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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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骤雨过后的街道上满是残枝树叶，一片狼藉。天空依旧阴沉，如千斤压顶般让人喘不过气。路上行人寥寥，只有环卫工人在勤恳打扫。杜诺带着行李，倚靠在公交站台边，呆呆地望着眼前穿梭无几的车辆。
“昨天忙了一晚上，忘回你信息了。”赵凡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向杜诺发去微信，“好在没白忙活，今天请假去签合同，完了就搬过去。”
杜诺还未回复，又收到她第二条微信：“你要是下班有空的话，来帮我收拾收拾？”
“公司放假了，我现在就有空。”
消息刚一发出，赵凡立刻便回了电话：“什么情况？周二放什么假？”
“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杜诺长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去签合同？如果早的话，我帮你收拾完，我打算回一趟老家。”
“随时都行，那不然你来我家等我，我骑车先去把合同签了，再回来，你帮我一起搬家？”
“行。”
挂完电话，杜诺便带着行李直接去了赵凡的出租屋，她按了她熟悉的房门密码，赵凡的所有行李已收拾妥当，她只好坐等她归来。
临近中午，赵凡却迟迟未归。母亲打来电话，杜诺刚报备完要晚归后，赵凡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只是电话接通后许久，才传来她颓丧的声音：“我在惠民派出所，你来一趟吧……”
“哪里？！”杜诺唰的站起，以为听错。
赵凡重复了一遍，半晌又支吾道：“你——带点钱，来一趟吧。”她似乎难以启齿。
杜诺匆匆赶到惠民派出所，并未直接见到赵凡，大厅内，除了一名民警，旁侧还坐着两位脸有淤青的女孩。在向民警说明来意后，民警做了信息登记，告知赵凡是与旁边的两个女孩发生争执、并出手伤人，好在对方只是轻伤，经过协商调解，给对方医疗赔偿后便可走人。
这是杜诺生平第一次进派出所，自是民警说什么，她都照做。帮赵凡交了赔偿费，并向受伤的俩人道了歉，等对方走远，民警才带着杜诺到里间见到赵凡，见她毫发无损，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赵凡，可以走了！”民警劝道，“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啊，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走出派出所，杜诺才问其原因。
赵凡满腹忧愁，就着路旁的椅凳坐下，长叹一口气，抱怨了一句：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便开始吐槽其中经过。
大致情况是，赵凡昨日看房，遇刚才那俩女孩转租，谈好了所有，并交了定金；谁知今日从邻市赶回的房东坐地起价，俩女孩着急转租，交谈中与房东发生争吵，将房子的所有缺点一一爆出，争吵中更是听得房东老太锱铢必较。赵凡自是不敢再租此房，要求退还定金，对方不仅不退，却是恶言相向，赵凡本就性急，一向不喜欢别人拿她说事，不善口舌的她情急之下只得动了手，房东趁乱溜走，三人厮打成一片，邻居见事不妙报了警……
经过协商，赵凡同意赔偿对方时，却发现原本带在身上准备交付房费的现金，竟没了踪影。翻遍身上所有包，除了装钱的衣兜被划破了口子外，别无异处；赵凡愤然，又在派出所备了案，但民警只说会尽力追查，彼此却都知晓，追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得已只好让杜诺来派出所解救。
“你为什么要取了现金放身上？”杜诺疑惑。
“还不是因为她们说房东老太只收现金！”赵凡说来全是气，遂又叹息，“现在好了，房子没租到，房租却没了。”
杜诺忙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赵凡手里，“这是我的工资卡，前两月拖欠的工资和补贴刚好今天到账，钱虽不多，但应该够你租个小点的房子。”
