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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海卷·第一卷·第四章

作者:晚安的安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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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海卷?The?Sea?of?Fire

    第一卷?拾荒?Glean?and?Collect?Scraps?(于荒,拾非荒。)

    第四章?灰荻·苏珀珥·蒂克?Supour·Tiick·Hudy

    内步森特当初从休伦·佑蓝市枢来到吉村附近,遇到了安德和鲍思,还遇到了一个令他们三人至今难以忘却的一个人——苏珀珥。

    那天亦是现在这般景象...墨色的天空,仅有些许青灰色云雾在头顶上方翻滚着,但是暗蓝却是倾盆而下,空旷的沙漠中几乎无处避雨,所有人,都只能任由暗蓝不断坠落到自己身上。

    苏珀珥带着史蒂彻斯和漠芬们浪迹在这白色的沙漠中已经很久了。他们已经搜遍了夙乙村附近的所有沙丘和沙面,没能够发觉任何一只观察者的踪迹。他们只能远离自己的村落,来到吉村附近搜寻观察者的踪迹。苏珀珥用自己厚实的后背和宽阔的身躯,替带在自己怀中的儿子史蒂彻斯遮挡漫天暗蓝色的雨水。他低头看向躲在自己怀中的史蒂彻斯,轻叹一口气,他本不想带着史蒂彻斯一同出来的。

    “父亲,我想跟你一起去,我想要救母亲。”脆生生地声音从史蒂彻斯的口中传出,他站在母亲的床的旁边,看着面露虚弱和苍白的母亲,小心地帮她擦去从鼻孔中流淌而出的蜜黄尘,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一往无前。

    “我亲爱的儿子,这次搜寻之旅...会很苦很累,甚至我都不知道我的决定和判断是否是正确的,我们也许会失败……”苏珀珥半蹲床脚旁,垂着头,双手掩面,他不想让史蒂彻斯看见他眼中的彷徨,他更不想在儿子面前展现他的不知所措,但他的声音已经被渗透了,嘶哑中带着无法言语的悲哀。

    史蒂彻斯却没有被父亲的情绪所感染,他的眼神中的一往无前,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他走向苏珀珥,张开他略有些白净和短小的手臂,拥抱了半蹲着的父亲,父亲厚实的身躯使他只能勉强抱到他双臂的两侧,这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拥抱,但它却能够给此刻的苏珀珥带来一种难以言表的安慰,心中仍留有些许的彷徨和无措,更多的则是史蒂彻斯带来的坚定与相信。苏珀珥抬起头看着拥抱着自己的史蒂彻斯,仍显稚嫩的脸蛋,却似乎比他更为可靠。他眼眶不得不湿润,声音不得不哽咽,他的心不得不颤动。

    “谢谢你,我亲爱的儿子,我们一起救你的母亲,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相信吗?”

    “我相信!”史蒂彻斯脆生生的声音再次从他口中传出,伴随着他的一往无前,还有一抹坚定。

    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儿子去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而在他的内心里,或许更多的是不愿意阻止史蒂彻斯去做一件应该做的事情。

    苏珀珥和漠芬们都已经适应了这变幻无常的气温和天气,但对于尚且年幼的史蒂彻斯来说却是十分不适,原本红润的脸蛋变成了现在的病白,脚上起了老茧,还有两个令史蒂彻斯难受不已的水泡。接连数天的奔波,史蒂彻斯肯定已经十分疲惫了,恰逢今夜的滂沱大雨,他的身体状况着实令苏珀珥顾虑重重。心疼史蒂彻斯的同时,内心中的满满骄傲却会因为这个小家伙油然而生,不愧是他的儿子,到现在都没有过任何的怨言,默默地坚持着他们的搜寻。

    他刚刚轻叹完,一个小巧的身影便出现在他右前方的沙丘上。这个瞬间他都不敢眨眼,他害怕眨眼后这个小巧的身影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知道那个身影是不是一只观察者,但是这个身影给予了他一丝希望。

    暗蓝色的雨点暴露出的小巧的身影,并不是苏珀珥他们一直追寻的观察者,是比观察者更为罕见的潜伏者。潜伏者有着圆锥形的小脑袋,圆柱形身体较为长,尾巴甚至比它的身体还要再长一些,尾巴至其尾部逐渐变尖。它的四肢都很细小,四足各有五趾,而它的每趾都有一个钩爪。夏云灰色的双眼位于它圆锥形的小脑袋的两侧。它还有着黄昏灰色的短舌,短舌的舌尖有着小小的分叉。潜行者的全身都覆有芡食白与月影白的细鳞,这两种颜色的细鳞彼此相间,而在其尾部则是海参灰色的细鳞。它的每一片细鳞都极为薄且都十分光滑,正是因为它们,潜行者可以通过改变每一片细鳞的颜色从而改变自己整个身体的颜色,这样使它几乎隐形于世间。

    苏珀珥叮嘱史蒂彻斯留在原地等他,命令众漠芬们原地待命保护史蒂彻斯,自己则独自前往右前方的沙丘。他半蹲着前行,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脚步更轻柔,但此番长途搜寻也让他感到了疲惫,脚步越来越沉重,他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这可真是太糟糕了...苏珀珥停下了脚步,放低上半身,微微地垂下头,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地将它吐出,周而复始了五次,他继续向着那个沙丘前进,他的深呼吸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脚步声相较刚才已经轻了许多。到了沙丘下,苏珀珥抬起头仰望沙丘的顶端,那个小巧的身影仍旧能够被他看见,无暇思索,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这只潜行者享受着头顶上方不断落下的暗蓝色雨水,它仰起头,闭上小脑袋两侧的双眼,感受着雨水沁入它的每一片细鳞之中。它已经在沙漠的这片区域停留了很久,因为这个区域自它到来后,没有任何生物的到来。没有什么打扰它享受独处的自由与安宁,这真是极好的。它渴望这份自由与安宁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它听见了苏珀珥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夏云灰色的双眼不得不睁开,不安与焦躁陆续出现在它的眼中,张开嘴,轻微伸出和摇动着它黄昏灰色的短舌,几乎是瞬间,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它眼中,这个身影是一个身体厚实的古人族,栗色短发,灰色鬓角,额头上有着略深六道抬头纹,眼角旁有着略浅的鱼尾纹,祖母绿色的双瞳里残留着少许的光。他似乎看到了它,它不是很确实,但是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重新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与安宁,它用四足的钩爪抓紧沙面,一个呼吸间就窜下这个沙丘,没有就此停下,这只潜行者一直窜行着离开了这片区域。

