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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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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故第二天醒了之后,仿佛忘了昨晚的事情一样,温少缱来找她吃早餐,她缩在被窝里,哼哼着:“我不想去,我再睡一会儿。”

    温少缱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都八点半了,该起了。再不起,早餐都要凉了。”

    温少缱闹她闹得厉害,何故没办法,只好起床洗漱。

    何故喜欢喝粥,一天三餐吃粥都乐意,但温少缱不行,所以最后折合一下,早餐基本吃粥,午餐和晚餐则按温少缱的喜好来。

    何故吃完了早饭,又要往小山河跑。温少缱对于女朋友总挂心别人感到不乐意,揽过何故的腰身,板着脸说:“吻我。”

    何故不知道他又是犯了什么毛病,但还是乖乖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吻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松手吧,我和程橙约了时间的。”

    温少缱才刚被安抚了那么一点点,这下子火气又冒了上来,低头去吻住何故,动作凶巴巴的。何故被他闹得不明所以,待他松口后刚想训斥,就看见他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何故:“你今天是怎么了?”

    温少缱委屈:“你总往程橙那儿跑,都不好好陪我。”

    何故无奈:“可我以前这样,你也没说什么啊。”

    “所以你这不是才知道我有多不高兴?”温少缱又亲了亲何故,“我总想缠着你,可你一提起程橙就高兴,每次去找她都兴高采烈的,我也不好拦你。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总这么纵着你也不是个办法,不然我多可怜?”

    何故到没想过这个问题。她除了去小山河,基本就是与温少缱待在一起,所以压根没想到温少缱会这么黏着她。

    何故思量了一下,摸摸温少缱的脸:“我今天去和程橙说些事情,然后空出一段时间来,什么都不做,哪儿都不去,只陪你。”

    “你说的?”

    “嗯。我说的。”

    温少缱开开心心的放人走了。

    何故到小山河的时候,碰巧看见白茉与苏觅一起从那里面走出来。于是她特意缩在角落里,眼看着白茉走远了才出来。

    何故见到程橙,也没有多说废话:“白茉认识沫沫,还想让我和沫沫见一面。”

    这句话听起来跟绕口令一样,但程橙听懂了。

    程橙挑着眉:“呦,那她这是要强人所难,多管闲事了?”

    何故点头:“我觉得是这样。她大概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出于好意,但我不喜欢。”

    “行,我知道了。”

    程橙收了画笔,给苏觅发消息:白茉我看腻了。

    苏觅秒回:明白。

    后来过了两天,白茉问苏觅,程橙怎么了,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看见她。苏觅假笑着安慰白茉,说程橙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总不能一天到晚往她那儿跑。

    于是,统共也只去过两次小山河的白茉,成了小山河的常客。

    程橙对于白茉的来访心中烦闷的很,但面上依然端的和煦无双,只是言语间颇有推拒之意。

    白茉问程橙:“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何故来这儿?”

    程橙忽的冷了脸:“白小姐,我待你和善是因为我人好,并非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如果再这样不知分寸,我可不保证我还会保持我的礼貌。”

    白茉一噎,完全没想到程橙会突然这个样子。程橙自认识以来,对她就是极为亲善的,她以为她们两人,已经算是朋友。

    白茉站起身来,想要道歉。但程橙下了逐客令,她只好走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会儿何故同程橙说完事情,陪程橙吃完了午饭,就回家去了。

    何故既然说要陪温少缱,那就是说到做到,此后有一段时间是不会再去小山河了。这事也不用同程橙打招呼,毕竟何故以前总爱往外跑,起先虽总记得给程橙报备行踪,但程橙被她两天挪三个窝弄得烦不胜烦,渐渐地就不大爱管她出去玩的事。最多就是接连两天看她没来小山河,就知道她又出去了,再突然看她出现,也只会抖着画卷,冲着她不经意的问一句:“你看我这画怎么样?”

    何故想这段时间搬到温少缱家里去,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与温少缱楼上楼下的,生活用品早就放混了。最搞笑的是有一次,何故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洗脸巾不见了,于是准备买新的,结果路过温少缱家门口的时候,猛然想起她的洗脸巾好像落在温少缱家里了。

    何故挠挠头发,不太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进展到这一步的。

    “我喝水的杯子?”

