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误入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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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就在这寒风冷冽中，大雨倾盆而至。黑云压山，只有透过片刻的闪电，能够看清山林间。
此起彼伏的狐鸣声回荡在山间，异常诡异。若是有人看到这么多狐狸，只怕会头皮发麻。
泥泞的地面留下一双男人的脚印，随即，便被密密麻麻的狐狸爪子给覆盖。
我没想到这辈子居然在雷声中，还能在树木底下自由的奔跑。
姜凤欢想，这地方有安避雷针吗？万一被雷给劈死，那请谁都不要认出他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向山上跑的，可是地湿路滑，如果向下的话，极有可能面临山体滑坡的危险。且狐狸们也挡住了他的去路，于是他只能选择向山顶跑去。
他无法对着这些无辜的狐狸下手，只能选择四处逃窜，找寻一个尽量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在往山上跑的时候，也在注意四周的位置。
胡九十九对他紧追不舍，几次几乎就把寻生铃给勾了出来。
“喂喂，为了个铃铛，你至于嘛，这铃铛是你爸呀你这么舍不得它。”
姜凤欢捞住树木挡住了一次攻击，掀开树枝，半蹲在树枝上问。
“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叫我一声爷爷，这东西呢，我就借给你玩儿几天。”
听闻此言，胡九十九哪里能忍，直接借助旁边的一棵树干，又一爪子给他挠过去。
就看见刚才他蹲的树枝应声折断，掉在了地上。
一人数狐，你追我逃，距离山巅的位置越来越近。
胡九十九眯着眼睛，停下脚步，指挥着狐狸们把姜凤欢逼入死角。
姜凤欢也注意到了自己身后已是百米悬崖，不可再退，转身看着胡九十九。
“你再这样的话，我可要出手了。”
“小子，你认命吧，把你里面的东西交出来，胡爷爷还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大雨把头发全部打湿，紧紧地贴在脸上，姜凤欢喘着粗气，把头发往后捋，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许是在追赶中有些道路比较艰难，小狐狸们实力不足在半路就被落下了，所以此时的狐群已经少了许多。
狐墙变薄，姜凤欢极快地瞟过左前方的大树，又看着手中的锁魂链。
“这看样子…我还必须投降呢，是不是？唉，人生遭遇了低谷啊！”
他慢吞吞拿出寻生铃，假意要交出去，而实际上手臂发力，一个甩手就把锁魂链勾在了树枝上。锁魂链猛地一收，他脚下也一个用力，几个跳跃，顺利脱离了狐群。
胡九十九气得跳脚，“狡猾的人类。”
姜凤欢已经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就允许你骗我，不允许我骗你吗？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拜拜咯！”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过，一声炸耳的轰鸣，火树银花般，人和狐狸们连翻带滚。
狐狸们轰然而散，只留下几只受了伤，无法走动的。
还有几只甚至被气浪掀翻，掉下山崖。
这果然没有避雷针。
初中老师诚不欺我，雷雨天气，站在大树下绝对会挨劈的。
姜凤欢摸着激烈的心跳，感叹于大自然的强大和自己的幸运。
刚才被劈的那棵树正是他用锁魂链勾住的那棵。
所以说，多做好事还是有用的，你看这不就捡回一条命了吗？
狐鸣之声不绝。
他抬眼望去，有几只狐狸离树较近，身上的毛发都被劈糊了，还活着的呜呜直叫。
可是胡九十九去哪儿了呢？
姜凤欢仔细地找寻，没有他的身影啊。
难不成已经被雷给劈死啦？
那可真是老天有眼。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翻了一下，抱起几只还有呼吸的，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胡九十九微弱的呼救声。
“救我……”
哟，他收回刚才的话。
他蹲在山崖上，看着悬在空中的胡九十九，忍不住幸灾乐祸，“这老天爷怎么没劈死你啊，这不行，我得烧柱香，告诉他老人家赶紧把你给劈死，为民除害。”
胡九十九十分屈辱，但他白日受的伤又再次翻涌，四肢及内脏都在发疼，他能感觉到，勾着树藤的前肢已经逐渐失去力量。
再这样下去，极有可能坠落悬崖。
他不能！
他不能死在这儿！
他还没有化形，还没有回到家乡。
他要让族里的人看看，他并没有被天道抛弃，那些曾经羞辱他的狐狸们，他还没有把他们踩在脚下。