    苏珀珥来到沙丘顶端,出现在他眼中的,是比观察者还要罕见的潜行者。本该是幸事,但对他而言却只不过是又一次的失败,又一次的不幸。眼中残留着的一丝希望,彻底地消失了,连同眼中的光,一同黯淡了。眼前的一切渐渐昏暗了,模糊了,什么东西从脸上流下来了,是雨水吧...是雨水......他不敢回头,他害怕看见史蒂彻斯,害怕儿子看见他父亲此刻的无奈与无助。

    青灰色的云雾停止了翻滚,它们厌倦了相聚在一起的彼此,打算了离开彼此了,云雾便逐渐分散消失了,暗蓝也随之不再出现,碧月苏醒了,好像重新恢复了神采,群青再度被放出,它抚摸着位于沙丘顶端的苏珀珥,为他照亮了沙丘前方的沙面,那里出现了三只观察者。

    史蒂彻斯哆嗦着望着父亲停留在沙丘顶端的身影,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独自前往那个沙丘,他或许是看见了什么吧…两个呼吸间,他父亲的身影突然从右前方的沙丘顶端消失,史蒂彻斯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双眼,再次看向沙丘顶端,他父亲的身影确实已经消失了。史蒂彻斯很是担心,他用双手撑住沙面,试着将身体站起,以便于去查看他父亲的踪迹。他身旁的漠芬们拦住了他,让他继续趴在沙面上,并告诉他,他的父亲并没有危险,若是有危险,苏珀珥肯定会通过呼喊告知他们的,史蒂彻斯和众漠芬们所需要做的,仅仅是耐心的等待而已。

    此时位于右前方的沙丘背面,是向着下方前进着的苏珀珥。史蒂彻斯看见他身影消失,是因为他看见沙丘下方的沙面上,居然有三只观察者。终于...他在心里不停地感慨着,脚步则没有丝毫地减慢。当他到达沙面上,小心地趴下,避免发出什么声音,惊动到不远处的三只观察者。他的心脏此时隐约有些疼痛,不知道是因为经历了发现沙丘顶端的潜行者的悲伤,亦或是因为经历了发现沙丘下方的三只观察者的喜悦,心脏的每次跳动都会给他带着一丝丝的绞痛。他匍匐前进着,身上的古铜紫残缺防具覆满了白沙,大部分的古铜紫都被白色遮盖着,仅有小部分的古铜紫可以被看见,这样虽然会使苏珀珥多少有些难受和行动不便,但却可以极大程度上隐匿他的行踪,让他可以有机会更加接近这三只观察者。三只观察者中最大的那只忽然发现了什么,将它原本低着的头抬起,紧紧地盯着某处。苏珀珥立即停下来,那只观察者难道察觉到了他的踪迹吗?他不敢有任何动弹,身体现在的姿势很是难受和不适,但他只能努力地把现在的姿势保持下去,尽他最大的努力,让观察者不发现他。此时那只最大的观察者领着另外两只观察者朝着苏珀珥跑来。苏珀珥这才发觉并不是自己被发现了,而是三只观察者身后的两个人影,是两个男性古人族,两人都身着火鹅紫报废防具,他们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前方迎面跑来的三只观察者,他们应该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随着三只观察者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苏珀珥的心脏跳动的愈来愈快,每次的跳动声都会格外清楚地传入他的耳中,他太紧张了,以至于他的呼吸都有些许困难了。他很想做什么来让现在的这一切好一点,但他非常清楚,除了等待什么都不能做。他很想去想象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但空白霸占了他整个脑袋,占有了他所有的思绪。

    最大的观察者想要尽快地带领着自己的伴侣和孩子远离那个穿着墨紫残缺防具的古人族,以它的经验而言,古人族是格外危险的存在,整个沙漠中对他们而言最危险的存在,比火海的无色火焰更为险恶,比处刑者长枪一般的喙更为致命,因为他们对观察者有着无尽的恶意和执念,它们已经将古人族视为自己的天敌了。最好不要遇到他们,万一遇到,逃走是唯一的选择。曾经的无数同伴甚至是它的父母,统统死于古人族之手,种种惨烈的场景它至今记忆犹新。它和伴侣若是死于古人族之手,它都不觉得有那么难过,可是它们的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它不能让它遇到古人族。它加快了它的脚步,四足的交替更加频繁,伴侣觉察到了它的急躁与不安,伴侣也没办法去安抚它,因为自己也有着与它一样的感触。

    云层逐渐聚集,高悬于空中的碧月慢慢地被云层隐藏起来。仅给碧月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让它可以透气,群青几乎消失殆尽,仅有一缕从那道小小的缝隙中逃离而出,群青所能到达的地方,只有沙丘下方的沙面而已。

    苏珀珥看着那只最大的观察者来到自己的头顶,那只观察者没能觉察到苏珀珥。他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用残缺武器砍向那只最大的观察者的脑袋,但是它的速度太快了,他没能砍中它的头部,而是砍到了它的腰间,他用力过度,导致残缺武器直接将观察者砍成两截,残缺武器也因此从手中脱离而出。苏珀珥看着眼前这只最大的观察者已经变成两半的身躯,眼角不断地抽动着,他用自己的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蜜黄尘源源不断地流出,他却无法感受到原本应有的痛了。他一直以为观察者的血液可以治疗许多疾病,身边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整个夙乙村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的爱人,史蒂彻斯的母亲所得的疾病肯定也可以被治疗,她会因此好转,痊愈,一家人重新开心的一起生活...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在告诉他,他所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所觉得正确无误的事情,都是笑话而已——观察者并没有任何血液流出,观察者没有血液。

    不,不是这样的。苏珀珥觉得肯定是他哪里弄错了,肯定是。

    那两个穿着火鹅紫报废防具的古人族看到了站起身的苏珀珥,他们这才发觉自己前方居然有观察者的存在,而且是三只。他们两人的村落是吉村,吉村并没有苏珀珥所在的夙乙村里流传的那种奇怪的想法。吉村之人更多的只是将观察者当作一种少见的有灵性的生物,认为遇到它们是一种“幸符”——遇到观察者会在自己身边发生幸运的事情,它们是象征着幸运的符号。但吉村之人多数并不在意这个想法,毕竟他们穷尽一生都没能遇见一只观察者。

    “安德,看到前面的那个古人族了吗?”鲍思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希望能够更近距离的看见观察者。

