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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过而困,无心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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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乔昭病了后,乔皋毫无心思跟着董师学习了,戒尺的力量长期拍打在他的桌角,他成了董师今日最为特别的照顾的对象。

    乔皋每每被吓了一跳,每一次他都会道歉并说不会再犯,可是一刻钟未到,他的思绪就不知道去了何处飘荡。

    董瑁见乔皋始终如此,便也知无法左右他潜意识中思想,也只好放弃,晚些时候再做打算。

    午时一刻过后不久,乔昭在自己的三个大宫女的注视下缓缓醒过来,盯着三人问着:“这是怎的了?”

    “没事!”阿苏坐的离乔昭最近,三个人各自用双手支着下巴盯着床上软软的乔昭,见着她醒来,笑容立刻便绽放了。

    “嗯,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主儿,稍等。”和衣站起来,从旁的小厨房端来了粥蛊,乔昭一眼看过去,双眼中的神色立马淡了下来,连续吃了好几日的粥水,乔昭都觉得自己是那碗中水了,于是立刻闭了双眼。

    “我的公主啊,听话啊,乖,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啊,你这舌头还没好完,只能吃些易入喉的食物。”阿苏将乔昭的双眼皮撑开,淡淡地说着。

    乔昭想要转移话题,嘴还未张开,春水直接递来了勺子,刚好她长了嘴,那粥水便顺着食道慢慢地滑进了胃中。

    “我们的公主真的可爱啊,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便能够下床了。”阿苏笑着,将乔昭身上的被子掀开来看,双手顺着乔昭的大腿一点儿的摸了下去,问着,“疼吗?”

    乔昭有淡淡的感觉,但不明显,她摇摇头。

    阿苏笑着缓缓地往下去,说着:“趁着你醒了,这肌肉的按摩便也好做了些,疼就说,不要忍着,在你的腿面前,你这忍什么用都没有。”

    “好!”乔昭应了,春水吹了吹汤匙中的粥水,接着递到乔昭的嘴边,乔昭略微抬头便将粥水喝了下去。

    使唤宫女雪雁端着装有温水的铜盆进来,盈盈行礼后将铜盆放到床旁的架子上,福身说着:“殿下,董家的小姐来了。”

    “董姐姐?”乔昭愣了下,说着,“将早些日子母后遣司珍正送来的银小宝送与董家的小姐,说我行动不便,不好见人。”

    乔昭不想见任何人,忽觉右腿神经一麻,那劲儿直冲大脑,还未顺着那劲儿叫出声,阿苏的动作更快,往下又用力摁了旁的穴位以及经脉,乔昭便大声嚎了,这一声是这段日子以来最为响亮的了。

    董成萱仍在正殿里的小花厅带着,听着乔昭这一声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身子,见着雪雁从里出来,忙迎了上去,问着:“雪雁姑娘,刚可是殿下的声音?”

    雪雁点头,福身说着:“殿下此时行动不便,不易见客,姑娘您请回吧。”

    董成萱难掩失落,在雪雁离开后仍在原处站了好些日子,才转身离开。

    金禾宫的偏殿,窗全紧紧地关着,闭水站在自己主子的面前,小声说着:“主子,殿下的声音不像是普通的风寒,那一声应当是肉体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直接叫出来的。”

    董成萱飘忽的双眼聚拢在一处,问着:“此话当真?”

    “主子您忘了?老爷在府中教家丁拳脚功夫时,一时过了力便会直接哀嚎出声。”

    “闭水,你说的有一点漏了,当初弟弟练武手脱臼,父亲强硬接上时便也会发出此般哀嚎。”董成萱回忆着,忽然站起来,“不行,趁着还有时间,我要去看看父亲。”

    和衣端着软和的糕点从门外走进来,双脚匆匆挪到乔昭的床前,此时的乔昭嘴里塞了根帕子,双手被绑在床头,嘴里哼哼着:“不是说疼就要说出来吗?”

