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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做什么不好,非要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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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缉熙随手将手中帕子一扬,丢到为影怀里,目光冷冽犹如刀刃:“还有院外那个,扒光了丢出去。”

    为影顿觉额头汗涔涔的,答道:“属下明白。”

    这些个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用姜衍黛的话来说就是,做什么不好非要作死?

    荆易安搁院外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果然是金屋藏娇被人惦记,导致的醋意大发!

    等下,金屋藏娇?

    荆易安瞪大了眼睛,撩起衣袍,施展轻功就朝南晏的住所飞去。

    南晏啊!老三他开窍了!还学会金屋藏娇了!

    院外於缉平还在不停的走来走去,两只手急躁地搓来搓去,“怎么还没回来!”

    下一刻就被人利索的打晕拖走。

    於缉熙轻轻推开门,月光落入房内,带起一片淡淡的光亮,修长的身影于光影中,几分莫测。

    房内那个姑娘抱着被子,手压在侧脸下,一腿搭在被上,柔软的长发搭在床沿铺散下来。

    於缉熙的目光落在姑娘身上,清冷的眸中顿时泛起了点点柔意,像是化开的坚冰,逐渐汇成一泓潺潺流水。

    他缓步坐到床边,将被压的不成样子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抽出,重新为姜衍黛盖上,仔细掖折好被角。

    姜衍黛不满地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呢喃道:“於缉熙。”

    於缉熙倏尔一怔,心跳仿似瞬时静止,“嗯?”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姜衍黛的眉心发蹙,“不要死。”

    她这是在担心他?他的郡主殿下,在担心他?

    这个念头一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重重一击,骤然恍惚,杂念有如杂草疯长。

    於缉熙的喉头滚了滚,指尖微微颤抖着落在姜衍黛的眉心,一寸一寸摩挲,描绘着她的容颜。

    他仔细地整理这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俯下身,以臂撑额,半倚在床榻上,倚在了姜衍黛身侧。

    於缉熙细细端详着眼前熟睡的姜衍黛。

    他恍惚道:“若你曾经待我有如今一半,该多好?”

    姜衍黛无意识地侧过脸,转向了於缉熙。

    两张脸瞬间便只隔了不足三寸的距离,於缉熙呼吸一滞,手臂失力,侧脸落在了枕上。

    月光为姜衍黛的面容覆了层淡淡阴影,平静而柔和,眼角眉梢勾勒的是数不清的风流韵致。

    女子特有的馨香,随姜衍黛的呼吸,柔柔喷洒在於缉熙的面庞上。

    那两唇相贴的柔软触感顿时在脑中浮现。

    他忍不住抬起脸想要靠近,却又在最后一刻堪堪停住,慌乱的错开了脸。

    姜衍黛嘤咛了一声,似是这个姿势睡得不太舒服,便朝上拱了拱。

    於缉熙莫约也未曾注意,是以那软软的唇瓣,于这动作间落在了他的唇角。

    他脑中一瞬空白,她身上的气息过于以至于他喉头愈发干哑。

    姜衍黛无意识地蹙眉又唤了声:“於缉熙……”

    低低的唤声,宛若勾魂夺魄的魔音,于於缉熙脑中圈圈漾开,将他脑中仅余的半分清明吞噬殆尽。

    他伸手环住了她,将她带入怀中,纠缠间,却是一派熟悉,清甜的宛若化开的初雪。

    姜衍黛尚处于半昏迷状态,混混沌沌的以为这只是个梦境。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对於缉熙的觊觎之心,难不成已明目张胆到了这种地步了?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好像更丧心病狂。

    这样想着,姜衍黛就心安理得了很多。

    於缉熙未敢奢求索取过多,是以,这个吻,便如同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他俊美的脸上无意识的流露出,一种从未尝过甜味的孩童,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糖果的神情,满足,欢喜,又那般虔诚。

    过了一会,於缉熙便缓缓将姜衍黛松开,仔细拨开她额前略有湿意的发丝后,便起身将她凌乱的被褥理了理。

    他目光闪动,恰如三月春风化雨,柔溺地叫人沉醉,“或许今生,你心中也会有我的位子罢。”

    於缉熙凝望着她的侧脸,在床前伫立许久,才转身离去。

    淡入月色的清白长衫于风中飘摇。

    门“咯吱”一声被轻轻合上。

    於缉熙缓步回到了房内,阿诚歪着身子躺在软榻上,时不时发出猪叫般的鼾声。

    为影蹲在房梁上捂着耳朵,颇为绝望,他好想把阿诚的嘴缝起来啊!

    於缉熙倒是浑然未曾在意,坐在书桌前,以手撑额,合上了双眼。

    不知怎的,却意外有了几分困意。

    梦中,重重鲜血浸透三万里褐色黄沙,具具尸身堆积成山,未干血迹汇流成海,尸山血海,糜烂间隐约可见几段白骨。

    厮杀声,惨叫声,破风声在风中不断交织,终湮于漫漫黄沙。

    折断的半面残旗斜斜插在沙丘上,被狂风吹的翻滚着猎猎作响。

    少年银枪铁甲,浑身皆为斑斑褐色血渍浸染,眉目间被飞溅的鲜血溅花,清华冷冽,仿似闲庭漫步般泰然自若,未损半分清华。

    直至长枪贯穿最后一人,巍峨城墙上,飘摇的“苏”字战旗为少年掷出的利剑所折。

    白旗绑在长杆上缓缓升起,代替了那迎风张扬的战旗。

    城门门闩亦被尖顶木驴冲破折断,随着堵门巨石轰轰滚动,城门洞开。

    “入城!”

    少年将领翻身上马,于猎猎风中,高举姜国战旗,带领兵将策马入城。

    “好!”

    士气高涨,纷纷举起兵器,尾随入城。

    那是汾阳一战,彼时那个孱弱少年,已成长为了千军阵前,刚毅果敢的将领,一手支撑摇摇欲坠的姜国。

    率各国残兵,扶大厦于将倾。

    整顿完军队,少年甚至还未来得及一洗血污,便急忙写下书简,令人传了阿诚来。

    他眼中是无尽焕然光彩,恰如千种琉璃熠熠生辉,急切道:“将这信送至宁都,告诉苏子安,姜国愿即刻收兵,以十方城池换郡主殿下安然归国,他若不应,我姜国大军便直捣宁都,国破之日,亲迎殿下。”

    阿诚看着眼前少年欢喜的模样,却不由得眼眶发红,“公子。”

    少年失笑道:“此战已捷,想来殿下也不日便可归还,你还哭什么?”

    外头的士兵入内通传道:“苏国来人了!”

    少年微微一怔,随即擦了擦面上血污,道:“请。”

    阿诚心里一个咯噔,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中满是慌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