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洗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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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
凄冷的夜幕下，胡汉三一遍又一遍呼喊着爸爸。
村西头左邻右舍的男女老少，在家中吃饭的吃饭，抽旱烟的抽旱烟，听到胡汉三惊恐的呐喊声，纷纷放下手中碗筷，旱烟筒之类的，赶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
“眼看着马上都过年了，这是还吵什么架。”
……
一进门，众人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出言斥责起来。
驼伯说的话始终在耳边萦绕，他心里此时害怕极了。
胡汉三自小聪慧，虽然他不明白“死”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人死了会被装在棺材里，然后挖一个大坑把棺材埋进去，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村里那些死去的老人就是这样。
想到这些，胡汉三心不由砰砰跳的厉害，同时心里不由埋怨起爸爸来。
“都是你不好，都这时候还不快点回来。”
胡汉三一边扯着干涩的嗓子嘶声力竭的大喊一边这样想着。
凄清的夜空，安静的可怕，只有胡汉三焦急惊恐的童声回荡。
许久
“诶，做什么？”
就在胡汉三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喊出声后，黑暗中终于响起了一丝回应。
这是爸爸的声音，胡汉三非常确信，暗暗松了口气，胡汉三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黑暗中，胡一刀慢慢走了出来。
胡汉三一看到爸爸，眼泪顿时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抽泣着说道：
“啊呜呜，妈妈喝药水了。”
胡一刀沉默了，越过胡汉三，一声不吭着走进家门。
“一刀，快点去叫小眉老儿。”
驼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回来的胡一刀，急切的吼道。
同时连忙嘱咐几个邻家打嫂把王秋菊抬到堂屋，翻倒竖在墙边的竹床，吩咐众人把王秋菊平抬上竹床，让她趴在竹床上。
“孩子他妈，快伸手扣她喉咙，让她把药水吐出来。”
驼伯拉过他媳妇石秀梅，急切的嘱咐着，随后又冲着抬着王秋菊的几个邻居喊道：
“你们按住了，别让她乱挣。”
胡一刀默默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夫妻之间，吵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不明白，同时也有些后悔起来。
“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去啊！”
“啊，噢噢。”
被驼哥一声大喝，胡一刀猛然惊醒，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胡一刀暗自告诉自己，随即走到堂屋里侧，提起停在灶房墙边的“永久”自行车就出了门，摸着黑，沿着熟悉的泥泞小道出了村。
“呕，呕...”
石秀梅一边把左手食指伸进王秋菊嘴里使尽扣，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只是这样效果看起来并不大，折腾了好一会，王秋菊才勉强吐了几口后便只是不停的干呕，再也吐不什么东西出来。
“这可怎么办呐？”
小小的堂屋里围满了人，众人一个个站着看着干着急，确毫无么办法。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短暂的寂静。
“吐，快点吐啊！”
堂屋里，只剩石秀梅不断拍打着王秋菊的背的声音，以及急切的暴吼声。
过了好一会，就在众人纷纷觉得王秋菊这条命算是没了的时候，屋外响起了胡一刀沙哑的声音。
“让一下，让一下，小眉老儿来了。”
人群分开，胡一刀拉着一个圆脸矮老头排开众人走了进来。
“好快”
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声嘀咕了一句。
众人纷纷暗暗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不知道他这一路经历了什么，但从他疲惫的眼神，还有身上那划破的衣衫可以看出，这一路，摸着黑这么快就把小眉老儿带了过来，真的不容易。
他回来了，这在关键时刻，胡一刀终于带着小眉老儿回来了。
小眉老儿个子不高，寸许长的头发已然斑白。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短小希拉的白眉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是住在隔壁村的一个赤脚医生，平常这一带谁家有人出了什么小毛病啥的，都是找他来诊治。
“小眉老儿，你可算是来了，快给她看看。”
驼伯侧过身子，把小眉老儿让到竹床前，连忙说道。
小眉老儿走上前，随手放下肩上的医药箱，翻了翻王秋菊眼皮，又问了她几句。
“怎么样了？”
胡一刀从人群里挤进来问道。
“还好，没多大事，幸亏发现的及时。”
小眉老儿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来的时候不知道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可把他吓坏了。
如今看来，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石秀梅一直在一旁逼着王秋菊吐，恐怕现在就不是这么个状况了。
