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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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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皎月算是发现,太子越发反常。

    怎么会有人愿意和自己讨厌的人同床共枕呢?

    她若是讨厌一个人,只想离得远远,此生都不再见面。

    盛皎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东宫的位置有多尴尬和讨人嫌,她宁肯太子像从前那样把她当成空气,视若无睹,从不过问。

    她深呼吸,保持镇定。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权衡好利弊,她极力压制颤抖的声音,尽可能用平常冷冷淡淡的说话语气,垂着眼睛撒谎“殿下,我平日在家都是穿着衣裳睡觉。”

    烛台立在窗边,摇摇晃晃的明黄色火光在倒映着窗纸。

    卫璟合上灯罩,火光摇曳两下逐渐熄灭。

    只在床边留了盏蜡烛。

    太子这双漂亮的眼睛懒懒朝她瞥了过来,轻扯了下嘴角,眼神透着高贵冷艳,又不是看不出他的防备,“随便。”

    又不是真的要对他做什么。

    何必如此谨慎提防。

    卫璟竟然不知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不堪,好像男女不拒,什么都做得出来。

    盛皎月松了口气,方才一直攥着手指头,渐次松开拇指关节似是有些抽筋,她忍着不适,欲想得寸进尺说今晚不睡了。

    但当她抬眸撞上太子清冷的眸色,万般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金丝楠木的拔步床,足够睡得下三个人。

    盛皎月脱掉鞋子,小心翼翼钻到最里面,后背贴着冷冷的墙壁,蜷缩着瘦弱身躯,极力降低她的存在感,最好当她不在。

    太子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的位置。冷眼扫过她躲闪的肢体,“贴着墙睡不冷?”

    盛皎月今晚穿的衣裳并不厚实,轻薄透气的衣料,墙壁钻出的冰冷轻易穿过衣衫贴着她的皮肤,她冷的颤栗,嘴硬道“不冷。”

    卫璟对他躲避的动作,甚是不快。

    他还未饥不择食到这般。

    太子认真回想从前对盛清越做过的事情,也没几件过分的值得让他记恨恐惧的事,不知道他心虚在怕什么。

    卫璟伸手捞过他的肩膀,手指钳着他薄薄的肩,手腕用力轻而易举将人带到身旁,强悍的力道压制他可以忽略不计的挣扎。

    一缕清甜的软香,不可避免钻入卫璟的鼻尖。

    是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温热又香软。

    很好闻,很舒服。

    卫璟换了个睡姿,转过身来几乎要贴近少年的脖颈,嗅了嗅从他衣领里漫出来的香气,乌黑的眼眸盯着他后颈无意泄露的半片白皙泛红的软肉。

    盯的时辰久了,牙齿发痒,竟想凑上去用齿尖穿破尝尝味道。

    卫璟眼神微暗,殿中光线不大明亮,他哑着声音同少年低声说“你怎么那么香?”

    盛皎月感觉自己像是被豺狼盯上了,男人直勾勾朝她投来的眼神叫她浑身都不舒服,她就像被盯上的猎物,稍有不慎就掉入陷阱,被缠绕住四肢难以动弹。

    “不香的。”她只会干巴巴反驳说出这三个字。

    卫璟听见少年柔软的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几个字,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笑,“说话也软软的。”

    盛皎月不觉得自己说话软,虽说语速慢了些,但说话总要逐字逐句说清楚才行。

    她埋着脸,滚烫的呼吸醺染她的面颊,锦被上皆是太子身上独有的气息,冷冽如冬日寒宵中的冷竹,清冷疏离,自有风骨,高不可攀。

    “不软的。”还是咬文嚼字,一本正经的解释。

    卫璟不能再继续同他说下去,哪哪儿都不对劲。他的声音忽然变冷,“睡吧。”

    盛皎月怎么能睡得着,全身上下都绷得很紧,竖起耳朵听取身旁男人的动静,待过去了一小会儿,太子仿佛真的睡着了,她紧绷的精神缓缓松弛。

    她将脸藏在被子里,握紧双手,缓慢进入梦境。

    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

    盛皎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做过前生的梦。

    她不知道新帝喜不喜欢她。

    只是被困在深宫里的日子着实难捱,每天无所事事。

    她不高兴。

    新帝似乎也不高兴。

    尽管他什么都得到了,眉间折起的弧度只增不减,就像陷入困扰不得解的庸徒。

    下了场秋雨。

    她就病了。

    那些天,前朝政事正忙。

    新帝还能抽出时间来盯她吃药,似乎是知道她不会好好喝药,便用勺子轻轻撬开她的牙齿,顺着舌尖喂进去。

    她不肯再喝,男人就恐喝她说“要我喂你?”