不…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耳朵嗡鸣，心脏跳动的速度降低，只有前爪还麻木的勾在树藤上。
姜凤欢会救他吗？
如果他是姜凤欢的话，绝对不会救仇人吧。
“你先等一下。”
胡九十九没有听到姜凤欢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头消失在了山崖上。
他心底轻声呢喃，果然…胡九十九，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而这头的姜凤欢掏出包里的寻生铃，放在几只狐狸旁边，双手捏诀，寻声铃吸收着周围生物的灵力，蕴养伤口。
一颗头又探出去。
他甩出锁魂链将迷迷糊糊的胡九十九捞了起来。
胡九十九已经意识不清，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姜凤欢的脸，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本就思想极端，不肯承认，又极要面子，屈辱呼叫后，姜凤欢不但不管他，反而自己离去，所以此时心中悲愤交加。
一心只想着今天我若死了，也要你陪葬。
于是用光了自己剩余力气，碰到姜凤欢的一刹那，下意识将他推下了悬崖。
对上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胡九十九盯着掌心惊惧不已。
是真的！
不是梦！
姜凤欢救他了！
“你就是个自私的小鬼！”
不！
“我们狐族怎么出现你这样的狐狸！”
不！
“把他驱逐出去！”
不，不要驱逐我！
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胡九十九捂着耳朵，轰鸣杂乱之声不绝于耳。
“是吗？”有个声音诱惑道，“你真的不是这样的吗？”
“我不是！”
“可你才杀死了救你之人。”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是他先不救我的——”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承认自己的奸诈狡猾，自私自利吧…”
“不——”
掉在树藤上的姜凤欢正找着落脚的位置呢，心想，得，寻生铃也在上面，这下让胡九十九就捡了个高兴。
未曾想崖上传来了胡九十九一声凄厉的惨叫。
姜凤欢吓的一抖，差点松手掉下去了，正好奇呢，一抬头，胡九十九就像断线风筝，从崖上坠落。
嗯？
这咋啦？
他拎着胡九十九后脖，突然今天就像去了趟海底捞，不停地捞捞捞。
“…你还活着？”胡九十九气若游丝，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不，我已经死了。”
湿淋淋的狐狸，绝望的闭上眼睛，浑身透露出一股死气。
“喂…喂…不是吧？”姜凤欢托着胡九十九身体，努力越过雨点，看清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九十九，臭狐狸，我没死，我活着呢。”
“我福大命大，要不然早死你手上了，你现在只是在干嘛，殉情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是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推下来了，不好意思，准备和我一起死？”
“……”狐狸嘴微张几下，都没说出话来，最后从喉间挤出些微声音。
雨势凶猛，偶尔还夹着电闪雷鸣。
姜凤欢凑到他的嘴边，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真好…我不是…不是……”
“不是啥啊？不是人？”姜凤欢不忘挤兑他，却见狐狸就跟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软地瘫在他怀里，没了力气。
…姜凤欢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这种送上门，可怜兮兮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他特别无法抵抗。
唉，迟早要吃亏。
他旧伤复发，也有些支撑不住，在给胡九十九输送道术的同时，已经无法使用锁魂链了。
警告，警告，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及时充电——
姜凤欢把自己逗乐了，一手抱牢狐狸，一手够着树藤，眼睛还要找着下一步的落脚点。
山崖不是特别高，没过多久几乎到底。
就在他放心的一瞬间，脚下一滑，搂紧了狐狸，失去了意识。
——
等姜凤欢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大变样了。
这是穿越了？
他紧了紧手臂，我这手里还抱着东西呢？一睁眼，怀里还躺着呼吸平缓的胡九十九呢。
得，这是一起穿越了吗？
