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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坑钱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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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早已立秋,但炎夏的暑热还没过去,苏州府一丝风都没有,知了都给晒得懒洋洋不肯叫了,人也消停下来。这么个天,王氏、林氏都消停了,也不闹什么早上请安立规矩了,各人窝在各人房里消暑,倒是太平无事。

    而考期将近,十里八乡的秀才们纷纷赶来,街上倒还是热闹的,什么西湖,太湖,都还游船宴乐,推杯换盏,文人们不怕天热,到处游赏作诗。这田惟信大人,便邀了温晏到西湖一游。

    温晏不敢怠慢,应邀而来,上了那漆金的画舫。

    船里就田惟信和田永康两个男人,却有十几个女人,袒胸露臂,只披个红纱,抱着琵琶箜篌,呜呜咽咽吹吹唱唱。满船的香粉气,熏得温晏一阵头晕。

    “来来来,温秀才,这儿坐这儿坐!桃红,给这位老爷上酒!”田永康大声吆喝道。

    这船里还有个规矩打扮的女子,在一众歌姬中显得十分扎眼,瞧去相貌普通,肤色微黄,还有些怕生,低了头不敢和旁人碰眼光,双手捏着,放在那簇新的碧色细罗衣上,爱惜衣裳不敢揉搓。

    这是李春燕,她后来到底还是去贡院找了田永康,赔了人家一把扇子。后来互相来往几次,李春燕便被甜蜜话儿迷倒,与田永康私定了终身。

    田永康只出了二十来两银子,给她裁了一件罗衣,置了一对玉镯,买了一双花鞋,一盒胭脂,就把她收得服服帖帖,芳心暗喜,以为自己的情郎有本事,将来跟着他不会受穷。

    而李家夫妇起初反对,但禁不住李春燕心意坚决,田永康又肯下力巴结讨好,前前后后竟送了二老近百两银子,这都还不算彩礼,田永康暗示二老说,到时候彩礼可以给三百两。

    李家夫妇顿时就晕了,在他们的认知里,娶个媳妇三两(三千文)的彩礼,就算是了不得了,于是稀里糊涂的,连田永康的底细都没问,懵懂便答应了。

    这事李秋葵在信中都和温湄说了,温湄觉得世上哪有这般好事,提醒他们小心,但李家已经应了,也不好改口了。后来李秋葵告诉温湄,等乡试办完,田永康就要来娶她姐姐过门,然后带姐姐回京城去。有了这四百多两银子,他们一家也准备跟着搬去京城。

    而这些温晏都还不知道,只觉得有这么个女子坐在这有些奇怪,就多看了两眼。

    田永康见状,介绍道:“这是我的相好,姓李。燕儿,这是温老爷,你敬他一杯。”

    李春燕垂着头给温晏倒酒,她小门小户没见过这样阵仗,怕得厉害,手一抖,酒泼了温晏一袖子。田永康作色道:“怎么笨手笨脚的?倒个酒也倒不好!”又冲温晏笑道:“别见怪,别见怪!这丫头粗苯,我回去慢慢训她。”

    李春燕委委屈屈地掉眼泪,也不敢撒娇置气,又慢慢回到田永康身边坐下。

    温晏张着眼睛,回着笑脸,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

    温晏又给两位大人敬酒,说了许多仰慕的话。

    几个人便一面海说,一面海喝,直喝得烂醉,田永康悄悄对李春燕说:“你去扶温老爷到后舱去歇,替他解了衣带,扶到床上去。”

    李春燕害怕,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不……不!我、我怕!”

    “你去,去!有什么好怕的,就几步路。”

    “我扶不动!”

    “扯谎!你天天帮你爹干活,能没两把力气,听话!我看着你去,快去!”

    李春燕还是犹犹豫豫站在那不动。

    田永康逼近一些,说道:“你若不听我的话,我何必娶你?咱们不如一拍两散的好。”

    李春燕的脸瞬间白了,颤声道:“不!不!康郎,你说过要娶我的,会一辈子待我好的,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你不能不要我。”说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田永康道:“那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我听,我听。”

    李春燕只好颤抖着去搬温晏的膀子,架起他来,吃力地往后舱挨。

    温晏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扶着自己,到了后舱,往床上一倒,李春燕立马离温晏远远的。田永康跟进来,给李春燕一个帕子,说:“怎么不替温老爷解衣?这样闷着多热,去,去解了,再给他擦擦身。”

    李春燕这才明白,她的康郎是存心要她勾引这位老爷,一时芳心俱碎,哭道:“打死我也不做这种事!”

    “你不做?好,明日我俩再无任何瓜葛,你另外找个婆家吧。”

    李春燕哭道:“康郎,你好狠心!”

    “这是为你好!你想当我——太太,去京城享福,不为我分忧怎么行?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威逼利诱下,李春燕只得拿起了那张帕子。

    等温晏一觉醒来,床边便有个下人告诉他,田大人有事找他谈。

    一跨进前舱,温晏就觉得气氛变了,那个穿着规矩的女子,埋着头哭得悲悲切切的,田惟信和田永康两人脸上都罩满了阴云,田永康搂着那女子不住安慰,一见温晏进来,便站起来喝道:“温秀才,你好大胆子!你竟敢非礼我的燕儿,你……你!我燕儿还是清白大姑娘,还没过门呐!”

    一句话,惊得温晏一个趔趄,使劲回想,觉得好像是有个女子刚才服侍了他,但自己有没有做那事,却想不起来,不敢肯定。

    李春燕更加哭得大声,可温晏哪里知道,她哭的可不是被非礼,而是自己所托非人。

    田惟信阴阴地道:“温秀才,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温晏一身冷汗,忙道:“晚生懵懂间也不知做了什么,若是……若是当真孟浪了大人的家眷,晚生……晚生……”

    他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李春燕越哭越凄惨,闹得他手足无措,连连作揖道:“那个……那个……田夫人!实在对不住,温某实在该死……实在……实在我不是有意的……”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晚生真的不是有意的,天地明鉴啊!”温晏急得脸色发白,急忙语无伦次地分辨着,这一下可糟了,不要说解元拿不到,还得罪了两位大人,这一科必定是要落榜了。

    李春燕哭得虚弱无力,挣着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该死的……是……”

    她想说该死的是别人,但一口气没喘上来,温晏只听成她责备他该死,不住哈腰,接口骂自己该死。田永康哪容李春燕说出该死的是他,出口责道:“温秀才,你可知这个姑娘是我最爱护的,我已和她父母说好了亲事,过几日就要迎亲了,你却做出这等事来,我还怎么要这个姑娘,她以后又该如何做人呢?”

    “大人,晚生,晚生实在……”

    “温秀才,本官原看你是个好人,才允了你所请,你可知道乡试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必得是德才兼备之人才能中选。如今看来,你的德行恐怕不够格啊。”田惟信又阴阴地说。

    温晏哭丧着脸:“大人,晚生喝得死死的,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

    “是啊!”温晏忙道,“要是我知道是大人的家眷,我……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嗯……瞧来不像假装的,永康,你说呢?”田惟信转头问道。

    田永康就问:“燕儿,你说呢?你要不要相公给你出气?”

    李春燕哭道:“你别作孽了……别……别为难他。都是我命苦……”

    田永康道:“那好,算你走运!温秀才,论理你实在配不上取这个功名,既然我夫人说放你一马,那就算了,只要你赔礼十万两白银,我们这事就揭过不提,你那解元条子也还作数,怎样?”

    温晏本来以为没戏了,一听只要十万两就可抹平这事,还不影响取解元,忙道:“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多谢大人,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