这些小眉老儿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些已经无关紧要，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将王秋菊喝下去的农药清理干净。
小眉老儿环顾四周，家徒四壁的堂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木椅，还有一些农具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农村里条件这么差，不说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就连能想得出的提用物品都没有。现在又是大晚上的，乡下既没车，路又不好，送到城里医院根本就来不及。
小眉老儿低着头，背着手，沿着竹床来回踱歩，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诶，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
陡然，脑中灵光一闪。
小眉老儿停下脚步，抬起头冲着胡一刀喊道：“快去找袋洗衣粉，再舀盆干净水，抓两把洗衣粉撒在水里搅匀拿来。”
胡一刀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小眉老儿，，心想这老哥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时候叫我去和洗衣粉水干嘛？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就在胡一刀愣神，心里暗暗嘀咕的时候，小眉老儿见他仍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似乎生气了，扯着嗓子冲他吼了起来。
“噢，噢，我这就去。”
回过神来的胡一刀连忙应了声，转身排开众人进了灶房。
“来来来，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不一会儿，胡一刀端着一盆上面浮着一层泡沫的水，小心的走了回来。
“快，找个碗来，来几个人，帮忙给她灌下去。”
胡一刀刚把装着洗衣粉水的盆放下，小眉老儿便扯着浑厚的嗓音冲人群大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敢上前。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治病的，这上去好心帮忙，万一出事了扯到自己头上那可说不清。
“都愣着干嘛？快啊，出了事我负责。”
小眉老儿皱了皱眉，他自然看出了众人的担忧，抬头瞪了众人一眼，站出来厉声喝道。
驼伯第一个走了过来，随即看向众人。
“再来三四个人，人家小眉医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担心什么，新梅，朝阳，炳凌，快点。”
被叫到的几人纷纷走了过来，众人商量了下，随即，人群中又走出来两人人，六个人围着竹床站成一圈。
“把她双手双脚按住不要让她动，你们俩一个按着头，一个灌洗衣粉水，动手。”
小眉老儿指着六人简单安排了下，随即自己也走上前，握掌成拳轻轻搭在王秋菊背部上方，随时准备锤下去的样子。
石秀梅蹲在竹床一头，手里端着一碗洗衣粉水。一只手托着王秋菊下巴，看着她憔悴的灰暗脸庞，一脸的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弄成这样，谁也没想到，现在也不是去责怪谁的时候。
瞥了眼碗里冒着泡泡的洗衣粉水，石秀梅逼着自己狠下心来，托着王秋菊下巴的手一用力，猛然把整碗洗衣粉水灌进她嘴里。
洗衣粉水入口，王秋菊昏沉的脑袋此刻陡然清醒了似的，四肢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难受。
奈何众人早已有所准备，死死的按着让她动弹不得。王秋菊下意识的想要张开嘴，想要吐掉嘴里的洗衣粉水。
“快，秀梅，快捂住她嘴，别让她吐出来，要吞下去才行。”
“这东西是用来帮她清洗肠胃的，必须喝下去，不然肠胃里的农药怎么吐的出来！”
一边说着，小眉老儿一边快步上前帮着死死捂住王秋菊嘴巴，怎么也要让她把洗衣粉水喝下去。
石秀梅看着王秋菊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大声冲王秋菊吼了起来。
“快点喝下去，谁让你喝药水的，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好好的非要让自己遭这些罪受。”
“真是脑子不想事，你说你死了倒清净了，两伢儿没有娘多可怜？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两伢儿想想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像你这样世上人都不用过日子了。快点，听话，把它吞下去洗洗肠胃。”
石秀梅一边说着，一边抹抹眼泪。她是过来人，在她那个年代日子过得比现在要苦的多。每当想到年轻时闹饥荒那几年饿死的那些人，她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老天都没饿死她，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王秋菊虽然有些神智不清，但她说的话还是听的进去。似乎是石秀梅这番话触动了她。
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就这样死了，俩孩子没了自己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或许胡一刀会给他俩再找个后妈，再生两个弟弟妹妹，又或许他们两以后离开胡一刀独自生活，自己种田，自己种地养活自己！
想像着两个最大也还不到三岁的孩子赤着脚，抱着比他人还高的秧苗陷在泥水里，想像着两孩子饿了没饭吃在村里可怜兮兮的靠乡亲们施舍一点填饱肚子。
两行清泪滑落，越想，王秋菊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残忍的扔下两个孩子。
终于，她把嘴里的洗衣粉水吞了下去，随即便起了反应。
“呕，呕，呕...”