他踩踩脚下干涸的泥土，一时间也没头绪。
胡九十九懒懒道，“别踩了，我们这是误触机关，被主人带到这儿来的。”
“哟！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正找地准备把你给埋了呢。”
姜凤欢敏锐地感知到，胡九十九对于自己的敌意已经降低不少。
可不嘛，要是别人这样救自己，叫爸爸都可以了。
胡九十九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闷咳几声，嘴角流出鲜血。
“就这病殃殃的身体，您这还想说呢？林黛玉都比您强。”
“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得了哪儿去吗？”胡九十九声音沙哑。
姜凤欢惊奇，“不称胡爷爷了呀？”
就在二人斗嘴间，一小姑娘寻声走了过来。
她身量偏小，明显营养不良，小脸还有些蜡黄，握着手里的木棍，壮着胆子问，“…你是谁呀？”
“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那姑娘就扯着嗓子大叫，“姐姐姐姐！有坏人，有坏人！”
“不，小孩儿，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
……
无数人围着他打转，姜凤欢被反绑住双手，坐在场坝里的小木凳上，而胡九十九则慵懒地趴在那小姑娘怀里，嗤笑。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你们为什么光绑我不绑他？”
姜凤欢委屈，姜凤欢要说。
他这张脸放出去，谁不信他是个好人？
“我们这村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最开始出来说话的，是位五六十岁的老人，他裹着粗布头巾，被一个男子搀扶着。
姜凤欢猜测，他可能是族长之类的，随口应付道，“《桃花源记》嘛，我懂初中我背过。”
“我们这里没有通向外面的路，自然也没有外人进入，后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您这是审讯犯人呢，您先把我放开，我好好跟您说。”
“您要是不放开我，再过一会儿，我说不定就失忆了。”
姜凤欢也爱搭不理。
人群中有几名男子握着拳头，怒气冲冲就要出来，被周围人拦下。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冲动？姜凤欢眯眼。
胡九十九说，“打，使劲打，打死了我管埋。”
姜凤欢心想，那墓碑上得写着故显考姜凤欢，以及带孝子胡九十九才成。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就在这寒风冷冽中，大雨倾盆而至。黑云压山，只有透过片刻的闪电，能够看清山林间。
此起彼伏的狐鸣声回荡在山间，异常诡异。若是有人看到这么多狐狸，只怕会头皮发麻。
泥泞的地面留下一双男人的脚印，随即，便被密密麻麻的狐狸爪子给覆盖。
我没想到这辈子居然在雷声中，还能在树木底下自由的奔跑。
姜凤欢想，这地方有安避雷针吗？万一被雷给劈死，那请谁都不要认出他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向山上跑的，可是地湿路滑，如果向下的话，极有可能面临山体滑坡的危险。且狐狸们也挡住了他的去路，于是他只能选择向山顶跑去。
他无法对着这些无辜的狐狸下手，只能选择四处逃窜，找寻一个尽量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在往山上跑的时候，也在注意四周的位置。
胡九十九对他紧追不舍，几次几乎就把寻生铃给勾了出来。
“喂喂，为了个铃铛，你至于嘛，这铃铛是你爸呀你这么舍不得它。”
姜凤欢捞住树木挡住了一次攻击，掀开树枝，半蹲在树枝上问。
“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叫我一声爷爷，这东西呢，我就借给你玩儿几天。”
听闻此言，胡九十九哪里能忍，直接借助旁边的一棵树干，又一爪子给他挠过去。
就看见刚才他蹲的树枝应声折断，掉在了地上。
一人数狐，你追我逃，距离山巅的位置越来越近。
胡九十九眯着眼睛，停下脚步，指挥着狐狸们把姜凤欢逼入死角。
姜凤欢也注意到了自己身后已是百米悬崖，不可再退，转身看着胡九十九。
“你再这样的话，我可要出手了。”
“小子，你认命吧，把你里面的东西交出来，胡爷爷还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大雨把头发全部打湿，紧紧地贴在脸上，姜凤欢喘着粗气，把头发往后捋，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许是在追赶中有些道路比较艰难，小狐狸们实力不足在半路就被落下了，所以此时的狐群已经少了许多。