    “看到了。噢!不!他在干什么?!他杀死了那只观察者!”安德的声音充斥着颤抖与愤怒,他第一次遇见观察者本该是一件幸运的事,结果他却目击了一个古人族杀死了观察者这种在他看来极为不幸的事。

    “什么?!我们必须赶快过去,剩下的另外两只观察者很危险了,我们一定要去保护它们。”在保护观察者这件事上,安德与鲍思两人意见难得的统一了一次。两人都不断地加快脚步,希望尽快赶到那两只观察者的身边。

    苏珀珥看向那只最小的观察者。观察者幼年时体内一定有血液的,只是成年之后才逐渐消失了。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认为只有这样刚才的一切才能够变得合理。那只最小的观察者只是呆在原地,凝视着父亲已经变成两半的身躯,一动不动,它呆住了,因为父亲在它眼前消失,然后再次出现,则是这幅惨烈的模样。它的母亲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母亲知道它的伴侣已经不在了,再痛苦再难受,它也必须要保护好它们的孩子,不然它一定会愧疚不已的。母亲用它的脑袋推它的孩子,发出急切的呜声,希望孩子可以回过神,不要继续停留在原地,那个古人族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孩子,但是孩子还没有察觉到,仍旧沉浸在失去父亲的震惊之中。它放弃去推动孩子将它从震惊中唤醒,它直接张开嘴,用牙咬住孩子,直接强行将孩子叼走。它们没有继续停留在原地,苏珀珥也是如此,他的眼中只有那只最小的观察者,其他的一切都看不见了。他越来越快,甚至已经彻底追上那两只观察者。母亲惊异于身后这个古人族突如其来,他本不该有这样的速度,他的眼神让它觉得太过可怕了,比这个眼神更可怕的事情,是这个古人族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他的目光,好像永远的锁定着它的孩子。它迫切地想要远离他,想要自己的孩子远离他,它能从它的四足感受到疼痛,越来越痛,它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它的四足已经达到它们的极限了,花青色的双眼里已经充满了恐慌,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能够感受到它身后的那个古人族的行踪,他越来越快,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寒意的到来的如此突兀,它做不出任何反应。苏珀珥把手中的残缺武器挥向了它,他必须让这个个头略大的观察者停下来,他必须得到这个最小的观察者。他的目光锁定着那只最小的观察者,无法看清别的事物,他也因此没能将这个个头略大的观察者一击毙命。

    母亲被苏珀珥的残缺武器砍去了右后腿,那个瞬间它痛得下意识地就松开咬住自己孩子的嘴,发出痛苦的呜声,孩子从它的口中脱离,掉落到沙面上。孩子仍旧神智不清,它的身体已经痛得失去了感觉,它甚至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它的身体向着右侧的沙面倒下,孩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个古人族就在自己的身后,怎么办?怎么办?寒意的再次到来它没有任何意外,但是它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不知所措,晶莹透明的泪水从它柏林蓝色的眼圈里流出,孩子,孩子不可以死,它的心中仅有这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似乎渗透进了它的身体,它的身体用仅剩的三腿勉强站起身,微弯,从沙面弹起,溅起少许白沙,跃至孩子的身前,承受了苏珀珥的砍击,整个身躯被砍飞,飞至不远处的沙面上,与它的伴侣一样,它的身躯也被苏珀珥砍成了两截,它还在此之前被苏珀珥砍去了右后腿,它不会死不瞑目了,它做了它所能做的一切。

    苏珀珥眼中的蜜黄尘消散了许多,他知道那只个头略大的观察者会来保护这只最小的观察者,尽管他知道,但真的在他的眼前发生,他的感受却是那么的奇怪,它只是一只观察者,它只是一个少见的生物,它甚至不是人,为什么他会在自己心绞痛的同时还会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即便它已经被自己砍飞至别处,但苏珀珥还是能够看见它变成两半的身体,他的眼神里失去了史蒂彻斯给予他的一往无前,彷徨如离家的孩子一般,迫切的回到他的眼中,他垂下头用空出的左手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他的儿子史蒂彻斯都比他更为坚定。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动摇,这个身躯厚实的古人族男人,好像有着一颗不符合他外貌和身躯的脆弱的内心。他的心一次又一次被打碎,但他不得不将它们瓶凑完整,再次振作,他的爱人还在床上痛苦地挣扎着,史蒂彻斯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与他一路同行至今。他们都没有放弃,他更不可以。

    他在内心里挣扎了五个呼吸,紧握住右手中的残缺武器,走向最后这只观察者,它一定有血液的,一定!他在心里咆哮着,把武器砍向了观察者。此时不远处的安德和鲍思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仍旧在向着苏珀珥飞奔,但却怎么也不可能赶上这个瞬间,愤怒一直在两人的脸上徘徊着,现在愤怒却似乎通过两人的双眼冲了出来,冲向了苏珀珥,苏珀珥经历了内心中的挣扎,不得不变得坚定。一切都被他屏蔽了,他并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安德与鲍思,他的右手没有一丝颤抖,将武器向着观察者砍去。

    最大的那只观察者觉察到的穿着墨紫色残缺防具的古人族,从沙面下方跃起来到苏珀珥眼前,用他手中的残缺武器挡住了苏珀珥的攻击。苏珀珥的惊异从眼中溢出,铺满了他整个脸庞。空荡一片的沙面,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古人族的?