小眉老儿放在她背部拳头连忙缓缓用力敲了下去，随着敲打，王秋菊呕吐变的更快，更顺畅。
随着不停的呕吐，和着农药的食物终于一点不剩的吐了出来。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略微放松了一下，眼见王秋菊再也吐不出来，蹲在一旁的石秀梅连忙又舀起一碗给她灌了下去。
洗衣粉水方一入肚，王秋菊又开始呕吐起来。
就这样，如此反复灌了五六碗之后，王秋菊吐的连胃水都吐了出来，小眉老儿这才停下拍动的拳头，长呼一口气。
连续不断的给王秋菊捶打后辈，年轻人还好，但对于小眉老儿这样都六十多的老头子来说确实有些累人。
稍微歇息了会，小眉老儿环顾了一圈依然站着的众人，眉头微皱，他知道有些人纯粹只是为了来看热闹，看别人笑话。对这样的人他心里很不喜，这里这么多人，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肯定也有纯粹为了看热闹而来的。
板着脸，小眉老儿面带不善的冲着人群喊道：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后天就过年祭祖了，大家都回家忙去吧！”
“爸爸，爸爸...”
凄冷的夜幕下，胡汉三一遍又一遍呼喊着爸爸。
村西头左邻右舍的男女老少，在家中吃饭的吃饭，抽旱烟的抽旱烟，听到胡汉三惊恐的呐喊声，纷纷放下手中碗筷，旱烟筒之类的，赶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
“眼看着马上都过年了，这是还吵什么架。”
……
一进门，众人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出言斥责起来。
驼伯说的话始终在耳边萦绕，他心里此时害怕极了。
胡汉三自小聪慧，虽然他不明白“死”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人死了会被装在棺材里，然后挖一个大坑把棺材埋进去，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村里那些死去的老人就是这样。
想到这些，胡汉三心不由砰砰跳的厉害，同时心里不由埋怨起爸爸来。
“都是你不好，都这时候还不快点回来。”
胡汉三一边扯着干涩的嗓子嘶声力竭的大喊一边这样想着。
凄清的夜空，安静的可怕，只有胡汉三焦急惊恐的童声回荡。
许久
“诶，做什么？”
就在胡汉三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喊出声后，黑暗中终于响起了一丝回应。
这是爸爸的声音，胡汉三非常确信，暗暗松了口气，胡汉三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黑暗中，胡一刀慢慢走了出来。
胡汉三一看到爸爸，眼泪顿时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强忍着心里的酸楚，抽泣着说道：
“啊呜呜，妈妈喝药水了。”
胡一刀沉默了，越过胡汉三，一声不吭着走进家门。
“一刀，快点去叫小眉老儿。”
驼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回来的胡一刀，急切的吼道。
同时连忙嘱咐几个邻家打嫂把王秋菊抬到堂屋，翻倒竖在墙边的竹床，吩咐众人把王秋菊平抬上竹床，让她趴在竹床上。
“孩子他妈，快伸手扣她喉咙，让她把药水吐出来。”
驼伯拉过他媳妇石秀梅，急切的嘱咐着，随后又冲着抬着王秋菊的几个邻居喊道：
“你们按住了，别让她乱挣。”
胡一刀默默看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夫妻之间，吵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不明白，同时也有些后悔起来。
“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去啊！”
“啊，噢噢。”
被驼哥一声大喝，胡一刀猛然惊醒，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胡一刀暗自告诉自己，随即走到堂屋里侧，提起停在灶房墙边的“永久”自行车就出了门，摸着黑，沿着熟悉的泥泞小道出了村。
“呕，呕...”
