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阵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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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杰率领中央军到达战场时，林羡礼的西北军已经等了足足六天了。
本来林羡礼打的是以逸待劳的主意。
中央军刚到，林羡礼就派出了左右两路大军合计十万人，发动了一次攻击，如果能借着中央军远来劳顿的空当，把他们一举击破，那就再好不过了。
巨大的牛角号被吹响，西北军的军旗随着大军的涌动在风中烈烈招展。十万人的大军漫山遍野地向中央军阵地前进。
西北军特有的青色铠甲聚在一起，仿若一只巨大的钢铁猛兽——庞大、坚硬、极具杀伤力。
因为阵地前布满了战壕和绊马索，这次攻击全部由重甲步兵组成。他们一手举大盾，一手拿钢刀，所过之处，大地震颤。每走一段，战士们口中都会大喊一声“杀！”，气势惊人，连飞鸟都不敢从上空飞过。玄青色的战甲汇成了巨大的浪潮，向着中央军平地席卷而来。
镇定的方云杰也在同时做出了决断。
中央军的阵营里，最前面是一排用硬木做成的拒马，拒马上捆扎着大量的利刃和尖刺，用以阻止对方的前进。
拒马后面是整列黑衣黑甲的长枪战士，他们手中拿着长达六米的大矛，锋利的矛尖在秋日暖阳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辉。
长矛战士身后，成群结队的弓箭手们一字排开，他们的站位松散，以保证箭矢能覆盖整片战场。
每个人的手心都攒着一把汗，他们注视着前方的战场，那里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站。
大战一触即发。
西北军冲锋的甲士“砰”地一声撞上了最前面的拒马，金属摩擦的铿锵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天地，每个人的耳膜都遭受着这尖锐噪音的攻击。
“一百五十米仰射，预备，放！”
中央军射手们在长官的命令下射出了手中的箭矢。无数箭矢在中央军的后排急速升空，到达最高点时又迅速下降，宛若一颗颗流星。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地洒向西北军战士的头顶，箭雨中，死神开始舞动他的镰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不停地蒸发。
突破过拒马后，西北军最前面的战士终于和中央军的方阵撞在一起，闷不吭声的重装步兵总算找到了宣泄口，他们用力挥舞着大刀，向面前的中央军战士砍去，一时之间厮杀声骤起。
长矛兵们仗着武器长度的优势，拼了命地疯狂向前捅刺。这时候装备的优劣一下子显露出来：有些士兵被长矛击中后，长矛在厚厚的铠甲上划过，只留下一道刮痕，而有些人的铠甲像纸糊的一样，一下就被扎穿，巨大的血花在胸前绽放。
西北军战士们也在努力不停往前挤，他们要尽快化解对方长兵器的优势，以求近身肉搏。
见自己前方长矛方阵被攻击，方云杰大手一挥，传令官迅速站上云台挥舞手中的令旗。
在中央军方阵的左右两翼，隆隆的马蹄声大作，他们的王牌骑兵们登上了战场。
骑兵队伍像是一只巨型怪兽身上的两条触手，快速地从方阵两边向前蔓延。
因为前方战场上到处都是针对自己的绊马索，所以憋屈的骑兵们卯足了劲，要在己方阵地上好好给那些“两脚乌龟”上一堂冲锋课。
他们很快绕到了敌人的左右两侧，然后勒住战马，集结在一起。