    不远处的安德与鲍思也来到了苏珀珥与这个古人族的附近,两人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古人族也有着与苏珀珥同样的神情,以至于两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这个穿着墨紫色残缺防具的古人族,并没有留给苏珀珥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他挡住了苏珀珥的攻击后,用左手将观察者从沙面上抓起,夹在自己左腋下,用右手中的残缺武器刺向苏珀珥。苏珀珥勉强抵挡着来自眼前这个古人族的攻击,他的武器接连刺中他三次,他的攻击令他措手不及,但他的攻击尽管凌厉迅速,却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刚才的三次刺击都没能够刺深,仅流出了少许的蜜黄尘,这对苏珀珥来说是可以承受的伤害。苏珀珥厚实的身躯为苏珀珥提供了较好的保护和足够的力量,当他适应了这个古人族的攻击,不再去思索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开始回击这个古人族。他引诱这个古人族再一次刺击他,预判好古人族可能攻击的几个方位,选择了不会承受过多伤害的姿势,尽量避免被古人族刺击过深,然后将右手的残缺武器从右向左横向砍去,他被古人族刺中腹部的左边,古人族也被他砍中左腰,这个古人族偏向于刺击,苏珀珥想要用左手抓住古人族仍留在他左腹的残缺武器,让自己可以再一次进攻,他的力量使他已经将武器从古人族的左腰中取出,古人族并没有与他等同的力气,还未能收回武器,苏珀珥这次攻击会让古人族异常难受,古人族陷入两难之间,收回武器必须承受来自苏珀珥的一次攻击,通过刚才苏珀珥的横砍,左边的腰部几乎疼痛的失去了感觉,苏珀珥的力量使苏珀珥可以快速地取回残缺武器,也在取出的瞬间让古人族又一次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让左边的腰部彻底失去了感觉,大量的蜜黄尘喷溅而出。古人族知道自己一定要躲过苏珀珥的攻击,苏珀珥的力量比自己大太多,自己的身体难以承受来自他的攻击,再有两次,不,再有一次,自己可能就要被苏珀珥腰斩了。若是选择躲过苏珀珥的这次攻击,自己必须要选择放弃自己的残缺武器。古人族面巾遮掩着脸上略显无奈的神情,但这份无奈在瞬间被古人族舍弃化为果断,与这份无奈一同舍弃的,还有自己右手中的残缺武器。

    苏珀珥右手的残缺武器从右向左挥出,他眼前的古人族果断地后撤两步,躲过他的攻击。他知道他很有可能会挥空被古人族躲过,但这样能够让这个古人族舍弃他的残缺武器,这对于苏珀珥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优势。手无寸铁的古人族,无法抵挡自己的攻击,自己还可以将古人族刺入自己左腹的残缺武器拔出,这样自己左右手都拥有了武器,古人族不可能再一次地阻挡他的攻击,夹在古人族腋下的观察者必然会被自己所杀死,他就可以让这只观察者的血液装满他放在古铜紫残缺防具里的小水瓶。

    苏珀珥不再多想,左手将左腹部的残缺武器拔出,些许的蜜黄尘从左腹部的伤口中流出,他用左手的手指转动残缺武器,武器在他左手中转了半圈,然后被他的左手牢牢握住。古人族看在眼中,将自己的身体向后倾,腿部的肌肉绷着,对苏珀珥的攻击做好应对的准备,古人族很清楚没有了武器的自己是不可能抵挡苏珀珥的攻击的,只有躲避是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虽然自己也考虑过带着这只观察者逃跑,但是苏珀珥是不可能给自己和这只观察者逃跑的机会的,况且自己左边腰部的伤势逐渐严重,腰部失去了感觉,剧烈的疼痛却弥漫到了自己的左半身,左臂和左腿都能感受到疼痛,弥漫的速度还好不是很快,疼痛还不是那么强烈,时间久了,自己一定会痛到难以行动的,到时候自己和这只观察者都会被眼前的苏珀珥杀死的。苏珀珥右手的武器向着古人族横砍,古人族习惯了苏珀珥的进攻方式,后撤退一步,半蹲收腹弯下腰,整个人向后倒下,躲过苏珀珥的横砍。苏珀珥将挥出的右手武器收回,迈开腿成弓步,右腿紧绷发力,从沙面上跃出,用左手的武器向着下方的古人族挺刺,古人族向后倒下,却并没有真正倒下,右手轻拍沙面,整个人顺势向后翻腾,一个后空翻躲过苏珀珥的挺刺。这次的躲避让苏珀珥很是意外,单手后空翻,这个古人族的身体也太轻了,他的左腋下还夹着一只观察者,行动依旧这么敏捷,苏珀珥的双手手指隐约开始泛白了,他的目光不再锁定着最后的这只观察者,而是彻底转移到了眼前这个古人族的身上。苏珀珥眼中冲出的压迫感不断提高,古人族的心脏加速了跳动,甚至跳动的有些过快了,接连躲避着苏珀珥的攻击,古人族的压力也在逐步增加,墨紫残缺防具下的后背已经湿透了,额上不断有汗水冒出,流过面巾下的脸颊,沿着脖颈流入墨紫残缺防具之中。

    苏珀珥接连向右前方斜跨出两步,用左手的古人族的残缺武器从自己的身后拉出,大力地从左下方向右上方上挑,苏珀珥觉得眼前之人一定能躲过这一次攻击,所有他还留了后手,古人族想要躲避,多半是往苏珀珥的右侧后撤或是如之前一般弯下腰躲避这次攻击,他右手的残缺武器随时等待着古人族的躲避,古人族但凡躲过左手武器的上挑,他就会将右手中的武器再次砍向古人族的左腰,这一次攻击一定可以使上全部力量,将眼前之人腰斩于此地。

    古人族脸色已经苍白了,剧烈的疼痛终于还是彻底地弥漫至整个左半身了,随着剧痛一同袭来的是赤月晚风的冰凉,左手与左腿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左边腰部的伤口从一开始的喷溅出蜜黄尘转为不断地流出蜜黄尘,失尘已经开始影响古人族的行动了,心脏跳动的速度好像能够超越飞奔的处刑者,古人族尚未进行太多的奔跑与激烈的闪躲,呼吸的急促与困难却宛如狂奔了整个昼夜,眼中的景物开始模糊了,眼前迎着自己面门来临的上挑,可能...躲不过了......

    一抹火鹅紫从古人族的左侧突然出现,古人族只能感觉到什么东西跃了过来,然后自己的身躯就逐渐向后倒下了,但是自己并没能倒在沙面上,更像是倒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触碰的瞬间古人族被它磕的生疼,更令古人族无奈的是这个东西还裂开了,裂口处的尖锐完美地扎中背部的中心还有身躯左后方腰部的伤口,刺痛着古人族的背与腰,碰到了腰部的伤口后,古人族直接痛到失去了意识,完全地昏迷了,一直被古人族夹在左腋下的观察者也获得了自由,它的身体任然在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着,但它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