石秀梅一边把左手食指伸进王秋菊嘴里使尽扣，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只是这样效果看起来并不大，折腾了好一会，王秋菊才勉强吐了几口后便只是不停的干呕，再也吐不什么东西出来。
“这可怎么办呐？”
小小的堂屋里围满了人，众人一个个站着看着干着急，确毫无么办法。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短暂的寂静。
“吐，快点吐啊！”
堂屋里，只剩石秀梅不断拍打着王秋菊的背的声音，以及急切的暴吼声。
过了好一会，就在众人纷纷觉得王秋菊这条命算是没了的时候，屋外响起了胡一刀沙哑的声音。
“让一下，让一下，小眉老儿来了。”
人群分开，胡一刀拉着一个圆脸矮老头排开众人走了进来。
“好快”
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声嘀咕了一句。
众人纷纷暗暗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不知道他这一路经历了什么，但从他疲惫的眼神，还有身上那划破的衣衫可以看出，这一路，摸着黑这么快就把小眉老儿带了过来，真的不容易。
他回来了，这在关键时刻，胡一刀终于带着小眉老儿回来了。
小眉老儿个子不高，寸许长的头发已然斑白。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短小希拉的白眉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是住在隔壁村的一个赤脚医生，平常这一带谁家有人出了什么小毛病啥的，都是找他来诊治。
“小眉老儿，你可算是来了，快给她看看。”
驼伯侧过身子，把小眉老儿让到竹床前，连忙说道。
小眉老儿走上前，随手放下肩上的医药箱，翻了翻王秋菊眼皮，又问了她几句。
“怎么样了？”
胡一刀从人群里挤进来问道。
“还好，没多大事，幸亏发现的及时。”
小眉老儿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来的时候不知道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可把他吓坏了。
如今看来，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石秀梅一直在一旁逼着王秋菊吐，恐怕现在就不是这么个状况了。
这些小眉老儿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些已经无关紧要，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将王秋菊喝下去的农药清理干净。
小眉老儿环顾四周，家徒四壁的堂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木椅，还有一些农具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农村里条件这么差，不说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就连能想得出的提用物品都没有。现在又是大晚上的，乡下既没车，路又不好，送到城里医院根本就来不及。
小眉老儿低着头，背着手，沿着竹床来回踱歩，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诶，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
陡然，脑中灵光一闪。
小眉老儿停下脚步，抬起头冲着胡一刀喊道：“快去找袋洗衣粉，再舀盆干净水，抓两把洗衣粉撒在水里搅匀拿来。”
胡一刀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小眉老儿，，心想这老哥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时候叫我去和洗衣粉水干嘛？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就在胡一刀愣神，心里暗暗嘀咕的时候，小眉老儿见他仍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似乎生气了，扯着嗓子冲他吼了起来。
“噢，噢，我这就去。”
回过神来的胡一刀连忙应了声，转身排开众人进了灶房。
“来来来，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不一会儿，胡一刀端着一盆上面浮着一层泡沫的水，小心的走了回来。
“快，找个碗来，来几个人，帮忙给她灌下去。”
胡一刀刚把装着洗衣粉水的盆放下，小眉老儿便扯着浑厚的嗓音冲人群大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敢上前。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治病的，这上去好心帮忙，万一出事了扯到自己头上那可说不清。