带头的军官拉下全面盔上的面罩，右手将马刀高高举起。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举起马刀，动作整齐划一。
战马们不停地踩着碎步，打着响鼻，它们渴望战斗、蓄势待发，只等背上的主人一声令下。
“荣耀！”骑兵将领把直指青天的马刀向前一挥，两脚用力一磕马肚子，战马向前直冲，奔跑成了一道闪电。
后面的骑士们也追随着长官发起了冲锋。
“荣耀！”
“呼啦！”
满载荣耀的骑兵将队形化作了两根巨大的箭矢，一左一右直直刺向被夹在中间的西北军步兵阵营。
本来如铁板一块的步兵们在骑兵的冲锋下，被切割成了两块。方阵中间出现了一条由血肉组成的道路——即便是重装步兵，也难以抵挡战马们通过高速奔跑带来的撞击，甚至有些人被骑兵一下撞飞出去，尸体挂在拒马上，鲜血洒了一地。
眼看队伍要乱，指挥冲锋的西北军将领大声呼喊：“立盾！”
方阵两侧的重装士兵们调转方向，正面面对骑兵。一面面巨大的战盾被死死插在土地上，战士们用肩膀和身躯抵住盾牌，准备迎接骑兵下一轮冲击。
很快，骑兵们第二轮的冲锋呼啸而来，他们用黑布蒙上了马匹的眼睛，脚下死命地蹬踢着自己的坐骑，战马吃痛之下加速奔跑。
“轰！”
马匹很快同巨盾撞在一起。
第一面战盾被撞飞，第二面第三面……接连撞了三四面战盾后，战马的冲势被阻挡下来，失去机动性的骑兵陷进了对方的包围。
马匹下的西北军战士们红着眼，咬着牙，看到战马被拦住，一个个悍不畏死地飞身扑向骑士。一旦有战马被推翻，或者骑兵被扑下，马上就有无数把钢刀招呼上来，瞬间将骑兵砍成肉酱。
西北军不死不休的军魂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中央军也不弱，被阻挡的骑兵们一手拉住缰绳，控制马匹继续踩踏，一手拿住马刀，凌厉地向下劈砍，战马四周很快围了一圈尸体。
看见骑兵被围，方云杰又一挥手，云台上的传令旗快速变幻，长枪兵方阵端着长矛开始向前步步紧逼。后排的弓手也随着队伍边跑边射。
战局混乱起来，刚刚泾渭分明的两支军队一下子杂糅在一起，黑色青色的战甲彼此穿插，彼此攻击，两个方阵合在一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生命消逝在这个漩涡里。
林羡礼看着战局心里叹了口气：“不愧是中央军，在长途奔袭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强大的战力。”
西北军的精锐已经尽汇于此，而中央军身后还有其他援军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耗不起啊，只能等罗玉的行动了。
林羡礼想完，就命令手下鸣金收兵。
“铛铛铛铛……”密集的锣声很快传来，进攻的西北军方阵快速和对面分离开，后军变为前军，有条不紊地向自家阵营撤退。殿后的士兵们小心谨慎，没让中央军占到什么便宜。
“虎狼之师，失去这支军队是天元国的巨大损失！”方云杰站在云台上远远看着西北军的撤退，心下也是感慨不已。
两支王牌军队的第一次交手就此结束，双方互有损伤，谁都奈何不了谁。
方云杰随即下令，全军分三个战阵互为犄角，就地驻扎，以备来日决战。
而林羡礼也命令西北军不得轻易出击，等待罗玉消息。
一时间，罗玉什么时候能绕到中央军背后，成了这场大战最关键的变数。
而现在的罗玉有些头疼。
本来林羡礼给罗玉一半的兵力，让他绕后偷袭方云杰，可是罗玉认为，偷袭最重要的就是隐秘和快速，大队军马的移动很容易被发现，这一点得到了林羡礼的认同。
最后罗玉率领五万军马，带着林羡礼的期望，趁着天黑消失在茫茫大山中。
可是西北地区的山路真是一言难尽。
每一条路都斗折蛇行，行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分不清方向。路上荆棘载途，军队要一边行军，一边排除那些天然的路障。