    让古人族昏迷的,正是在将古人族扛在肩上准备带着他脱离战斗区域的鲍思,鲍思的力量并不大,但却很轻松的将古人族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产生了与苏珀珥一模一样的疑问——这个古人族怎么这么轻?他甚至有了新的疑问,古人族男性可以这么轻吗?是自己太重了吗?他在自己的脑中胡思乱想,不妨碍他大跨步的快速奔跑,跑了五个呼吸,他觉得这个距离足够远了,对这个古人族足够安全了,将肩上的古人族小心地放在沙面之上,他的心里还对于眼前的古人族有着许多感激之情,正是古人族的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最后那只小个观察者的生命,不然他和安德所向往相遇的“幸符”可能都无法相遇了,都将死在苏珀珥的手中。他轻轻地替古人族脱掉上半身的墨紫残缺防具,看到古人族隐藏在墨紫残缺防具下的身体,他才知道这个古人族有多瘦...跟他相比太瘦了,跟安德更是不能比,苏珀珥更是比他比他壮上数倍不止了。他将古人族翻过身,看着古人族的后背,他觉得古人族的墨紫裹身衣好像过于过于宽松了,鲍思没有多想,从自己的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取出了一小卷薄纱,又取出三片玉髓绿色的药叶,将它们放入口中嚼碎,从口中吐到左手手掌中,尽可能轻柔地将嚼碎的药叶碎片们涂抹在古人族的左腰的伤口处,苏珀珥的横砍太深了,这使古人族的伤口比鲍思想象中的伤口更为长,三片药叶明显不够,鲍思又从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取出了三片玉髓绿色的药叶,看着手中药叶,又看了看古人族过长的伤口,他眼神里尽是不舍和不愿,他闭上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将它吐出,然后闭着眼将其中的两片药叶塞回了自己的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哎...够用了,够用了,他不会死的......鲍思将这片药叶塞入口中,嚼碎了吐至左手手掌,继续之前未能完成的涂抹,他发现距离完全涂抹好整个伤口还差上了一些,但内心极度不愿使用剩下仅有的两片药叶了,他只好将之前涂抹的药叶碎片轻轻地刮出少许匀至伤口没能涂抹到的地方,将左手的每根手指都刮干净,把所有肉眼可见的药叶碎片都刮到古人族的伤口上,勉强将整个伤口都涂抹上药叶碎片了。他的双手轻轻地把薄纱在古人族的腰部裹上三圈,完全的将伤口裹住,不再有蜜黄尘流出。做完这一切,鲍思的六片药叶还剩下两片,整小卷薄纱只剩下小半卷了。心疼之情不自觉地从眼神中流露出,看得此时来到古人族身旁的观察者莫名其妙,它甚至因此以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即将死去,悲伤的呜声从它口中传出。声音将鲍思从自己的心疼与不舍中拉出,他将古人族再一次翻过身,打算揭下古人族的面巾,想看下古人族的状况是否好转,当他揭下墨紫色的面巾,他才发觉这个古人族,居然是个女性。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个瞬间得到解答。

    他替她穿回她的墨紫残缺防具,之前没觉察到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现在...他的害羞之情油然而生,他替一个女人脱了防具,又替同一个女人穿回防具,他还摸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他加快了手上的进度,一下子就让她穿上了防具,但他这次的加快,使他的手法变得粗鲁,让她的防具触碰到了她左腰的伤口,她不由得微弱地喊出了声。鲍思站起身,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庞,英俊飒爽,甚至不近距离细看很难觉察到她脸上残留下的一缕美丽。他又看向观察者,观察者也看向鲍思,彼此对视着。鲍思右手叉腰,左手食指指了指观察者,又指了指躺在沙面上的她,观察者微微点头,好像能够理解鲍思的意思。鲍思只是听闻观察者通人性,识人意,但在他面前发生,还是让他不得不惊异。观察者向着鲍思伸出右前腿,将右前足向上抬起指向鲍思,然后将右前腿缩回一半,又再次伸出,将右前足指向苏珀珥所在的方向。它眼神中的愤怒与痛苦鲍思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也理解了观察者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向着苏珀珥所在的方向跑去。

    她之前看见的从左侧跃出的那一抹火鹅紫,正是穿着火鹅紫色报废防具的安德。他用双手握住残缺武器的柄部,劈向苏珀珥左手的残缺武器的中间部分,将苏珀珥的上挑打断。安德本以为这一劈能将苏珀珥左手的武器劈断或是使苏珀珥左手的武器脱手,但他还是低估了苏珀珥的力量,也低估了她的残缺武器的质量。苏珀珥左手的武器连带着左手和整个左臂向着自己左后方弹开,他没能想到自己右侧会突然窜出另一个古人族,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观察者身上了,后来则转移到了那个被带走的古人族身上,他太过于专注于一个对象了。

    安德没打算给苏珀珥更多的机会与时间去调整他的心态,左手松开武器的柄部,用右手将武器反握,右脚向右前方迈出一步,左脚跟上也向右前方迈出一小步,安德的整个人只一步就来到了苏珀珥的眼前,苏珀珥一直等待着的右手武器向安德的左腰间横向砍去。安德的整个身躯在苏珀珥的眼中突然向左旋,他右手反握着的武器从左向右横向对着苏珀珥的脖颈刺来。苏珀珥不得不去抵挡这次刺击了,继续这样下去,安德不但拉开了与自己右手的武器的距离,还拉近了与自己身体的距离,他可以在自己砍中他左边腰部之前刺中自己的脖颈...这个家伙比刚才那个古人族危险太多了。苏珀珥只能暂时放弃攻击安德,将身体微微左旋,双脚接连后撤半步然后用左手的残缺武器拨开安德的刺击,将安德的武器拨向右侧,左脚向前迈出半步,右脚跟进也迈出半步,左脚率先落地,落地的瞬间,苏珀珥左臂微弯,顺势将左手的残缺武器向左上方捅刺而出,他也打算攻击安德的脖颈了。

    安德看着向着自己脖颈右侧捅刺而来的武器,咽了咽口水,右脚向着左前方横向挪动一步,整个上半身向左下方倾斜,刚好能够躲过苏珀珥的捅刺,同时将被苏珀珥拨至左侧的武器从左上方向右下方斜刺。苏珀珥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古人族,牙齿紧咬着,整个脸都绷住,同时绷住的还有他的双腿,他捅刺不得立刻将右脚后撤,随后带动整个身躯后撤,左脚跟上也后撤一步。但是安德并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他们太近了,即便苏珀珥后撤一步,安德也还是能刺中他,虽然已不能够刺中安德觉得理想的部位,但安德还是继续向着右下方斜刺而出,刺中正在后撤中的苏珀珥的左膝。安德可不是她,安德的力量可能只是对比苏珀珥略逊一筹而已,但也不能小视。他的右手武器深深的刺进了苏珀珥的左膝之中,他并没有犹豫,立刻将武器收回,许多蜜黄尘从苏珀珥的左膝处喷溅而出。安德并不急于再次进攻,一击得手后,左右脚同时后撤两步半,与苏珀珥拉开距离。苏珀珥应该会收到威慑暂避自己的锋芒,自己也可以安心地等待鲍思的到来,两人一起进攻苏珀珥,他肯定招架不住的,自己一个人进攻还是很危险的,想到刚才的几次你来我往,安德不由得再一次咽了咽口水。安德微眯着双眼,警惕着苏珀珥的一举一动。左膝处的疼痛及时的让苏珀珥对这眼前的安德更加重视,苏珀珥看着安德向后撤退了两步,应该更多,深吸了一大口气,较缓地吐出,反复了三次,调整好握着武器的双手,不再紧握,他必须要更加集中,集中!此刻的苏珀珥在安德看来,整个人情感都已消失,不再外露,比之前的苏珀珥更危险了。鲍思怎么还不来?安德此时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明显的压迫了,之前这种压迫都没有多少实感,可能因为苏珀珥此前都没将压迫给予自己或是那个时候还没察觉到自己...武器不自觉的被安德反握的更紧了。