赵凡一愣，不免有些感动，却将卡重新放入杜诺手中，“心意我领了，你的钱你留着备用，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那车现在转手也能卖个好价，不仅能抵房租，还能够开销一段时间。”赵凡俯身将手撑在膝上，一脸无奈。
“可你那么喜欢那辆机车。”
“没事，以后经济宽裕后再买更好的。”
“不然，我们合租吧？这样我们彼此都能省下一笔。”杜诺继续道，“你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凑钱缓一缓，机车就先留着。”
赵凡愕然。
“我从周冉家搬出来了。”
“什么情况？”赵凡再次惊愕。
杜诺淡然一笑，只说：“寄人篱下，哪有自己住的那样方便？”
周冉于赵凡，本是通过杜诺才相识，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来往，从某种层面讲，两人顶多也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如此简单的关系。杜诺不愿说，她自是也不多问。
面对房子即将到期，周冉和赵凡利用仅剩的半天时间，在网上各种搜索、查询，最终分析出结果：地段好的，普遍偏贵且都是未拆迁的老房子，一般这种房子又旧又吵还不安全，正如赵凡早上的遭遇；可在预算范围内，想要租到环境不错、安全可靠的品质房，只能将目标选在绕城外；对比之下，郊区的房子性价比尤为不错，唯一的缺点只是远。
两人综合考虑过后，还是宁愿选择性价比高的郊区房，毕竟舒适的环境能提高生活品质。
赵凡最终是在她姐的公司预支了工资，才得已保住机车不被转手。两人最终选定了郊区一中档小区内一套还不错的两居室，房子不大，采光却很好，两间卧室差不多大小，两人随意分了一间，当晚就搬了进来。
周冉连续矿工两日，在部门经理疯狂的来电攻击下，睡意正浓的周冉借着未散的酒劲发泄了心中的不满：“吵死啦！什么破工作，都不让人好好睡觉……不干就不干！老子他妈的不干了还不成吗！”
讲完便将手机扔向床尾，全然不顾电话里面传来的责备。
夜半醒来，饥渴交迫，习惯性地叫了她的名字：“小诺，我好饿~”
半晌不见回应才如梦初醒，只得起身打开冰箱，随手拿了瓶饮料，刚送到嘴边却又放置原处，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周冉坐在沙发的地毯上独自饮酒到天亮，各种外卖盒子和被喝光的空酒瓶七倒八歪的散落一地，电视中上演着某知名韩剧男女主角的分手戏码，周冉指屏大骂：“他就是一个渣男，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哭！你是不是傻！”可骂着骂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只觉自己像极了剧中的女主角，悲情、苦楚。
继续对着一瓶酒仰头而尽，一个饱嗝上来，难受异常。伸手摸了身旁的手机把玩，却在朋友圈看到赵凡分享出和杜诺搬迁新居的合照，看到两人欢乐的笑脸，心底有不明的妒火直冲颅顶，气愤之下直接删掉了两人的微信及电话号码，扔掉手机继续畅饮……
搬完家的第二天，杜诺便径直回了老家。
乡下清贫，父母年迈，父亲早年间便患有慢性支气管炎。或是因为常年劳作，作息不规律；亦或是近来雨水不断，空气湿冷异常；父亲最近咳嗽气喘，尤为厉害。在杜诺多次劝说下，父亲才同意和杜诺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拿着各种拍片结果和报告单看过之后，只询问了些日常症状及饮食习惯。才淡淡说：“您这是慢性支气管炎并发的阻塞性肺气肿，目前从报告数据来看，心脏上没有任何异常，问题不算大。这个病在中老年阶段很常见，不用太担心，只要保养的好，寿命与常人无异。”顿了顿又道，“这个病普遍在冬天是为高发期，平时天气潮湿、寒冷，也会引起不适，平时多注意防寒、饮食清淡、不要抽烟、注意多休息、不能太过劳累。我给您开点药，一会你们去一楼取一下，日后定期来医院复诊就可以了，有不明白的再来找我。”
“好的，谢谢医生。”
果然吃了药没几天，随着天气转晴，父亲的身体便恢复如初，又如往常般下地劳作。
自从杜诺工作以后，周围的乡里乡亲这还第一次见杜诺在家待上这么长的时间。这样一个长相不错又勤奋孝顺的好女孩，自是受众人喜爱的，见的久了，便有不少乡亲在父亲面前提及要给杜诺介绍对象。
杜诺一听此事时，只得张着嘴巴干笑着表示自己还小，目前不打算谈朋友。母亲一听这话急了，苦口婆心劝了好几次，说自己和她爸就是结婚的晚了，以至于一大把年纪还未能安享晚年……