    “家里有,前天你还买了一个新的。”

    “那……”

    “洗漱用品都有,衣服我那儿也有几件,你如果不够穿,上来拿就是了。没什么好收拾的。”

    何故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进了温少缱的家门。

    虽然她之前也会在这边过夜,但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住进来了,说到底两者还是不一样的。

    胖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当何故又是过来玩的,于是懒懒的靠过去,用尾尖扫了一下何故的下巴。

    何故摸了它两下,做梦一样的喃着:“球儿啊,以后咱们就住一起了。”

    胖球听不懂,依然懒懒的晃着尾巴。

    温少缱将猫儿提溜下去,用修长的手指勾着何故的下巴,去索了一个吻。末了,他亲亲何故的唇角,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那吃面?”

    “好。”

    何故一日三餐都是不讲究的,往常除非是与程橙一起吃,否则就是敷衍的啃一口面包,她都好意思说自己吃过了。

    晚上睡觉,温少缱把主卧让给了何故,自己把客卧收拾出来准备在这儿睡一段时间。何故对此没有异议,只是当她晚上躺在主卧的床上,睁着眼睛面向天花板的时候,她居然失眠了。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在这里睡过,但为什么就是感觉这次这么不一样呢?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奇怪的很。

    何故摸到手机,摁亮屏幕看了一眼:12:31

    她是十点半上床睡觉的,到现在都两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有困意。

    何故又在床上翻了两遍,实在是睡不着,犹豫着下了床,去叩响了客卧的门。

    “温少缱,温少缱?”

    房内并没有传来动静,何故也不奇怪,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温少缱睡了很正常。

    何故收回手,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温少缱头发有些凌乱,但眼神是清明的:“睡不着吗?”

    “嗯。”

    “进来吧。”

    温少缱牵着人,重新回到床上。

    他知道何故的睡眠质量不好,所以一直偷偷用药膳给她调理,最近何故睡的也明显好些了。但突然换了环境,哪怕是之前来过很多次的地方,温少缱也担心何故心里过不去,认床,所以睡的浅。

    温少缱搂着何故:“突然换了个地方,认床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我都睡过那么多次了。”

    “那就是突然住进男朋友家,心里有些不适应?”

    “好像是,我也不清楚。”何故靠着温少缱的胸膛,咕咕哝哝的。如果换做是以前,睡不着她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些习以为常,但最近她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突然又这样,她着实有些难受。

    温少缱拍着何故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睡吧,别想那么多。”

    何故后来睡的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温少缱不在家里,给她留了字条,说粥在电饭煲里温着,醒来记得吃,他去帮蒋怀谷拍微电影。

    何故乖乖的吃了粥,洗了碗,抱着胖球在沙发上看书,等温少缱回来。

    因为拍摄很顺利,而且工作量不大,所以温少缱回来的很早。他回来的时候,胖球趴在何故的怀里睡着了,何故看着书,头也不抬,只说一句:“你回来了。”

    温少缱听着,心头忽然一软,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还是得赶紧把她娶回家。

    他今年二十九,马上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他从前只考虑,到了三十岁事业该如何再进一步。可现在,他又想既然他已经事业有成了,何不早日成家。

    从前谈恋爱的时候,是循规蹈矩,如果没有温老夫人掺和,他与文雯也不会到要结婚的地步。可如今对象换成了何故,他的小姑娘,他就觉得这个恋爱谈不谈其实无所谓,反正他不会放手,反正他一定要娶她。她不同意他就想办法让她同意,她再敢跑就抓回来好好教训,总之,她一定会,也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

    何故没注意到温少缱的失神,专心致志的看她的书。

    下午的时候,温少缱将准备钻进何故怀里的胖球提溜回它窝里,无视胖球的张牙舞爪,搂着何故在沙发上看书。

    何故最近又迷上克苏鲁神话,捧着本A4大小,牛津词典一样厚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温少缱觉得有意思。克苏鲁神话他只知道一点,没想过何故会喜欢这种东西,但知道了之后再仔细想想,又觉得她喜欢这个并不奇怪。

    温少缱问:“何故,你为什么会推行世界有罪论呢?”