    苏珀珥并没有被安德的这一次刺击所震慑,他右脚向前轻踏出一步,左脚随即轻踏跟上,紧接着右脚重踩沙面,快速地迈出一步半,左脚紧随其后。两步半迈出的同时,苏珀珥已经将左手武器调整至向前指向安德,右手手臂弯曲内收,将右手略微向上抬起,让武器置于右肩上,刃口向上。苏珀珥一个呼吸间来到了安德的面前,安德并没有后撤,以现在苏珀珥这个集中的状态,他的后撤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被动,他需要尽可能冷静和仔细的判断,既躲过苏珀珥的攻击,又能攻击苏珀珥。尽管安德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额头的汗水仍旧会不住的向下流淌着,几滴汗水从眼角沁入了左眼中,他不得不眨了眨左眼,这个瞬间苏珀珥的武器从他头顶的左边向下斩击,安德来不及将右手的武器换至左手来抵挡这次斩击,只好将右手反握着的武器抬至头顶左侧勉强挡住攻击,自己的身躯则因为承受着苏珀珥巨大的力量而被迫半蹲在沙面上。苏珀珥的斩击被挡后,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将柄部向上抬,使武器微微抬起些许,然后拇指用力向下扣,使自己右手的武器向下敲中安德的反握着用来防御的武器。苏珀珥的力量使得这次敲击效果显著,安德紧握武器的右手虎口开裂,流出少许的蜜黄尘,整个右臂被震得发麻,右手甚至差点松开,武器差点脱手。苏珀珥所做的这一敲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右手的武器敲击后,向下微压,接着向上削,让安德的武器彻底脱手。安德站起身想要尽快后撤,苏珀珥的左手武器比他后撤的速度更快,在他武器脱手的那一刻就刺向了他的右胸,安德站起身时苏珀珥的武器已经贴至他的右胸口,但安德勉强站起身,武器只能刺入他的右腹,苏珀珥将左手武器抽回,蜜黄尘不断地从安德的右腹部流出。安德此时手无寸铁,武器被苏珀珥挑飞至左后方的沙面上,自己无法抵御苏珀珥的任何攻击了,只能躲避,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苏珀珥左膝与左腹都有流尘的迹象,但安德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比自己的身体厚实太多,两处伤口看起来对苏珀珥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苏珀珥没有给予安德多余的喘息时间,右脚前迈一步,左脚跟上,右手的武器随即便从右向左横砍,安德后撤一步,却还是被苏珀珥砍中左腰,伤口并不深,少许的蜜黄尘从伤口处流出。安德不断地向自己的左后方后撤,想要找机会拿回自己的武器,苏珀珥也觉察到了安德的意图,并没有用左手的武器去攻击安德,而是用右手的武器攻击他,逼迫他远离脱手后飞至沙面上的武器。没有了武器,安德根本不是苏珀珥的对手,两人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苏珀珥正打算发起下一波攻击,安德的武器却苏珀珥的右前方朝着安德飞去。

    “接好了,安德。”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安德等候多时的鲍思。

    安德听见了鲍思的声音,满脸的严肃放松了一些,转过头向左后侧看去,自己的武器在眼中不断地变大,看准距离后,安德后撤一步半,准备用自己的左手接住飞来的武器。苏珀珥并不打算让安德重新获得他的武器,他将右手的武器再次上抬放置于右肩之上,刃口向上,左手武器微微下压,右腿紧绷,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半,左脚紧随其后踏出一步,右手武器自上而下向着安德伸出的左手劈去。他没能劈到安德的左手或是左臂,鲍思及时地跑到安德的身前,右手横置武器挡住苏珀珥的劈砍,他单手无法完全承受苏珀珥的力量,只好将自己的左手手掌放在武器器身中间,左右手同时发力,自己的身躯也不由得半跪,左膝触及沙面,用下半身和沙面来分担苏珀珥的力量,这才勉强抵挡住苏珀珥的这次攻击。

