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气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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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大山其实并不单单只是一座山。除了高耸入云的祁连主峰以外，周围还有无数的高矮不一的山峦。群山万壑，像一条巨龙横亘在益州与凉州之间，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既保护了益州，也保护了凉州。
黄龙山，便是祁连大山无数山峦中的一座。地处祁连山以南，临近杞县。虽说是临近，但也隔着好二三十里。否则，也不会有贼人在这山上搭窝。当然了，或许并没有外人知道这座并不起眼的山上，隐藏着一群无恶不作的歹人。
破了方山村的那一伙马贼，便是出自这黄龙山。这伙人倒也十分的谨慎。从方山村出来之后，这群马贼便带着所有人在大山里转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终于回到了黄龙山上的贼窝。
马安一开始还想记着马贼们走过的路。但后来实在是扛不住了！这些家伙一直在林子里转来转去的，弄得他眼花脑胀。更惨的是，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路，马安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到底摔了多少个跟头。更恼火的是，一路上钻来钻去，马安的手臂和脸由于没有衣服遮挡，被划了许多的血条。一碰，便火辣辣的疼！
这么一晚上折腾下来，等到他被那些贼人像牲口一样关进马厩的时候，也就只剩了一口气了！
马安从没有遭过这样的灾难。在那个世界里，马安虽说算不上是娇生惯养，但在父母和姐姐的呵护下，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马三也没有！两年前离开姐夫家回到方山村种地，虽然吃了些苦，但在大家的帮衬下，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若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的精神，可能马安就死在了那一片林子里了吧！这可不是多么夸张的事情。昨天一晚上，被马贼们劫掠而来的李庄、方山两村的人里面，就少了五个。这些人，难道还跑得了？
天可怜见！马安还是活下来了。不光他活下来了，年纪更小的马四也活下来了。而且，精神头比马安还要好得多。看他那样子，到底是年少无知，所以无所畏惧。
被关到马厩后不久，大家就看到几个贼人推着一辆小独轮车朝着他们走过来。一开始大家还好奇那是做什么的，推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饭食！
马安在黄龙山喝到第一碗粥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感动。尽管那粥里，他并没有看到几粒米。但谁叫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呢！他还是一天前在方山村吃了一点东西。不过，那早已经喝得眼睛发绿的野菜糊糊，也不比这粥好得了多少。
马四更是早已经饿得发慌了。半大的孩子，一天不吃，如何顶得住！
不过，除了这一碗清粥，马安那一天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一丁点儿东西。就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很不人道！但找谁说理去？
就这样，马安在饥寒交迫之下，度过了他在黄龙山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中午，又是一碗一眼就看得到碗底的清粥。不过这个时候，马安反倒不饿了。马安曾经听人说过，饿久了就不饿。原来以为是别人说笑，现在看来，说这话的人定是真正挨过饿的。不过，他还是喝了一碗清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当然了，天天这么饿着，想不虚弱也不行啊！
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和这些青壮一起被捆上来的女人们在第二天就全部被带走了。马安不用想都知道她们会经历什么。不过，她们应该不会挨饿了吧！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第三天，马厩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大壮哥，我受不了了！”
发出这声音的是黑脸汉子。马安的记忆里并没有他的印象。应该是个李庄人。
不过没有人搭理他。就连他言语里提到的“大壮哥”也没有回应他。
“我不想在这里被饿死！我宁愿被他们杀死！我宁愿被他们杀死！”
“我们有这么多人，一人一口也能拉几个垫背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
“你们能不能有点儿骨气？那些歹人毁了我们所有的人。难道你们就不恨吗？”
……
或许是勾起了大家内心深处的痛苦，再加上那黑脸汉子富有煽动性的话语，一时之间，仇恨之火便在马厩里燃烧了起来。不少人围在那黑脸汉子的身旁，神情激动，竟不似之前那般颓废。
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马安不由得想笑。不过，他现在觉得自己笑一下都是在浪费精力。这都成了阶下囚了，才想起骨气来！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是对那些马贼跪地求饶才捡回了一条小命。真有骨气的人，早就死在了对方的屠刀之下。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能屈能伸。在马安的印象里，许多成就大事的人物，能够功成名就，都曾忍受过莫大的侮辱。如卧薪尝胆的勾践。如果勾践在吴王让他做车夫时，仍坚持强硬的“骨气”，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又何来重新立国之光辉业绩。再如有过跨下之奇耻大辱的韩信，若是有“骨气”一点，也活不到封侯拜将的那一天。反之，西楚霸王项羽，倒真真是“有骨气”的代表人物，可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
当然那些舍生取义的英雄，马安是佩服的。但他更愿意苟活于世。眼下这种情况，骨气能顶什么用？非但不值一提，反而还是对自己的一种践踏。何苦来哉？能勉强活下来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何必还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马安当然不明白。很多人越是缺乏某种东西，就越是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有。就像很多表面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实际上却是最为穷困潦倒的。
“四儿，你不要去搭理他。那个人已经疯了！你要相信哥，哥会带你活下去的。”