    阿苏轻轻拍了拍乔昭那刚接回去的略微还有些跛的腿,看着乔昭的眉头挤在了一起,说着:“怕什么。只是脱臼,又不是骨折”

    接着阿苏的动作重了些,乔昭也只能在那儿哼哼。

    和衣吧糕点放在旁的桌子上,说着:“刚去看了,董家的小姐慌慌忙忙离开了偏殿,听着细细的声音,好像去找董先生了。”

    乔昭听着这声音,立刻不说话了,转而看着春水和衣两人,似乎在确认这两人哪一个比较好信任般,反倒是被打量的两人悠悠走到身前,问着:“主子,有什么好吩咐的吗?”

    “嗯嗯。”乔昭嗯了两声,和衣将她嘴里含着的帕子拿掉,“你们在金禾宫外守着,看看此时有谁过来,都回绝掉,我怎么惨怎么形容,遇见呈祥宫的就顺从,皇兄那儿也稍微拒绝些吧,若是皇兄很坚决便让他来吧。”

    两人领了命,乖巧离开,春风吹着门帘,乔昭闭上眼,说着:“我还是咬着帕子吧。”

    “诶!”阿苏高兴的应了声,将帕子拧干后塞进了乔昭的嘴,开始絮絮叨叨,“你这腿吧其实也不太严重,揉个七日你便可以下床了,到时候我们继续呀。”

    乔昭瞪着大眼盯着阿苏。

    “你想说我之前提的保守估计一月的事吗?

    我随口一说的,董师那儿教你的不前世就学得差不多了嘛,你有时间还不如多看看那些医术,多动动将身体恢复后,我便可以早些时间教你那些凡间武学不是?”

    乔昭眨眨双眼。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啦,不就是脱臼吗,接回去就好了,顶多肿些日子嘛,那膏药不也常抹吗,差不多七天便能完全消下去了,不用担心,只是你的舌头怕是要花些日子了。”

    乔昭望着阿苏。

    “天蚕丝缝的,你毕竟是人,即使天蚕丝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也得耗些时间,毕竟我发现时那摇摇欲坠的肉都没有了血色。”

    乔昭的脸色瞬间就淡了下去。

    “怕什么,又不是不会好,现在不是都能够感觉到疼了吗?”阿苏一巴掌拍在了乔昭的小腿,乔昭一下子梗直了脖子,疼得龇牙咧嘴。

    “等等,你的脖子是不是也不舒服?”

    乔昭露出了然的目光。

    阿苏将手在水里洗了道,将乔昭嘴里的帕子取出,双手去揉乔昭的脖子,问着:“什么感觉?”

    “僵硬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长出来般。”

    阿苏揉着按着,淡淡地开口:“是不是觉得自己转头很不方便,有点儿僵硬梗着的感觉?”

    “是,你怎么这么清楚?”

    “躺太久了,落枕了,动动就好,正好你现在差不多可以试试下床走走的感觉,不过还差根拐便是了。”阿苏笑着说,“你等会儿,我去砍一根拐来。”

    乔昭望着头顶的蚊帐,慢慢地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左腿上,说着:“真的能动了?上一次可真的是整整躺了好几个月还留下了后遗症呢。”

    阿苏回来时手上多了更乳白色的拐,顶端做了个蘑菇头,双手捧着拐放到乔昭的手边,见着乔昭双眼中泪花闪烁,问着:“不信我?”

    “不是。”

    “不信你自己?”

    乔昭默默点头。

    “唉,果然,本就不自信,突然间需要自信本就是难事,我的好公主,时间还很长呢,来吧,我们试试。”

    乔昭看着阿苏解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上半身不敢动,下半身小心翼翼地的动着,特别小心的不去磕着自己的左腿。

    “怕什么?我还在的哦。”阿苏双手将她捞了起来放在床上,“试着站起来,不用担心,我会托着你。”

    乔昭望着阿苏眼中的真诚,漫长的呼吸时间,她终于点头,终是做好打算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