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作者:开花的冬季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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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骑马到了东街较偏的一所宅院,听说琼玲普一看到便定了下来,

    从外街的整洁就可以看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多么细致之人,虽然街上人少但人流杂乱打理起来也是不易,就连不远处的栈桥听说也是这户人家修缮的。

    粉砌的白墙,赤红的屋瓦,大门外的六根楠木,也全都刷成了红色,整座宅院围成又高又窄的天井,采用砖木混合建造。

    而最引人注意的则是色彩明艳却不失庄重的飞檐斗拱,华丽而矜贵,可谓是大隐隐于市,润物细无声。

    “你可算来了,旱涟王可是来了好一会了。”琼玲探头看了看昭和身后,疑惑道,“哎,凉君呢,你今天怎么没带着她?”

    “有些事需要她去办,这段时间便不在皇城。”昭和拢了拢狐裘,天寒地冻地说出的话都变成了雾气。

    往里走,墙边错落着苎麻,绿萝,蔷薇,还有些不知名的类似藻类的植物,宅院正中偏西摆着一个不规则的石雕,偶有几处杂草,其他地方倒是显得有些空旷,这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难不成琼玲被骗了。

    “这所宅院的主人卖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墙角的这些小东西都要留着,”见昭和停下脚步盯着墙帷,便再次解释道,之前来的人也是这般愕然,“如今天气不行,等明年天气转暖,这里还会有些小动物,我与昭阳两个人也不会孤寂了。”

    “……”

    小动物?

    昭和哑然失笑,心想:“这宅院以前的主人还真是个洒脱不拘的有趣之人,有缘真想见上一见。”

    再往里走,厅、堂、游廊、内室等则是中规中矩,但处处还是可以看出前主人的精致典雅,像飘着松香的木格花窗,花纹细密剔透的明瓦窗……

    之后两人再无言,半路上琼玲转去了后厨,由新招的管家继续带昭和往里走。一进入屋内昭和便走到暖炉前蹲下烤火,暖意让整个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

    “皇姐,你这次收了多少礼?”昭和嬉皮笑脸道。

    昭阳披着外袍,正坐在榻上与昭河对弈,眼皮都没抬的说道:“金银珠宝的倒是没多少,杂七杂八的补药倒是一堆,更何况不管有钱没钱的,往我这里送能送多少,又敢送多少。”

    昭和觉得这话在理,默默点点头,起身溜溜达达的走到昭河身后,途中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梅花糕。

    “哎,你不该下那里......”

    “你看,叫你不听我的,被将军了吧......”

    “啧啧,你这棋艺太烂,和老师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就没点耳濡目染呢.....”

    “呵,”昭河轻笑一声,气定神闲道,“我们在一起向来是做该做的事,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昭和哑然,轻咳一声,虽说这句话有些气人,但,嗯,还算有长进。

    “午膳已经好了,都快去用膳吧。”琼玲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一旁取下斗篷。

    “走吧。”昭阳放下手里的棋,起身穿上琼玲递过来的斗篷。

    琼玲一手小心的扶着她的腰,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小心脚下。”下台阶时,因为雪后的水渍还没干,便轻声提醒道。

    “还真是贤妻良母啊。”昭和跟在身后,由衷感叹道。

    “哼,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体会了。”昭河在旁边轻飘飘说道。

    昭和:“......”

    用膳后,昭和提议参观一下昭阳的宅院,昭河附议。

    琼玲把昭阳送回室内,便带着他们在宅子里散散步。

    “这之前住的是什么人?”昭河拿起一把挂在正堂的长剑,缓缓拔出剑鞘,有些震惊,“这里面的东西那人真的就不要了,这把剑我没看错的话应是出自木氏名家之手,他们家即便不如从前出手之物也是千金难求。”

    “真的吗?”琼玲走了过来,有些欣喜道,“我当时只当是一些撑门面的小摆件。所有的事都是主人家委托的管事,当时是说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处的布局都是他家主子和夫人多年的心血,所以这里的东西不宜挪动,我听着在理,而且这里确实极好,安静离皇宫也不过半日脚程,很适合昭阳,而且时间也有些紧,前面几处宅院又太糟心,当时到这里一看便定了下来,忙着把这里收拾好尽快让昭阳搬进来。”

    “你这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昭河有些恋恋不舍的把剑挂回原处,感叹这么好的剑却要就此埋没了。