叮嘱了马四两句，马安便开始闭目养神。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暂时好好活着的机会。他不相信，那些马贼辛辛苦苦把他们弄到自家贼窝里来，就是想要把他们饿死在马厩里。
祁连大山其实并不单单只是一座山。除了高耸入云的祁连主峰以外，周围还有无数的高矮不一的山峦。群山万壑，像一条巨龙横亘在益州与凉州之间，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既保护了益州，也保护了凉州。
黄龙山，便是祁连大山无数山峦中的一座。地处祁连山以南，临近杞县。虽说是临近，但也隔着好二三十里。否则，也不会有贼人在这山上搭窝。当然了，或许并没有外人知道这座并不起眼的山上，隐藏着一群无恶不作的歹人。
破了方山村的那一伙马贼，便是出自这黄龙山。这伙人倒也十分的谨慎。从方山村出来之后，这群马贼便带着所有人在大山里转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终于回到了黄龙山上的贼窝。
马安一开始还想记着马贼们走过的路。但后来实在是扛不住了！这些家伙一直在林子里转来转去的，弄得他眼花脑胀。更惨的是，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路，马安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到底摔了多少个跟头。更恼火的是，一路上钻来钻去，马安的手臂和脸由于没有衣服遮挡，被划了许多的血条。一碰，便火辣辣的疼！
这么一晚上折腾下来，等到他被那些贼人像牲口一样关进马厩的时候，也就只剩了一口气了！
马安从没有遭过这样的灾难。在那个世界里，马安虽说算不上是娇生惯养，但在父母和姐姐的呵护下，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马三也没有！两年前离开姐夫家回到方山村种地，虽然吃了些苦，但在大家的帮衬下，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若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的精神，可能马安就死在了那一片林子里了吧！这可不是多么夸张的事情。昨天一晚上，被马贼们劫掠而来的李庄、方山两村的人里面，就少了五个。这些人，难道还跑得了？
天可怜见！马安还是活下来了。不光他活下来了，年纪更小的马四也活下来了。而且，精神头比马安还要好得多。看他那样子，到底是年少无知，所以无所畏惧。
被关到马厩后不久，大家就看到几个贼人推着一辆小独轮车朝着他们走过来。一开始大家还好奇那是做什么的，推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饭食！
马安在黄龙山喝到第一碗粥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感动。尽管那粥里，他并没有看到几粒米。但谁叫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呢！他还是一天前在方山村吃了一点东西。不过，那早已经喝得眼睛发绿的野菜糊糊，也不比这粥好得了多少。
马四更是早已经饿得发慌了。半大的孩子，一天不吃，如何顶得住！
不过，除了这一碗清粥，马安那一天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一丁点儿东西。就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
很不人道！但找谁说理去？
就这样，马安在饥寒交迫之下，度过了他在黄龙山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中午，又是一碗一眼就看得到碗底的清粥。不过这个时候，马安反倒不饿了。马安曾经听人说过，饿久了就不饿。原来以为是别人说笑，现在看来，说这话的人定是真正挨过饿的。不过，他还是喝了一碗清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当然了，天天这么饿着，想不虚弱也不行啊！
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和这些青壮一起被捆上来的女人们在第二天就全部被带走了。马安不用想都知道她们会经历什么。不过，她们应该不会挨饿了吧！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第三天，马厩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大壮哥，我受不了了！”
发出这声音的是黑脸汉子。马安的记忆里并没有他的印象。应该是个李庄人。
不过没有人搭理他。就连他言语里提到的“大壮哥”也没有回应他。
“我不想在这里被饿死！我宁愿被他们杀死！我宁愿被他们杀死！”
“我们有这么多人，一人一口也能拉几个垫背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
“你们能不能有点儿骨气？那些歹人毁了我们所有的人。难道你们就不恨吗？”
……
或许是勾起了大家内心深处的痛苦，再加上那黑脸汉子富有煽动性的话语，一时之间，仇恨之火便在马厩里燃烧了起来。不少人围在那黑脸汉子的身旁，神情激动，竟不似之前那般颓废。
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马安不由得想笑。不过，他现在觉得自己笑一下都是在浪费精力。这都成了阶下囚了，才想起骨气来！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是对那些马贼跪地求饶才捡回了一条小命。真有骨气的人，早就死在了对方的屠刀之下。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能屈能伸。在马安的印象里，许多成就大事的人物，能够功成名就，都曾忍受过莫大的侮辱。如卧薪尝胆的勾践。如果勾践在吴王让他做车夫时，仍坚持强硬的“骨气”，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又何来重新立国之光辉业绩。再如有过跨下之奇耻大辱的韩信，若是有“骨气”一点，也活不到封侯拜将的那一天。反之，西楚霸王项羽，倒真真是“有骨气”的代表人物，可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
当然那些舍生取义的英雄，马安是佩服的。但他更愿意苟活于世。眼下这种情况，骨气能顶什么用？非但不值一提，反而还是对自己的一种践踏。何苦来哉？能勉强活下来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何必还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马安当然不明白。很多人越是缺乏某种东西，就越是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有。就像很多表面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实际上却是最为穷困潦倒的。
“四儿，你不要去搭理他。那个人已经疯了！你要相信哥，哥会带你活下去的。”
叮嘱了马四两句，马安便开始闭目养神。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暂时好好活着的机会。他不相信，那些马贼辛辛苦苦把他们弄到自家贼窝里来，就是想要把他们饿死在马厩里。