就算是这样，往往在峰回路转后，迎面又是一座大山。
经历了千回百折的行军后，他们终于迷路了。
“前面是什么地方？”头大如斗的罗玉看着前面那条被两座大山包夹的道路，颇为无奈地询问手下。
“回大人，前面好像叫夹山沟。”
方云杰率领中央军到达战场时，林羡礼的西北军已经等了足足六天了。
本来林羡礼打的是以逸待劳的主意。
中央军刚到，林羡礼就派出了左右两路大军合计十万人，发动了一次攻击，如果能借着中央军远来劳顿的空当，把他们一举击破，那就再好不过了。
巨大的牛角号被吹响，西北军的军旗随着大军的涌动在风中烈烈招展。十万人的大军漫山遍野地向中央军阵地前进。
西北军特有的青色铠甲聚在一起，仿若一只巨大的钢铁猛兽——庞大、坚硬、极具杀伤力。
因为阵地前布满了战壕和绊马索，这次攻击全部由重甲步兵组成。他们一手举大盾，一手拿钢刀，所过之处，大地震颤。每走一段，战士们口中都会大喊一声“杀！”，气势惊人，连飞鸟都不敢从上空飞过。玄青色的战甲汇成了巨大的浪潮，向着中央军平地席卷而来。
镇定的方云杰也在同时做出了决断。
中央军的阵营里，最前面是一排用硬木做成的拒马，拒马上捆扎着大量的利刃和尖刺，用以阻止对方的前进。
拒马后面是整列黑衣黑甲的长枪战士，他们手中拿着长达六米的大矛，锋利的矛尖在秋日暖阳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辉。
长矛战士身后，成群结队的弓箭手们一字排开，他们的站位松散，以保证箭矢能覆盖整片战场。
每个人的手心都攒着一把汗，他们注视着前方的战场，那里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站。
大战一触即发。
西北军冲锋的甲士“砰”地一声撞上了最前面的拒马，金属摩擦的铿锵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天地，每个人的耳膜都遭受着这尖锐噪音的攻击。
“一百五十米仰射，预备，放！”
中央军射手们在长官的命令下射出了手中的箭矢。无数箭矢在中央军的后排急速升空，到达最高点时又迅速下降，宛若一颗颗流星。密集的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地洒向西北军战士的头顶，箭雨中，死神开始舞动他的镰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不停地蒸发。
突破过拒马后，西北军最前面的战士终于和中央军的方阵撞在一起，闷不吭声的重装步兵总算找到了宣泄口，他们用力挥舞着大刀，向面前的中央军战士砍去，一时之间厮杀声骤起。
长矛兵们仗着武器长度的优势，拼了命地疯狂向前捅刺。这时候装备的优劣一下子显露出来：有些士兵被长矛击中后，长矛在厚厚的铠甲上划过，只留下一道刮痕，而有些人的铠甲像纸糊的一样，一下就被扎穿，巨大的血花在胸前绽放。
西北军战士们也在努力不停往前挤，他们要尽快化解对方长兵器的优势，以求近身肉搏。
见自己前方长矛方阵被攻击，方云杰大手一挥，传令官迅速站上云台挥舞手中的令旗。
在中央军方阵的左右两翼，隆隆的马蹄声大作，他们的王牌骑兵们登上了战场。
骑兵队伍像是一只巨型怪兽身上的两条触手，快速地从方阵两边向前蔓延。
因为前方战场上到处都是针对自己的绊马索，所以憋屈的骑兵们卯足了劲，要在己方阵地上好好给那些“两脚乌龟”上一堂冲锋课。
他们很快绕到了敌人的左右两侧，然后勒住战马，集结在一起。
带头的军官拉下全面盔上的面罩，右手将马刀高高举起。他身后的骑兵们也举起马刀，动作整齐划一。
战马们不停地踩着碎步，打着响鼻，它们渴望战斗、蓄势待发，只等背上的主人一声令下。
“荣耀！”骑兵将领把直指青天的马刀向前一挥，两脚用力一磕马肚子，战马向前直冲，奔跑成了一道闪电。
后面的骑士们也追随着长官发起了冲锋。