    这种喂,自然不会是好好的喂。

    人生了病,就像易碎的瓷瓶。

    她红着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是她当了东宫叛徒的惩罚,也该有个头。

    男人什么都没说,低声下气哄她睡觉。

    骗她说睡着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睡醒见到了三公主。

    公主摸了摸她的脸,爱不释手,“哥哥不让我来见你。不止是我,其他人哥哥也都不许。”

    “这是舍不得让你被别人看去,你长得太好看了。哥哥怕你被人抢走。”

    “哥哥当然是喜欢你的。他就是嘴巴凶,才不舍得看你闷闷不乐流眼泪。”

    “你快些喝药好起来,等你病好,哥哥答应让我带你去跑马。”

    盛皎月醒来时感觉耳边还是三公主对她说的这番话,她花了好长时间逐渐回神。她身边已经没人,太子应当是去上早朝了。

    早朝无事,卫璟心不在焉。

    今早天还未亮,他就睡醒了,说来昨晚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个安静的好觉。

    卫璟睁开眼,只觉得胳膊很酸。

    少年不知不觉毫无戒备就将后脑勺枕在他的臂弯,半张脸贴着他的手掌,可能是怕冷,下意识像身旁温暖的位置靠拢,双脚也忍不住他的身上贴。

    铺开的浓墨长发宛如上等丝绸贴着他胸前的衣衫,贴合的衣裳被他睡的稍有凌乱,衣襟微微松散,里头还有件雪白色的内衬。隐隐约约露出了细腻锁骨。

    少年睡的很香,脸蛋染出粉黛气色。

    浅浅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像羽毛轻轻划过引得一阵酥麻。

    卫璟拧眉抽出手臂,这个动作并未惊动还在睡梦中的少年。他贴着枕头,舔了舔唇,继续陷入梦中。

    下了朝,卫璟照例喝了两杯冷茶,沉默半晌,“他起了吗?”

    曹缘琢磨了一会儿,悟出太子口中这位“他”代指的应当就是昨晚夜宿东宫的盛公子,“还未。”

    “真能睡。”

    卫璟闭上眼就是盛清越今早快要贴到他的面颊,比玉质还细腻的皮肤,白的透明发光,凑近了看也找不出皮肤上有任何瑕疵。

    姿色过人。

    而且他那张脸,是越长越好看。

    前些年还没能让人魂牵梦萦。

    如今稍有不慎就被他勾的魂飞魄散。

    觉得他可怜。

    忍不住心疼他。

    上当受骗。

    为他柔软的姿态,而心软。

    卫璟感觉自己的“疾病”没有因为同他共枕了一晚就病愈。

    昨夜同盛清越说过只此一晚,不过他可能要食言了。

    —

    宫里消息传的飞快。

    盛家的二公子夜宿东宫,是近来一桩稀罕事。

    风向说变就变,曾经不大愿意同盛皎月往来的同窗,刻意避嫌的贵公子们,听闻她在太子跟前越发得脸受宠,厚着脸皮又要与她交好。

    盛皎月没怎么搭理,等到初春,她便要进场科考。

    若是要考个好名次,免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去学习功课。

    冬天刚过,立春这日。

    江桓忽然往盛府递了帖子,请了盛清越一同去京郊外的猎场跑马。

    往年也有这种活动。

    只是从未叫过她。

    去的都是皇亲贵胄,天之骄子。

    盛皎月不肯赏脸赴约,但她运气不好,帖子像是送到了他父亲手里,父亲看过之后觉得是件好事,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些日子,太子越发看重你,你得握住机会。”

    似乎看出她的不情愿,盛暄又说“让人给你准备套骑装,明日不可迟到。”

    盛皎月恹恹嗯了声。

    跑马比赛当天。

    盛皎月穿了套明红色骑装,头发尽数挽起,用根簪子固定在头顶,整个露出动人的五官。

    她很少穿红色,今日也是迫不得已,她平时从不骑马,柜子里竟找不出一套骑装,临时去成衣铺里买了身,勉强能穿。

    但是她不喜欢穿红色,出门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要蹙眉,太艳了。

    顾青林今日也在猎场,远远瞧见从马车跳下来的少女,兀自忍耐,不动声色问起身旁的男人,“不是让你不要叫上她吗?”

    江桓说“就当我为上次的事情同他道歉。”

    顾青林心生不悦,沉着脸,“下次不要叫她。”

    细皮嫩肉,身娇体软,还骑马?摔下来又要吃苦头。

    江桓看不懂顾青林,也不见得他是讨厌盛清越,明里暗里没少维护,总之态度是奇奇怪怪。

    盛皎月长得太惹眼,站在远处也能找出环伺四周的目光。

    她这身装扮,落在他们眼中,不是英气,而是可爱。

    浓郁的红衣,衬出皮肤雪白。

    挽起来的简单发髻,又将他原本就小的脸蛋衬得更精致。

    江桓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想到从东宫传来出的流言,说太子同他如今是抵足而眠,他心道盛清越确实有这个本事。

    江桓走到少年面前,将马鞭甩给他,微抬下巴倨傲道“一会儿你跟我比。”

    跑马比赛。

    不跑怎么行?

    盛皎月马术不精,只会慢慢的骑,而且她小时候差点被马摔过,今天是硬着头皮来赴会。不打算同任何人比试。

    她没出声。

    顾青林出乎意料帮她解了围,“我和你比。”

    江桓奇怪。

    顾青林抿唇道“和她比有什么意思?你铁定赢。”

    她的小身板,摔了碰了,少说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她今日穿的真可爱,挽成小圆包的头发也甚是可爱。

    顾青林喉咙动了两下,忽的记起昨天得知她留宿太子寝殿时,属实捏了把汗。

    顾青林怕太子发现她的秘密,旁人看不清楚,他眼睛明亮,看得出太子盯向她的眼神,就像领头雄兽盯着自己的伴侣。

    顾青林原想威逼利诱她私下同他定好婚约,但又怕吓着她。

    算了,还是先帮她遮掩着吧。

    她这样笨,又这样天真。

    太子可难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