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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弱己以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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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言稚语什么的自然天马行空,但小女孩儿的花痴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喜梅被谢婉凝拉在那里讲了一下午的顾大人如何如何,言语中的崇拜与花痴,让喜梅暗自咂舌那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妖怪,简直可以秒杀上至七十岁的老妪下至七岁的幼童了。

    开始顾喜梅听那位大人姓顾,心中便也好奇他是否跟自己的父亲有点关系,但一打听之后才知道虽然同叫着一个顾,但人家却是兰陵顾家的嫡长子,与自己这种八辈子没出个县令的小户人家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连说起来恐怕也会让人笑话。

    “喜梅,下午散学之后你可有去处?”午休的时候谢婉凝一直在讲那位顾大人的事,所以等到上课时才想起来她今天本来是邀请顾喜梅下学后去自己家里做客的,于是只能偷偷的写纸条问喜梅放学后的打算,喜梅想了想,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写了“回家”两个字传给她。

    学院里下学一般都很早,换算成喜梅习惯的二十四小时计时法就是差不多三点半,所以很多女孩子都会趁这段时间到彼此同学的家里拜访,扩展一下自己那小的可怜的交际圈子,但喜梅却从来都不参加到这种活动中去,每日里规规矩矩的一下学就直奔家里,这让其他同学都议论不已。

    “既然你没出可去,不如下午到我家玩儿吧,我们家刚请来了个厨子,淮扬菜做的可地道了。”谢婉凝早就知道第一句话的答案,所以一接到喜梅的纸条,就刷刷的写好了第二张递过去,但这次顾喜梅回的也快,纸上只比刚才多了两个字,“我要回家”。

    “哎,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不合群,三邀四请的都请不来。如果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也不来吗?”谢婉凝看到这句回答,极为不满,一下子就把喜梅递过去的纸条三揉四捏的捏了个团,满脸不高兴的坐在那里把自己的琴拨的比杀猪的还难听,熬得下课了,不能喜梅起身就跑到了喜梅的座位边抱怨。

    “我告诉过你,我家里只有我跟我娘两个人,若我不及时回去,母亲又该担心了。”喜梅起身让小桃红收拾桌面上的器具,自己则是站了起来,将一本订的整整齐齐的簿子放到谢婉凝的手上,“你生日我去不了,拿这个赔罪可中用?”

    “这是什么,你别以为糊弄糊弄我就会不生气。”谢婉凝哼了一声,但还是兴致勃勃的接下了喜梅的礼物,然后在下一秒惊喜的叫了出来,“你竟然真的做了出来,喜梅,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喜梅送给谢婉凝的东西不贵,但却极为劳神,因为那是一本她自己做的书。谢婉凝古文不好,做文时往往抓耳挠腮,喜梅便常常劝她要多读书,而谢婉凝又很喜欢喜梅的字,因此喜梅便按照自己做老师的经验,挑选了好写文章会用得上的文章,整整齐齐的抄了份给她。

    谢婉凝是大富之家出身,什么玩意儿没见过,普通的金银玩意儿见了都不过一笑而知,顺手就忘到脑后,可偏偏顾喜梅的这份东西,她捏在手中,莫名的就觉得喉咙有些发痒,眼睛也热热的。

    “好啦好啦,这东西你先拿着去细细的读熟了,我保证下次夫子出题时你再也不会两眼一片空白的找不着北了,这样也不用担心被你爹骂,被你姐姐嘲笑了。”喜梅拍了拍她的肩,假装没有看到她的感动,只笑嘻嘻的要她振作起来。

    谢婉凝的家境比喜梅好的多,可是却未必见得过的比喜梅舒心。家里姨娘一大堆弟弟妹妹七八个就不用说了,她虽然是嫡女,怎奈长相并不出众,文采也是平平,偏偏又有个比自己大上两岁模样才学都极为出挑的庶姐,于是便日日生活在那种阴影之下。

    婉凝的父亲自然喜欢机灵的庶姐多些,于是婉凝的母亲看着生气,便时时刻刻的严格要求她,无论是读书还是卖乖都要跟庶姐比,一旦做的不好就会挨骂。可谢婉凝实在是资质平平,又天真憨厚,于是读书和玩心计都比不过庶姐,夹在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们着实难受。往往受了委屈也不敢给母亲说,因为说了之后不但得不到安慰,还会被母亲怪罪为没用。

    在遇到喜梅之前谢婉凝一直郁郁寡欢的,直到有了这个朋友,能说些私密话,无论是抱怨还是委屈总有个人听她倾诉,说傻话也不怕人笑话,于是才又逐渐恢复了乐观的天性。

    宅斗向来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喜梅每每看着开朗的婉凝经常因为家里的纠纷而愁眉不展,便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一个大家庭里,正经太太和姨娘,嫡女和庶女之间的矛盾是天然不可调和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虽然面上是言笑晏晏,可底下早就是腥风血雨。

    喜梅是个不喜欢争斗的人,想想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代价就是要是天天在这种地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宁愿吃不饱穿不暖的跟着母亲在路边摆摊,至少这样逍遥自由多了,不用伤害自己也不用伤害别人。

    “你在学习上用心些,只要能让你父亲高兴,其它什么都好办,再怎么说你的身份都在那儿摆着,她就算被人夸得好到天上去也越不过你。”喜梅的内在到底比谢婉凝成熟些,知道她性子浮躁容易被撩拨,于是便也常劝着她。

    “我知道,可是有时候看她那样子总觉得不痛快。我从来没有想着跟她争什么,只觉得是自家姐妹,有我的就有她的一份,将来就算不在一个家里,相互扶持也是一个好的,可谁想到她偏生处处的看我不顺眼,我让着她,她便觉得这是我占了嫡出的位子应当的,我若不让着她,她便更变本加厉的跟我争斗,先在父亲那里装可怜说我欺负她,然后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大方样说原谅我,看的让人真恨不得撕破她的脸。”想起家里的那个姐姐,谢婉凝就觉得恨得牙痒痒。

    “她觉你挡了她的路,怎么能看你顺眼。”喜梅听到谢婉凝的委屈,安慰的拍拍她的肩,“世上总有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你且晾着她,等年纪到了让你母亲嫁掉她便是,千万别跟她正面冲突。需知你现在踩着她一分,便帮了她一丈,彻彻底底的弱己以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