“荣耀！”
“呼啦！”
满载荣耀的骑兵将队形化作了两根巨大的箭矢，一左一右直直刺向被夹在中间的西北军步兵阵营。
本来如铁板一块的步兵们在骑兵的冲锋下，被切割成了两块。方阵中间出现了一条由血肉组成的道路——即便是重装步兵，也难以抵挡战马们通过高速奔跑带来的撞击，甚至有些人被骑兵一下撞飞出去，尸体挂在拒马上，鲜血洒了一地。
眼看队伍要乱，指挥冲锋的西北军将领大声呼喊：“立盾！”
方阵两侧的重装士兵们调转方向，正面面对骑兵。一面面巨大的战盾被死死插在土地上，战士们用肩膀和身躯抵住盾牌，准备迎接骑兵下一轮冲击。
很快，骑兵们第二轮的冲锋呼啸而来，他们用黑布蒙上了马匹的眼睛，脚下死命地蹬踢着自己的坐骑，战马吃痛之下加速奔跑。
“轰！”
马匹很快同巨盾撞在一起。
第一面战盾被撞飞，第二面第三面……接连撞了三四面战盾后，战马的冲势被阻挡下来，失去机动性的骑兵陷进了对方的包围。
马匹下的西北军战士们红着眼，咬着牙，看到战马被拦住，一个个悍不畏死地飞身扑向骑士。一旦有战马被推翻，或者骑兵被扑下，马上就有无数把钢刀招呼上来，瞬间将骑兵砍成肉酱。
西北军不死不休的军魂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中央军也不弱，被阻挡的骑兵们一手拉住缰绳，控制马匹继续踩踏，一手拿住马刀，凌厉地向下劈砍，战马四周很快围了一圈尸体。
看见骑兵被围，方云杰又一挥手，云台上的传令旗快速变幻，长枪兵方阵端着长矛开始向前步步紧逼。后排的弓手也随着队伍边跑边射。
战局混乱起来，刚刚泾渭分明的两支军队一下子杂糅在一起，黑色青色的战甲彼此穿插，彼此攻击，两个方阵合在一处，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生命消逝在这个漩涡里。
林羡礼看着战局心里叹了口气：“不愧是中央军，在长途奔袭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强大的战力。”
西北军的精锐已经尽汇于此，而中央军身后还有其他援军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耗不起啊，只能等罗玉的行动了。
林羡礼想完，就命令手下鸣金收兵。
“铛铛铛铛……”密集的锣声很快传来，进攻的西北军方阵快速和对面分离开，后军变为前军，有条不紊地向自家阵营撤退。殿后的士兵们小心谨慎，没让中央军占到什么便宜。
“虎狼之师，失去这支军队是天元国的巨大损失！”方云杰站在云台上远远看着西北军的撤退，心下也是感慨不已。
两支王牌军队的第一次交手就此结束，双方互有损伤，谁都奈何不了谁。
方云杰随即下令，全军分三个战阵互为犄角，就地驻扎，以备来日决战。
而林羡礼也命令西北军不得轻易出击，等待罗玉消息。
一时间，罗玉什么时候能绕到中央军背后，成了这场大战最关键的变数。
而现在的罗玉有些头疼。
本来林羡礼给罗玉一半的兵力，让他绕后偷袭方云杰，可是罗玉认为，偷袭最重要的就是隐秘和快速，大队军马的移动很容易被发现，这一点得到了林羡礼的认同。
最后罗玉率领五万军马，带着林羡礼的期望，趁着天黑消失在茫茫大山中。
可是西北地区的山路真是一言难尽。
每一条路都斗折蛇行，行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分不清方向。路上荆棘载途，军队要一边行军，一边排除那些天然的路障。
就算是这样，往往在峰回路转后，迎面又是一座大山。
经历了千回百折的行军后，他们终于迷路了。
“前面是什么地方？”头大如斗的罗玉看着前面那条被两座大山包夹的道路，颇为无奈地询问手下。
“回大人，前面好像叫夹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