几天下来，杜诺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便找了借口连夜赶回延市。
狂风骤雨过后的街道上满是残枝树叶，一片狼藉。天空依旧阴沉，如千斤压顶般让人喘不过气。路上行人寥寥，只有环卫工人在勤恳打扫。杜诺带着行李，倚靠在公交站台边，呆呆地望着眼前穿梭无几的车辆。
“昨天忙了一晚上，忘回你信息了。”赵凡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向杜诺发去微信，“好在没白忙活，今天请假去签合同，完了就搬过去。”
杜诺还未回复，又收到她第二条微信：“你要是下班有空的话，来帮我收拾收拾？”
“公司放假了，我现在就有空。”
消息刚一发出，赵凡立刻便回了电话：“什么情况？周二放什么假？”
“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杜诺长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去签合同？如果早的话，我帮你收拾完，我打算回一趟老家。”
“随时都行，那不然你来我家等我，我骑车先去把合同签了，再回来，你帮我一起搬家？”
“行。”
挂完电话，杜诺便带着行李直接去了赵凡的出租屋，她按了她熟悉的房门密码，赵凡的所有行李已收拾妥当，她只好坐等她归来。
临近中午，赵凡却迟迟未归。母亲打来电话，杜诺刚报备完要晚归后，赵凡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只是电话接通后许久，才传来她颓丧的声音：“我在惠民派出所，你来一趟吧……”
“哪里？！”杜诺唰的站起，以为听错。
赵凡重复了一遍，半晌又支吾道：“你——带点钱，来一趟吧。”她似乎难以启齿。
杜诺匆匆赶到惠民派出所，并未直接见到赵凡，大厅内，除了一名民警，旁侧还坐着两位脸有淤青的女孩。在向民警说明来意后，民警做了信息登记，告知赵凡是与旁边的两个女孩发生争执、并出手伤人，好在对方只是轻伤，经过协商调解，给对方医疗赔偿后便可走人。
这是杜诺生平第一次进派出所，自是民警说什么，她都照做。帮赵凡交了赔偿费，并向受伤的俩人道了歉，等对方走远，民警才带着杜诺到里间见到赵凡，见她毫发无损，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赵凡，可以走了！”民警劝道，“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啊，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走出派出所，杜诺才问其原因。
赵凡满腹忧愁，就着路旁的椅凳坐下，长叹一口气，抱怨了一句：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便开始吐槽其中经过。
大致情况是，赵凡昨日看房，遇刚才那俩女孩转租，谈好了所有，并交了定金；谁知今日从邻市赶回的房东坐地起价，俩女孩着急转租，交谈中与房东发生争吵，将房子的所有缺点一一爆出，争吵中更是听得房东老太锱铢必较。赵凡自是不敢再租此房，要求退还定金，对方不仅不退，却是恶言相向，赵凡本就性急，一向不喜欢别人拿她说事，不善口舌的她情急之下只得动了手，房东趁乱溜走，三人厮打成一片，邻居见事不妙报了警……
经过协商，赵凡同意赔偿对方时，却发现原本带在身上准备交付房费的现金，竟没了踪影。翻遍身上所有包，除了装钱的衣兜被划破了口子外，别无异处；赵凡愤然，又在派出所备了案，但民警只说会尽力追查，彼此却都知晓，追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得已只好让杜诺来派出所解救。
“你为什么要取了现金放身上？”杜诺疑惑。
“还不是因为她们说房东老太只收现金！”赵凡说来全是气，遂又叹息，“现在好了，房子没租到，房租却没了。”
杜诺忙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赵凡手里，“这是我的工资卡，前两月拖欠的工资和补贴刚好今天到账，钱虽不多，但应该够你租个小点的房子。”
赵凡一愣，不免有些感动，却将卡重新放入杜诺手中，“心意我领了，你的钱你留着备用，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那车现在转手也能卖个好价，不仅能抵房租，还能够开销一段时间。”赵凡俯身将手撑在膝上，一脸无奈。
“可你那么喜欢那辆机车。”