狐墙变薄，姜凤欢极快地瞟过左前方的大树，又看着手中的锁魂链。
“这看样子…我还必须投降呢，是不是？唉，人生遭遇了低谷啊！”
他慢吞吞拿出寻生铃，假意要交出去，而实际上手臂发力，一个甩手就把锁魂链勾在了树枝上。锁魂链猛地一收，他脚下也一个用力，几个跳跃，顺利脱离了狐群。
胡九十九气得跳脚，“狡猾的人类。”
姜凤欢已经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就允许你骗我，不允许我骗你吗？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拜拜咯！”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过，一声炸耳的轰鸣，火树银花般，人和狐狸们连翻带滚。
狐狸们轰然而散，只留下几只受了伤，无法走动的。
还有几只甚至被气浪掀翻，掉下山崖。
这果然没有避雷针。
初中老师诚不欺我，雷雨天气，站在大树下绝对会挨劈的。
姜凤欢摸着激烈的心跳，感叹于大自然的强大和自己的幸运。
刚才被劈的那棵树正是他用锁魂链勾住的那棵。
所以说，多做好事还是有用的，你看这不就捡回一条命了吗？
狐鸣之声不绝。
他抬眼望去，有几只狐狸离树较近，身上的毛发都被劈糊了，还活着的呜呜直叫。
可是胡九十九去哪儿了呢？
姜凤欢仔细地找寻，没有他的身影啊。
难不成已经被雷给劈死啦？
那可真是老天有眼。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翻了一下，抱起几只还有呼吸的，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胡九十九微弱的呼救声。
“救我……”
哟，他收回刚才的话。
他蹲在山崖上，看着悬在空中的胡九十九，忍不住幸灾乐祸，“这老天爷怎么没劈死你啊，这不行，我得烧柱香，告诉他老人家赶紧把你给劈死，为民除害。”
胡九十九十分屈辱，但他白日受的伤又再次翻涌，四肢及内脏都在发疼，他能感觉到，勾着树藤的前肢已经逐渐失去力量。
再这样下去，极有可能坠落悬崖。
他不能！
他不能死在这儿！
他还没有化形，还没有回到家乡。
他要让族里的人看看，他并没有被天道抛弃，那些曾经羞辱他的狐狸们，他还没有把他们踩在脚下。
不…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耳朵嗡鸣，心脏跳动的速度降低，只有前爪还麻木的勾在树藤上。
姜凤欢会救他吗？
如果他是姜凤欢的话，绝对不会救仇人吧。
“你先等一下。”
胡九十九没有听到姜凤欢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头消失在了山崖上。
他心底轻声呢喃，果然…胡九十九，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而这头的姜凤欢掏出包里的寻生铃，放在几只狐狸旁边，双手捏诀，寻声铃吸收着周围生物的灵力，蕴养伤口。
一颗头又探出去。
他甩出锁魂链将迷迷糊糊的胡九十九捞了起来。
胡九十九已经意识不清，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姜凤欢的脸，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本就思想极端，不肯承认，又极要面子，屈辱呼叫后，姜凤欢不但不管他，反而自己离去，所以此时心中悲愤交加。
一心只想着今天我若死了，也要你陪葬。
于是用光了自己剩余力气，碰到姜凤欢的一刹那，下意识将他推下了悬崖。
对上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胡九十九盯着掌心惊惧不已。
是真的！
不是梦！
姜凤欢救他了！
“你就是个自私的小鬼！”
不！
“我们狐族怎么出现你这样的狐狸！”
不！
“把他驱逐出去！”
不，不要驱逐我！
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胡九十九捂着耳朵，轰鸣杂乱之声不绝于耳。
“是吗？”有个声音诱惑道，“你真的不是这样的吗？”
“我不是！”
“可你才杀死了救你之人。”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是他先不救我的——”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承认自己的奸诈狡猾，自私自利吧…”
“不——”
掉在树藤上的姜凤欢正找着落脚的位置呢，心想，得，寻生铃也在上面，这下让胡九十九就捡了个高兴。
未曾想崖上传来了胡九十九一声凄厉的惨叫。
姜凤欢吓的一抖，差点松手掉下去了，正好奇呢，一抬头，胡九十九就像断线风筝，从崖上坠落。
嗯？
这咋啦？
他拎着胡九十九后脖，突然今天就像去了趟海底捞，不停地捞捞捞。
“…你还活着？”胡九十九气若游丝，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不，我已经死了。”
