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

作者:开花的冬季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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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河脑中闪过什么,瞬间回过味来,这黄衣女子话中有话,满眼阴鸷的盯着袭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几名官差呢,你们把人弄去了那里?”

    灵幺一想起那几个人差点把昭河那样,忍不住脱口道:“那几个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昭河一怔,不自觉的揪着薄被,这说明她们什么都知道,“说,你们到底有何目的?”冷森森的语句从齿缝中挤出。

    “殿下我们没有......”

    袭娘打了个手势,灵幺不得不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殿下放心,我们并非殿下所想那般,窥探并要挟殿下。”袭娘笑了笑,“殿下不相信我们也是理所应当,等殿下看过这个便明白了。”袭娘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块包的整整齐齐的白色丝帕。

    昭河接过丝帕,拆开后惊诧的猛然站立起来,低声道:“这是,兵符。”

    握着手里的玉扳指,抬眸急促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袭娘奉陛下之命在此恭候殿下。”袭娘双膝行礼道。

    “阿姐你......”灵幺颇为惊异。

    “皇城危急,还请殿下速速领兵回城解困。”

    昭河问道:“你是陛下的人?”

    袭娘回道:“属下隶属悬司营,受命于御史台大夫莫大人。”

    “我朝何时有过悬司营,”昭河道,“而且只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和一个扳指如何让我们相信你们的话?”

    “此次事态紧急,陛下也是临时决议,殿下当需谨慎些,”袭娘又行一礼,“至于悬司营,没有莫大人的命令属下万不能透露丝毫,还请殿下恕罪。”

    “当务之急是殿下的身体,这两日殿下可在此安心休养,属下与幼妹便先行退下了,有任何需要殿下尽管吩咐。”

    “等等.....”昭河将扳指收好叫住袭娘道。

    袭娘停下脚步躬身听候吩咐。

    “那几个人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袭娘回道:“殿下放心,人我只是暂时关了起来,没有殿下的吩咐,属下万不会轻举妄动。”

    昭河揉揉眉心,努力压下怒意:“为我准备一套衣服吧,还有不要再叫我殿下。”

    “是。”袭娘本要回身离开,但看到灵幺望着昭河愣愣出神。

    悄无声息的戳其后腰,将人回神拉走。

    昭河颓然的坐在床边,有些画面慢慢浮现在脑海里。

    昨夜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个人一直在这里,是谁呢,那异常的熟悉感到底会是谁呢?

    莫非也是朝中之人。

    对于袭娘两姐妹的话昭河是半信半疑的,从那袭娘的言行举止看起来不像是居心叵测之人,而那个灵幺更不用怀疑了,那眼神骗不了人,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但这一切太过于平静正常了,如此的布局怎会是一时决策,而兵符也定然是先他一步到了这里。

    若这一切是真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今日局面绝非匆忙句话而是昭和蓄谋已久。

    若真如此,那父君与顾柒瑄不就都是她的踏脚石。

    送衣服的袭娘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杯盏破碎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平静的等待着,直到里面安静下来。

    推开门,行礼,规规矩矩开口:“公子这是您要的衣物,若不合身属下再去找人换。”而后放下衣服安静的蹲下身处理满地狼藉。

    昭河恨恨的吐出一句话:“我现在相信你是莫悦儿手下的人了。”

    在他心中顾柒瑄的事与莫悦儿脱不了干系。

    “莫大人说了这次属下将全部听令于公子,任凭公子调遣。”袭娘有些心疼的看着碎瓷片,都是银子啊。

    因为任务需要酒馆里的钱经常被拿来当做任务需要,毕竟她们悬司营是秘密组织,昭和并不能为她们拨款。

    刚才在门外若不是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里面的事旱涟王,估计早就冲进来教训这个败家子了。

    “我有说过要配合你们吗?”昭河冷冷道。

    “公子心中有气属下明白,”袭娘将手里的碎瓷片放回原处,站起身,行礼平淡开口,“但公子也要明白,一个将军的职责,接了兵符公子便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朝历代如此。”

    “我倒是把这给忘了,”昭河失笑,气的笑出声,“这兵符我现在就还与你,你告诉昭和让她换别人吧,反正这兵符多的是人想要,立功的机会有谁会错过,”想了下又道,“你不是莫悦儿手下的人吗?我看你就挺合适,拿了这兵符去做个将军也不错。”