    在何故的笔下,人间总有数不清的罪孽。这些罪孽并不全都来源于人心中的恶念,甚至有些只是无意之举,有些是出于心善。但无论是因为什么,这种种导致的结果就是罪与恶。

    可偏偏何故爱仁善,爱自由。她憎恶罪,却原谅所有的罪,予犯罪者自由,予己自由。

    她曾这样写:网络暴力,不过是全世界的人联合起来,用言论来杀死一个人,典型的以多欺少。而这个世界以多欺少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或许无意之中我也是那个多数人,也这样欺负过别人,现在换别人来欺负我。都是应该吧。

    那些话出自何故笔下一个遭受网络暴力的孩子。在那个孩子的故事里,沉默是罪,说错是罪,说多是罪,不说是罪。所有东西的叠加造成了孩子的悲剧,所以一切都是有罪的。然而法不责众,罪恶这种东西,大家一起犯,就相当于用一除以无限大,得出来的结果约等于零。

    这约等于零的结果,放到每一个人身上,就成了言论自由与观念不同。这两者谁都不是罪责的代名词,可当它们放在了一起,经过世事的纠缠,就产生了罪孽。

    何故最后说,谁都不知道这个悲剧是由谁造成的,但谁都知道这个悲剧是如何发生的。孩子后来的生活没人再去关注,某一瞬间有人不经意提起,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悄悄揭过。以多欺少且胜利的结果,是人们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却遗忘罪孽。

    何故对于温少缱的问题,感到有些棘手:“我没有推行世界有罪论,我只是想不明白。程橙说,像我这样的,爱胡思乱想的,都是因为书读的少,脑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只能胡思乱想。我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写书,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那为什么喜欢克苏鲁神话?”

    何故思考着:“不能这样说,这不叫喜欢。我只是觉得这个比较真实,因为人在宇宙中其实就相当于蝼蚁在地球上。我们人走路时不会注意有没有踩到蚂蚁,宇宙中的神走路时也不会在意有没有踩到我们。渺小,才是对人最真实的定义。”

    说着说着,何故又有些烦恼:“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程橙总说我这脑子空空如也,就应该多读些书来充实一下。我也觉得是这样。我还是看书吧。”

    温少缱笑起来。文坛里的少年天才说自己的脑子空空如也,这话不知道多少人听了要羞愧到无地自容。

    只是程橙敢这样说何故,想必程橙也定是才华横溢,文采斐然。

    “你总跟我说,程橙如何如何,又不肯带我去见她。我就这么拿不出手?”温少缱捏着何故的脸,看着有些不高兴。

    何故讨饶:“你怎么可能拿不出手,你可是温少缱。你这样的男朋友带出去多有面子。”

    温少缱笑,松开手,又将人往怀里搂紧了些:“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位,学识过人,年少成名的漫画家呢?”

    何故:“你为什么非得见她?”

    “还不是你太喜欢她,对她太好,我都有危机感了。”温少缱也无奈,如果何故不将程橙看的那么重,他也没有那么闲的,非要去探听何故的朋友圈。

    “我想见的不是程橙,而是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我想进入你的人生,再将你带到我的人生中来。”

    “何故,之前我说带你回去见我爸妈,你不乐意,我说了几次你才勉强答应我。我开暖房趴那天也是这样,我说朋友要来,你就躲到程橙那儿去。”温少缱抬起何故的下巴,让何故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进入我的人生呢?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何故不敢回答。她一直保持最开始的想法,她与温少缱是不般配的。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想着,既然喜欢那就靠近一点,等过段时间情绪散了,一切就都回到从前了。

    可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最磨人的。它不受控制,还反过来控制人。何故就在感情的驱使下越来越贪心,越来越放肆,即使她觉得她与温少缱没有未来。

    温少缱见何故不回答,就去亲了亲她的额角:“如果是我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我都会改。如果是有别的原因,你也要告诉我,无论什么我都会去解决。宝贝儿,你要相信我。”

    何故被温少缱最后一句话晃了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无名指多了一枚钻戒。

    温少缱握住她的手:“别想摘下来。你摘下来一次,我就会为你戴上第二次;你摘下来两次,我就会为你戴上第三次,一直到你不会再摘下来为止。你也别想逃跑,我找得到你。”

    这一番话,真是堵死了何故所有的路,除了接受他,何故没有别的法子。

    “哪儿有你这样的。”何故有些呆愣愣的,她记得温少缱是很温和的性子来着,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

    温少缱亲了亲何故:“我就是这样的。我不这样,怎么娶到你?”

    何故没再说话。

    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