湿淋淋的狐狸，绝望的闭上眼睛，浑身透露出一股死气。
“喂…喂…不是吧？”姜凤欢托着胡九十九身体，努力越过雨点，看清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九十九，臭狐狸，我没死，我活着呢。”
“我福大命大，要不然早死你手上了，你现在只是在干嘛，殉情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是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推下来了，不好意思，准备和我一起死？”
“……”狐狸嘴微张几下，都没说出话来，最后从喉间挤出些微声音。
雨势凶猛，偶尔还夹着电闪雷鸣。
姜凤欢凑到他的嘴边，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真好…我不是…不是……”
“不是啥啊？不是人？”姜凤欢不忘挤兑他，却见狐狸就跟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软地瘫在他怀里，没了力气。
…姜凤欢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这种送上门，可怜兮兮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他特别无法抵抗。
唉，迟早要吃亏。
他旧伤复发，也有些支撑不住，在给胡九十九输送道术的同时，已经无法使用锁魂链了。
警告，警告，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及时充电——
姜凤欢把自己逗乐了，一手抱牢狐狸，一手够着树藤，眼睛还要找着下一步的落脚点。
山崖不是特别高，没过多久几乎到底。
就在他放心的一瞬间，脚下一滑，搂紧了狐狸，失去了意识。
——
等姜凤欢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大变样了。
这是穿越了？
他紧了紧手臂，我这手里还抱着东西呢？一睁眼，怀里还躺着呼吸平缓的胡九十九呢。
得，这是一起穿越了吗？
他踩踩脚下干涸的泥土，一时间也没头绪。
胡九十九懒懒道，“别踩了，我们这是误触机关，被主人带到这儿来的。”
“哟！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死了，正找地准备把你给埋了呢。”
姜凤欢敏锐地感知到，胡九十九对于自己的敌意已经降低不少。
可不嘛，要是别人这样救自己，叫爸爸都可以了。
胡九十九张张嘴还想说什么，闷咳几声，嘴角流出鲜血。
“就这病殃殃的身体，您这还想说呢？林黛玉都比您强。”
“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得了哪儿去吗？”胡九十九声音沙哑。
姜凤欢惊奇，“不称胡爷爷了呀？”
就在二人斗嘴间，一小姑娘寻声走了过来。
她身量偏小，明显营养不良，小脸还有些蜡黄，握着手里的木棍，壮着胆子问，“…你是谁呀？”
“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那姑娘就扯着嗓子大叫，“姐姐姐姐！有坏人，有坏人！”
“不，小孩儿，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
……
无数人围着他打转，姜凤欢被反绑住双手，坐在场坝里的小木凳上，而胡九十九则慵懒地趴在那小姑娘怀里，嗤笑。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你们为什么光绑我不绑他？”
姜凤欢委屈，姜凤欢要说。
他这张脸放出去，谁不信他是个好人？
“我们这村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了。”最开始出来说话的，是位五六十岁的老人，他裹着粗布头巾，被一个男子搀扶着。
姜凤欢猜测，他可能是族长之类的，随口应付道，“《桃花源记》嘛，我懂初中我背过。”
“我们这里没有通向外面的路，自然也没有外人进入，后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您这是审讯犯人呢，您先把我放开，我好好跟您说。”
“您要是不放开我，再过一会儿，我说不定就失忆了。”
姜凤欢也爱搭不理。
人群中有几名男子握着拳头，怒气冲冲就要出来，被周围人拦下。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冲动？姜凤欢眯眼。
胡九十九说，“打，使劲打，打死了我管埋。”
姜凤欢心想，那墓碑上得写着故显考姜凤欢，以及带孝子胡九十九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