“没事，以后经济宽裕后再买更好的。”
“不然，我们合租吧？这样我们彼此都能省下一笔。”杜诺继续道，“你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凑钱缓一缓，机车就先留着。”
赵凡愕然。
“我从周冉家搬出来了。”
“什么情况？”赵凡再次惊愕。
杜诺淡然一笑，只说：“寄人篱下，哪有自己住的那样方便？”
周冉于赵凡，本是通过杜诺才相识，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来往，从某种层面讲，两人顶多也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如此简单的关系。杜诺不愿说，她自是也不多问。
面对房子即将到期，周冉和赵凡利用仅剩的半天时间，在网上各种搜索、查询，最终分析出结果：地段好的，普遍偏贵且都是未拆迁的老房子，一般这种房子又旧又吵还不安全，正如赵凡早上的遭遇；可在预算范围内，想要租到环境不错、安全可靠的品质房，只能将目标选在绕城外；对比之下，郊区的房子性价比尤为不错，唯一的缺点只是远。
两人综合考虑过后，还是宁愿选择性价比高的郊区房，毕竟舒适的环境能提高生活品质。
赵凡最终是在她姐的公司预支了工资，才得已保住机车不被转手。两人最终选定了郊区一中档小区内一套还不错的两居室，房子不大，采光却很好，两间卧室差不多大小，两人随意分了一间，当晚就搬了进来。
周冉连续矿工两日，在部门经理疯狂的来电攻击下，睡意正浓的周冉借着未散的酒劲发泄了心中的不满：“吵死啦！什么破工作，都不让人好好睡觉……不干就不干！老子他妈的不干了还不成吗！”
讲完便将手机扔向床尾，全然不顾电话里面传来的责备。
夜半醒来，饥渴交迫，习惯性地叫了她的名字：“小诺，我好饿~”
半晌不见回应才如梦初醒，只得起身打开冰箱，随手拿了瓶饮料，刚送到嘴边却又放置原处，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周冉坐在沙发的地毯上独自饮酒到天亮，各种外卖盒子和被喝光的空酒瓶七倒八歪的散落一地，电视中上演着某知名韩剧男女主角的分手戏码，周冉指屏大骂：“他就是一个渣男，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哭！你是不是傻！”可骂着骂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只觉自己像极了剧中的女主角，悲情、苦楚。
继续对着一瓶酒仰头而尽，一个饱嗝上来，难受异常。伸手摸了身旁的手机把玩，却在朋友圈看到赵凡分享出和杜诺搬迁新居的合照，看到两人欢乐的笑脸，心底有不明的妒火直冲颅顶，气愤之下直接删掉了两人的微信及电话号码，扔掉手机继续畅饮……
搬完家的第二天，杜诺便径直回了老家。
乡下清贫，父母年迈，父亲早年间便患有慢性支气管炎。或是因为常年劳作，作息不规律；亦或是近来雨水不断，空气湿冷异常；父亲最近咳嗽气喘，尤为厉害。在杜诺多次劝说下，父亲才同意和杜诺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拿着各种拍片结果和报告单看过之后，只询问了些日常症状及饮食习惯。才淡淡说：“您这是慢性支气管炎并发的阻塞性肺气肿，目前从报告数据来看，心脏上没有任何异常，问题不算大。这个病在中老年阶段很常见，不用太担心，只要保养的好，寿命与常人无异。”顿了顿又道，“这个病普遍在冬天是为高发期，平时天气潮湿、寒冷，也会引起不适，平时多注意防寒、饮食清淡、不要抽烟、注意多休息、不能太过劳累。我给您开点药，一会你们去一楼取一下，日后定期来医院复诊就可以了，有不明白的再来找我。”
“好的，谢谢医生。”
果然吃了药没几天，随着天气转晴，父亲的身体便恢复如初，又如往常般下地劳作。
自从杜诺工作以后，周围的乡里乡亲这还第一次见杜诺在家待上这么长的时间。这样一个长相不错又勤奋孝顺的好女孩，自是受众人喜爱的，见的久了，便有不少乡亲在父亲面前提及要给杜诺介绍对象。
杜诺一听此事时，只得张着嘴巴干笑着表示自己还小，目前不打算谈朋友。母亲一听这话急了，苦口婆心劝了好几次，说自己和她爸就是结婚的晚了，以至于一大把年纪还未能安享晚年……
几天下来，杜诺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便找了借口连夜赶回延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