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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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大军从酆都到北漠边境,快马加鞭还要至少半月,如今马匹不足,大军行进缓慢。曲奕辰决定自己带着有一部分战马的骑兵,先赶到了边境,苏笠带着剩下的一部分,按原计划行军。漠北的主将木伦是漠北单于的二儿子,如今老单于年事已高,木伦就需要多积累战功才能有坐上王位的希望,所以此次木伦灵活的运用铁骑闪击东华边境,势如破竹。曲奕辰到边境时,木伦已经一连攻下三座城池,士气高涨。曲奕辰决定不与他硬碰硬,因为马上就要到冬天,抛去粮草,漠北的铁骑也只能再用半月就不能再用了,所以当木伦失去铁骑时,才是东华进攻的最好时机。曲奕辰让手下的士兵加固城墙,以守为主。一连半月只守不攻,不免引起部分戍边将士的轻视,甚至还有当面的指责“我说世子爷,你要是胆小就让我们兄弟上,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一直在城墙后面躲着啊!”说话的是云乐城的一个守卫领班,平日里负责一些守卫的工作。曲奕辰对于这种言论向来不计较,可如此一来愈演愈烈,动摇军心就很不好办了:“主力军还没到你就想去送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你的肉让守城的兄弟今天晚上喝顿肉汤。”曲奕辰稚嫩的脸上飘过一丝狠意,那领班见曲奕辰气势不足,依旧趾高气扬数落着曲奕辰的种种:“你就是怕了,还没断奶的毛头小子快回家做你的花花公子去吧。在我们这群人里,你算什么东西,你懂啥……”这个领班话音未落,首级就已经落了地。沾了血的刀锋越发的妖艳,折射出来的红色的光让曲奕辰兴奋。“我算什么也也是你配提的?”曲奕辰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底下的其他人低着头,默不作声:“现在就去把他的首级挂在城墙上。剩下的这堆烂肉就麻烦各位分一分拿去煮汤喝,改善一下伙食。”几位将近看着瘫在地上的尸首,再想一想那肉汤的滋味……

    终于有一位将士忍不住直接出去吐了,接着就是第二位,第三位……最后屋子里除了曲奕辰只剩下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曲奕辰对于这样的勇气和毅力很是感兴趣。那人身体壮壮的,肩膀很宽,可能是常年用刀,右虎口处的老茧已经磨成了黑色。只见他弯下又膝行了一个军礼:“末将玄武见过将军。”

    “玄武?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一个普通人叫一个神兽的名字怕是有犯忌讳。

    玄武转过身去将自己的上衣解开,露出了狰狞的疤痕,那上面不仅有烙印,皮鞭印,烫伤,还有刀疤和枪伤,确实很像玄武背上的裂痕。曲奕辰看着眼前真实的伤疤,十分疑惑:“你是怎么受这么多伤的?军医没给你开去疤的药膏吗?”

    玄武站起来,默默地将衣服穿好:“将军出身高贵,自然我们不知这些贱民的疾苦!去军营之前就已经这样了,再浪费那些药也没有用。”曲奕辰听出了玄武语气中的怨气。再去看发现玄武的眼神很复杂,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无奈和妥协。曲奕辰对他的过去跟感兴趣,随手拿出了一壶酒递给他,又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玄武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以曲奕辰的少爷脾气,可能会让他滚出去,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听自己的故事:“既然将军想听,末将也就不避讳了。”两人席地而坐,把那些规矩都抛倒了脑后,玄武的声音很低沉,确有着独特的亲和力“我爹是给人送柴的贱民,我娘是被掳来的北漠人,所以我从小就被人欺负,因为我不仅是贱民,还是贱民中的杂种。我娘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的闲话,就每天都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我爹脾气暴躁,一不顺心就对我和我娘非打即骂。那一年我十三岁,我娘在夜里叫醒我,给我穿好衣服,准备带我回北漠。结果刚出门就被村子里的守夜人发现了,我们一路飞奔,跑到一处岔路口。眼看着我爹就要追上我们,我娘把包裹背在我身上,让我往右跑,她往左跑。发现没人追就又折了回去,我那时候担心我娘,现在想想当初真不应该回头,就在那个岔路口,我娘根本就没跑。我躲在远处,看见我爹拿着木棍一下一下的打在我娘身上,不停的辱骂她。距离那么远,我娘依旧一眼就看到我躲在哪里。用尽身的全力往另一个方向跑,她一个女子又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跑远呢?我眼看着她被我爹活生生打死那个岔路口。”说到这里,玄武已经泣不成声,闷声喝了半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