛,强烈的绝望从心底漫延出来。

    给陆沉打电话关机,她又给陆麟打同样关机。

    没办法,她只能求助林晚。

    “小雨,怎么了?”林晚在那端问。

    “陆沉不见了,他不见了。”顾停雨语气着急,声音染上了哭腔。

    林晚一头雾水,急声道:“你先别急,先说说怎么回事呀?”

    “我不知道。”顾停雨感觉很冷,她觉得浑身冻得发疼,“昨晚睡觉前还在的,今早醒来不见了。”

    “他是不是去公司了?”林晚分析。

    “不可能,他说是去出差,昨天半夜就走了。”顾停雨情绪处在失控边缘,越说越快,“他都没跟我告别,你说他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就算病得很严重,也不能躲着我啊。”

    林晚打断了她,劝道:“小雨,你先别激动,怎么就确定他病了,说不定真的是去出差呢。”

    “出差不会走到这么急,告别都没有。”顾停雨否定,眼泪砸出了眼眶,“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很反常,我早该猜到了。”

    “给医生打个电话问问。”林晚还算冷静。

    顾停雨僵了僵,道:“好。”

    她挂断电话给肖鸿飞打过去。

    “顾停雨?”肖鸿飞接电话很快。

    “是我,陆沉不见了。”她直奔主题,“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肖鸿飞沉默。

    “请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病了,病得很严重?”顾停雨逼问。

    “他是病了,不是什么大病。”肖鸿飞试图安抚她。

    “什么病?”她问。

    “脑瘤。”

    两个字轻轻的,却像炸弹一样向她砸过来。

    那一瞬间,她头脑嗡的一声,全身都麻了。

    “良性的,手术后,恢复的好,没有后遗症,还是和正常人差不多。”肖鸿飞还在继续。

    顾停雨觉得大脑像一锅粥,脖子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她从没敢想过,陆沉有一天也会跟脑瘤联系到一起。

    “顾停雨?”肖鸿飞喊她,“你别想太多,他会没事的,大概是不想让你担心。”

    “他凭什么瞒着我啊,我有这么不可靠吗?”顾停雨心里憋屈。

    肖鸿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太擅长安慰人。

    “你们都不知道,他真的很好的。爸爸不喜欢他,妈妈又很早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