    “殿下,”袭娘敛眸,突然有了怒意,“国之安慰,岂可儿戏。”

    呼了口气,转口继续道:“将兵符交于公子是陛下的旨意,没有收回的旨意,兵符便一直是公子的,一定是这几日的事公子还未适应,脑子一时糊涂,休息两日便会想清楚了,属下告退。”

    昭河心道,看来她之前所言非虚,不然刚才的试探她已然露出马脚,而且她也是知道自己心中唯一过不去的就是顾柒瑄。

    “等等,”昭河叹了口气,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碎瓷片,“把这些处理了吧。”

    昭河揉了揉额角,刚抬脚准备转身去休息一下,袭娘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属下隶属于悬司营,除了莫大人与陛下以外我不需要听命于任何人。”

    昭河皱眉,“你刚才不是说莫悦儿让你全部听令于我,任凭我调遣吗。”

    “莫大人指的是我朝旱涟王,我朝的镇军将军,而不是公子。”袭娘坦然道,“公子想清楚前,这里的一切都只能靠公子自己了。”

    昭河无话可说,摆摆手转身向床榻走去,他感觉到一阵头痛。

    “阿姐,殿下他怎么样了?”灵幺一看见袭娘出来便忙缠着她问道。

    “他没什么事?”

    “可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而且昨晚的事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若是他记得,那......”灵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的事任谁也无法接受吧,更何况是一个男子,还是高高在上的旱涟王。

    袭娘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灵幺的小臂斩钉截铁道:“旱涟王的事你以后不许再问,更不能干涉,”想了下,觉得这样也不稳妥,“不行,你明天就走,回到山上,你师父会好生照看你,我没通知你回来,你绝对不能回来算了,你还是现在就走吧,你赶快去收拾收拾......”

    “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灵幺一把抓住袭娘的双肩,让她冷静下来,“还有,那个悬司营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成了御史台大夫的人,陛下给你下了令又是什么,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还有多少是瞒着我的,阿姐。”

    袭娘胸口起伏着,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能说,但你必须走。”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走,我要嗯......”灵幺闷哼一声,摇摇欲坠。

    “幺妹,对不起了。”袭娘打横抱起灵幺,到了酒馆后面的树林,扶着灵幺站定,从颈项掏出一个“胡啸”朝着空中一吹。

    低沉的声音穿透树林而去。

    半柱香后一个身穿黑衣黑纱遮面的人踏林而来。

    “帮我把她送去她师傅哪里,一切尘埃落定前一定不要让她下山,”袭娘顿了下,笑道,“若此次任务失败,她我就托付给你了。”

    “我从不会照顾他人,你也不要想我会你破例。”女子漠然道。

    袭娘笑着摇摇头,“那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我劝你最好趁早来接她,依我大师姐那个脾气,哪天不耐烦了说不定就会把她踢下上。”

    袭娘朝身后挥挥手,并未再回头。

    凉君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熟悉的粉色床帐,是司轩卿的房间,他人在黎明结束时就已经离开了,以往她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这是司轩卿一早便立下的规矩,而昨夜他将她留在了这里,自己却走了,细想他还真是受规矩的很。

    眨着眼怔楞了许久,突然手指有些颤抖的抚上耳畔,曾经被司轩卿蛮横钉在那里的樱色珍珠耳坠已经不见了。

    这本应该是喜悦的,这意味着司轩卿他腻了,这意味着自己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哭呢?

    凉君触到那湿润,很是不解?

    为什么呢?

    她设想过自己自由时的情景。

    因为昭和的权利,因为任务他们二人其中一人死去,因为自己打败了她......

    任何一种可能,唯独未有今日的情况。

    她甚至设想过若是自己永远都逃脱不掉......