    苏珀珥并没有试着敲击鲍思右手的武器,既因为他有用左手支撑武器器身,还因为安德已经获得了自己的武器,随时都会攻击自己,形成苏珀珥自己以一敌二的局面,他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快,最好能在安德支援鲍思之前,将鲍思的武器挑飞。苏珀珥直接将右手的武器顺势沿着鲍思武器的刃口向下划,当武器的刃尖划至脱离鲍思的武器刃口,他立刻将武器的刃口向上,手腕由内向外旋,将武器旋转半圈,然后食指用力向上抬起柄部,右手的武器沿着鲍思武器的器身向上削,苏珀珥没有直接去挑飞鲍思的武器,而是想要沿着武器器身削向鲍思的左手,以此来逼迫他放弃武器。鲍思既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左手,也不打算任由苏珀珥挑飞自己的武器,之前在不远处飞奔的途中他就已经目睹了之前安德被苏珀珥挑飞武器的那一幕。他将左手从武器器身上移开,向后缩回,同时用右手将武器向下压,使右手的武器向下划,苏珀珥的武器向上削,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苏珀珥也有预料到此时发生的情况,右手收回,右手武器重新放置于右肩之上,随时准备再次劈出,左手由身后向前拉,从左上方向右下方大力挥劈,鲍思不得不再一次横置武器,抵挡苏珀珥的挥劈。尽管鲍思抵挡住了这次挥劈,但苏珀珥的左手武器原本是她的武器,比苏珀珥右手的武器长出许多,苏珀珥武器刃口向下不断地用力下压,鲍思难以阻止苏珀珥左手武器的下压,他的力量无法与苏珀珥的力量所抗衡,苏珀珥的武器终于还是落到了鲍思的右肩上,一点一点地进入鲍思的右肩内。安德的觉察到鲍思的困境,打算从左侧攻击苏珀珥的右侧,逼迫他放弃继续攻击鲍思,但是安德刚刚迈出半步便发觉不对,若是此时不去右侧支援鲍思一同抵挡苏珀珥的攻击,鲍思的这条右臂就会被苏珀珥砍去。安德不得不用更快的速度来到鲍思的右侧身后,将武器横置,用双手将苏珀珥的武器向上抬起,集两人之力才真正防住这一击。鲍思的伤口非常深,苏珀珥的这一击已经砍到了他的骨,他自己无法看清伤口里的情况,但从这个异常的痛感来判断,他或许已经被苏珀珥劈裂了右肩里的骨了。蜜黄尘从鲍思的右肩的伤口处流出,沿着整个右臂流至沙面上,整个手臂被染的蜜黄。他只能换左手持武器,站起身,后撤半步来到安德的身旁。安德看向鲍思的右肩,对于苏珀珥更为忌惮了,他开始觉得自己和鲍思两个人是无法击败苏珀珥的。鲍思也产生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想法,右肩的异常的痛感更是让鲍思彻底地失去了原本的斗志。他的左臂弯曲着,左手握着武器向右肩靠近,食指与中指继续握着武器,拇指、无名指与小指轻轻触碰着右肩。额头与脖颈后面接连不断地冒出汗水,鲍思用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双眉一直下压着,一刻也没有松开。他将他直立地身躯向前下方微微弯曲,同时弯曲右膝,将右脚尽可能轻地后撤一步半,再是弯曲左膝,将左脚尽可能轻地后撤一步半,周而复始,三个呼吸间,他已经与安德拉开了九步的距离,与苏珀珥则是拉开了十步的距离。

    苏珀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安德身后鲍思的举动,只是略微地调整呼吸准备继续攻击眼前的安德,但在调整了一个呼吸后,原本躲在安德身后,因为视线被安德的身体所挡住而无法看到的鲍思突然能够被苏珀珥所看到...后面那个古人族打算抛弃同伴逃跑了……觉察到鲍思的心思之后,苏珀珥更是直接放弃了之前的攻击模式,他打算更为直接的结束现在与安德的战斗,他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去找到那只观察者。

    “你的同伴...逃走了。”苏珀珥用左手的武器向着右前方指了指。

    安德了解鲍思的性格,此前鲍思几次战斗也有过这样的举动,但这一次或许会要了安德的生命...这个家伙,该死......他左脚后撤半步,右脚跟上,同时向左微转脑袋,让自己可以看见左后方的景象——鲍思后撤了十步以上的距离,他甚至直接转过身飞奔逃走了。安德将目光收回,继续看向苏珀珥,心中清楚自己的处境,尴尬中带着无奈。刚刚才过来支援的同伴,承受一击之后便逃之夭夭...

    苏珀珥将右手的武器从右肩上移开,双手的武器都指向了安德,右腿弓步前跨,右脚迈出一步半,左脚跟上迈出一步,右手紧握,右臂紧绷,左臂发力,带动左手,将左手的武器刺向安德受伤的右腹。安德右手反握着的武器下移至右腹部,试图将苏珀珥刺来的武器拨开,但失尘至现在,安德的力量越来越弱,无法与苏珀珥的巨力相抗衡,难以拨开他刺来的武器,只能勉强防住这次刺击,使刺击偏移,从右腹旁擦过。但还是触碰到了他的伤口,安德的左眼眼皮轻抖,咬紧牙关,将整个身躯向左移动。苏珀珥在安德勉强挡住自己刺击的瞬间,将右手的武器向着右侧甩去,他觉得安德一定会向右侧移动,安德也确实向着自己的左侧移动了,安德若是多移动一点,苏珀珥的武器将会直接命中他的双眉间,但安德因为失尘导致行动迟钝,少移动了一点,武器直接向他的左眼甩来,武器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安德做出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快的反应——用左手向前伸出,阻止武器刺入自己的左眼。武器直接刺穿了他的左手,苏珀珥的巨力,使武器的刃尖,最终还是刺到了安德的左眼。

    苏珀珥收回了左手的武器,向着安德走来,用右手将武器拨出,继续向左前方走去,安德已经不可能与他战斗了,他要去追寻那个被逃走的古人族给救走的古人族,找到那个古人族就可以找到最后那只观察者了。

    安德的左手痛得失去了感觉,左边的世界在刺入的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他很想喊出声,但是疼痛让他甚至无法呐喊,他只能长开嘴,用不断流出蜜黄尘的左手捂着不断流出蜜黄尘的左眼,整个左手与左脸都布满了尘迹。紧闭着双眼,鼻子急促地呼吸着,更多的是吸气,好像这样才能够让疼痛减轻。

    墨色从天空中褪去,云层无法再阻挡碧阳丝毫,群青带着自己的光辉袭遍沙漠。狂风渐起,在沙面之上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小漩涡,小漩涡不断地被狂风触摸着,它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它的愤怒与羞耻让它越来越膨胀,小漩涡变成了大漩涡,最终成为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向着东南反方向袭来。

    史蒂彻斯没有办法继续等待下去了,太久了,他打算独自前往父亲刚才去的那个沙丘,总漠芬们不同意他独自前往,但他们也开始对苏珀珥的情况产生了担忧,于是他们与史蒂彻斯一同前往那个沙丘。

    苏珀珥逐渐远离了安德,左膝的受伤还是给苏珀珥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尘迹覆满了整个左小腿和左脚,他只能拖着左腿行走。左手的武器被苏珀珥放到左手中,右手同时拿着两把武器,他用空出来的左手捂着左腹的伤口,让伤口处的失尘稍微减轻一点。

    “呜!”最后那只观察者的清脆叫声从苏珀珥的左前方传来。

    苏珀珥微眯着双眼,望向左前方,看见了正在朝着自己跑来的观察者。他的目光聚焦在观察者的身上,难以动弹丝毫。他努力地大跨步的前进着,他很想让自己更快地前进,所以不再用左手捂着左腹的伤口,而是用左手来拖拽自己的左腿前迈,让自己的左腿得以不用一直拖在身后。他开始加快自己的脚步,观察者好像没有觉察到他,一直朝着他跑来,宛如他之前杀死的那只最大的观察者一般。心中的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严肃的脸得以放松,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终于...