“都愣着干嘛？快啊，出了事我负责。”
小眉老儿皱了皱眉，他自然看出了众人的担忧，抬头瞪了众人一眼，站出来厉声喝道。
驼伯第一个走了过来，随即看向众人。
“再来三四个人，人家小眉医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担心什么，新梅，朝阳，炳凌，快点。”
被叫到的几人纷纷走了过来，众人商量了下，随即，人群中又走出来两人人，六个人围着竹床站成一圈。
“把她双手双脚按住不要让她动，你们俩一个按着头，一个灌洗衣粉水，动手。”
小眉老儿指着六人简单安排了下，随即自己也走上前，握掌成拳轻轻搭在王秋菊背部上方，随时准备锤下去的样子。
石秀梅蹲在竹床一头，手里端着一碗洗衣粉水。一只手托着王秋菊下巴，看着她憔悴的灰暗脸庞，一脸的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弄成这样，谁也没想到，现在也不是去责怪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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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粉水入口，王秋菊昏沉的脑袋此刻陡然清醒了似的，四肢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难受。
奈何众人早已有所准备，死死的按着让她动弹不得。王秋菊下意识的想要张开嘴，想要吐掉嘴里的洗衣粉水。
“快，秀梅，快捂住她嘴，别让她吐出来，要吞下去才行。”
“这东西是用来帮她清洗肠胃的，必须喝下去，不然肠胃里的农药怎么吐的出来！”
一边说着，小眉老儿一边快步上前帮着死死捂住王秋菊嘴巴，怎么也要让她把洗衣粉水喝下去。
石秀梅看着王秋菊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大声冲王秋菊吼了起来。
“快点喝下去，谁让你喝药水的，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好好的非要让自己遭这些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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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像你这样世上人都不用过日子了。快点，听话，把它吞下去洗洗肠胃。”
石秀梅一边说着，一边抹抹眼泪。她是过来人，在她那个年代日子过得比现在要苦的多。每当想到年轻时闹饥荒那几年饿死的那些人，她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老天都没饿死她，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王秋菊虽然有些神智不清，但她说的话还是听的进去。似乎是石秀梅这番话触动了她。
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就这样死了，俩孩子没了自己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或许胡一刀会给他俩再找个后妈，再生两个弟弟妹妹，又或许他们两以后离开胡一刀独自生活，自己种田，自己种地养活自己！
想像着两个最大也还不到三岁的孩子赤着脚，抱着比他人还高的秧苗陷在泥水里，想像着两孩子饿了没饭吃在村里可怜兮兮的靠乡亲们施舍一点填饱肚子。
两行清泪滑落，越想，王秋菊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残忍的扔下两个孩子。
终于，她把嘴里的洗衣粉水吞了下去，随即便起了反应。
“呕，呕，呕...”
小眉老儿放在她背部拳头连忙缓缓用力敲了下去，随着敲打，王秋菊呕吐变的更快，更顺畅。
随着不停的呕吐，和着农药的食物终于一点不剩的吐了出来。
众人悬着的心总算略微放松了一下，眼见王秋菊再也吐不出来，蹲在一旁的石秀梅连忙又舀起一碗给她灌了下去。
洗衣粉水方一入肚，王秋菊又开始呕吐起来。
就这样，如此反复灌了五六碗之后，王秋菊吐的连胃水都吐了出来，小眉老儿这才停下拍动的拳头，长呼一口气。
连续不断的给王秋菊捶打后辈，年轻人还好，但对于小眉老儿这样都六十多的老头子来说确实有些累人。
稍微歇息了会，小眉老儿环顾了一圈依然站着的众人，眉头微皱，他知道有些人纯粹只是为了来看热闹，看别人笑话。对这样的人他心里很不喜，这里这么多人，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肯定也有纯粹为了看热闹而来的。
板着脸，小眉老儿面带不善的冲着人群喊道：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后天就过年祭祖了，大家都回家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