    “所以你没有见过真正的卖家?看样子之前的主人住的好好的,怎么就不住了?看这用材,建造工艺,这么好的宅院你花了多少钱?真的不需要我同户部说一声?”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这里面却处处透着诡异。

    琼玲想了想,摇摇头道:“并未见过,药先生的那位友人说是主人家的夫人在月余前去世了,悲痛难忍大病一场后身体每况日下,如今决定离开皇城换个地方,以免睹物思人,出售宅院也是无奈之举。”

    她知道昭和的顾虑,这宅子确实出现的过于“恰到好处”,重点买家是昭阳,如今女帝的皇姐,曾经的女帝。

    没等别人说话,又紧接道:“至于银子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虽然数目不小,但也还好,冰国虽小作为长公主我也是不缺银子的,更何况等户部出个信,我和昭阳估计要流落街头了。”

    本来有些凝重的氛围因为这句话,昭河不禁捧腹大笑,昭和挑挑眉冷哼一声,眼里赤裸裸的流露着“哼,俗人,这是贤明之举,是不给百姓增加负担好吗。”

    随后琼玲带着几人溜达着四处走走,势必要将整个宅院里里外外看仔细些。

    绕过一个亭台水榭,没走几步就是祠堂,比一般的要小一半。

    “这里怎么锁着在?”昭和指着锁上的祠堂,“里面的……嗯先辈们不会也没请走吧?”

    “没事,我这里有钥匙,”琼玲拿出一把钥匙走上前,粗略看了一眼统共有六七把,应是这整所宅院的,“说是祠堂,但管事的说祖上没有什么人,这里便一直锁着,并未供奉。”

    昭和不以为意的点点头,简单的“嗯”了声。

    随着啪嗒一声木门应声打开。

    昭河双手环胸抱剑,率先走了进去,。

    虽说未曾供奉先祖,但很干净,应是时常打扫。

    正中摆着一块匾额,书曰“天下第一匠”。

    “尽材之能,以臻实需。木桥。”昭河将视线定在侧面墙上的一幅画作的题字署名之上,喃喃道,“木桥,难道......”

    “原来这宅院的主人与木氏三杰之一的木桥有渊源。”昭河一连啧啧称奇。

    “......怪不得,”昭和闻声走过来,看着画上一人在锻造炉前忙的热火朝天,一人在一旁抚琴,“那这牌匾说的应就是题字的木桥。”

    只是这匾额悬挂于祠堂内,两家关系恐怕不浅。

    “话说,这木氏三杰不就是负责建造皇陵的人吗?”琼玲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中的折扇,闷闷道,“可惜英年早逝,一开始我还在想这所宅院的建造如此精细却不失大气,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原来是建造氏族,木氏。”

    “黑金石的锻造最初也是出自木氏,”昭河叹了口气,惋惜道,“当年开国女帝元帝的配剑就是木桥锻造,而迄今为止也只有木桥亲自锻造的黑金石盔甲最是轻薄坚固,可惜他的锻造之法还没来得及传于后人便突然离世了。”

    “你是可惜没能让他给你打造一套称心的兵器吧。”昭和轻笑一声,倒是打破了有些肃然的哀伤气氛,“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把我那套给你,反正放我这里也只能藏于武阁里,倒是隐藏了它本身的光华。”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昭河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去,一听这话就大概可以猜到她肚子里在盘算着什么,大多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按照顾柒瑄的叮嘱,还是小心些好,免得上了他这个皇姐的套,弯弯绕绕的比不过,但躲着总不是什么坏事。

    “哎,为什么呀?”昭和小跑追了过去,继续喋喋不休道,“我是说真的,你是将军用起来多合适,万一以后要去打个仗的,带着我那套盔甲不是更得心应手吗?这样老师也不用太担心了啊,哎呀,我很真诚的......”

    “我是送你,又不是要你买,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也可以稍微给个百八十两的,哎,你捂耳朵干嘛.....你别跑啊,我是真心实意的.....你要相信我的真心。”

    昭河实在不耐烦了,直接运着轻功刷地离地一闪而过,越过水榭向内院而去。

    身后悠悠踱步的琼玲已经笑弯了腰,双肩也微微抖动着。

    昭和嘲笑道:“还镇军大将军呢,这胆子就跟个小鸟胃一般大小。”

    城外的杏林已经赤条条,山上的寒风呼啸着,黑色的斗篷被吹的冽冽。

    “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了。”白石行背着手,沉声道。

    “我本就没想躲藏,只是不忍打扰你们师徒二人。”不远处的粗壮杏树后面走出一人,一身素衣锦袍,很是单薄,腰间系着一串拇指大小的瓷瓶,行走间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涧,仔细一看确为药先生。

    “你恨他吗,”药先生语气平静道,“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抛弃任务,叛离黔杀阁,却最终落了个尸骨无存。”

    白石行:“......”