    真是可笑的设想,她竟然想要就那样留在他身边,还不断的说服自己,这一辈子不会有女子娶司轩卿的,她都睡了他这么多年了,作为个女子为他负个责也没什么。

    可是他腻了,然而这个可能她竟从未考虑过,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小姐,阁主来信了。”铃铛兴冲冲跑进来时凉君慌忙粉饰眼角,尽量平静道:“什么事?”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眼睛好红啊。”铃铛指指自己的眼睛。

    “大概是没睡好吧,没什么事,看你这么高兴,到底怎么了?”凉君努力挤出一抹笑。

    铃铛是自凉君来到魅香堂不久便被司轩卿选来侍候凉君的,对他们之间的事是清楚的。

    “小姐,堂主是不是又......”铃铛有些愤懑道,“不过小姐你以后再也不用受罪了,你看这是阁主亲自送来魅香堂的召令,阁主发话堂主不会不放小姐的。”

    凉君接过召令,心里一紧,转念一想按照司轩卿的风格他向来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师父是不会同意的......”

    “我允了。”司轩卿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日并非一身红衣,而是一身玄衣,凉君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师父,”凉君起身行礼,铃铛紧跟行礼,“师父不是说让徒儿潜心准备承袭堂主之位吗,阁主那里还是回绝了吧。”

    司轩卿懒散的坐在榻上,勾唇一笑:“你回去吧,阁主亲自来了消息,想必是大事,召令都到了,为师不能坏了这黔杀阁的规矩。”

    “师父.....”凉君不自觉的尾音都在打颤。

    “去吧,为师会派厉棠帮的人亲自护送你回去。”司轩卿俯下身捏起凉君的下巴,贴着她的唇,懒散开口。

    最后凉君还是领了召令。

    当她走到门口时,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深处。

    “小姐,你不用怕,以后不会再回来了。”铃铛想凉君一定是像上次一样害怕再次回到这里,便开口安抚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是魅香堂的人当然要回来。”凉君转头焦急问道。

    “小姐不知道吗?”铃铛有些被凉君的眼神吓到,结结巴巴回道,“堂主他收了新的徒弟,今天便是册封少堂主的日子,小姐也被从魅香堂调离到阁主门下了,日后自然不用再回来了。”

    “你说什么,师父他重新收徒了。”凉君隐约明白了昨夜到今日的诡异因何而来。

    “师姐这便要走了吗?”凉君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稚气未退的小女孩的声音。

    凉君一瞬间便听出了她谁,那个酷似凝香的女孩。

    凉君转过身,果然看到那个小姑娘一身粉色衣裙。

    曾经最痛恨的颜色,转眼便可以讽刺她的一生。

    凝香,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名字。

    因她开始,因她结束,凉君觉得自己这许多年近乎一片空白。

    挣扎,痛苦,欢愉全都深深烙印着另一个名字,凝香。

    “师姐你笑什么?”小姑娘不解的看着笑着流泪的凉君。

    “我在笑你。”凉君近乎放纵的捧腹大笑,连铃铛都吓得赶忙去扶她,“茹柠,你的眼睛真难看。”

    这句话是在说茹柠,更是再说凉君自己。

    杏眼的眼尾深窝鎏金上挑,晕染着绯色,将稚气掩去,徒曾冷冽,暗红色的绣着蔷薇花的外袍挡住了所有温柔,一切都是那么惟妙惟肖,若是忽略这姑娘被凉君的一句话气红的小脸,伸着还有些肉嘟嘟的手指气结的指着凉君,却不知道怎么回骂回去的模样。

    “你一定是嫉妒师父不要你了,你这样不合格的徒弟师父会要你才怪。”小姑娘说出这句话后分外得意,挑衅的看着凉君。

    可凉君并无回应,敛了眸苦笑。

    突然瞪大眼,刚想抬脚,却被铃铛一把拽住胳膊,“小姐再不走,时间要来不及了。”铃铛使出吃奶的劲最后总算是将凉君拽去了码头。

    这世间有许多无疾而终的故事,凉君望着金陵直到再也看不见,在铃铛的呼喊声中转身进入了船舱。

    而此刻在安和殿里昭和看着对面的樾笙假意喝着他送来的燕窝,心里正酝酿着对于孩子这个事该如何开口。

    不想樾笙一本正经的先开口道:“凤君祈福一事就交给臣吧。”

    昭和眸子微微一动,抬头轻笑拒绝道:“这件事朕已经命莫大人去办了,不劳烦圣女了。”

    樾笙却不依不饶,沉声道:“这件事必须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