    观察者已经彻底的出现在他视野之中,不再是之前看见的小小的身影了。观察者此时才看见他,放慢了脚步,小巧的身躯颤抖着,愤怒的呜声中带着它心中的痛苦,它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对苏珀珥的愤怒,这份愤怒本该带着恨意,但它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恨,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宣泄自己的愤怒。它的呜声一直持续着,它的痛苦只能化作它的泪水,再也找不到别的方式来表达。

    苏珀珥用左手拖拽着左腿向前迈出一步半,刺痛从左膝深处传来,他只是咬紧牙关,整个脸庞在他不断地前行中越发惨白。他应该一步一步迈出的,可是他的心不允许自己慢慢来了。苏珀珥正在忍着痛前行着,他的右脚下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使之前被鲍思带着的那个古人族。她用右腿缠住苏珀珥的右腿,从左向右旋转身躯,将右肘向着苏珀珥的后背击打,苏珀珥本不会倒下的,但是他正在迈出他的受伤的左腿,借着她的击打与自己的体重,苏珀珥的受伤的左膝这个瞬间感受到了更为强烈的疼痛,左膝不得不向下弯曲,整个身躯向左下方倒下,右手松开两把残缺武器,左手与右手同时拍向沙面,支撑苏珀珥的身躯,借着是左膝触及沙面,再是右膝触碰沙面,苏珀珥厚实的身躯就在一瞬间倒下了。她后撤半步,一脚踢向苏珀珥的背部右侧。苏珀珥再次拍击地面,试着让自己先直立上半身,再应对接下来这个古人族的攻击,他直立上半身后立刻看见左侧沙面下方的流沙。他现在独自一人,进了流沙便是任人宰割了。苏珀珥忌惮着左侧的流沙,但却并不觉得这个古人族能够将自己踢入流沙之中,古人族的力量太小了。古人族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尽管无奈,却不能够放弃,她又再次踢向苏珀珥的背部右侧,苏珀珥的身躯被踢得移动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

    苏珀珥正准备用双手撑住沙面让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她又踢了一脚,这一脚甚至没有能够得到苏珀珥的注意,但她这一脚踢出后,又踢出了两脚,这两脚直接将苏珀珥几乎踢到了流沙边缘,苏珀珥不得不转过头看向古人族,古人族怎么突然力量变大了?鲍思与安德出现在苏珀珥的眼前,甚至不容他多想,两人拽住他的古铜紫残缺防具,各再次向着他的腰部踢出一脚,将苏珀珥踢入流沙之中,三人看着苏珀珥慢慢陷入流沙的厚实身躯,并没有打算去结束他的生命,而是转身离去。鲍思松开拽住古铜紫残缺防具的手,任由安德拿着它,安德将它丢给她,与鲍思彼此搀扶着行走。她用右手接住古铜紫残缺防具,凝视着背对着自己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墨紫残缺防具,闭上双眼,左手捂着左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放下左手,睁开双眼,眼中再次出现了彼此搀扶着行走的安德与鲍思。她脱去了自己的墨紫残缺防具,穿上了原本属于苏珀珥的古铜紫残缺防具,拾起苏珀珥松开右手后掉落在沙面上的两把残缺武器,努力跟上前方的安德与鲍思。

    苏珀珥不由自主地挣扎着,想要从流沙中逃出,但左膝与左腹的疼痛使他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身躯半陷在流沙中。他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史蒂彻斯与漠芬们能觉察到异常后尽快赶来,他们的到来既能将自己从流沙中救出,还能一同将那三人彻底解决,追寻最后的那只观察者。

    两人走到距离苏珀珥较远的一个沙丘旁,坐下休息,安德从自己的火鹅紫报废防具中取出六片玉髓绿色的药叶,将它们递给了鲍思,用眼神向鲍思投递着自己的愤怒,鲍思接过安德的药叶,将它们依次放在口中咀嚼,吐在右手中,鲍思躲避着安德的眼神,他自己的眼神中则流露出少许的尴尬,安德脱下火鹅紫报废防具,鲍思则先讲药叶碎片涂抹在他的左眼伤口上,再将剩余的药叶碎片涂抹在他的右腹伤口上。

    她来到他们身旁,看着他们,眼中流露着此前从未感受过的安心。一声清脆的呜声吸引了三人的视线,她身后不远处的沙面上,正是跟随她而来的观察者,它看着她,奇妙的情感在它眼中孕育着,它只是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种种一切都放进自己的心里,然后它离开了,逐渐化为一个小小的月白色的点,消失不见了。

    龙卷风裹着白沙,变得有些沉重了,它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脚步,艰难地向着史蒂彻斯和漠芬们袭来。当史蒂彻斯和漠芬们来到沙丘顶端,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身后左侧那个巨大的白色龙卷风,裹着白沙,沙尘暴在它脚下正在逐渐形成。他们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苏珀珥,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古铜紫色的踪影。

    当龙卷风来到苏珀珥所在的流沙附近,苏珀珥和那三人都在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危险处境。三人搀扶着彼此向着远处飞奔,咬牙坚持着,药叶碎片尽可能地减轻了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可以跑得更快,跑得更久。苏珀珥仰起头呼喊着史蒂彻斯与漠芬们,他们隐约能够听见苏珀珥的呼喊声,但却没办法看到他的身影,最终他们发觉了他的身影,他正与两个火鹅紫色的身影互相搀扶着飞奔。呼喊声却是从龙卷风与沙尘暴的中心传来的,尽管感到奇怪,漠芬们还是打算先来带着史蒂彻斯离开这里,首领好像没有死去。

    龙卷风将苏珀珥从流沙中捞起,让他不再陷于流沙之中。他厚实的身躯被龙卷风捞至怀中,呼喊声逐渐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苏珀珥。此时的夙乙村中,史蒂彻斯的母亲奄奄一息,她的身体无法支撑她继续她的人生了,她开始出现了恍惚,苏珀珥出现她眼前,带着满脸的笑意,牵着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深情地亲吻着她,好久...彼此好久都没有这样了......

    尘从她的鼻中最后一次流出,她的脸上徘徊着失去已久的幸福。

    史蒂彻斯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回过头,却只能看见逐渐远去的龙卷风和逐渐向着自己靠近的沙尘暴。漠芬们都说父亲还活着,他们看见了父亲的古铜紫残缺防具,父亲...父亲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