    “他不但利用你还差点害了你,”药先生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而且我知道你如今还留在宫中,为的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石行心头一紧,冷冷道。

    “我想让你替我给那人传一句话。”药先生凝视着石碑上的字,一字一顿道。

    “什么话?”白石行皱着眉转头问道。

    药先生转过身,走近示意她附耳过来。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白石行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到些破绽,可看到的只有像死水一样沉静的眼睛。

    “......”药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描绘碑上的一笔一划,冰凉的粗糙的石碑摩挲着指腹,回想起一些往事,轻叹了口气,“如果当年我未去万毒谷,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你们要去席湘潭庄?”昭和停下脚步,饶有兴趣道。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府内的暖阁还未修缮妥当。”琼玲解释道,“而且药先生特意嘱咐过昭阳的身子不能受寒,所以我们决定去席湘潭庄住上几日,等暖阁好了再回来。”

    “也好,”昭和赞同道,突然想到什么,“不如我和你们一去吧,正好寻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昭阳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轻轻拍拍琼玲的手,表示同意。

    几人刚走出府门,一个人匆忙走了过来。

    “什么人?”昭河身形一晃便上前用剑拦住了那人。

    “陛下,这是白将军临走前,秘密呈于您的。”

    说话的是一名暗卫,俯首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呈上。

    昭和看见了挂在腰侧的暗卫腰牌,颔首示意接过信,取出看了一眼,又缓缓放好,微微一笑,做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挥了挥手,那暗卫便退下了。

    “哎,你去吗?”昭和拍拍昭河的肩膀,挑眉道。

    “不去,我还要练兵,没空。”昭河面无表情道。

    昭和耸耸肩,之后屁颠屁颠的跟着琼玲与昭阳一起去了席湘潭庄。

    一身白色浴衣,半湿的长发披肩,双脚晃荡在潭水中,这里是从火山附近引来的潭水建造的避寒之处,昭和看着水里映照出的样貌感叹,她应是母皇孩子中最不好看的。明明父君是绝色,母皇也不差,为啥自己偏偏都没能继承,虽然作为女子样貌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好看一些总归是好的,至少就不会与樾笙差太多。

    昭和正对着水里的倒影胡乱比划着,突然手顿住了,眼神凌冽,有一股杀气正在逼近。

    常年的警戒心已经锻炼出了下意识的反应,昭和手一撑,身体一旋抓起放在一旁的弓弩,站起快速扯下挂在屏风上的外袍往身上一披,弓弩也已经箭在弦上,下一瞬就朝一个黑影射出,那人应声倒地。

    同时,又有两个黑衣人持剑从后方与侧方而来。

    昭和心下不解,这里本就是皇家园林,一直有御林军守卫,而且外面又有暗卫把手,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昭和来不及细想,身形一侧,脚下生风,躲开了攻击,同时右手按动弓弩的一个凸起,前端弹出锋利的剑刃,弓弩瞬间变成一把称手的短剑。

    也就是这个空档那两人迅速追了上来,昭和后仰压下后腰,抬手挡住双剑,从剑锋之下转入黑衣人后方,就着两人未反应过来昭和手指按动,手臂微微一斜,一只箭翎射入门侧花瓶,只听砰的一声,花瓣翻飞间白粉飘散,落在门绫上,噗的火光冲天。

    那黑衣人想来是训练有素的,突然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没有丝毫影响,继续招招致命的向昭和而来。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一直想抓她的那帮人,毕竟那帮人并不想她死。

    火焰的烟雾传出,暗卫迅速冲了进来,昭和退到一旁缓了口气,冷冷的看了那尸体一眼,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衣物,然后轻轻开口:“要活的。”

    暗卫不同与一般兵将,在没有准确命令前只是与黑衣人周旋,而昭和的命令一出,迅速速战速决,先打下盘,再攻上盘,同时两根银针飞出,黑衣人直接昏了过去,一名暗卫走上前掏出两粒药丸依次给黑衣人服下。

    “是属下失职,请陛下降罪。”说话的是一名领头暗卫。

    昭和摆摆手开口道:“先把人带下去吧。”

    整个过程动静不算太大,昭和派人去同在厢房的昭阳说下情况,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