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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第六章 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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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的日子总是流逝的很快。和星辰待在一起的日子让初夏忘记疼痛、忘记未来、也忘记了现在,当得知星辰要回去工作的时候,这些疼痛仿佛又倾巢而出,似乎还得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相思病。

    当宋秋和星辰准备去机场的时候,初夏强忍着泪水说:我也要去三元。

    宋秋诧异的眼神看着初夏。

    初夏突然反应过来,担心露馅了什么,紧张的补充说道,我没有去过三元,我想去看看。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秋和星辰。

    “去吧,别玩太久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回来的时候要么继续上学要么去找份工作。你收拾收拾,乘坐明天的航班吧”。宋秋依旧面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说着。

    “好”。初夏露出了一个像太阳般灿烂的笑容。

    宋秋静静看着初夏,是多久没有看到初夏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了,看着她白净脸上露出的酒窝,是那样的甜美可爱,就像是初升的太阳那样普照着的大地,那么温暖和煦。当眼泪微微触碰到宋秋上扬的嘴角时,宋秋惊慌失措的擦着眼角,恢复没有表情颜色的面容。宋秋每次看到初夏笑就会想起她的爸爸,面目又变得狰狞起来。

    初夏上一次在宋秋的怀里还是18年前,90年代初的沙河还是经济落后的小城镇。

    那年花开月正圆,沙河一如既往多雨的春季。一位第一次十月怀胎害羞的母亲,在羊水破了之后、婴儿露出半个头但仍然不敢声张的宋秋,在接生婆的引导下艰难但顺利的生下了脸色红润、皮肤雪白的初夏。

    初夏的父亲接到初夏奶奶的电报后立即从三元市赶回来,他在飞机上忐忑不安,回到沙河的时候正好见证了初夏出生的美好时刻,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他一直想要个男孩,但见到如此可爱的初夏,内心也很是欢喜,他抱着初夏说这孩子跟他特别有缘,她就是在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疼爱这个孩子。

    宋秋原本是一个瘦高个子,在初夏奶奶的秘制补品下,日渐也发福起来。当初夏满一个月十天时,初夏的父亲和宋秋因为工作要赶回三元,初夏由此时开始便一直由奶奶照顾。

    当大家还沉浸在新生儿到来喜悦的欢乐中,意外的事情也在悄悄的发生,小镇上人人敬爱的好心大哥,奶奶的丈夫,初夏的爷爷。在小镇集市的这一天,兴高采烈的他按着初夏奶奶的“指示”上街采购,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也许爷爷想起了什么,上帝在召唤他,于是,没有任何预兆,爷爷这一天倒在了街头,当送去医院的时候,心脏停止跳动太久已来不及抢救了。

    奶奶收起内心的疼痛,忍住眼中的泪水,操办起葬礼来。奶奶说爷爷生前喜欢热闹,特意请了乐队,黑夜中的锣鼓声与哀鸣的乐队奏出缅怀的曲子,不断交替着,三天三夜,从天黑到天亮,从日出到日落。

    奶奶说,爷爷的灵魂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照亮着他爱的人,在那里,一切都是永恒的,美好的;那里会四季温和、没有疾病和痛苦,那里的大地像七色板,交织变幻着美丽的颜色;那里的日月和星辰更加真实。

    奶奶的内心有多么疼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过去十几二十年,只要讲起爷爷故事,她仍然会掉眼泪。

    初夏关于爷爷的记忆,只停留在奶奶的故事里,但爷爷去世的时间却一直镌刻在初夏的内心,自己每长一岁,爷爷去世的时间就增加一年,奶奶就守了多少年的寡。在一些国家这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事情,由于某人的出生而导致另外一个人的死亡,代表这个新生命是恶魔的象征。初夏藏在心里的小秘密,一直不敢问奶奶会不会怪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